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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梦
费扬古,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让我一辈子受你的钳制吗?如果让费祥知道此事,以费祥的聪明劲不可能没有想法。看来,既便我嫁给了费祥,费扬古一样不想就此放弃,莫非他还有什么计划在后面等着我?如今,大喜之日就在眼前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满心沉甸甸的……
为了让自己不去想不愉快的事,我和秋蓉开始整理从费府那边运来的各种贺礼,王爷的,巴尔泰的,张英的等等除了这班朋友们之外,还有很大一批是八门办差的同僚。
王爷送了一对官窑制的极品瓷瓶,张英送了一块端砚和一套制笔,而巴尔泰一向“出手不凡”而且一鸣惊人,尽管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从秋蓉手中接过贺礼时,我还是惊得差点失手打摔了它。这套玉器从成色上看可以称之为上乘好玉,但是造型却让我心里直泛腻味,好好的玉器做什么不好,偏偏是两具裸体缠绕在一起的活色生香的春宫模型。
“这个巴尔泰对钱倒不吝啬,可是送的东西真叫人腻味!”秋蓉撇了撇呢,看不惯的说道。
“还好啦,至少是上好的玉器,等将来哪天没了银子,可以拿它当当。”我把它装回盒子,决定不让费祥知道,免得费祥又把它当宝似的供起来。
大大小小的贺礼竟也塞了一马车,我单独找了间空屋子暂时充当储物室,把贺礼分门别类的摆在架子上,登记造册,等整理完所有贺礼天也黑了。
虎子在费府那边忙了一大天,直到傍黑才回来,我们一起用了饭早早的各自睡下。我心里因为装着心事,辗转反侧了很晚才迷糊糊睡去。
不知怎么,我又遇见了小时为我算命的先生,他惊喜的打量着我,直夸我长成大姑娘了,变得更漂亮了。然后又冲我摇头,连连叹息:可怜你已深陷在两种感情之中,只有斩断一根情丝,才能有幸福的未来。我连忙追问如何斩断那根情丝,算命先生算了又算,连连叹息:情丝缠绕得太深,斩不断了……
大喜之日
“新娘上轿喽!”一阵热闹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我穿着大红嫁衣头顶盖头在喜婆的搀扶下小心的坐进了轿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队伍前方传来轰笑声,有位喜婆哭笑不得的劝道:“新郎快回去,你跑过来做什么,扶新娘上花轿是我们喜婆的差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就安心等着进洞房吧!”
费祥嘿嘿的笑:“拜托几位老哥,你们行行好抬稳点,可不许整那些花招折磨我媳妇!”
一位轿夫哈哈笑,“这么心疼新媳妇呀,得了,听新郎倌的就是!”
听了他们的对话,我这才想起古代出嫁的规矩,一般轿夫要在途中故意摇晃花轿,以显示夫家的威风。新娘子坐在里面一边要扶着头上沉重的凤冠,一边又要扶着花轿,免得被摔出去,所以坐在里面的新娘子通常会被晃得头昏脑涨。
齐格儿曾告诉过我,最好先找人给轿夫塞点银子,让轿夫手下留情。还好,这里有费祥事先打过招呼,去费府的一路上,我坐在里面一直稳稳当当的还算舒服。
不久,又一阵鞭炮声响起,忽听喜婆高唱:“新郎踢轿门喽!”
原来费府到了!接着,有只脚踢了起来,这也是夫家显示威仪的地方,一见费祥的脚踢起来我突然使坏的回敬了他一下,一脚踢在他脚底上。
接着我被喜婆扶下花轿,开始了过火盆,摔罐等仪式,每走一道程序都听喜婆在旁边唱一句吉利话。很快,我被扶到了前厅,透过红盖头,我隐隐约约看到周围围了一大群人,到底来了哪些人还是看不清楚,满堂轰笑声中,好似听到了皇上和王爷等人的声音。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我正扭着脖子打量周围,突然被喜婆按着身子压了下去,我忙收回心神和费祥一起拜高堂,夫妻对拜。
“新郎新娘送入洞房!”一声高唱,我手中握着喜绸一端在喜婆的扶持下朝临时新房走去。充任临时新房的屋子就是当年为我和费祥准备的那一间,这回终于派上用场了。
不安份的新娘
“蓉儿?”趁屋里没人,费祥忍不住掀开我的红盖头,乐呵呵的打量我,“一整天见不到你,想死你了!”他捧起我的脸结结实实给了我一记狼吻,满心欢喜的把我抱入怀中。
我深深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越来越依恋眼前的他,“以后你不能再叫我蓉儿了,除了家里人和王爷,没人知道我的事,还是叫我婉儿吧。”
“蓉儿是你,婉儿也是你,叫什么都无妨。对了,还要辛苦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要陪大哥去前院招呼客人,皇上和王爷他们也都来了,不晓得要陪他们到几时,要是累了你什么也别管,躺着休息你的就是!”费祥帮我头上的凤冠取下来,“现在屋里没人,你先睡一会儿吧?”
我点点头,柔声劝道:“你少喝点酒,我会等你回来。费祥宠溺地望着我,眼底里渐渐泛起了丝丝柔意,重重点了下头。
等他离去,我轻松的呼了口气,真好,终于顺利嫁给费祥了!
我大大咧咧的倒在床上美美的笑,忙了一天还真的有点累呢。早上我还没睡醒就被秋蓉用力摇醒,后来几位喜婆一起帮我更衣打扮,直到坐上花轿。整整一大天我还没吃东西呢,肚子里饿得都前胸贴后背了。
我坐起来扫向圆桌,桌上摆着几盘喜饼,走过去,我捏起一块咬了一口,嗯嗯,味道不错,是清真斋的点心。我一口气吃了三块点心,外加一壶茶,水足饭饱之后,我揉了揉发涨的肚子回到床上。
费祥恐怕要晚上才能回来,中间这点时间做什么呢?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出去看看热闹。我小心翼翼的拉开门,还好后院的丫头们都去前院忙活了,周围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我一溜烟来到通往前院的拱门前,前面有一排齐人高的矮树丛,因为厅里地方小,费府把宴席摆到了院子里,放眼望去足有五六十桌。偏巧皇上和王爷的宴席摆在矮树丛后面,我很意外,那膳厅谁在用?莫非还有比皇上地位更高的?
酒肉才子的“千古名句”
“趁着费祥成亲,难得我们又有机会坐在一起聊聊家长里短的闲话了,哈哈!”裕亲王朗朗地笑道。“皇上,你便衣出来可曾经过赫舍里皇后的同意,可别酒喝了一半,就被人叫回去呀!”
“费祥成亲她是知道的,她原本也想跟来,可惜还要陪皇祖母只好放朕一个人凑热闹来了。”
我拨开密集的枝叶,偷偷望去,只见离着几米远,皇上和裕亲王他们正围坐在宴席旁喝酒聊天。除了他们还有张英,巴尔泰,一位面生的老者,还有一位曾经陪王爷去过我家的年轻人,大概就是费祥口中说的那个叫谭四的铁友。宴席上还空着一个座位,应该是给费扬古留的,眼下他要陪着费祥给宾客们敬酒,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正看着,忽听一声高笑,新郎倌打扮的费祥乐呵呵端着酒杯来到了王爷这桌上。
“皇上,王爷,有你们捧场我费祥今儿真是太有面子了!跟别人我不多喝,跟你们怎么也要走一杯呀。是不是?”
巴尔泰切了一声,撇撇嘴:“看把你美的,娶个媳妇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
费祥一搂巴尔泰的脖子,乐呵呵地说:“那是呀,有本领你也成亲呀,别一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小样!”说着抬头冲皇上笑道:“皇上,今儿别光喝酒呀,趁大伙都在,你们可以来个作诗助兴兴呀?相信我们这位巴尔泰高才一定能给我们创作出惊天动地的好诗词!刚好傅帅傅在,也可以给大家伙点评点评嘛!”
巴尔泰坏笑,“论作诗,咱水平比不上王爷皇上,怎么也比你小子强吧!”
“那当然,我从来都不敢小瞧你呀。你那首窗前明白光,李白睡得香,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呀,嘿嘿,我费祥甘拜下风!”费祥亲自给巴尔泰把盏,“今儿是好日子,不知道你又给我们带来什么千古绝句呀!”
巴尔泰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千古绝句称不上,但我肚子里的确有货,你想听?”
宴席上的喷饭对子
“那是那是,听你金口一开,我犹如醍醐灌顶大开眼界,你是当之无愧的绝世才子!”
费祥使劲给巴尔泰戴高帽,怂恿巴尔泰再闹点笑话,巴尔泰又不是笨人岂会听不出,故意咧着嘴坏笑:“费祥,就冲你今儿大喜,我怎么也得给你添点彩儿呀,要不然,显得我巴尔泰多没诚意,连你这点面子都不给。”
“成,有你这句话,够意思!”费祥跟巴尔泰碰了一杯,两人啧的一声干了。
王爷凑热闹地问道:“难得费祥和巴尔泰都有如此雅兴,咱也凑凑热闹,今儿是对对子还是做诗呀。”大家扭头看向皇上,皇上则冲身边的老者笑道:“傅师傅,你觉得呢?”
傅师傅想了想,笑呵呵地拱手建议道:“皇上,不如对对子吧,巴尔泰的诗词老夫算是领教过了,实在不敢有辱圣听。”
皇上笑道:“无妨无妨,朕又不是没有听过巴尔泰的绝句,不过博一乐嘛。好,那就对对子吧,对不上来的,罚酒一杯!”
费祥兴趣大增,往座位上一坐不走了,“那就请傅师傅开题吧!”
傅师傅沉吟片刻,开口道:“国兴旺,家兴旺,国家兴旺。”
皇上忍不住笑了,“师傅,您这题开的是不是太简单了,就是三岁孩子都能对得出来,您是不是故意给巴尔泰放水呢?”傅师傅汗颜地拱了拱手。
费祥呵呵一笑:“这个简单,我来,天恢弘,地恢弘,天地恢弘。巴尔泰,该你了。”
巴尔泰摸摸下巴琢磨起来,王爷正要帮他点点题,巴尔泰忙伸手制止,“别介,我不是对不出来……”
“那就说呀,傅师傅为了你都把难题降低到三岁孩童的地步了!”费祥催促道。
巴尔泰咧嘴坏笑,“是你让说的,那我可说了,说得不中听可别愿我!”
巴尔泰越是卖关子大家反倒越想听,费祥干脆把酒壶拎到他面前等着,“说,不说这杯酒就是你的了!”巴尔泰一拍桌,索性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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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的喷饭对子
“得了,那我可就对了,都听好了,费祥对的:天恢弘,地恢弘,天地恢弘。我对:你妈的,他妈的,你他妈的!”
巴尔泰话一落,费祥的眉头唰得竖了起来,直瞪向巴尔泰。皇上和王爷一时没忍住,一个将满口的茶喷了出去,一个被茶水呛得直咳,张英和谭四他们笑得前仰后合,只有傅师傅睁大眼睛象看怪物似的瞧着巴尔泰,生生噎得说不出话来。
“吃!”我忍不住扑哧一乐,忙用捂住嘴。
费祥老大不情愿地揪着巴尔泰的辫子算帐,巴尔泰直嚷嚷是你让说的,大家笑作一团谁也没有留意到这边的响动,倒是费祥旁边的王爷却突然扭头朝这边转来,我忙缩回手躲到树丛后。
只听裕亲王奇怪地问了一声:“谁在哪儿?”
“怎么,有人吗?”费祥啊了一声。
要是被人发现新娘子偷偷溜了出来,那就丢人了。偏偏凑巧,秋蓉的声音意外的叫起来:“天哪,你怎么出来了!”
扭头一看,秋蓉把手中的茶具放在走廊上,慌忙走过来拉我。
树丛后面传来巴尔泰好奇的声音:“谁呀?谁在偷听我们说话!”眼见两个人头朝这边走动,我忙上秋蓉低声道:“快溜!”秋蓉一边跑一边小声数落我:“主子,你可真是的,什么时候玩不好要是被人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