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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长叹一声,无话问苍天。他为什么不能简简单单的去拿那只该死的鸟,非得遇上这种情形?老天爷到底要他背到什么程度才甘心?
“我现在知道左容容为什么称这里为龙潭虎穴了。”那个臭女人还真会形容,有小龙似的蛇、有张大嘴的虎,后面还有十来条不该存在此地的鳄鱼;她怎么会叫他来这儿地方?
“朝……朝歌……”慕炫兰被大批涌来的动物吓得泪花乱转,紧抱着仰天叹息的他不敢放手。
看她被吓得都快哭了,他不愿再多做逗留,抱牢她后施展轻功,踩着那些鳄鱼的头顶前进,在曲长迂回的地道里飞奔了好一段距离后,才停下脚步放她下来休息。
“吓……吓死我了。”慕炫兰两脚才沾地,就猛拍着自己的胸安抚乱跳的心。
他指着她的颈间,“炫兰,你不会觉得脖子凉凉的吗?”
“凉?”是有点冷冷滑滑的感觉在她颈间没错;她伸手一提,赫然发现一条蛇不知何时攀在他的脖子上,准备咬她一口。
朝歌在她遭蛇吻之前拾走那条长虫,并把吓掉半条命要往回走的她拉住。
“你不找火凤凰了?”才只是前戏而已,她就要打退堂鼓?
慕炫兰抖着声音求饶,“我不进去了行不行?”好可怕,她最怕这些动物了,如果里面还有更多怎么办?
他带着微微的笑意警告她,“你有法子自己走出去吗?回去的话,还有更多小动物在等你喔。”
“那……你别离我太远。”她忙又贴在他身上,不敢轻易离开。
他们走没两步,一阵咯咯的声响之后,朝歌的脚底忽然一沉,两人一起低下头“朝歌,你踩着什么了?”他的身子怎么突然矮了一截?
“一块很沉的地板。”他盯着地上,觉得这块地板好象比旁边的地板来得低了来。
信道里顿时出现轰隆震响,而且声音由远渐近,距离他们所站的地方并不远。
“那是什么声音?”她循声回过头,大惑不解地看着前方像是有某种东西正往他们所在的方向疾速前进。
眼力比她还好的朝歌拉紧他的手边跑边喊,“快跑!”
“什……什么?”慕炫兰还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就被有神腿之称的朝歌一手拉着跑。
“你再不快点,我们会被那颗石头压扁!”他气急败坏地对脚程很慢的她大叫,然后一步也不敢停歇地拉着她在地道里左拐右弯,闪避后头会要人命的石头。
她边跑边回头观看,之后她的脚步立刻有如神助地加快许多,因为一颗占满地道空间的圆形大石正轰隆隆地在背后追着他们跑,整个地道都因此微微摇动,纷纷落下细细小小的石屑。
在又拐了个弯后,一面石墙挡在他们的面前,使他们无处可去;朝歌仰首一看,发现上头另有一个信道,忙抱着慕炫兰跳上去,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那颗撞碎在墙上的大石。
他们飞跳上来的这个地方,又另有四通八达且有火把照耀的小信道,俨然就像座迷宫。朝歌心情恶劣地看着这个跟刚才没两样的鬼地方,不知该往哪边走才不会又遇上什么怪机关。
慕炫兰疲累不堪地倚着墙面喘气,“我不行了……先在这里休息……”这辈子她从没跑这么快过,她必须先换口气休息一下。
朝歌两眼往她身上瞄,全身僵硬,“炫兰,你手里握的那条绳是什么?”怪了,她怎么会有个可以握着的绳子?
“我也不知道。”慕炫兰沿着绳子往上看,她什么时候握住这根奇怪的绳子的?咦,这条绳子的另一端是连至天花板哩。
“你拉了吗?”他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吶吶地答,“好象是……”
朝歌动作快速地抱着她的腰就往前窜逃;而他们才刚离开原地,箭矢就如细雨般落下,一根根直直地插在他们刚才所站的地方。
逃离那阵箭雨在安全之处站稳后,他就火气旺旺地对她大吼:“你到底是来帮我还是来害我的?”不会帮忙没关系,可是也别帮倒忙呀!
她气呼呼地指着他的鼻尖,“你还不是误触了机关!”是他先踩着那块地板引来那颗会追人的大石的!
朝歌才要反驳,一颗颗细小的水珠缓缓从他们的头上摘下。
“下雨了?”慕炫兰纳闷地往上头看,发现上头有一个方形的大洞,站在它下方,她隐约能听见流水的声音。
朝歌的脸色更加青黑,“地道里不会下雨。”这不可能会是老天爷的杰作,应该又是人为的。
“这个……好象是……瀑布的声音。”水声愈来愈大,她握着他的手,知道他们头顶上的洞口将会落下什么。
“快走!”朝歌在洞口对他们正式下起大雨前,没命地抱着她狂奔,被后头大量冲泄而下的水流逼得使出最上乘的轻功,在地道里四处乱窜免得被大水灭顶。
慕炫兰整个人简直是挂在他的身上,借着他的轻功快速飞行,而朝歌在和后头的水流比快时,还要找路看往哪里逃才好。
水往低处流,人就该往高处爬。朝歌在找不到能逃出生天的路径后,挥舞着龙腾鞭,把上头的隔板狠力抽上几鞭开出一个洞口,急急地抱着她跳上去,适时地躲过汹涌的水流。
他们不上去还好,一上去,又有一座相同的地道迷宫等着他们。
慕炫兰首先发难,“这次是你害的!”都是他!他方才干嘛要带她往上跳?现在他们又跳来一个迷宫,谁知道这里又有什么?
“你也有份!”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等着大水来!
她正要再对他吼,却被此处的地形吸引住了。她微偏着头看向他的身后,“朝歌,你背后的墙上有好多小洞,地上也有。”
朝歌也察觉到这地道的左右上下跟其它处都不同;怎么这里的地板上会有这么多圆形的洞孔?
当他们俩还在好奇时,吱吱嘎嘎的怪音开始在他们四周细细作响,让他们的脸色马上一起刷成雪白。
“抱紧我!”朝歌赶紧下令,抱着她往后连退数十大步,最后跃至远处的一根梁柱上。
一支支尖锐的长枪从洞孔上下左右齐飞而出,直把那个小空间插得满满的,不留一丝空隙。
看了这种机关,慕炫兰已经忘了该怎么流冷汗了;她紧闭着眼双手合十地感谢老天,没让她死在那个全是长枪的地方。
“刚刚有大水还有箭雨,这会儿又来个枪林……只是关一只鸟,雷万春为什么要设这么多机关?难怪在容容会说进来的人十个有十个都死在这里!”朝歌忍不住把拳头撞得死紧;可恶!等他找到那只臭鸟,他就宰了她!
“你记得我们刚才看的那首诗吗?我好象解出诗意了。”慕炫兰贴在他的胸前,以手指敲着他气得起伏不已的胸口。
“那诗跟这里的机关有何关连?”他低下头,以看救星的眼神看着只会一直扯后腿的她。
“那首诗,雷万春并不是拿来当情诗,而是跟铁板神算一样用来当警语,你要不要听?”那种诗配上那种机关,她应该没想错。
“知道你就快说!”她还等什么?再不快说,什么时候又有机关冒出来都不知道|她摇头晃脑地说着:“‘一愿郎君千岁’可能是说你进来后,希望你还能长命百岁,别夭折了。”
“我是快被这些机关弄得夭折了。”假如他没有这一双神腿,想要不死也很困难。
她有点抱歉的看着他,“‘二愿妾身常健’是说我如果没有好体力的话,绝对避不了那些机关。”
“你的体力真的很差,全是我一个人在辛苦。”一点也没错,她都是被他拉着跑。
她再指着他们目前所蹲的梁柱,“三愿如同梁上燕。你说,我们现在的样子像不像蹲在梁上的燕子?”
“这梁有问题!”他不再迟疑,马上抱着她跳落奔开一段距离,然后看着那根梁柱在瞬间出高处坠下,落入下面无底的深渊。
“好险……幸好我解诗解得快。”慕炫兰对自己的头脑感激不已,庆幸自己能及时避掉这个机关。
“那首诗的最后一句呢?”朝歌擦着额际的汗;不玩了,再玩下去他会累死。
“‘岁岁长相见’可能是说假如我们闯不过这些机关,我们会在这像坟墓的地方每天相见。”她搓着双臂,毛骨悚然地望着这个像是陵寝的迷宫地道。
他握紧她的肩反驳,“你和我都不会死,我们的运气不会那么背!”
“难说,铁板神算也是这么算的。”她迷信地摇摇头。
“不要信他!”他再度拉着她,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走。
她走了几步,又陡地停下。“朝歌,你会不会觉得这里很热?”这里的温度高了许多,连地板踩起来也热热的。
朝歌伸出手小心地碰着石墙,在碰到其中一面时,被墙面的高温烫了一下。“这面墙有古怪。”这么烫,里头是有火在烧吗?
“这块石砖上有个奇怪的花纹。”她低下身子,指着一块凸出的的石砖。
朝歌弯下身伸手就要按,她忙拉住他的手,“你还要乱碰?”她乱拉绳子就触动机关,谁知道这个是不是机关?
“也许这个不是机关。”他还是跃跃欲试。
她告饶地掩着脸,“别再轻举妄动了,我不要再来一次。”她没力气再没命地乱逃了。
“赌一赌。”朝歌心一横,按下那面刻有花纹的石砖。
石砖被压下后,石墙缓缓地转了个角度,隐藏式的石门应声开启。
朝歌含笑地看着里头,“这次不是机关,是开宝库的大门。”
“宝库?”慕炫兰仍是掩着脸不敢看。
“藏着火凤凰的宝库。”他拉下她的手,带她一同走进去。
他们千辛万苦要找的火凤凰,就是这间石室的热力来源。它伸展着火红的羽翅,安静地栖在石室中一只黄金打造的鸟笼里。在火凤凰的身后,石墙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小型山水,以各色彩漆上色,用颗颗宝石嵌饰,由远处看来,像极了大唐江山的版图图雕。
慕炫兰望着这只通体火红、体形颇大的鸟儿,觉得这个笼子好象跟平常人用的笼子有所不同;她再靠近的细看,闪亮金黄的笼身引起了她的注意。
“雷万春用金笼关火凤凰?他为何不用铁?”关一只马儿要用到金子打造的笼子?
朝歌没她那般怀疑,只对这只鸟恨之入骨,“管他用什么,等我把这只鸟带回去交差后,我一定要把它烤来吃。”
“它能烤吗?”一靠近这只鸟就有无穷的热力,她瞬间领悟雷万春要用黄金的原因。
“有何不能?”
“你碰它试试。”她漾着笑让他前去领教领教。
朝歌才把手伸入笼内,那只火凤凰便朝他吐出一道火舌,差点烧到他的手指。
“火?”这只鸟会喷火?
“它叫火凤凰,顾名思义,你还想烤他?”会喷火的鸟儿还想用火来烤它?他被那些机关弄傻了吗?
他闷声低咒,握着金笼不停地摇着,“臭鸟……害我被整得这么惨,我摇死你!”
“他死了你就没解药了。走啦!我们还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第九章
“嘎嘎!”
全身汗淋淋的朝歌瞪着桌上正昂首叫嚣的火凤凰,对它刺耳的叫声怨恨异常。
“臭鸟……害我累成这样你还叫?我若烤不死你,我就淹死你!”他两手握着黄金打造的鸟笼不停地摇晃,恨不得把它摇死。
为了这只会制造噪音的火凤凰,他在那座迷宫般的地道里吃足了苦头。雷万春不仅在他们夺火凤凰的路上设机关,还在他们拿了鸟回程的路上更多设了一倍的机关,不但有先前他们遇过的洪水、猛兽、会追人的大石,以及从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