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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二人起身,内官上前对侯夫人道:“皇上念夫人恭顺贤惠,数年来含辛茹苦,育子才成,内治操劳,特赐夫人以臂力。”
内官说着回头也不知对谁道:“水乡,还不过来给霍夫人磕头。”
就见那两排垂头肃立的宫女中,盈盈走出一人来,在霍夫人一步开外,缓缓跪下,叩首三次,“奴婢水乡,见过老夫人,夫人。”
霍夫人一时不明所以,道:“公公这是?”
内官也不答,对水乡道:“水乡,抬起头来,让老夫人,夫人给瞧瞧。”
水乡依旧跪在地上,缓缓抬起头来。
登时,曾经见过先夫人的都不禁倒抽了冷气一口。
霍老太君更是愣怔了好一会子,双眼含泪,一时哽咽难止。
唯独霍夫人满面惊恐,身形一阵踉跄,险些没站住。
内官用他那不阴不阳的声调,道:“夫人,谢恩吧。”
霍夫人一时气喘如牛,战战巍巍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作福谢恩。
内官又道:“明贵妃娘娘也有赏赐,娘娘说了,夫人莫要只一心偏在威震伯身上了,而对三公子有失了偏颇。”
这话让冯环萦觉着是说到了她心坎里了,正要落下眼泪感恩于韩施巧的公道,却让内官接下来的话,生生把眼泪给逼了回去。
“娘娘听闻三公子已有妻室,妾却只得一,故而赐三公子美人二十八位,今后每人一日轮流服侍三公子,给夫人和三奶奶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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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回突然发难(一)
霍榛回到北院正院的上房;就见一小丫头在将膏药烤软了;一股子也不知是什么味儿充了一屋子;霍榛不禁皱了皱眉,便道:“可是你们奶奶用的?不是前个儿太医才说好了吗?怎么今儿又身上不痛快了?”
小丫头不敢乱说话,只起身给霍榛蹲了福。
这时屋里的大丫头都过来给霍榛更衣;也不敢多说话的。
霍榛觉着奇怪得很;换了一身竹青的直缀;系了碧青的丝绦;连逍遥巾都没系就往东次间炕上边过来了。
就见冯环萦歪在炕上,颈下垫着引枕,一手撑在脑侧,不住地□着,“哎哟哟,嗐,哎哟……”
一旁的丫头正用簪子挑了些许在两小块边角料的绸子上摊开,抹匀了,问冯环萦道:“奶奶觉着那里不痛快?”
冯环萦哼哼唧唧地指指两太阳穴,丫头赶紧将还热乎的膏子药往冯环萦两太阳穴上。
“真是晦气。”霍榛不耐烦道,“你这是又怎么了?又一脸病相的,头也不梳,跟个蓬头鬼似的,也不嫌丢人。”
闻言,冯环萦哼唧得越发大声了,屋里的丫头就越发地敛声屏气了。
“这都怎么了?”霍榛火了,指着其中一个丫头,“你说。”
丫头一副提心吊胆地来看冯环萦和霍榛的,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整句来。
霍榛气道:“还留你做什么,连句话都说不齐全的,赶紧给爷卖了。”
丫头吓得惊惶无措的跪下来,向霍榛不住地使劲磕头,“三爷,饶命,饶命,奴婢知错了。”
“那你就快说。”霍榛吼道。
丫头不敢瞒,回道:“奴婢着实也是不清楚的,只知三奶奶跟老太太、太太接旨回来就成这样了。”
霍榛一听面上闪过惊慌,心道:“难不成家里出事儿了?”
罢了,霍榛也没去问冯环萦,而是忙忙往正院去。
可到了正院,却都说霍夫人在霍老太君那里,霍榛又忙忙往寿春堂去。
霍榛只道如今非比寻常,也就顾不上品平日里的规矩,就冲进上房去,“公爷可知道?”
霍榛的突然而至,让里头似乎原是热闹的气氛都僵在了那里。
“不是家里出事儿了吗?怎么瞧着老太太欢欢喜喜的,大嫂和二嫂也不见面上有异?唯独娘的脸色不太好看。”霍榛纳闷的暗道。
“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莽莽撞撞的。”霍老太君虽嘴上怪罪,却不难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并未生气,“你爹他还没落衙,自然还没知道呢,倒是你回北院了?都知道了吧?”
宋凤兰这时也凑趣道:“看三爷面带桃红的气色,那里会是不知道的样子。”罢了又满是打趣的,“三爷,不是嫂子啰嗦,以后可要悠着点。”
这些话让霍榛越发纳闷了,讷讷道:“大嫂再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的,不是家里出事儿了吗?”
“在混说什么糊涂话的。”霍老太君骂道。
霍榛只觉着冤枉,挠挠头,“可我回北院,环萦又恹恹的了,问屋里的人说是接了圣旨回来就这样了,我就只道是家里出事儿了。”
霍老太君不悦地抿抿嘴,道:“果然是个既无德,又无心胸的。”
霍榛看出霍老太君不高兴了,就算再不明白也不敢再问了,只得近了霍夫人,刚要悄声问霍夫人的缘故的,就听宋凤兰过来笑道:“三爷,别担心,只会是好事。也罢,既然三弟妹没得功夫领人回北院去的,那就三爷只管带人回去的。”
“带人?带什么人儿?”霍榛被这一屋子的女人给闹得越发不清楚了。
宋凤兰笑道:“自然是以后在屋里服侍三爷的人了。”说罢,拍拍放手,从外头如鱼贯入一列妙龄女子。
那些女子齐声蹲福,“奴婢们给三爷请安了。”
这是又给他纳妾了?霍榛愣愣地看着那些貌美的女子,约莫也有二十来个,问道:“给我的?”
“可不是。”宋凤兰掩嘴笑道,“这些都可是贵妃娘娘赏的。”
霍榛以为是婉贵妃霍敏,没往韩施巧那里想,一时就被这喜事儿给砸得闹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宋凤兰道:“娘娘说了,三弟妹和张姨奶奶,同她们一块每人一日轮换着服侍三爷。”
霍榛傻傻地在空中划了个圈,“这……这些……都是?”
宋凤兰点头,“是,都是。”
霍榛立时魂都身子外头飘了。
霍夫人没有不皱眉的。
袁瑶人虽也在屋里,却一直未做声,她知道韩施巧这是为她出气的,只是韩施巧这般大张旗鼓的,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和霍夫人撕破脸了。
也罢了,袁瑶叹了口气,霍夫人也不知因着什么处处紧逼了她,从姚大娘那里套出的话里,可知霍夫人似乎想要了她袁瑶的命。
当初那些身上有事儿的人,就是霍夫人让姚大娘找来的,先让这些人每日借故到大厨房去看他们新得的媳妇,等到众人都麻痹了,就让他们潜入西院污了袁瑶的名声。
像镇远府他们这样的人家,出了这样的事儿,没有往外张扬的,更不能休妻,只会暗地里就把人都弄死,然后报个病卒的,把事儿一概掩了。
这样既保全了镇远府和霍榷的名声,也不至于让人怀疑的。
所幸她谨慎,让霍榷把人都拿了,丢官府的,不然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不说让不让这些得了手,就是让这些出现在西院,她袁瑶都是有口也不清楚的。
知道这些后,袁瑶没有不怕的,只是她觉着更累罢了。
袁瑶出神间,霍老太君拍板定论道:“我瞧着也好,水乡也今日一道开脸了,服侍你们公爷吧。”
霍榛这时才发现,霍老太君身边站着一位面上红了个连耳带腮的年轻姑娘。
这姑娘虽说也算是俊俏的,可要是说同当年的霍夫人比起来,也不过如此的,如今也不过是比霍夫人年轻罢了。
一直坐着不做声的霍夫人起身,向霍老太君蹲福应是。
“嫂子,这是谁?”霍榛小声问宋凤兰道。
宋凤兰道:“皇上听说公爷情深意重,一直对我故去的婆婆念念不忘,知道宫里有人像先夫人,就赐给了公爷。我是没缘分见过我故去的婆婆,但听家里的老人儿说,这位水乡姑娘却有七ba分像的。”
霍榛一听就有些愣了,这是外头的丫头进来报说,“公爷、大爷和二爷来了。”
少时,就见霍家父子三人连朝服都没换下就进来了。
等父子三人见了礼,霍老太君忙将水乡拉到身边来,“儿啊,瞧瞧,快瞧瞧。”
霍荣起先是从水乡的脚下开始打量起的,只见那人着雪青的马面裙,身着滚翡翠边绣竹枝梅花领子的水红褙子,里头一件藕色的立领中衣,脸圆若银盘,朱唇轻抿,一双眼眸敛在微微颤动的眼睫之内,不时偷觑向霍荣,却让自己的颜面慢慢染上了红。
水乡的这副模样,让霍荣不禁将其同记忆中的人融合成一人,不禁失神了。
霍夫人见霍荣这般失魂落魄地看着水乡,心一阵一阵的揪痛,难道这二十多年来的夫妻之情,到底还不如一个死去的人吗?霍夫人拢在衣袖中紧握的两手,生生把一手给掐出青紫来。
霍杙这时失声轻呼道:“娘?”
霍老太君听霍杙这一声唤,不禁落下泪来,“这不是你娘,是皇上赏给你爹的。”
霍榷看了半日,见袁瑶近他身边来,便轻声问道:“这都怎么回事儿?”
袁瑶亦小声道:“待回西院去,我再细细说与二爷听吧。”
霍榷点点头。
那夜,是霍荣近年来第一次没歇在霍夫人的屋里。
而北院里自然也是春宵苦短的。
霍榛只觉这着帝王也不过如此了,看着婆子端来的一托盘子用信笺折成的分别别上一枝花的方胜,一时犹豫不决,不知该拿那一份才好。
最终,霍榛也只好闭眼随便摸了一样,睁眼一看,是别着迎春花的方胜。
霍榛满是期待地拆开方胜,只见里头是一首宋时的咏迎春花的诗,“覆阑纤弱绿条长,带雪冲寒折嫩黄。迎得春来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
当霍榛走进北院的长水苑,推开里头的东厢房,只见一位身着绿衣的纤弱女子正含羞带涩地恭迎着他的到来,淡淡的清香不禁扑鼻。
让霍榛不禁又想起那首诗来,再品这诗霍榛就觉着不是在咏迎春花了,而是在说眼前这位的女子。
霍榛进厢房,伸手将女子扶起,拉近在身边,慢慢往炕走去,“你叫什么。”
女子微微抬起含水的双眸,柔声道:“奴婢叫迎春。”
霍榛听了直呼好,妙。
迎春到底是知道怎么服侍人,只见她先侍候了霍榛用了晚饭,又服侍他沐浴,最后在霍榛手中被一件一件地罗衫轻解。
看着眼前□的美人,霍榛就觉着亢阳鼓荡,血脉贲张,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将迎春按压在床上,迫不及待地分开迎春的双腿置身其中,脸面更早便埋进那绵软的胸肉里,啃咬吮吸,一扶身下的胀痛就要直捣黄龙,就听到外头传来慌慌张张地喊叫声,“三爷,不好了,三奶奶发急病了。”
霍榛只觉一惊,原先好好的气氛,被这一嗓子嗷得去了几分。
霍榛扶着额,无奈地从迎春身上下来,随便穿了中衣,又披件鹤氅就往外头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又回迎春的房中。
两人又是要再续方才的云雨事,不想又听外头喊道:“三爷,不好了,三奶奶吃不进汤药,如何得了。”
霍榛:“……”
正文 19925日的更新在这里
霍榷同袁瑶回到漱墨阁;换去一身朝服;着一件姜黄倭缎的直缀;外头是缂丝团花的排穗褂,趿着鞋便出来了。
袁瑶将才烹好的茶给沏上,亲捧至霍榷面前。
佑哥儿正给他的喵捆腰带;把小老虎的虎背熊腰勒出蜜蜂腰来,还不许小老虎挣脱;让小老虎哇唔哇唔地大叫。
波斯猫自然也不能幸免的,但它不过是被扎了个苏嬷嬷的抹额,还有就是抹额扎的地方不对,让它有被上吊之感而已。
霍榷笑着摸摸儿子的头,端起孔雀绿釉青花的盖碗,吃了一口茶。
袁瑶与霍榷对坐在炕桌的另一边,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