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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苍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便是荼亿的娘亲。可奈何,荼亿的娘亲在荼亿出身的时候便离世了。故此,擎苍对荼亿这个女儿疼爱至极。
“爹……”
“首领,你放心吧!我会的。”熙华微微颔首,这几年的朝夕相处,荼亿对他已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徒儿了。
“这我就放心了。”擎苍挥了挥手,然后从新躺在床上,“你们先下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爹,我想陪陪你。”荼亿亲热的拉着擎苍的大手,心里只泛酸。
“好。”擎苍没有拒绝,这几日边和女儿好好说会话。要不然,以后便没有机会了……
按照姿坨部落的传统,新郎新娘在成亲的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因此,熙华看完擎苍便回去了。而荼亿便在姿坨等着熙华的娶亲。
这三日,擎苍的伤越来越重,有几次荼亿都推脱不要成亲,结果都被擎苍瞪回去。荼亿从小敬重的是擎苍,最害怕的人亦是擎苍。
荼亿这次回姿坨还见着了四年前与自己抢发簪的商蓁蓁。此番的商蓁蓁已是卿玉的妻子,不过说起来,这两人还真是郎才女貌。
再次见到商蓁蓁,她俩再也没有剑拔弩张,反倒还聊起来了。
三日后,商蓁蓁为荼亿梳妆打扮好,熙华便来了。
他一身红衣,孤身而来。
这天擎苍也很精神,一身绛紫色的长袍,竟把病气去了不少。
擎苍微笑的看着前来的熙华,总算了却一桩心事了,以后也可以安心去见荼亿的娘亲了。
“师父……”荼亿懦懦的拿了一声,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将她衬托的分外妖娆美丽。
熙华微微一错楞,原来自己小徒儿打扮起来竟是这般好看。
这厢,两人还未拜堂成亲,就听见门外传来阵阵厮杀声,一声一声,响彻天地。
荼亿愣住了,今天该不会是皎坨攻来了吧?
果真,一姿坨士兵慌慌张张的冲进来,“首领,首领不好了,皎坨……皎坨打进来了……”
那士兵浑身都是伤,刚说完这话,人就倒了下去。
几人皆是一愣。照理说,这个地方是很难发现的,可是皎坨竟然发现了——不约而同,大家都把目光偷瞄向了熙华。
“卿玉,你去把我的长矛拿出来,荼亿,扶我出去!”擎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剧烈的咳嗽一声。这一咳嗽,血开始从唇角溢了出来。
“爹……”
“首领……”
两人一起扶住擎苍的身子,擎苍这个样子,断不能再带兵打仗。
“熙华上仙,这是我姿坨与皎坨的事,你不就要插手了。”擎苍擦了擦唇角,脸上白了一片。
“首领,既然荼亿已嫁我为妻,那我便不能不管你们姿坨部落。”熙华轻握住荼亿的手,语气也颇为坚定。
“好,好,没想到我擎苍死的时候还可以得上仙的帮助。”
擎苍此语刚闭,门外的广场上便传来一声声鼓声,鼓声震天。
战鼓——已经响起来了。
几人一惊,都出了门。果真,皎坨部落的全部人马都已到齐,他们整齐地排列成方队,威严有气势。反观自己这一方,死的死伤的伤,悬念一瞬间便出来了。
“没想到,我今天来的正是时候,恰好碰上姿坨之女成亲。”这声音是从皎坨部队里传来的。荼亿下意识的抬头——
是他!荼亿惊了又惊,狼牙面具,黑色长衣,削尖下巴,这人明明就是四年前和师父会晤的那人!
脑袋里面轰轰直响,难道这些人是熙华带来的?这个密道外人不可知,而这些人竟然来了,难道是……
“师父,你为何要骗我?”荼亿低着头,喃喃道。
“什么意思?”熙华瞅瞅皎坨部落,又瞅瞅一副难以置信的荼亿,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熙华上仙,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代表皎坨部落衷心的感谢你。”那黑衣男子声音很是敬重,带着一丝不苟。
此话刚闭,皎坨的士兵们齐齐跪下,大声呼喊着,“多谢熙华上仙。”
这下熙华彻底明白了,他中计了!想他堂堂的熙华上仙,活了几万年竟然斗不过这人。
“师父,你听见了吧?”荼亿眼里墨色涌动,似是悲伤至极。她语气颤颤的,双手紧闭,关节处隐隐发白,“师父,我真没想到,你一直在骗我。”
当初她是瞎了眼才救回熙华。
熙华的受伤全是美男计。堂堂的熙华上仙,法力高强,试问这天底下又有人能伤的了他?
眼泪啪嗒一声掉下来,荼亿从乾坤袋里拿出破魔之箭,“师父,你的东西我要不起。”
你的东西我要不起。
熙华心中一痛,想伸手去抱荼亿,可是却被荼亿避开,动作那样决绝,让熙华从脚心凉到身心,“徒儿,难道你不相信为师?”
“不是不信,是不敢信。”荼亿扔下破魔之箭,取出已废弃好久的软剑。
“擎苍,今日我可不是来听你女儿哭哭啼啼的。”黑衣男子从战马上跳下来,然后抖了抖身上的长袍,面无表情道。
“夜殇,今日我便与你打一场!”擎苍忍住嗓子里的腥甜,挥动起手里的长矛。
就在这时,黑衣男子忽而勾唇一笑,从衣兜取出一块小镜子,然后将那面镜子悄悄对准熙华。而他的一些动作竟没人看见。
擎苍的这句话刚说完,熙华就抽出自己的青铜长剑,青光闪闪,直逼人眼。
“啊——”
只听见擎苍一声低吼,熙华的青铜长剑便刺入了擎苍的心脏位置。
熙华面无表情,眼神冷冷的。
“爹……”
“首领……”
众人稍稍一愣,便接住擎苍下落的身子。
擎苍动弹了几下,便没了呼吸。
哐当一声,熙华的青铜长剑掉在地上,剑上还有可怕的血迹。
熙华也愣住了,他怎么就不受控制的就刺下去了?下意识的,他抬头望着荼亿。
荼亿身子剧烈颤抖着,一脸的不可置信,“师父,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师父,你说三日后来娶我,可是三日后你却带来了姿坨的敌人。
呵呵呵,师父,这就是你的礼金?
荼亿苦笑两声,泪如决堤之水,软剑直指熙华的心脏。
果真,此刻他熙华也是有理说不清了吧!他咧咧嘴,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既然,你想杀了我,我无话可说。”人,毕竟是他杀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是荼亿要杀他,他也不会反抗。
“好!那我就杀你了。”荼亿眼里闪过一丝狠决,“师父,你当初来我姿坨是不是因为花岸玉?”
“是。”
“那你收我为徒也是为了花岸玉?”
“是。”
“那你说喜欢我也是为了花岸玉?”
“是……但是……”
“好了,”荼亿抽了抽鼻子,仰起头,让眼泪倒流回去,“我知道了……”
“荼亿……”熙华木愣愣的唤了一声。
瞬间,一股疼痛蔓延全身,可是心里的痛却比远比这个更痛。他低下头,正好看见荼亿手里的软剑直刺入自己的胸膛。
血,刹那间顺着软剑流了出来。殷红的血流淌在大红色的衣衫上竟看不出来。
众人愣愣的看着那把没入熙华胸膛的剑,再愣愣的看着这两人。
就算熙华背叛了她,荼亿还是下不去手,她的那一剑并没有刺入熙华心脏,相信以熙华的能力这点小伤应该算不了什么。
“熙华,今生今世是我瞎了眼,来世我再也不会爱上你。”
说毕,荼亿从衣兜里拿出还透着光泽的花岸玉。
熙华心脏蓦地一惊。
“荼亿……”
这时,荼亿伸出如白玉般的手指,轻轻一咬,一大滴殷红的鲜血冒了出来。荼亿突然诡异一笑。
血滴在花岸玉的那朵彼岸花上,顿时一阵耀眼的蓝光包围住了她。
在场的人,无一不惊。
夜殇虽是面上冷冷的看着荼亿这些动作,心下却紧张了起来。他们护身部落自古以来就有神力,但是神力封印起来后,却再也没有人冲破过。
今日……难道这荼亿冲破了?
这时荼亿在蓝光里大喝一声,蓝光便向四周开去。那蓝光甚是灼人,皎坨部落的人在地上打着滚。
“荼亿,不要……”
熙华心痛难以,他怎会不知道荼亿要做什么?他怒吼一声,上前欲拉出蓝光里的荼亿,却没想到,蓝光将他生生反弹了回去。
全身痛得不行,那痛好像还在漫延,逐渐的刺入骨头。
他想挣扎这爬起来,可是胸膛上那伤却严重阻碍了他。他喃喃低语,不要,不要。可是这一声声不要,却传达不进荼亿的耳朵里。
荼亿仿佛有感应一般,在蓝光里,她望了一眼熙华。
再见了,师父——
荼亿大喝一声,地动山摇。而花岸玉慢慢漂浮在空中,随着荼亿的运功,花岸玉周遭的蓝光更加强盛。
刹那间,天空中布满蓝色的云朵,整个天地被染成了一片蓝色。
皎坨部落死死的盯着还在蓝光中的荼亿,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说时迟那时快,花岸玉里传来一阵阵嘶叫声。地上的皎坨部落仿佛受不了这尖叫声,纷纷七窍流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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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坨部落一见皎坨部落在战斗力慢慢的减少,纷纷冲了上去。
熙华心痛的看着不远处的徒儿,仿佛自己已触摸不到了。
事情还没完……
姿坨部落与皎坨部落相互厮杀,夜殇盯了盯荼亿,拿起自己长矛冲了上来,长矛直指荼亿。
阿泽哪能看到自己的主人有事,他摇身一变,又变回那个银发男子的模样。
银发黑衣交织在一起,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空中除了荼亿制造的蓝光外,还有一白一黑两道光影相互交织。
荼亿看着熙华,唇边忽而勾起一抹冷笑。冷笑过后,一根如同白发一样的银丝窜了出来。
唇角缓缓流出殷红的鲜血。
熙华,我舍不得杀你,只好拔出自己的情丝来忘掉你……
熙华,下辈子就算遇见了你,我也不会爱上你,这样真好……
熙华,我再也不会受你的骗了……
看到银丝从荼亿头上飞出,熙华整个人都惊住了,她……就这么恨自己?
“不要……”熙华花尽自己所有的力气,痛苦的嘶吼了一声。
她怎么可以这样绝情?她以拔青丝来惩罚自己?
果真是他错了,他当初就不应该来寻找花岸玉,这样也就不会遇上她了,这样也就意味着不会痛苦了……
“师父……再见……再也不见……”
荼亿说完这话,周遭的蓝光瞬间消失,她自己也跌落在地上,双眼紧闭,也没有了呼吸。
从荼亿落地,熙华就感觉自己也没有了呼吸,连心跳也没有了。他丝毫不管胸膛的伤痛,慢慢的挪步到荼亿的跟前,每挪动一步,便是一血迹,血迹看的人触目惊心。他抱起还是温暖的荼亿,一滴泪竟然跌落在荼亿的睫毛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荼亿便是熙华的伤心处。
“徒儿,为师带你飘溪峰好不好?”熙华拍了拍荼亿早已苍白的脸色,似乎这样一拍,荼亿就会活过来。
“是为师不好,为师不应该出现在姿坨部落……”
“徒儿,你睁开眼好不好?不要睡懒觉了,明日还得练功呢……”
“徒儿……”
“徒儿……”
徒儿,你怎么可以这样绝情?
卿玉等人都别过头去,心里颇为疼痛,强大的熙华上仙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熙华上仙,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让荼亿安息吧。”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一句。
熙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