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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田地无人问津,只有霍公子盛意拳拳,你可要三思啊!”
袁瑶斥责道,“越发没规矩了。青素带她回房,抄《心经》百遍,思过。”
“姑娘。”青玉觉得袁瑶优柔寡断,更怒其不争,怨怼的心思更重了。
霍榷则视而不见,端起茶盏细细而品。
对于霍榷的提议,袁瑶自有思量。
倘若猜的没错,霍榷除了承韩施巧所托之外,应该也有想给王姮,更是给王家下马威之意。
因为未娶妻便先纳妾,无疑就是在掌妻室的脸面。
虽有被利用之嫌,袁瑶依然为霍榷处地而想。
须臾,袁瑶向霍榷福身,道:“大人,您对袁瑶有恩,别说是妾室,便是为奴为婢,袁瑶也绝不说半个不字。只是……袁瑶不但曾籍入乐户,且还是罪臣之女,到如今那笔库银尚无下落,若是大人纳了袁瑶,对大人的前程无益。”
霍榷暗暗点头,心道:“幸得没看错人。”
放下茶盏,霍榷没再纠缠进府的事,告辞了。
袁瑶相送至精舍院外,“请大人在老太太灵柩前,帮袁瑶上一柱香。”
霍榷缓缓点首。
与此同时,紫微皇城御书房内,祯武帝正看周广博递上来丁忧去职的折子。
“鹏程,你如何看?”祯武帝眉眼未抬,问的正是从立于御案之下,奉召回京述职的萧宁。
萧宁,字鹏程,甘肃总兵,贤妃萧氏胞弟,因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少不得被疑有裙带之嫌。
但萧宁为人冷静严谨,一言一行皆三思而后慎行,一心忠于祯武帝,甚少行差踏错,便是周广博亦不能比之的祯武帝心腹。
萧宁垂首拱背,恭敬下拜,没丝毫拐弯抹角地搪塞,直接道:“臣以为,皇上应准奏。”声音铿锵有力。
祯武帝将案上的奏折合上,“可如今漠北方有些眉目,贸然换人前功尽弃了。”
萧宁又道:“周老夫人未逝前便有人参周大人不孝,如今周老太太仙逝,倘若皇上夺情,便就坐实了周大人不孝之名。正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于周大人在漠北只会愈发不利。”
祯武帝愠怒,一甩手,将御案上如小山的奏折扫落在地,“以为朕不知是他们背后的把戏吗?”
“皇上请息怒。”萧宁惶恐,跪拜在地,“皇上,小不忍则乱大谋。”
祯武帝两手背在后,仰头深深呼吸几番后,“罢了。”闭上眼,“诰赠周母,正三品淑人。”
当韩孟得知周广博丁忧去职的折子批了,落衙后慌慌张张地就将韩塬瀚那本《孟尝君传》给烧了,数日惊梦连连。
在南山寺中的袁瑶还未得知,她私心的用计,不意削了祯武帝一支助力。
离晚课还有些时辰,袁瑶盘坐在炕上为周老太太诵经。
青素站在炕下不敢出声,可回头看青玉跪在门外多时,又于心不忍,纠结苦恼得一时间手足无措了。
“唉!”一旁有人在哆哆嗦嗦的,袁瑶又怎能静下心来念经,便开口道:“你以为青玉错在哪?”
青素心地纯善,“姑娘是为韩小主祈福修行的,青玉不该撺掇姑娘离开南山寺。”青素偷偷望了眼袁瑶,见袁瑶未有恼怒之意,便继续道:“可青玉也是为了姑娘,先不说韩家那些个忘恩负义的,就如今姑娘正是年华大好之时,却要在寺中受尽清苦,不说青玉,奴婢也是不忍见。倘若姑娘能有个依靠,出得去,奴婢愿代姑娘在此为韩小主带发修行。”
袁瑶睁了眼,“傻丫头呀,以后一准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银子的。”坐了起身,“你去叫青玉进来。”
青玉一夜不得睡,眼下一片青,见青素出来唤她,心中大喜拿着抄好的《心经》进了屋子。
袁瑶不说话,青玉也不敢说话,默默跪着。
晾了青玉好一会儿,袁瑶这才道:“我让你思过,可有心得了?”
方才青素对袁瑶说的话,青玉在外头是有听见的,便道:“奴婢不该僭越了本分。”说到这青玉跪趴到袁瑶脚下,“可奴婢也是为了姑娘着想,当时就怕姑娘错过良机。”
袁瑶清透的眼睛看着青玉,慢慢地开始摇头,“你还是未全说真话。但你说,怕我错过机会,这句倒是真心的。”
端起青素续了水的茶碗,袁瑶呷了口,“只不过你这真心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
青玉想辩解,见袁瑶又道:“倘若我进了候府,你在我跟前伺候那可是近水楼台,只要略施手段伺候了霍大人,一准能得个名分,自然就能和我平起平坐,那时别说是鞭长莫及的十三娘,就是我也不能拿捏你了。”
青素难以置信地看着青玉,没想到青玉有这般心思。
心中盘算尽被道出,青玉说不慌乱是假,急忙辩解道:“姑娘冤枉奴婢了,奴婢那里敢有这样的心思,一心只盼姑娘能好。”
袁瑶放下茶碗,“既然你没这份心思,那便安心跟我在寺中渡一生吧,这世间也没有比佛门更清净的地界了。”
青玉顿时萎蔫了,无力应道:“是。”可心中又开始盘算别的出路了。
当日,周老太太让程僖家的带着田嬷嬷和苏嬷嬷来找袁瑶,并送来房契给袁瑶备下后路之事,青素和青玉都是不知的。
袁瑶没告诉她们,也是顾忌了不安分的青玉。
倘若青玉知道,保不准十三娘不会知道。
袁瑶是打算大隐隐于市的,可不想让这两人搅了她的平静生活。
虽说杀人灭口她下不了这手,可逼人心甘情愿的远走他乡,她还是有法子的。
正文 26第五回 青玉叛逃(二)
离晚课还有些许时候,袁瑶带着青素往寺中大殿的方向信步而去。
“那些个银票兑了多少了?”袁瑶问道。
青玉掰着手指算了下,“除了头一个月在韩家时,姑娘只让奴婢们去兑了十两银子,到寺中这些日子,每月都兑一百两银子,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拢共兑了五百一十两银子。”
“银票如今还是青玉收着?”袁瑶又问。
青素点头,“如今青玉起了二心,要不奴婢去把银票也要过来吧。”
袁瑶思忖片刻,摇头,“不,给她拿着,但银子你得藏好,别让她知道了。信物她知道你藏哪了吗?”
青素憨实的脸上,露出希望能得赞许的笑容道:“哪能让她知道,我藏得可严实了。”
袁瑶抬手将青素额前的刘海拨了拨,“那下次让她知道。”
“啊?”青素张目结舌的,“为……为什么?”
袁瑶却笑而不答了。
若是青玉不知信物藏哪,如何去偷?只要有了信物和银票,她才会自作聪明的远走他乡。
而袁瑶手中有五百两现银子和周老太太给的银子,只要勤俭些,以后的日子还是能过得很殷实的。
入秋后昼短夜长,到了大殿天便显了暗沉,只是今夜的大殿比往时似乎隆重了不少。
青素一把揪住正往外跑的姑子——渡己。
渡己活泼热情,是从小被人遗弃在南山寺山门外的,出世师太捡回收为弟子。
平日里也正是渡己给袁瑶她们主仆三人送的斋饭,青素憨厚性子对渡己的脾胃,袁瑶待渡己也是和善亲切,一来二去的结下了情谊。
渡己的师父出世师太是掌管南山寺全寺上下的衣食用度,因而得了什么小好处,渡己都会偷偷地捎来给她们主仆,多有照应。
“渡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青素问道。
渡己摆出一副高深莫测道:“主持师伯出关了,今夜要开坛说法。”
青素一脸不懂掩饰的失望,“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袁瑶却道:“不对,出尘主持参枯禅不到年前不出关的,怎么提早出关了。”
渡己神秘兮兮地看看四周,将袁瑶和青玉拉到偏僻些的角落,“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对旁人说去了。”
青素的好奇心成功给渡己给勾起了,“你说,我绝不告诉旁人。”
渡己招招手,让袁瑶和青素附耳过来,“太后娘娘要来我们寺中为国祈福了。”
袁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全身一僵。
当然,袁瑶也不会庸人自扰到以为太后是因为她在这,而来的南山寺。
怕是太后连十三娘派的是谁去协助王姮都不知道的,只是为何太后会突然驾临?
韩施巧的进宫,让袁瑶总有心或无意地关切起宫中的动静。
袁瑶的记忆中,太后离宫可是从未有过的。太后出宫非同小可。
青素则慌慌张张地捂住渡己的嘴,压低声音道:“你疯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太后可不是你能随便编排的。”
渡己使尽吃奶的气力才扒开青素的说,对于青素的不信任她很是气愤,指天为誓道:“我说的是真的。”
青素依然不信,“就算是真的,这等机密的大事,又怎的就让你一个小尼姑给知道了。”
渡己不得不自揭老底了,“昨个我同师姐一道给掌院师叔送袈裟时,无意中听到的。”
见青素还是一脸的不信,渡己又补充道:“昨日寺里来了大内的公公,你们是知道的吧。”
青素点点头。
渡己手括成弧状,放青素耳边,“听说就是来宣太后密旨的。”
太后到底是为何出宫?袁瑶抬头看向只余最后一丝光亮的西方,也许霍大人知道这里头的原由。
三尊佛像下的出尘大师,虔诚十分,脸上的颧骨高突,双眼深陷,枯瘦苍老。
因出尘大师说法,晚课便比往日用时长了些。
散去时幸得月色正好,让袁瑶她们不至于摸黑难行。
只是越往她们所在的精舍去,就越是偏僻静谧,置身其中还真有些让人发憷。
也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夜风拂动枝叶发出的声音,一阵窸窸窣窣的由远逼近。
就在假山怪石头堆里,忽然便窜出一位比丘尼来,把袁瑶和青素吓得不轻。
那比丘尼似乎受伤了。
青素提着灯笼,状着胆子问道:“谁……谁在那里?”
“别过来,有蛇。”比丘尼先提醒她们别过来,然后才告诉她们,她是谁,“我是明过。”
“明过?”青素想了下,记起来了,是斋房那个毁了容的烧火姑子。
“法师可是被蛇咬伤了?”袁瑶问道。
明过借着月光看了看脚上的伤,“不妨事。”
青素一听,松了口气,“蛇……跑了吗?”
明过点头。
袁瑶心细,虽然明过嘴上说不碍事,可若是真的没事为何不站起来走,而是瘫坐在地?难道蛇有毒?
想到此处,袁瑶走了过去,不顾反抗摘下明过的鞋袜。
伤口虽说不大流血也不多,可在微黄的灯笼下,还是能看到伤口四周微微的青紫。
“蛇果然有毒。”袁瑶拿出手绢将明过的脚踝扎紧,后嘱咐青素赶紧却去找人来救人,她可不识半点救治人的法子。
明过却不愿惊动别人,拉住青素,“别,别去,我自己便懂些医术。这蛇虽有毒,所幸毒性不强。”指着假山怪石堆里,“能麻烦二位施主,帮我采些野凤仙花来吗?”
袁瑶和青素不懂,但既然懂医的这般说了,她们便照做。
此时已过了凤仙花开花的季节,只有寥寥的几朵,袁瑶和青素全部摘来递给明过。
就见明过将花包进在一块麻布中,拾起路边的石块就开始敲打,将凤仙花捣碎,然后用力拧着麻布,绞出汁水滴入口中服用,又将凤仙花的残渣敷在伤口上。
“大师,难道这凤仙花有解毒的功效?”袁瑶虚心请教。
明过点头道:“凤仙花在药石之中又名透骨草。其花,性甘、温,有活血通络,祛风止痛,外用可解毒的功效。”
主仆二人是长见识了,头回知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