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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正府的大宗正受命出席,关键之时裁断两家的纷争,并立和离文书,见证两家签押。
事到如今两家也没什么好说了的,各自拿出当初王姮的嫁妆单子对照,无误后,让王家的婆子到西院去清点收拾王姮的嫁妆。
霍夫人不放心,让包民家的带人跟着。
来人是南阳伯夫人身边的桂嬷嬷,进了西院包民家的就发现这桂嬷嬷不省心。
“虽说日子短,可听说榷二奶奶没少照顾我们姑奶奶的,我们太太临出门时嘱咐我一定要给榷二奶奶当面叩个头的。”桂嬷嬷说道。
包民家的冷笑道:“说反了吧,侯府上下谁不知只你们姑奶奶没少‘照顾’我们杙大奶奶和榷二奶奶的,所以你这头,我们二奶奶可不敢受,你就别费那心了。”
桂嬷嬷也不敢强行,怕露了破绽,只得一步几回首地走过漱墨阁的大门,盼着从里头出来个什么人的。
收拾完枫红院,桂嬷嬷又在包民家的跟随下回了荣恩堂。
王諲作势检查桂嬷嬷对的单子,一听桂嬷嬷回说,没能见到袁瑶,立时眉头就堆了起来。
瞥向霍榷,就见霍榷手中把玩着一块只一半的羊脂玉比目佩,王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登时就将嫁妆清单丢到了地上。
“当初我南阳伯府嫁女,谁不知道是十里红妆的,可我儿嫁到侯府不过两年,嫁妆却只剩一半不到,让人如何相信?”王諲气得鼻孔一张一缩。
这时东次间里传来霍夫人的声音,“阿榷,把账簿拿去,当着众人的面念给他们听听。”
包民家的捧场一本账册来,霍榷再让人将王諲丢地上的嫁妆单子捡了起来,才开始念道:“元光四年腊月初八,王氏送西陵王太妃金丝燕窝、天九翅、鹿茸、百年山参、寿山石嵌人物雕空龙寿纹十二扇围屏做礼。”罢了,一指嫁妆单上的被勾出的几处,“就这些。”
霍榷又接着念道:“元光五年正月初六,王氏送西陵王王妃,象牙镂花圆镜,金线昙花菱纱十匹做礼。”又指着嫁妆单道:“就这两样。”
“元光五年正月十五,王氏送西陵王大郡主赤金送子观音,泥金真丝绡麋竹扇十二把……”霍榷念一样,王諲的脸就黑一分。
霍家是明知道王姮嫁入侯府是图谋不轨的,自然是对王姮的一举一动都有视线。
“够了。”王諲的声音阴森,可比地域深渊的冤魂。
那些个爪牙见王諲出师不利,其中一人走出荣恩堂,到外头拿起一对珐琅彩婴戏双莲瓶,翻看了片刻道:“好个道貌岸然镇远府,竟然想浑水摸鱼,用赝品以假乱真的,就算你们仿得再似,也难逃我的火眼金睛。”接着又翻看了其他几件名贵的瓷器,“这些也都是赝品。”
霍榷冷眼看着,等着看王諲一党把戏耍完,这时就听外头传来说话声,“柳步青,这些若都是赝品,想来你家里的那些也难是真品。你该谢我,刚才让你家小厮回家去告你夫人,你到如今才发现那些东西是假的,赶紧都摔了免得留着丢人现眼。”
这叫柳步青的,众人皆知他爱收藏古玩瓷器,可他夫人却是深恶痛绝,常说玩物丧志,平日里就没少摔他的东西,如今要是他夫人得了这由头,可想而知会如何对待。
就见刚才还在对嫁妆里瓷器吹毛求疵,以为行家的家伙,一听脸色大变拔腿就跑,唯恐迟了救不回他收藏的那些古玩瓷器。
霍榷则忙忙出去迎接来人。
来人正是霍榷的恩师,前翰林院掌院学士,如今已去职丁忧的于正。
而随同于正一道前来的还有国子监祭酒卫老,和众位翰林,一时间反倒比王諲那边的人还要多了。
于正拄着拐杖,毅然走向正堂上座坐下,立目向下望去,不怒而威。
王諲知晓大势已去,纠缠不下,草草签押了文书,带着众爪牙狼狈而逃。
霍老太君从里头出来,一时激愤怒得难以言语,只余下哽咽不住。
于正向霍老太君长揖,道:“请太夫人保重,公道自在人心。”
正文 1515日的更新在这里
漱墨阁里,春雨忙上忙下殷勤得过分;只是袁瑶未说什么;宫嬷嬷和青素到底也不能说什么,春雨在她们面前还是半个主子呢。
“二奶奶;今儿天阴;屋里也暗;小心眼睛吃力,要不婢妾给您掌灯。”
已记不清春雨这是第几回打断她看书,可袁瑶也没恼,也不让春雨坐,因她知道让春雨坐也是坐立不安的;倒不如就让她忙吧。
于是袁瑶点点头。
春雨又巴巴去点灯;再小心轻放到袁瑶手边的洋漆描金嵌螺钿的炕几上;春雨这才又稍稍安分了些。
可也不过是袁瑶翻一页书的功夫,春雨又站了起来,颠颠地给袁瑶沏热杏仁茶去。
宫嬷嬷和四个大丫头到底乐得清闲了,就坐袁瑶的炕边做起针线来。
这时卢大娘来回话了,“郑爽带二爷的话来了,说前面一切都顺利,二爷的恩师于大人也来了,二爷正在作陪,让二奶奶别担心。”
一听这话,春雨整个人几乎是跳了起来的,一时也忘了规矩,急急就上前问卢大娘道:“那……那我呢?二爷怎么说的?”
卢大娘睃了春雨一眼,没回话。
春雨才想起自己的僭越了,束手束脚地回袁瑶身边站着。
卢大娘见袁瑶点头了,才从里衣里摸出一张折叠得齐整的契书来。卢大娘在打开契书时,还掉了些许黄泥出来,卢大娘赶紧抖干净了才敢递给袁瑶。
春雨不识字,但她知道那是卖身契,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她今日厚着皮脸赖在上房就为等自己的卖身契,所以春雨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袁瑶,就怕从她口中说出这不是她的卖身契。
“这是在约好的地方拿到的?”袁瑶边看契书,边问道。
卢大娘又回话道:“正是在进门第三株枫树下挖出来的。”
袁瑶放下契书,却让春雨把心悬了起来,听了袁瑶的话这才安心了,袁瑶道:“这巩嬷嬷对你们几个跟在王姮身边多年的丫头,还是有些良心的。”
巩嬷嬷是王姮的奶娘,王姮这趟回南阳伯府,只带了几个丫头,把巩嬷嬷留下看院子。
正是袁瑶打发人私下里接触的巩嬷嬷,巩嬷嬷也知道要是春雨这一回去是没好下场的,到底是她调*教出来的人,对春雨的性子巩嬷嬷也是知道的,不忍心春雨落那下场,偷偷和袁瑶做了交易,将春雨的卖身契埋在枫红院进门第三株枫树下。
也是如今南阳伯府一团糟,也没人会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不然追究起来,巩嬷嬷也没好果的。
“这下你放心了。”袁瑶将契书递给青素,让她收好。
并非袁瑶小气,不愿把卖身契做顺水人情给了春雨,而是春雨始终是外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春雨跪了下来,“谢二奶奶,谢二奶奶。”又哭又笑的。
“行了,你也大胆回岸汀苑去吧,没人再来要你回去了。”袁瑶道。
春雨知道心愿已了,不能再厚着皮脸赖在这的,又磕了几个头,“婢妾晚上再来服侍二奶奶用饭,请二奶奶别嫌弃婢妾粗笨,婢妾先告退了。”春雨起身才要走,又听袁瑶道:“往后小心你身边的盘领。”
春雨眉头一紧,望向上房的后墙,后头是漱墨阁的后罩房,盘领被她留在了那里。春雨那里会不明白袁瑶的提醒,她也是做丫头过来的人,自然也清楚盘领的心思。
“二奶奶,如今大爷被关在小祠堂,大奶奶面上还主持中馈,可里子谁不知道是太太在说一不二的,大房大势已去,这丫头要是再看不清楚,也是个笨的,除了去不如留着她,换了别人来也许就没她那么好拿捏的。”春雨说道。
“大房大势已去?倘或你真是心思,我劝你赶紧收了。”袁瑶笑着微微推开了纱窗,望着外头道:“只要有老太太在一日,大房就败不了。”
春雨微微一惊,不敢违袁瑶的话,蹲身道:“是,二奶奶。婢妾自作聪明了。”
“罢了,你回吧。”
再说南阳伯夫人。
在得了太后的传召,南阳伯夫人就隐隐觉着不好,便有意拖着宫里的内侍,等南阳伯王諲回来再说。
可这些个阉人,在皇宫那种地方,没点眼力劲儿是能活得活下来,再爬到这种位置的吗?
见南阳伯夫人这般左躲右闪的,内侍早便明白了,也不怕把话敞开了对南阳伯夫人说的。
南阳伯夫人见是躲不过了,只得跟着内侍进宫去。
宁寿宫香火依旧,伴随着阵阵木鱼之声,却让南阳伯夫人觉着是在催命。
“臣……臣妇叩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南阳伯夫人跪拜。
南阳伯夫人以为会在地上跪许久,不想就听木鱼声停了,从东次间那头传来脚步声,是李尚宫过来了。
“夫人,太后命你平身,随奴婢来。”李尚宫站南阳伯夫人身侧。
南阳伯夫人颤巍巍地起身,在李尚宫的引领下往东次间去。
太后手持菩提子诵珠坐在沿窗的炕上,炕上是相对的黄龙坐褥和引枕,紫檀木嵌团寿的螺钿炕桌,还有沿窗一排楠木的小多宝格。
南阳伯夫人欲要再拜,太后却道:“赐坐。”
宫人搬来红木的扶手椅,南阳伯夫人不敢不坐,但也只是坐了半身。
宫人又献上了茶,南阳伯夫人仔细地偷觑着太后脸上的神色。
太后似乎并未有什么不悦,南阳伯夫人就稍稍放了心,就似往日那样和太后拉杂起闲篇。
说了老大一通,南阳伯夫人就听到殿里的自鸣钟,也该是出宫的时辰了,便要起身跪安。
太后也未阻止,只是当李尚宫端着个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盘中白绫刺目,南阳伯夫人立时便觉眼前晕眩,可依然不忘想太后跪求道:“求太后开恩。姮儿虽不争气,可请太后看在她为太后只身嫁入侯府,尽心尽力为太后找寻遗诏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她都这样的名声了,难不成还有脸面活的?”太后的声音一如她面上的神色,不见喜怒,可却字字让南阳伯夫人惊心的。
“太后开恩,”南阳伯夫人依然不肯放弃,央告道:“伯爷也已将她送去慈安堂,今后怕是也出不来了,姮儿已经得了教训,求太后饶她一命吧。”
“慈安堂?”太后是知道这地方的,道:“唉,被关那等地方,生不如死,一死了之才是解脱。”
说罢,太后也不和南阳伯夫人多言,令人将南阳伯夫人拖了出去。
南阳伯夫人不顾体面,蓬头垢面地跪在宫门外哭求着,直到南阳伯王諲得了消息将她带回。
看着太后赐出的白绫,王諲沉默了片刻,道:“既如此,便让她去吧。”
“不,”南阳伯夫人凄烈地哭喊道,“伯爷,她可是你女儿,从小被你捧在手心的女儿啊!”
王諲又默了一会子,“要是你不忍心,便让别人去吧。”
南阳伯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王諲,许久后南阳伯夫人才道:“不,她是我带到这世上的,还是我来松她……走。”最后一字,南阳伯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了。
所以当南阳伯夫人拿起白绫,失魂落魄地往外去时,王諲也没阻止。
当夜,南阳伯夫人未能赶回,可王諲却接到消息,慈安堂走水了,在风势作用下,除了南阳伯夫人,庙里的姑子等无一幸免。
天亮后,王諲赶去,只见断壁残垣,那里还有往日景象。
王諲令人找回南阳伯夫人,王諲也顾不上在底下人的面前给夫人留脸面,扬手就打,“你竟敢阳奉阴违,真当我是瞎了眼的,瞧不出来吗?”
南阳伯夫人被他打翻在地,胸口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