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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楚璃轩自然感受到他父皇身上的怒气,他丝毫不怀疑,下一刻,他的父皇机会让人把自己捉拿起来,关入大牢。
只不过,就算他父皇真的让人进来,他,依然不用去那牢房里感受坐牢的滋味。
今天他既然敢来,敢说出那样的要求,就有把握他的要求会得到满足。
楚璃轩从来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对视着南楚皇帝凌厉的双眼,楚璃轩唇角微微勾起,扬起一抹浅笑,那样的笑容,本该与这箭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可是,却又非常地适合他。
“父皇,儿臣相信您会答应的,儿臣不会逼宫,父皇想什么时候退位都可以,只不过,既然父皇要册立太子,那么,太子之位,只有儿臣才配得上。”
南楚皇帝双眼微微眯起,上位者的气势由内至外,狂放而出。“身为一国之君,太子之位谁更胜任,朕心中自有定夺,你这般咄咄逼迫,难道就是适合成为太子的表现。”本在在就。
“父皇心中自然是有定夺的,只不过,儿臣对于父皇的定夺心存异议,儿臣希望父皇仔细看过了儿臣的奏折之后,再来与儿臣说‘自有定夺’这四个字,儿臣还想问父皇一句,这太子之位,父皇是否考虑过儿臣?”
楚璃轩依然清浅地笑着,笑容中却有丝丝自嘲的意味,盯着南楚皇帝的双眼,也多了几分悲凉与失望。
“就凭你这般以下犯上,不孝不忠的表现,这太子之位你就不配。”南楚皇帝毫不退让地呵斥,他的话,却引来楚璃轩低低的轻笑,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此时却没有半分的笑意,有的,也只是无尽的雾霭,层层叠叠,让人看不真确,窥视不到他眼中的情绪,探透不清他心底的想法。
“父皇,同时父皇的儿子,父皇不觉得这些年亏欠了儿臣吗?”低低的声音,像是询问,却又像是淡淡的陈述,楚璃轩唇角依然含笑,眼中的雾霭,此刻尽数消散,眼中锐利的光芒直视南楚皇帝。
南楚皇帝威严的面容一僵,整个身体怔楞了一下,还没开口说话,楚璃轩却继续低声说着:“父皇这些年,难道一点也不觉得亏欠了儿臣的母妃吗?”
南楚皇帝将目光移开,半响,才淡淡开口:“朕是愧对了你母妃,可是,朕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能就因为愧对你母妃,就把整个南楚给你当成补偿。”
楚璃轩自嘲一笑,摇头轻叹:“儿臣没有说过要补偿,只是父皇难道就没想过,儿臣也有能力让南楚的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让南楚更加地强大,儿臣不相信,父皇会不清楚,萧家的事情,是谁在暗中处理的,父皇被萧家牵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父皇想要除去萧家,应该想过不少方法,暗中做过多少手脚吧?可是,萧家依然是南楚最大的世家,是父皇忌惮的臣子。可是于儿臣而言,要处理一颗会给南楚带来毒害的毒瘤,并不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父皇数年未曾做到的事情,儿臣不需要一年就足以完成。要除去萧家,儿臣有无数个办法。
所以,父皇还觉得儿臣没有那个能力挑起南楚的重任吗?
还有,儿臣要这太子之位,要能为南楚未来的君王,是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也是要父皇来肯定儿臣的能力,而不是补偿,父皇对母妃的亏欠,需要补偿的人不是儿臣,而是母妃。儿臣说父皇亏欠了儿臣,只是因为这些年来,父皇对儿臣,并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对儿子的责任。在父皇的心里,儿臣似乎没有存在的位置,父皇或许会说,儿臣是你的儿子,可是,儿臣感觉不到,父皇把儿臣当成你的儿子。”
南楚皇帝面色一冷,声音低沉的开口:“朕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像普通人家那样,事事顾及得到,不过身为皇家之人,所能享受到的荣华富贵,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得到的。”
“是啊,荣华富贵,精致的美食,华贵的服饰,成群的奴仆,尊贵的低位,儿臣是不是应该感谢父皇,让儿臣这些年来,可以得到那样的生活。”楚璃轩轻轻地笑了,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如果他真的不明白,那么他对楚天昀的表现是怎么一回事?不,或许,他对楚天昀,也不过是多了几分喜爱,不然,他的性子就不会那般的淡漠凉薄。
果然,最是无情帝皇家!感情这个东西,在帝皇之家,根本就不存在。
“父皇,看来咱们父子不需要继续讨论别的事情,儿臣以前所想要得到的,根本就是奢想。只不过,今日儿臣所提之事,儿臣不得到父皇确定的答案,儿臣是不会罢休的。父皇觉得儿臣没有那个能力,成为南楚国的太子,成为南楚国将来的国君,父皇不愿意看儿臣的奏折,那么,就由儿臣把奏折里面所写,一一禀报父皇。
还有,儿臣不妨告诉父皇,就算儿臣逼宫,也有十成的胜算。”
楚璃轩唇角微微勾起,邪魅的双眼冷漠如霜,周身张扬着毫不逊色于南楚帝皇的霸气。
南楚皇帝面色微变,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锐利的幽光,楚璃轩淡淡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反应。
不过,他的反应也在楚璃轩的意料之中,他的父皇,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似乎并不相信,他有那个能力。
“父皇身边的暗卫,有八个吧,气息内敛绵长,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楚璃轩眸光状似无意地扫了四周一圈,最后听到南楚皇帝的身上,看着他变化的脸色,轻笑,“父皇身边这八名暗卫,武功绝对能够在武林中名列前五十名,所以,父皇的安全,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如果父皇身边的这八名暗卫,想要制伏儿臣,只怕还要再下苦心,努力地苦练一番,不然,他们不会是儿臣的对手。”
南楚皇帝眯着双眼,冷冷地盯着楚璃轩,心里却已经不再平静,对于他手下的人,他绝对相信他们的能力,只是,他面前这个儿子,竟然一眼就看破了他们。
或许,他看错了他!
“父皇可以不相信儿臣的话,也可以当成儿臣胡猜乱扯,刚好蒙对,只是,接下来儿臣所说的话,父皇必须要相信。最近南楚国的税收步步上涨,国库越来越丰盈,父皇知道为什么吗?如果儿臣说,南楚国国库的税收,有将近一半是由儿臣手里上缴的,父皇会不会觉得很匪夷所思?很惊异?只不过事实由不得父皇不相信,儿臣完全有那个能力,让整个南楚国的经济瘫痪。
除了南楚,北周,西秦,东陵三国,儿臣同样掌控着他们国家不低于两成的税收,至于其他小国,那更是不在话下。
天下即将烽烟四起,父皇这些年来一直暗中操练兵马,国库的收入虽然不少,可是却一直只能勉强做到平衡,能够积攒下来的银两,一年不会超过三百万两,只是最近一年,税收节节上升,出去各项开支,国库的收入,一年的时间,至少能够积攒下一千万两。父皇觉得,这都是谁的功劳?儿臣手里单单是一年需要上缴国库的银两,就不低于一千五百万两,父皇,你觉得这个数字,是不是很巨大?所以,父皇说儿臣要这个太子之位,要不要得起?父皇或许会以为,儿臣有银子就觉得自己能够胜任太子之位,很可笑,父皇如果是那样认为的,那么,南楚国的将来堪忧。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了南楚的百姓,儿臣就算是要逼宫,也要将南楚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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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拟旨立太子
南楚皇帝脸色严肃地拿起桌子上的奏折,仔细地看着,看着上面的数据,脸色越来越震惊。
楚璃轩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悠闲地喝着茶水,脸上没有半分紧张,似乎忘了,他来这里,是要他的父皇册立他为太子。
书房里没有人侍候,过了这么半天,茶水已经冷却,只不过,倒底是宫里御用的茶叶,即便是冷却下来的茶水,依然很甘醇。
南楚皇帝看了很久,其实奏折上写的东西并不多,可是,上面的东西太过让他震撼。
是的,震撼!震撼得让他难以相信。
直到楚璃轩即将喝完茶壶里的茶水,南楚皇帝才把奏折小心翼翼地收起,放在桌子上,沉默半响,锐利的目光才直直看着楚璃轩。
楚璃轩放下茶杯,唇角微微上扬,漆黑如墨的双眼,淡然迎着南楚皇帝审视的目光,“父皇可有什么地方没看懂的?”
南楚皇帝审视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垂下眸光,“既然能够把生意做得那么大,你手里应该有不少人吧?”
不少人?楚璃轩眉目微敛,眼底闪过一抹暗芒,他的父皇,说得还真隐晦,只不过能够让他这般隐晦地询问自己,看来,自己在他心里,不再是无用之人了,只不过不知道他的问话,是忌惮自己,还是想要了解他?
“父皇英明,儿臣手下既然有那么多的铺子需要管理,人数自然不会少。作为商人,最重要的是消息灵通,脑子灵活,手脚麻利,所以,儿臣的人,多半都是那样的。”
楚璃轩依然淡淡地笑着,对于南楚皇帝的问话,四两拔千斤地回答,虽然是父子,可是,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王牌都明摆在桌面上,只要他手里的东西,能够让他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就可以了。其他的,自己人了解就好。而他所谓的自己人,是那个他唯一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女子,只有她,可以分享他所有的一切,参与他所有的一切,了解他所有的一切。
他只信任她!
南楚皇帝不傻,楚璃轩的话,虽然说得看似很平常,可是,其中隐含的深意不难让人听得出来,他的人,消息很灵通,也就是说,各国的情报,他都掌握在手。
这个儿子,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或许,南楚的将来交给他,才是最合适的。蹈光隐晦了那么多年,他,为的就是今天!只是,从商他或许很适合,但是,领兵打仗,治国治民,他有那个能力吗?
楚璃轩淡淡一眼,就看清了南楚皇帝心里的想法,今天他父皇所受的惊吓太大,所以,连心底的想法都忘记去掩藏了。眉眼微敛,唇角勾起,“父皇,儿臣所有的准备,不是为了太子之位,更不是为了父皇手里的皇位。儿臣的目标,是天下!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各国上位者都知道,战争,即将开始,东璃,西秦,北周,三国国君都是野心勃勃之人,谁也不甘愿继续守着各自的国家,谁都迫切地想要开疆辟土,如今,大家都在准备,就看最后,谁,才是天下的霸主。
父皇年纪已高,看在天下人眼中,自然会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咱们南楚,在四国之中,并不会被天下人认为是实力最强大的国家,这虽然会有些弊处,让咱们的将士士气比其他国家低落,可是却也有好处,既然咱们南楚不是最强大的,那么他国的目光,就不会最注意咱们南楚,这样更有利于隐藏咱们的实力,等到真正交手的那一天,咱们就能出奇制胜。至于士气低落,问题并不大,可以鼓舞士气的方法并不少。
父皇当初由萧家坐大,不过是想要制约朝堂,可是,君是君,臣是臣,君永远是臣的天,既然臣子有异心,就该除之,攘外必先安内,咱们朝堂上的事情不能够稳定下来,家门口的事情都不平静,咱们又有什么能力去对抗外敌,所以,为君者,该动则动,若是那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就把全身都裹起来,全都处理掉。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