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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手上的那一拧,将猥琐男人拿匕首的手整根卸脱了臼。
猥琐男人登时抱着脱臼了的手,倒地惨叫了起来,可这还不是最疼了。
霍荣抬腿,一脚踩在了男人的小腿骨上。
男人的小腿立时就折成了畸形,男人霎时就痛昏了过去。
霍夫人只觉全身气力被瞬时抽空,从端坐的椅子上滑了下来,瘫软跌坐在地,一时就了意识。
而被猥琐男人叫声惊动的院里的小厮和婆子,正拿着棍棒铁锹要围了过来。
却碰上霍荣转身,慢慢抽抽腰间的佩剑。
一道折射了日光的银随着霍荣的拔剑的动作,在空中画出一道欲嗜血的弧线来,吓得那几个小厮婆子拔腿就跑。
然,也不知外头发生何事,那几个小厮婆子也跑不了了,一阵散得四处都是的惊恐叫声过后,霍榷从外头进来了。
“公爷?”霍榷是不曾想过会见到的霍荣的,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已不是一个“震惊”就能言喻得清楚霍榷了。
除了震惊,还有惶惶,愧疚,担忧,无措……
只是霍榷又是怎么找来的?
还说霍榷那时一直守在脂粉铺的前,却久不见霍夫人出来,一时才察觉不妥,冲进脂粉铺去逼问掌柜的,才知道霍夫人金蝉脱壳了。
也是常给霍夫人驾车出去的那个车把式病了,今日是另外一人,霍榷才有了人带路寻来。
但到底晚了。
霍荣不似霍榷见他那般的一时骇然,霍荣十分平静地转身进屋。
等霍荣再出来时,霍榷就见霍夫人被霍荣揪着发髻从里头拖了出来。
昏厥过去的霍夫人,因头皮上的痛而醒过来,下意识就两手抓住了头上的大手,可她不敢喊让放开,只得哭着。
霍榷知道怕是什么都隐瞒不住了,张皇失措地想过去向霍夫人求情。
可霍荣拖着霍夫人从霍榷身边而过时,却道:“里头还有一个,带上。”那是毋庸置疑的命令口吻。
霍榷猛回头看向院里的上房,不用多想就知道里头那个定就是教授人用这些个作恶东西的。
一旦这人被带回府去讯问了,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的,反正霍夫人当年对先夫人做下的事儿,定是会逼问出来的。
霍夫人一手护着头发,一手忽然就抓住了霍榷的衣摆,哭求道:“阿榷,救我,救救娘。”
“决不能让这人吐口了。”霍榷暗下决心道,却不去看霍夫人,一时身上就起了杀意。
可也是知子莫若父。
就听霍荣突然道:“要是里头的人死了,我就让你娘当下就毙命。”
霍榷的呼吸倏然一窒,看着霍荣的背影,和霍夫人惊惶的呼救,就是霍榷亦感跋胡疐尾。
霍夫人是被霍荣丢上马背,一路疾奔回的镇远府。
霍榷在后拖拖踏踏。
在北院给霍老太君煎药的袁瑶,还不知只这半日就翻天覆地了。
袁瑶才将汤药盛进碗中端给霍老太君服用的,就见外头涌入一队侍卫。
依旧是铁头领的头。
铁头向袁瑶告了罪,又传了霍荣的话,也不等袁瑶说话,就让人冲进霍老太君的屋里把里头的几个婆子都一并拿了。
对镇远府里的侍卫统领铁头,袁瑶所知不多,只知这人对霍荣忠心耿耿,唯命是从。
此番绝对是霍荣之命没错,铁头定是不敢这般擅闯后院,还大张旗鼓的要拿霍老太君的人。
“定是出事儿了。”袁瑶暗道。
也顾不上那碗汤药了,袁瑶疾步进屋里,里头果然哭喊喧天了,几个婆子不肯走,在求着霍老太君救她们的
霍老太君见忽然就来人不说青红皂白,就抓她的人,气汹汹道:“大胆,你们这些眼里都没了镇远府,没有了王法的东西。”
铁头抱拳垂首作揖,道:“公爷有令,卑职冒犯了。”
霍老太君依旧怒气不减,“别拿你们公爷来压我,今儿要是说不清楚,我同你们没完。”
铁头瞥了眼那几个婆子,道:“公爷让卑职回老夫人,这几个东西里有人鬼迷了心窍,竟敢协同他人害老夫人。”
那几个婆子有人就喊了冤枉,只一人神色不同,张嘴就道:“老太太救命,老奴错了,是太……”
这婆子一张嘴,袁瑶就随手拿了霍老太君榻便杌子上的一块糕点,堵了婆子的嘴,对铁头道:“那里能容这些人在这胡言乱语的,还不快带走。”
侍卫迅速堵了那些人的嘴,押走
“你……”霍老太君就要迁怒,一时气又喘上了。
袁瑶忙给霍老太君抚着胸口,“老太太且先别气,听我给你说来。”
霍老太君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瞪着袁瑶。
袁瑶道:“老太太还记得那几盆兰花吗?”
霍老太君点点头。
“有人在那几株兰花里放了东西,没那几个盆兰花时老太太还好些,一旦这几盆花进了屋子,老太太的病便那么恰巧的又重了,我察觉不妥,也不敢打草惊蛇,就让人把花都拿走了。可那邓婆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的以老太太为由头要摆回那几盆花的。”袁瑶说一些瞒一些的。
霍老太君一听,再想想这几日自己的病情,的确正如袁瑶所说的。
不气了,气息就慢慢缓了下来,霍老太君也能说话了,“你是说有人通过邓嬷嬷给我下毒?”
袁瑶点点头,“想来也是,如今前头公爷怕是都查清楚了。”
霍老太君又气了起来,“这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平日待她们不好吗?竟然这般害我。”
袁瑶劝说了霍老太君好一阵,把霍老太君哄睡下了,这才悄悄出了北院,往正院去。
下毒之人,袁瑶敢毫无犹豫地说是霍夫人,所以那里她才把花都给了霍榷,不敢告诉霍荣的。
只是看今日这事态,怕是霍荣查出了真相,而非霍榷。
一路脚步匆匆,快至正院的西穿堂口时,袁瑶脚步又顿下了,忙对青丝道:“你赶紧回那边府里,让苏嬷嬷把佑哥儿抱来。”
青丝最是心细的,也知道出大事儿了,应了就赶忙往外头去了。
过了穿堂,从大厅往里,就在荣恩堂前,霍榷跪在院中苦求着霍荣开恩。
袁瑶也不多言,上前就同霍榷一并跪了。
“海棠?”霍榷的声音有些嘶哑了,“你怎么来了?”
袁瑶用丝帕轻轻拭了拭霍榷额上的沙土和青紫,小声道:“公爷到老太太屋里拿人了,我就还知道太太要出事儿了。我已打发青丝家去把佑哥儿抱来,公爷喜欢佑哥儿,望公爷见到佑哥儿能稍缓震怒。”
霍榷闭了眼,喟叹道:“这回怕是不能够了。”
“怎么了?”袁瑶心说难道横生什么枝节出来了?
霍榷也不再瞒袁瑶,道:“公爷当场拿了娘和另外一男人。而这男人曾是明过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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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回天灾人祸(七)
“那……公爷;可是都知道了?”袁瑶着重“都”字,因一旦同明过师太有关,怕是定又牵扯上当年先夫人的事儿了。
霍榷抬头看向荣恩堂紧闭的门,“那人已被公爷提走;现在就正在讯问。”
霍榷用衣袖拢住他和袁瑶相握的手,又道:“那人在回来之时,我曾细问过。当年明过师父是如何帮的娘作恶;他是不知的,太子府良娣出事后,他怕受牵连意欲杀人灭口给明过师父喂了毒,还要毁了明过师父的面貌;这样就算是被人找到了也不知这死的到底是什么人。当时明过师父虽中了毒;只是毁容太疼半途她便醒了过来;在追逐逃跑明过师父中堕崖,想来是因崖下枝繁叶茂救了明过师父一命。”
“可这回给老太太下毒,他却是最清楚不过了吧。”袁瑶无声叹了一气道。
“是娘找他要的草贝母,后来见被你识破,又去找了这男人要断肠草,还……还……”还想将下毒的罪名栽赃给海棠,一石二鸟。只是最后的话,霍榷实在是说不出口了,所以他握住袁瑶的手,又紧了几分。
霍榷此时又愧又悔又叹又忧。
愧的是霍夫人做下了这等天理不容的恶毒之事,还要栽赃给袁瑶。
悔的是不该自以为是,倘若早早地同霍夫人说明,就是霍夫人一时不能悔改,但也有了顾忌不能越陷越深了,就不至于此到今日这地步的。
叹的是霍夫人的执迷不改,难逃因果报应。
忧的是霍夫人虽罪有应得,可那到底是他的娘亲,他不能看着她死,却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劝说霍荣。
袁瑶默然了少时,虽依旧有些迟疑,但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当日三位舅舅寻上门来,要给太太讨公道,公爷就曾当众提过依兰花,事后伯爷才得的先机毁了大将军府的那株依兰花。可既然公爷早便知大将军府中还有依兰花,为何他不下手为强,而是公然说出,给了太太和伯爷机会?”
霍榷一手掩上了脸面,可到底还是让泪水从指掌下溢出,湿了脸面。
这些他霍榷何尝是不明白的。
霍荣这是在告诉他们母子,他不想再追究了,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他只要一家人平安。
“其实还不但如此,”袁瑶两眼有些涣散地看着荣恩堂紧闭的门,“二十多年了,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了,倘若公爷心里没有太太,他又如何回这般,暗中给太太做掩饰的。”
“只是这回……”袁瑶说到这顿了许久,许久,“只是这回,太太……太伤公爷的心了。”
“爹……”霍榷唤出了他,多年后都不再唤出的话。
可就是袁瑶和霍榷如今也只想明白了霍荣对霍夫人无声的维护,却想不到因此霍荣对先夫人有多少的愧疚,而这份愧疚跟随了霍荣这些年,是如何日夜折磨着这位已年过半百的坚毅老人。
霍荣到底还是没见袁瑶和霍榷,就是佑哥儿喊了半日的爷爷,乖孙孙来了,也没见。
只是让童富贵(镇远府的管事,霍荣的奶兄弟)将袁瑶和霍榷两人带到正院里一处偏僻的小院。
小院有些荒凉,四处苍苔遍布,门窗漆色褪去,露出里头灰白的木头来。
袁瑶和霍榷跟着童富贵进小院正房边上的小耳房。
罢了,童富贵也不多说什么,只在小耳房同正房相贴的那面墙上,抠出两块砖来,让袁瑶和霍榷凑近了看。
袁瑶和霍榷近前去看。
只见那边正房里,薄纱做的帐幔正好掩了这墙上的洞。
见这帐幔便知正房靠前这处置放得应是一张架子床,床上都有些什么倒是瞧不见。
可以架子床为起始,朝房里正间看,正好瞧见一张鸡翅木的八仙桌,桌上佛龛、果品、香炉、木鱼、经书。
桌前的地上一个老旧的蒲团,团团正中已见凹陷,可见是常时有人跪拜的。
再往正间那头看去,是一屋子的经卷。
可见这屋子的主人对佛法之虔诚。
这时,童富贵已退出了小耳房并在外头上了锁,将袁瑶和霍榷锁在了里头。
那门就是上了锁,也不够霍榷一脚的,所以这锁并非是要困袁瑶和霍榷的,而是以防外头来人闯进来发现了他们。
在那小耳房,袁瑶和霍榷两人也为等了多久,就听到从正房里头传来了开门声,从外头进来一府里的丫鬟和一位身着银灰褙子的妇人。
是窦姨娘。
袁瑶倒是认出来了,只是霍榷少见这些人便一时不知道是谁。
袁瑶便在霍榷的掌心出写道:“这是窦姨娘,先夫人的陪嫁。听说是太太念她服侍公爷和先夫人有功,嫁进府里后便抬举她做的姨娘。”
霍榷点点头,又执起袁瑶的,十指相交紧握一起,静静地看着正房里的窦姨娘。
窦姨娘是个安分的,一回正房,只吃了一盏茶,便跪拜在佛前,持念珠木鱼开始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