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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才,不过我不是银河电脑,它一秒计算上亿,我一秒只能画一条线。我要是每秒能画上亿条线,我就能一晚上把全城的楼都设计了。”林天瑜淋着雨在电话里喊。
“原来你的工作效率那么低下。”田光语出鄙视,拿着那些草图,根本就是瞎画,她都看不懂。
“你可以开除我了。”林天瑜给了她解决问题的办法。
“等你找到苏湄以后再开除不迟,免得糟蹋我一张机票。”田光精打细算。
“那你就快跟我说,苏湄在什么地方!”林天瑜想把手从电话里伸过去,卡住这个女人的脖子,直接掐死她。
田光皱了皱眉头:“我怎么知道?”
“那你让我来找什么!”林天瑜气的快炸了。
“就是找……那只是让你过去躲一阵儿的借口而已,我又没真指望你找到她。”田光快被那些草图弄的抓狂了。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童画吗?
林天瑜啪的把电话挂了。
现在好了,连唯一的目的都失去了。
彻彻底底的成了无头苍蝇,冠冕堂皇的借口一旦被拆穿,她简直要窒息。别让她想起逃这个字眼儿。
自私,懦弱,胆小。
除了死,谁能逃的了自身?
看到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她真想自己是个勇士,一头冲上去,结束掉一切算了。
可她不敢。
她还是害怕。
真讽刺,活下来的唯一的原因。
竟然是因为自身那些丑陋的,阴暗的缺点。
怎么办呢?
现在要怎么办?
已经逃出来了,那逃出来以后呢?
雨已经把她打的像个落汤鸡,她一夜没睡站在路边,邋遢极了,
我是来做什么的,如果不是逃难,那我来做什么?
她反复的问自己,终于脑中有了答案。
你是来找苏湄的。
好的,我是来找苏湄的。
找一个叫苏湄的女人。
她是个大夫。
林天瑜一旦有了这个目标,整个人立即有了精神。
“出租车!”她拦了辆出租跳上去。
“去哪儿?”司机问她。
“找个差不多的酒店,要交通方便点儿的。”她不在乎住什么地方,她只在乎要找到那个人。
车开了,她突然又觉得事情充满了希望,她本来是借口来找苏湄,现在找苏湄反倒成了一个真事儿。
林天瑜拨了电话:“胡力!”
“恩?”男人的声音慢悠悠的。
“你帮我查一下,这个月份省医院的上京考察团住哪儿?”林天瑜得靠自己的办法找到苏湄。
“你要做什么?”男人有点儿吃惊。
“你有很多记者朋友,那些人消息一向灵通,对你就是个电话的事儿。我现在在北京,我奉命来找苏湄。”林天瑜解释着。
“找苏湄做什么?”胡力有时候也受不了她的一惊一乍。
“不做什么,但是我得找到这个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我想找到她。我觉得我一旦找到她后,我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林天瑜说的混乱。
“好吧。我问完了发信息给你。你什么时候回来?”胡力有些担心她。
“亲爱的。”林天瑜扶住了额头。
什么?
车窗外是斜飞的细雨,林天瑜想了想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你不欠我了。你有小曾了,可以多把精力放在她身上。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所以我不能做一个好母亲。可是你不一样,你一直希望生命可以延续。你一直在找活下去的理由。我觉得做那个理由会让我很累。我们各自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好吗?亲爱的,你做回自己吧。别再关心我怎么样了。我不值得。”
电话那头愣了一会儿才开口:“可你呢?”
“我这不是正想办法先找到我自己。”
声音通过无线电清晰的传了出去。
林天瑜挂了电话。
逃有什么用啊。就算是逃去了天涯海角,逃去了人海茫茫。有什么意义?
连逃如果都失去了意义,那自身就真的没有任何价值了。
她从出租里下来,刚好就收到了胡力的短信,里面有所要的信息,非常详细。末了,那个婆婆妈妈的男人写道,多照顾自己。
她回信息,会的。
已经不想说太多,拖着箱子入住了酒店,房间里,拨通了那个号码。
打了一次苏湄的电话,不通。
这个女人怎么了?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找借口藏起来了。
林天瑜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现在太好了,一个逃出来的人来到千里之外来找另一个逃出来的人。
两个女人,都有一个妹妹。
妹妹还都爱上了自己。
自己呢?
林天瑜抽着烟,靠着窗子看窗外的雨,雨越下越大,犹如瓢泼。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那孩子死心塌地。
她想想想,发现一想脑袋就疼,心口发闷。
她多抽了口烟,努力的让大脑和那些虚幻的烟雾一样,变得更空更飘渺。
逃……
她突然一个战栗,她逃的到底是什么?
赵宸还是妹妹?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不可遏制的病原体,强力的往外传染着病毒一样。
林天瑜掐了手里的香烟,已经不能再想。她还有种特异功能似的能力,叫遗忘。
这简直是上帝给她最后的恩赐。
只要她不想想的事儿,她就把它给忘记了,然后她就再想不起来。
现在她已经决定她不想了,她来是为了找苏湄,她首先得把这个事儿办妥。
林天瑜风风火火的简单收拾了,她甚至不在乎一夜没睡。
她发现只要她有个目标,她就像个永动机,不停的工作,不用在乎任何事。
拿着手机背着包,冲出了酒店。
大雨里跳上一辆出租,去找城市另一头一个叫苏湄的女人。
70
70、愚蠢和无助 。。。
林天瑜站在某医院门口看看手机的时间,差不多苏湄也该散会出来吧。
医院的味道和气氛让林天瑜实在不喜欢,不知道为什么认识了那么多学医的,连妹妹也学了医。
她想抽烟减缓一下精神紧绷,但是赫然看见前面大大的一个牌子,禁止吸烟。
苏湄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林天瑜只有走进医院,找了个位子坐在大厅,有一眼没一眼看着周围有些乱的人。
苏湄……
说起来好像还蛮熟的,有事没事儿常一块吃饭,但是若真说私下见面或者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吧。
每次见这个女人都是和一群人在一起,只觉得她特别安静。
话不多,任劳任怨。
倒是像大家伙儿共同的姐姐。
姐姐……
她突然想到这个词儿,慢慢回忆了一下,似乎自己也有这么个身份。
是什么时候,她把这个身份抛的一干二净呢?
她的脑子里又是那些冲天的火光。
那个噩梦。
她犹记得那个女人怨恨的眼神,滴着血的手。
一时间心脏犹如被钢针穿过,憋着胸口的气息怎么也呼不出来。
真相,谎言,对错,执着。
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
只有她被困在其中,层层包裹。
杀人的人……
她猛然从座椅上起来,扶着墙壁往外走,医院里四散的人群让她压抑。
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在嘲笑她。
她甚至能听清楚那些人肚子里的话,那种窃窃私语,那种指指点点的眼神。
把她当做一个娼妇。
她怎么逃都逃不掉。
我不是啊。
她在心里那么用力的大喊。
可是没人理她,没人听见。
“林天瑜?”
耳边有这样的轻唤,她木然回头,一脸惊慌失措。
她的样子一定很狼狈,淋了大雨,赶不及收拾,熬了一夜双目通红,因为回忆神情恍惚。
她把别人也吓了一跳。
以至于苏湄愣了那么几秒不敢上前去认她。
“天瑜?”
苏湄又看了一眼,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熟人才敢喊她的名字。
“苏姐。”林天瑜简直想哭。她搭了最早的班机,冒着大雨,穿越了一座城,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等到了这个必须被找到人。
“你怎么了,怎么也在北京,还到这儿了?”苏湄还处在一种惊讶里。
林天瑜哭笑不得,只能望着这个被自己吓一跳的女人一脸委屈:“一言难尽。”
她看着这个柔弱的像柳丝一样的女人,可她却像一座山似的,安稳的让人想撒撒娇。
苏湄定格了那么几秒,浅浅的眉头皱了一皱,伸手拉住了林天瑜开了口:“好了,那就先不说了,跟我来吧。”
林天瑜就被她拉着往前走。
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走在前面,迷蒙的暮色里,一切都因落雨显得灰暗潮湿。
只有这个女人像一朵洁白的栀子。
极致冷清的温柔。
穿过医院的重重高楼,一路往前,穿过一排梧桐,苏湄拉着她走到一处老楼。
有下楼的人跟苏湄打招呼,苏湄点头问好。
林天瑜看着那些雕花的窗户,倒和苏湄这个人挺衬,陈旧古朴。
“你在这里住吗?”她发问。
“恩,省院想引进这边胸外科手术上的新技术,派我们一些人来这里学习,这边安排我们住在这儿。”苏湄答着,掏出一把钥匙开门。
一个单间,床,书桌,木质的沙发,卫生间。
单身宿舍。
“你累了吧,先坐。”苏湄吩咐着,拿了杯子帮她倒水。
热茶上来的时候,林天瑜坐在沙发上只觉得说不出话。
跟她想的差的有些远。
她本来以为,她也是逃来的,她本来以为,对方一定很糟,至少比自己强不了多少,她想好了一大堆安慰别人的话,她觉得也许她是个比她更有经验的人,她甚至觉得以自己的小聪明就能轻易感染她,她一定会恍然大悟,或者是其他什么。
现在,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面前的女人,简单极了,一是一,二是二。
她甚至已经看见那些书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写的密密麻麻的笔记。
房间干净整洁,她也清雅秀气。
轻易的,让自己有了一种挫败感。
“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到你,没什么准备,就只有茶。”苏湄说着。
“嗨,苏姐你还跟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