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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面对这样的镇压;事态似乎越发不好控制了,顺天府尹一时间亦是焦头烂额。
对于如今的混乱;自以为最是得利的是太后王家一系的。
就在太后和南阳伯王諲得意之际,忽闻霍荣毅然请命,前往那摩海治水。
这无疑就是对太后和南阳伯王諲的当头一棒。
得知消息后,太后和王諲自然有密谋的;一致认为绝不能让霍荣去治水。
所以当这日早朝霍荣只身出列,正式请命前去治水时,在百官或是惊诧,或是敬佩,又或是嗤笑中的哗然中,王諲亦出列启奏道:“启禀皇上,若说镇远公乃我大汉不世之将帅,臣敢说无人不赞同。可若有人说镇远公亦深谙水务之事,臣却是不敢苟同。如今那摩海堤防再度告急,攸关苍生,绝非儿戏,镇远公既然敢请命治水定有良策。那臣想请教镇远公,这水镇远公如何治理可有良策?”
说罢,自然有附和之声的,都要霍荣说说道理。
祯武帝垂眼瞥着王諲,又看了看底下跟随着王諲起哄的那些人,先冷哼了一声,这才对霍荣道:“既然南阳伯问起,镇远公不妨说说就是了。”
不想霍荣却持笏一躬身,稳若泰山道:“臣并无任何良策。”
话一出口,惊呼与抨击兜头就向霍荣扑杀而来。
“皇上,可见镇远公绝无治水之能,此番不过是为了沽名钓誉,不顾苍生百姓。” “皇上绝不能将此重任交付这等藐视天下苍生之人。”
“皇上此番治水绝非儿戏,镇远公却以此博取名声,这等心思绝不能姑息。”
……
霍荣也不急着同这些人理论,等他们都说完后,霍荣这才道:“难不成就这样都位列朝中无人前往,袖手旁观,明哲保身,眼睁睁了地看着众大人开口闭口的苍生百姓有朝一日被洪水吞噬,这才是顾及了百姓苍生的良策?”
有人辩驳道:“启禀皇上,镇远公此话差异,绝非臣等袖手旁观,明哲保身,而是未有万全之策而不敢轻举妄动。”
祯武帝笑道:“如今洪水已是迫在眉睫,这位爱卿既有良策不妨说出来,众臣工帮着完善,就没有什么不妥了的。”
那人顿时就支吾了,“臣……臣……以为……以为……如今都稍安勿躁……静……静观其变……才……才是……上策。”
“哼,哈哈哈。”祯武帝干笑了三声,“静观其到何时?观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天下满目疮痍才是时候?”
“臣不敢,臣……以为……只有静观,方能看出……堤防之薄弱……才……能及时……修补。”那人还想狡辩。
“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只知以自身利害为重,留你在朝中才是苍生百姓之不幸。”祯武帝一挥手又是一人落马。
在一声声冤枉中,千和殿中陷入了死寂。
祯武帝用目光来回扫看殿下群臣,道:“苍生百姓都在等,除了镇远公,还有谁敢前往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南阳伯王諲又出列道:“启禀皇上,臣等无能,未有良策皆不敢前往,就怕辜负了皇上所托,罔顾百姓的性命。镇远公虽敢前往,亦是束手无策的,此举臣以为可做鲁莽之解,但苍生却可能因镇远公之鲁莽而生灵涂炭。”
“所以南阳伯亦觉着静观其变有道理?”祯武帝道。
南阳伯王諲是有备而来,自然不怕祯武帝的刁难,“臣以为,治水是如今我大汉兴衰之关键,绝不能只拍了胸保证空口无凭就成了的¨wén rén shū wū¨。镇远公若是敢立下军令状,誓与天下百姓共存亡,臣等觉着才堪重托。”
这无疑就是在威胁逼迫霍荣了。
因一旦立下军令状,事就只可成,不可败,否则依军法处置。
祯武帝两眉拧起了。
有人不禁想劝霍荣,其中以霍杙最是担忧。
这军令状一立下,生死难料,若是霍荣有不测,将由谁来承袭镇远公之位?霍杙真是担心得坐立不安的。
只是太后和王諲都小瞧了霍荣胆识。
霍荣不怕为大汉而身死,就怕连累了儿孙了。
如今儿孙已自立门户,他霍荣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霍荣再上前一步,凛然道:“拿纸笔来。”
群臣闻言都愕然。
王諲更觉不虞,暗道弄巧成拙了。
只见霍荣就着一位小内侍手中的长方托盘,执笔沾墨,刚要落笔,就听祯武帝道:“镇远公请三思。”
罢了,武官之列中出来不少人劝霍荣三思,若是霍榷在,定会以身代替。
而霍杙则是因形势所逼,才来劝说几句,他更想说不如现下就请封世子。
霍荣却道:“臣绝非一时意气用事,臣心已决。”说罢,就挥毫立军令状。
“镇远公。”祯武帝从龙椅上站起,两手在龙袍袖中紧握成拳。
不少跟随霍荣的老部署,都不禁疾首痛心的。
写罢,霍荣将笔一丢持笏躬身向祯武帝一拜,“臣愿同百姓共存亡。”
王諲却忽然上前将霍荣的军令状一把夺来,看了又看,到底还是难以置信。
祯武帝面上却平静,可袖中双拳已因用力过度而发颤,“如今有凭有证了,南阳伯还有何疑问?”
王諲这才察觉自己的失仪了,忙道:“臣……既然镇远公已以性命相担,臣祝镇远公马到成功。”
“哼,”祯武帝沉沉地哼了一声,只离他不远的王永才听清了。
若不是还在朝上,祯武帝定上前将王諲痛揍,只听他隐忍道:“就如众爱卿所言,此番治水绝非儿戏,让镇远公一人全然担负,恐难承受,还有谁愿一并前往?”
“臣愿前往。”
“臣亦愿前往。”
“臣等都愿立军令状。”
……
一时间不少五大三粗的武将们出列。
这些人都是跟随过霍荣出生入死的。
祯武帝却道:“爱卿等护卫京城,绝不可轻易离防。”后祯武帝看向他那些儿子们,“几位皇儿虽已成年,却缺乏历练,此番正是机会。谁愿同镇远公前往?”
虽说有镇远公一力承担起所有责任,可若有闪失同去之人又那里能逃得过去的。
这般不可成事,如何能得祯武帝的眼,无疑就是毁了一位皇子的前程。
所以一时间,不说众位皇子,就是群臣也屏气静声了。
但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就见一位身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的皇子出列,“儿臣愿前往。”
也正是这位皇子的出列,让大皇子和二皇子都不禁大松了一口气,仿若逃过了一劫。
见那人,祯武帝面上微微动容,“瑾瑜?”
瑾瑜正是三皇子的名。
三皇子道:“儿臣游历在外,曾杂学得一些水务之事,虽不过是班门弄斧,却愿助镇远公一臂之力。”
“好。”祯武帝一拳重重地捶打在御案上,声虽嘶厉,却难掩欣慰之意。
罢了,祯武帝却又向大皇子和二皇子处看去,“可瑾瑜到底在外游历多年了,你二哥在工部也有些时日了,不如你们兄弟就一道前往吧。”
闻言,王諲一口气哽咽在气门,上不得又下不去,把他憋得满面通红。
因就算霍荣能前往治水了,太后和王家一系还是能从中作梗的。
但如今二皇子和三皇子一道前去,他们就不能再暗中做手脚了。
二皇子虽不情愿,但不敢抗旨,只得咬牙同三皇子一道领命。
早朝一散,王諲几乎是一路踉跄着往宁寿宫去的。
也是该着太后祸不单行,才听闻了她最得用,如今已是副宫调的李尚宫,竟然被人查出监守自盗打入慎行司,昨夜畏罪自尽的消息。
这厢又听说,祯武帝竟然让她的命根子二皇子前去治水。
太后一时气急,血不归经,吐血了。
……
而又在袁瑶跟前得不到多少好处的冯家舅母们,回去一说,冯家三兄弟没有不气的。
大舅母一直以为只有别人吃她暗亏,没有在别人面前不得好的,今儿却在一个小辈面前丟了脸面,自然心里不痛快的。
可听丈夫、小叔子、弟妹们只懂一味地谩骂,那有什么作用的,不过是再给自己添气了而已。
大舅母颦眉忖度,忽然计上心来,立时就打发人去周家找霍韵。
几人都不明所以。
大舅母就问道:“三妹妹此番突然就去了南边,实在蹊跷。我们不知情就罢了,若是他们家二姑奶奶也不知晓,那就有隐情了。”
二舅母想了想,也觉着是道理,“且倘若真是有隐情,我们去闹还真不如霍韵那丫头去来得更有用。”
说罢,几人都不禁冷笑了起来。
霍韵果然是不知情的,一听冯家的人来说霍夫人南下去了却没给她半点音讯,她自然是奇怪的,忙忙就往大将军府去。
三位舅母一块见的霍韵,那面上的颜色说有多沉重就有多沉重,把霍韵的心都给吊了起来。
“唉,”大舅母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前儿个你舅舅见多日不见你娘就去了镇远府,却没人搭理,只拿了一百两银子和两车米粮就打发了出来。你舅舅们回来百般推觉着这里头有蹊跷,所以今儿我同你二舅母和三舅母又去了威震府,只道你二哥是你娘所出的,没有不护着你娘的道理。不曾想,你二哥也不见了,只那袁氏拿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又想打发了我们。”
大舅母顿了顿,又道:“我同你两位舅母自然是不能够要了的,几番威逼之下,袁氏才吐了口,说你娘连日来因身上不好,回南边养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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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回急功近利(五)
二舅母故作深沉地对霍韵道:“奇就奇在;既然是回南边去调养,不给我们家送个信儿来,姑且算是有说得过去的道理,但那是你娘,怎会不告诉你一声;就匆匆走了的?”
霍韵拧着眉头;咬着嘴唇;起先还有些气愤,可想着想着她又害怕了起来,红着眼圈拉着大舅母的手;问道:“是不是……是不是我娘她……被……被人害了?”
那三位登时就愣;不过是想哄霍韵回去大闹一回,给镇远府找不痛快而已;不想霍韵却往那处想了。
她们觉着霍夫人忽然不声不响就回南边去,是有些蹊跷的,可也知道以霍夫人的手段,不可能有人敢,也不可能被人谋害了去的。
也只道,怕是因着镇远府要出什么大事儿了,镇远公这才先把儿孙们都分了出去自立门户,最后才把霍夫人也送走的。
可若是霍韵真为此而回去闹了,他们冯家就少不得被按个挑唆的罪名,又坏了镇远公的打算,镇远府饶不了他们一家子。
三位舅母一时也知道说过头,就忙挽回。
可她们都不清楚霍韵的性子,越是这般说了,她越发觉着是欲盖弥彰,愈觉得霍夫人是出事儿了。
一时也就顾不得三位舅母的苦劝和阻拦,性子上来不慎就把冯环萦她娘给推倒了,一个劲儿地往外头飞跑出去。
大舅母和二舅母也因着冯环萦她娘绊得摔成一堆,等都爬起来忙叫人拦住霍韵,已经迟了,霍韵已跑远了。
“这可怎么得了?”二舅母又急又悔道。
冯环萦她娘一面揉着摔疼了的腰,一面道:“由她去就是,到时我们一推说不知道,难不成还敢拿我们如何不成,我们家可是大将军府,不说镇远公,就是皇上也礼遇爹的不是?”
大舅母和二舅母暗骂道:“蠢东西。”两人又对了眼,心领神会的,要是出什么事儿一概推到这蠢婆娘身上去。
而霍韵这厢一路让车马疾驰,等她到镇远府时,霍荣也回了府。
也是霍荣才回来的前后脚功夫,霍榛也被人从牢中放出来,送回镇远府来。
霍荣不见霍榛。
霍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