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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瑾凝停住了说话,绝美的眼瞳中满带怜悯笑意盯着他渐渐紫涨的脸色,在心里,等着……
佛说,今生的种种皆是前世种下的因果。
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不必纠结今生谁是谁非,那都是在走前世未走完的路,未做完的事!
只要,能把俞怀释当作陌生人一般,这缘与怨,便都统统看破了……
她定定地心里数着数,当数到五,俞怀释果然目光幽沉而复杂地瞪向她。
“瑾凝,你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在我俞怀释一统天下的那一天,我绝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你是我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可你偏偏……”他冷冷一笑,转过头去看了眼远处的士兵,咬牙恨道,“你太聪明了!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白,这事……赫炎晋知道吗?”
俞瑾凝目光一闪,脸上已现出无奈的冷嘲,“二哥还需要管他知道否?怎么,难道他知道了,你就准备弃甲归田,从此隐遁起来,再不问世事?”
“果然是多此一问……”他阴冷地笑了声,缓缓地抬起手来,“来人,拿下赫王后!”
话音落,他身后,跟来的士兵轰然一应。
倒是他身边的小厮,她认得,从小在俞家陪同俞怀释一块长大的少年,急忙上前一拦。
“公子,九小姐,有话好好说,莫伤了和气。”
这倒是少有的一句人话,俞瑾凝向他看去,颔首微微一笑,却摇动手指,“小迪,你错了,你家公子和我之间,再没有任何交集!至于和气这东西,我和他之间,以前就少,将来就更不会有了!”
家与国之间5
俞怀释听得不禁狞笑,几月不见,这赫王后的架势是看长的,如今是阶下囚的命了,也还要表现得如此一副大义凛然,成竹在胸的模样!他都还未因俩人剖开真面目而变脸,他这个总是一派规矩在身的妹妹,却成了第一个和他划清界限的人……
“你知道自己该处在何等位置那是更好,你和朝廷叛军赫王狼狈为奸,一路掠池无数跑到幽州城来另立门户。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想要不费一兵一卒进驻幽州城再攻下广平,等你们养足精神再来挑战朝廷,当今圣上不是傻子,为什么要坐以待毙?而你又算什么东西,能在朝廷亲派的主帅面前大放厥词?”
俞瑾凝已难再听下去,此刻也顾不得他身边有人,反讽道,“二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哥!脸已撕破!你在我面前何必要装作大义凛然?一定要说你忠心朝廷,是来平叛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你今天为防我泄露风声杀了我,你知道吗?这天底下,将有一日,会广传你如何叛国叛民,挑起战乱祸国殃民……胜仗谁都能打,可要守护江山谈何容易?你决定用怎样的方式来治国?是以暴制暴,还是以德服人?不过,我相信,就你这些年制造出的祸害,百年之后,都会有人戳着你脊梁骨骂的……”
“住口!”
经他一喝,俞瑾凝非但没收住势头,更向他逼近一步,目光中闪烁着凌毅,咄咄逼人道,“怎么,你这样就怕了?是啊,一个常年躲在暗处,一个习惯了游走在夜晚的丑陋的人性,又如何能经得起白日青天的考验?你这样,还不如我夫君明反的强到哪去?你可有见过血汗交织的无辜百姓苟且偷活的模样?你可有见过血迹斑斑战士保家卫国壮烈献身的场面?没有,都没有?这么多年来,你只是在利用爹爹公职的便利,为你自己谋私利!俞,怀,释!你就是一个阴鸷阴狠,彻头彻尾的卑鄙无耻小人而已,就凭你这点优势,那些东西,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家与国之间6
俞怀释窒了一窒,他可从未见过如此的她,绝色倾城身似抚柳,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个柔软的女子,而在这一刻,看上去却是那样强大,足以让他无言以对,将他多年来高树的心理防线击破。
半响,他才回过神来,阴阴笑起,“简直一派胡言!本帅不跟你争口舌之利,本帅现在受命于圣上,执掌叛军肃清事宜,你当初晚赫王出京逃过一劫,不见得你今日还有这样的运气!我的好妹妹,你别怪做哥哥的心狠,确实是皇命难为,虽然我也心疼你吃不起那牢狱之苦,可也不能因私废公啊……来人!”
他手一挥,“拿下!先押进大牢,由本帅亲自审问!”
小迪在一旁几次欲开口,心地善良的他一直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冲前一拦,急切的阻拦声响动半条街都能清晰可闻,“公子,小将认为……这是议和,双方议和不杀来使,恐幽州城内不少人士都知道九……赫王后今夜与公子的会面,如果公子真要……”他的话语忽得小去,已是自己人的贴耳低语,然而离得近,俞瑾凝仍得清楚的。
“公子真要那般打算,也可挑个日子请赫王后到大营一坐,赫王后说到底也是金枝玉叶,这样被抓,恐怕范将军都……”
“金枝玉叶?她算哪门子的金枝玉叶?”俞怀释冷笑连声,冷冷直蔑俞瑾凝,这可怪不得他不念亲情,是眼前这个攀龙附凤的女人首先不要的哥哥!
“我只看见一个现成的战俘站我面前!兵不厌诈,若来使是这样的人,我又何必拘泥小节!拿下她,这幽州城也不用攻了,以她的命换来太子性命是大大划算的,我想这幽州城的百姓,知道自己不用担心那日死在刀神之下,也会感谢本帅我知晓大义……”
俞瑾凝没有说话,然而在那一瞬,她却做出了更为惊人的举动。
电光火石的顷刻,她已松开了蜷紧的手指,目光含恨地到了俞怀释身侧——
家与国之间7
“啪!啪!啪!”
便是三个耳光!
这耳光声极其清脆,响在夜下的城门口处,宛如惊雷般,齐齐震呆了周围的人……
有些人,在你识破他真面目后,你也无法想象得到他置之死地后会是怎样破釜沉舟的德行?
这样的话说出口来,俞瑾凝听得寒心不已,饱读诗书的人呐,这下连小迪这样的胆魄都没有了!
俞瑾凝紧握了拳头,气得浑身发抖!她感觉着麻麻的刺痛感自手心一路蔓延至心房,然而一切随风荡去,如今俩人便剩下敌对关系之时,她的心,仍觉得如撕裂一般,鲜血淋漓……
长兄为父,即便是她的二哥,也同样在她童年少女时期扮演过如山如石一般铁性的亦父亦兄的角色,她从来都对他们存有恭敬的,然而俞怀释,让她这样牢在《女诫》的女子,也忍无可忍了!
耳光余音回荡声中,她一字字,泣血一般说道,“俞怀释,第一个耳光,是打你骄狂,不尊长上,私自违抗圣命,擅自做主攻打幽州,无视全军将士性命,无视太子安危之罪!”
“第二个耳光,是打你多年来以公济私,滥用职权,意欲陷国家与人民于水生火热之中而仍不知悔改之罪!”
“第三个耳光,是打你枉为俞家人,违背爹爹一生宏愿,让俞家一门忠烈染上污点之罪!”
她站得笔直,的确,掌掴家兄,那是要遭天打雷劈之惩的,然而她却觉得值当,为了天下的百姓,为了她这个……在心底,自此都还希望他迷途知返的二哥。
然而一切,也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善意罢了!
她镇定地看着他铁青的脸色,那三个巴掌也显露不了多少痕迹!然而却让他的三百亲兵看了个明明白白,这样也就够了……
她伸手指向他鼻尖,可见细白的指尖仍禁不住愤怒仍在微微颤抖着,她鼓气一般深深地呼吸了下,冷笑道,“三个耳光,小小惩戒!俞怀释,我要向你宣战!让你知道,即便没有赫王,你的五十万雄师,也别想踏破我这幽州城门——”
家与国之间8
浑身一震,俞怀释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一张俊逸的脸也早已扭曲得不成人形,喷着怒火的死死盯着她,大有想把她拆城碎片吃入腹中的架势,要不是一旁的小迪拼死拦着,他定是会这样做的。
“俞瑾凝,我会让你有朝一日为你今夜的所作所为付出严重代价!光凭你这点本事别想奈何到我,我劝你,真想我死,最好来点狠的,像现在,我就足以两只手指捏死你,但我决定,让你明白什么叫妇人之仁,什么才叫祸水亡国!”
她的眼睛,直直望入他烈火深处,仿似一朵在欲火中永生的莲花,神圣不沾风火,跨越了生与死。
“我也要看你失败,我要让你的江山美梦统统在我手中破碎,我要你跌落,趴下,看清代价这东西,在漠视亲情与人伦大义之后,你,什么都不是!”
“好!好……”俞怀释咬唇颔首,渐渐露出了一抹含有杀机的冷笑,而后,甩袖转身,愤怒离去……
她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远,看着暗红色的城门渐渐关合,看着所有的一切挡在了那扇冰冷却曾经一度鲜血满贯的城门之内,浑身颤抖将拳头捏的咯咯直响的她,也终于如被抽走浑身气力一般,软软地向后倒去。
“王后……你还好吧……”
腰间传来有力支持,耳边响起了担忧的低声问候!
她睁开眼,看着蟾宫幽暗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伤痛,她眨了眨眼,无奈一笑,“你怎么会在这……”
“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她放心地闭眼,她能明白蟾宫要表达的意思,若是那一刻,俞怀释说要将她带走,蟾宫一定会挺身而出为她挡驾!
这一刻,她又不懂了,那番说话,是不是真的冲动了?
幽州城百姓的死活,如今真正就握在她手里了!
“蟾宫,我是不是给王爷增加负担了?”
蟾宫目中闪过一丝光芒,笑得恭敬,“王后从不曾辜负王爷期望,刚强聪慧,果决明段有王爷几分架势,王后莫担心,哪怕赴汤蹈火,蟾宫也会为王爷王后保护幽州城不沦陷!”
“谢谢……”
刀锋与退场
“容氏江山,到当今皇上,膝下育有四子,然豫南王容廸封地最小最偏且最多战事,豫南王定然对自己身受的不公怀恨多年,和太子之间的间隙也早已将亲情淹没,王爷这招真是精妙,不仅拿下了广平郡,且还朝斩草除根迈近了一步……”俞瑾凝面色武搏的看着掌中最新军报,露出了一抹毫不在意的笑意,“到底算不得最精彩的一仗!”
一旁同看连夜加急送来的捷报的俞瑾心却不认同她的说法,反驳道,“换我说,这就是最精彩的,一石二鸟,不,都不知是一石几鸟了!”
歪在贵妃椅上的俞瑾凝抚着肚腹的手顿了顿,嘴角微扬,求教道,“那到底是几鸟?你数来听听!”
俞瑾心一下来了兴头,迈出步子,在厅中数着手指描述道,“夺广平,杀豫南王,活捉太子,幽州以北皆已安连,眼下就剩蛮族,捷报中书蛮族因为内乱自顾不暇,若王爷在这事上也能动下手脚,恐怕蛮族再无心来攻打广平!”
“那我真得修书恭喜王爷才是……”俞瑾凝微笑着附和道。
俞瑾心回头,看着她对着自己露出的肯定的笑意,脸上微微一热,后又急道,“那就快写啊,还有今夜姐姐你闯下的大祸,也要快些让姐夫知道,向姐夫借兵,才能打败二哥的军队!”
“我不想告诉他!”俞瑾凝凝了神色,半响才严肃回道。
俞瑾心却惊诧地瞪大了双眼,“为什么?”
她正要解释,却见门外蟾宫宽大的袖袍一闪而过,他端着先前古大夫交代熬煮的定神茶走了进来,前面那话对话他或许已经听见,能看见他浓黑的眉峰轻轻蹙着,目光中幽暗一片。
他却是沉稳的,就算对此也有异议,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