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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官陶阳赶紧上前去劝阻,“榷大奶奶先放手,有话好好说,这样成什么体统。”刚扯开了王姮的手,就见她被王姮推倒在地。
而此时没了掣肘宋凤兰站起来,就向王姮扑去,两人都倒在地毯上扭打开了。
官陶阳从地上爬起,又过去劝阻,好不容易把宋凤兰从王姮身上拉开,王姮从地上起来却又把宋凤兰和官陶阳一块扑倒了。
这下三人扭打成团了。
听到动静进来的丫头媳妇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只能先把她们都给扶起来再说。
只是混乱离袁瑶越来越近了。
就见官陶阳突然被宋凤兰一脚错踢,向后几步就往袁瑶那里倒去。
袁瑶自然是不会傻站着被官陶阳冲撞的,就偏了一步才伸手去扶官陶阳。
不想官陶阳冲来被交椅一绊,倒的方向十分之诡异的就改了,立时便往袁瑶身上扑去的。
袁瑶完全没想到,可幸得平日里有剑舞强身,反应也够迅速,只眨眼的功夫就避开了官陶阳捶向她小腹的头。
可也只是避开了小腹,袁瑶到底还是给官陶阳给撞倒了。
袁瑶只觉腰上被茶几交椅的坚硬一阵顶磕,痛得汗立时便下了。
见袁瑶和官陶阳双双倒地,霍夫人惊叫了起来,“啊……来人,快来人,把二奶奶扶起来。”
可倒在袁瑶身上的官陶阳,也不知怎么的老半天起不来,几次三番地差点把手叉到袁瑶的小腹上。
就在官陶阳慌乱的四肢并用地挣扎着要起身时,忽然就见她被人拎起后衣领往旁边一甩。
官陶阳飞起,撞向门去。
一丝血红从官陶阳后脑溢出,默默渗入她衣衫,一时就没人发觉她伤了。
霍榷抱起袁瑶,见袁瑶虚汗不止,面上全然失血,双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海棠儿。”霍榷一声凄厉的唤,让人都顾不上还在厮打中的宋凤兰和王姮,那早已昏在门边的官陶阳也没人理会了。
如今袁瑶的身子才是首要的。
“太医,快去请太医。”霍夫人在一片混乱中喊道。
霍榷却喊的是宫嬷嬷,“宫嬷嬷。”
一直在外头守候的宫嬷嬷和青素急忙进来,见袁瑶躺在霍榷怀中,宫嬷嬷立时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来,倒出一颗药丸来喂入袁瑶口中。
“你拿什么给她吃了?”霍夫人厉声问道。
宫嬷嬷回身应道:“是太医留下的安胎丸,要有不测可食一丸应急。”
霍榷抱起袁瑶往东次间的炕上去,小心把袁瑶放炕上躺着,不想只是刚放下,袁瑶的痛苦似乎越发了。
“疼……好疼。”袁瑶不禁呻|吟着。
袁瑶这一声,令众人都觉她腹中的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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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杙声称不适;一溜烟地走了。
太医一时半刻还来到不了;看着在炕上苦苦忍耐着的袁瑶,又想起霍榷一而再失去的孩子,霍夫人再也无法忍耐了。
霍夫人转身挑开帷幔回到正间;宋凤兰和王姮已被拉开,被各自按坐在两边。
而霍老太君则在丫头的搀扶下,在门边焦急地唤着昏死过去的官陶阳,“快掐她人中;陶儿;陶儿,我可怜的陶儿,快醒醒;我可怜的陶儿。”
官陶阳总算幽幽转醒;只是她觉着脑后一阵钝痛,不觉伸手去摸,却摸来了一手半干的鲜红。
这下可把霍老太君给吓着了,嘶喊着,“太医,太医来没,快去催催。这可怎么得了。”
还是官陶阳身边那微驼的婆子有些法子,就见她捧来香炉,抓起一把香灰就往官陶阳脑后吹去,一时就把血给止住了。
“快扶里头暖阁去。”霍老太君又慌慌地差大丫头彩萍去取婉贵妃赐下的百合生肌丸来,“这药丸还得用酒化开方能用,再快去取些黄酒来。”
如今霍榷的子嗣生死难料,做祖母的却只字不提,霍夫人冷眼看着霍老太君一屋子的团团乱转,只觉寒心得很。
这时,外头的来回了,“张太医军前去了,只请来了刘太医。”
堂屋中的女眷赶紧回避,只余霍老太君在正间。
霍老太君听了急忙就道:“快,先让过来瞧瞧陶儿伤势如何,伤着头了,可不得了。”霍老太君只当说,让太医先看官陶阳一眼,不耽误那边的。
正好从东次间出来迎太医的霍榷,自然也是听到了这话,冷然瞥了霍老太君一眼,对方进来的张太医道:“刘大人,这边请,内子在这边。”说着就让青素把太医往东次间领去了。
“放肆,”霍老太君急起怒斥,“霍榷你胆敢打伤你嫂子,我还没和你计较,现下你还敢违我的话。”
霍榷向霍老太君浅浅一揖,道:“老太太糊涂了吧,我大嫂好好端坐在那边。再说刘太医只擅长妇人病症,也没有让堂堂太医给一个侍妾看伤的,传出去少不得又被人说我们侯府轻狂的,老太太还是赶紧再去请高明。”完了,就回东次间去了。
霍榷故意这般说,无非是告诉霍老太君,官陶阳不管是谁的外孙女,如今也不过是霍杙卑贱的妾,他霍榷伤了她就伤了,到那里说去都没他霍榷的不是。
“好,好,好。”霍老太君气得直颤,见霍夫人从东次间出来干站在一旁,便斥责道:“你教出的好儿子。”
霍夫人面上无半分表情,缓缓向霍老太君福身道:“儿媳愧不敢当,榷哥儿能有今时今日的能耐,老太太也是功不可没的。儿媳没教导好的是杙哥儿和榷哥儿那几个不长进的媳妇。”
罢了,霍夫人又向外头道:“来人,把杙大奶奶、榷大奶奶和官姨娘送小祠堂去,请家法。”
宋凤兰和王姮这才知道怕了,想告饶,又见霍夫人面若冰霜的,只得向霍老太君求救了。
霍夫人才是宋凤兰她们几个正经的婆母,婆婆教训媳妇天经地义,就是霍老太君也不可置喙。
但霍老太君觉着霍夫人处置得不公,便道:“慢着,为何连着陶儿你都要处置了?都是瞧见的,这里头没她的干系,她还帮着劝解的。”
“和她没干系?”霍夫人又向霍老太君蹲一福,“回老太太,当年老太太教导儿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儿媳至今不敢忘了。如今儿媳也想教导她们几个这道理,既然主子奶奶们都出了事,那里还有没干系的侍妾。”
这话把霍老太君给噎得不轻,当年霍荣有一位世妇,是太皇太后所赐,身份非同一般,又很得霍老太君的喜欢,可不知怎么的坐得好好的身子就没了,人也一命呜呼了。
霍老太君疑是霍夫人所为,可寻不到凭证,就训斥霍夫人说,出这样事作为当家主母自有不能推脱的责任,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最后请了家法,让霍夫人生受了二十戒尺,还令霍夫人到小祠堂彻夜思过。
“可……可……”有她自己先头做下的先例,霍老太君一时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在西次间暖阁里的官陶阳忙忙坐起身来,向外道:“太太说得是,老太太勿用担心,陶儿没事儿。”说着也不让人搀就自己下了地。
可没走两步官陶阳就扶额摇摇欲坠的,一旁的人赶紧去扶,不想人还未赶到官陶阳就倒下了。
官陶阳是真昏过去了。
在昏死过去前,就是官陶阳自己也满是惊诧,似是也未想到自己竟然这般虚弱了。
听到动静,霍老太君急急往暖阁赶去,见官陶阳又被抬回了暖阁,霍老太君这下终于找着由头了,对霍夫人一挥手道:“就算如此,也没有让带着伤病的去受家法的规矩,先缓缓吧。”
霍老太君这话刚落,听王姮“哎哟”的一声,就见她捂着肚子,道:“好疼,想来方才是被杙大奶奶踢伤了。”
一直在旁不敢做声了的宋凤兰,立时就瞪了过来。
许是王姮在南阳府做姑娘是就练过的,反正方才的撕打,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比宋凤兰生猛的,可拳脚无眼真有把她给伤着了,也未可知的。
于是王姮这话一说,霍老太君面上就有些讪讪了,不能一个有伤就能缓刑,另一个却得照样执行的,少不得被人说是厚此薄彼,以后在儿媳妇、孙媳妇面前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了。
霍老太君就想着,干脆都放三人缓些时日再说,只是未张嘴就听霍夫人道:“老太太只管放心,当年儿媳方小产比她们如今还虚弱,还是恭领了老太太的教导。”想起当年那个未成形的孩子,霍夫人心中的怨顿时如滔天洪水。
一再被驳,霍老太君也恼羞成怒了,“你这是在埋怨我当年这般待你吗?”
霍老太君这话可不轻,霍夫人听了脸上也转了色,忙道:“儿媳不敢。”
此时,霍榷领着刘太医东次间那头出来了,霍夫人也顾不上许多,转身出了西次间。
霍老太君也跟着出来,见霍榷正与刘太医说话,紧忙道:“刘太医赶紧这边来,我外孙女磕伤了头。”
里头的人赶紧放下暖阁的帐幔,宋凤兰和王姮就回避到西梢间的碧纱橱里了。
霍榷不再阻拦,刘太医跟着霍老太君到西次间去了。
霍夫人早瞧见儿子面上不复方才的焦心不安,略带喜色了,便紧忙问道:“可是稳住了?”
霍榷回道:“稳住了,只是被几案顶伤了腰,其他的无甚大碍。”
霍夫人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可转眼霍榷又来了个但书,“但是……”
闻言,霍夫人的心又悬了起来,“又怎的了?”
霍榷忧心道:“太医说前些时候在宫中受了一场惊吓和寒气,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呕吐难愈,汤药难进,每日进食更是不多,身子就虚了。刘太医一再叮嘱,以后需仔细了不然就不好说了。”
“以后就别让她动了,好好在漱墨阁里养着。”霍夫人沉吟了片刻,换了小声道:“回头你到后街去,那里住着几房侯爷以前的侍卫,如今老了伤病不断不得用了,只得侯爷念旧每月还是给了钱养着。只是那几个钱怎么够一家开销的,一早便有心让家里的婆子媳妇来当差了,只是他们没多余的银子塞给你大嫂的人,故而一直闲置着。如今你去要来过,她们定会感恩戴德,以后没有不尽心伺候你媳妇的。”
霍榷道:“儿子曾听老爷提起过,也是这打算的。”
霍夫人这才和霍榷一道往东次间去。
而在暖阁那头,霍老太君听太医说官陶阳及时止住了血就无大碍,只需日后调补就是了。
刘太医留下一张补血调养的方子,便要离开,不想霍老太君却留住他,小声问道:“那边的无大碍了吧?”
其实霍老太君没有不担忧的,那可是她嫡出的重孙。
霍老太君觉着官陶阳就是无心之过,可到底还是官陶阳冲撞了袁瑶,倘若袁瑶腹中的孩子有什么差池,她觉得她儿媳妇霍夫人和二房的人都不会放过官陶阳的,她不能让人作践了她的外孙女,且后来她又发现官陶阳受了伤了,就越发觉着要护紧了。
刘太医一一禀了,霍老太君这才吩咐人给了药礼送了他。
送袁瑶回了漱墨阁后,霍夫人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勒令宋凤兰、王姮和官陶阳禁足在各自的院中,没她的话就是身边的丫头婆子都不能随意进出的。
这惩戒,一没打,二没跪,只禁足在院子里养着而已,就是霍老太君也没话说了。
再说官陶阳。
官陶阳被抬回东院后,被她的奶娘灌了一碗汤药,直到翌日才醒的来。
虽说伤口被上了药包扎好了,可到底也不过是一夜的功夫,还是痛得很的,且一起身就眩晕着。
官陶阳侧卧着,不敢动弹,刚要唤人来,就听到外头传来她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