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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部已被炸毁,内部私藏的毒品也付之一炬,损失惨重。”
“喔。”八成是黑街炎狼所为,呵呵,事情果然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主人”为什么主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无法揣测主人心思的下属纳闷在心头,不明白为何本部已毁主人还无动于衷。
“无妨,乘机会将本部迁离意大利本岛未尝不可。”
“主人?”
“通知下去,以离岛为据点分散所有人力,等我回去再说。”
“属下以为应先处理组织内部事务再来——”
“你懂什么,本部被毁是黑街所为,难道你还不懂?”
“是……”被主人一喝,身为下属的男人颤了颤,连忙退下。
“夺魂啊夺魂,让两国的黑道势力因你而起战火——呵呵,你这一生也活得够光彩了。”
所以也该死得瞑目才是!
她知道自己正日渐消瘦,也知道自己整日郁郁寡欢,更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连站起来走路都有问题,也明白再不振作绝对会加重保护她的人的负担——她知道一切一切,但她就是无法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什么时候情感凌驾于理智之上,让她像个无主游魂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对于伤害南宫适一事除了自责,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第几天了?连掐指算日子的力气都没有,她很诧异自己怎么能天天走进温室,从早晨坐到黄昏,再走回暂时借住的房间。
“第三天了,适。”站在温室门外的南宫庆看向一旁同样心急如焚却装作无所谓的儿子。“应该够了。”
“她会这样不是因为我。”
“是吗?”南宫庆颇为质疑,他们两个人刚刚到他这儿借住时,他看见红着眼眶跟在儿子后头的泪人儿是假的吗?“女人是用来疼的。”
“我已经仁至义尽。”他被伤得还不够吗?别过脸,倔强的脾性硬是不肯承认自己对她的心疼。
“感情的事能用‘仁至义尽’来说吗?”南宫庆拍拍儿子的肩,劝道:“受伤是在所难免,但你是否该转个角度想想,她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个性和你一模一样不是吗?而这样的脾性也是因你而起,她会身陷危险也是因为那个东西造成的——这样想来,你的伤是不是就轻了些,就不足为道了呢?”
“这不是重点。”回避父亲似有所悟的视线,南宫适显得有些困窘。
“如果这都不是重点,那我更不知道你为何对她不理不睬了。”他是明眼人,怎么会看不出儿子是拉不下脸接近她。“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用不着那名叫卡特的男人来抓她,下一站就是医院了。”他提醒道:“如果再晚一点,医院也没用处了。”
“我……”
南宫庆出手推他一把。“如果她没命了,你要保护谁?又怎么履行承诺?别让人说黑街净出背信之人。”
好说歹说了老半天,南宫适终于勉为其难地走进温室,站在阴夺魂身后,静静等她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但是,神游的阴夺魂似乎没有回魂的打算,他等了好半晌却不见她有何反应,仿佛变成僵化无生气的瓷娃娃。
十五分钟过后,还是没有回应,南宫适不经同意地俯身两手将她打横抱起,一双无神的眸子终于因为自身姿势突然的变动而回神,只可惜依旧黯淡无光。
“南宫——”
“别说话。”乍听她沙哑不堪的声音说没吓到是骗人的。他想起她三天来没喝多少水,也难怪声音会如此沙哑。“在跟我绝食抗议吗?”螓首虽缓慢却已花尽她所有力气地摇动,以行动告诉他否定的答案。
“不想死就好好活着。”没有一丝温柔的口气,却足以让她的眼挤出体内已稍嫌不足的水分。
她百般伤他,他却还是这么待她,她是怎么了才会屡屡鲁莽出言伤他、刺他?当真恶魔做久了,对那些呵护自己的人也能伤而无谓?
她好厌恶自己、好后悔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对……不……起……”暗哑的声音难以清楚辨明,可也是她真心的歉意,只愿能减低自己对他的伤害,哪怕只有点点都好。
然而光是这样就足够让南宫适陷入自责的深渊,看着她那和脸一般惨白的唇干裂无水分与光泽,可以想见这三天来她的营养状况差到什么地步,但他却选择视若无睹、选择和她呕气。
笨,他真是笨!难以自拨的鲁莽动情很笨,动情后时时被她刺伤却不改初衷更笨,明白注定如此还和她呕气让自己心疼最笨——笨、笨、笨,他南宫适果真是笨到家。
“我……真的……”
“要道歉等体力回复再说也不迟。”南宫适抢下主导权,不让她有机会再说话。“用这么难听的声音道歉,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
他的意思是……
“你……”
“够了。”屡劝不听,实在是固执得让人气恼。“再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不要!”粗哑的声音不假思索地道出不愿被冷落的热切盼望,想摸摸近在咫尺的俊颜却无能为力,啊,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渐渐的,他的脸也愈来愈模糊,渐渐看不见了,啊,她甚至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行!如果闭上眼再也看不见他的话——蛾眉紧蹙,阴夺魂强逼自己睁开眼。绝不能闭上!害怕这一闭上就再也看不见他,又要孤单一个人了。
“乖乖睡一觉。”将她的挣扎看进眼里的南宫适自然明白她所为何事,再也板不起严肃的脸,柔柔地低喃:“等你醒来时我会在你身边。”
有了这个保证,她才敢闭上眼,允许虚弱的身子有时间调适。
雨过天晴了……昏睡前她这么告诉自己。
事过境迁后,两人间的别扭似乎已过,但真正的问题却紧跟而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仿佛这是老天爷刻意考验两人似的,问题络绎不绝。
“不!啊——不——”
“夺魂!”在营养不足的情况下加上一夜又一夜的梦魇,天晓得这已是他第六夜不经她同意冲进房里将她从恶梦中唤醒。
“不要!不要杀他!求求你不要!不要杀——”
“夺魂!”他使劲摇晃,努力将她唤醒。“你醒醒,是你!”
“不,不要……”
睁眼又是泪水盈眶,好不容易调养过却又日渐消瘦的丽颜写满不安与恐惧,即便明知自己目前无危险之虞,两人再无嫌隙,但日思夜念他的安危所造成的梦魇却无时无刻啃食着心灵,引发一场又上场似无止境的恶梦。
“南宫先生……”反手抱住他,阴夺魂表现得像个无知怯懦的孩童,不敢告诉他自己梦见他倒卧在血泊中的可怕景象,宁可自己夜夜被恶梦纠缠,被恐惧惊扰得无法成眠。
“又作恶梦了?”南宫适安抚的动作越来越纯熟,在按摩她紧绷颈背时,指尖已沾上能放松紧张肌肉的黑角兰精油佐以舒缓她因焦虑而失眠的不适。“你到底做了什么恶梦?说出来或许会好过一点。”
他问了六天,本以为她仍会闭口不答,但她却开了口:“我梦见……”
“梦见什么?”他刻意放柔声音引诱她向他倾吐。
“你倒在血泊中一动也不动……我梦见你……一动也不动的……”
“傻瓜。”原来是当天他和沙穆的那番话在她心里种下的阴影。“我说过那只是闹着玩的,你用不着担心受怕。”
阴夺魂一个劲地摇头,说什么也不相信他的解释。
她对卡特的了解更甚于他,只要卡特有心,想杀谁对他而言都是易如反掌,再加上南宫适本身不谙拳脚功夫,却又决意和他硬碰硬,她怎么能不担心。
“我会活着把你送回潼恩身边。”
送回潼恩身边?这一次她总算确定自己当天和他离开柏仲的屋子前听见的话,他果真打算将她送回潼恩身边。
为什么?他怎么能这样对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夺魂?”南宫适有些不明所以。
讨厌!讨厌!数不清又无法解释的厌恶感从心底萌生,令初次拥有这种心情的她说话完全无法以理智判断,只能像个任性的孩子,毫无章法地指责眼前让自己有这种情绪的始作俑者。
“不久前才要我留在你身边的不是吗?一开始说无论如何也要将我留在身边的人不就是你吗?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你打算将我送回潼恩身边?为什么到现在才让我知道你根本不想我留在你身边,为什么要到我因为你逐渐遗忘自己必须报答潼恩的时候,才告诉我你不要我。为什么?”
“你……”没预料自己会听到这番话,南宫适愣住了。她的恶梦、她的激动原来是为了——他?
“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南宫适,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在将她的心绪搅和成一团乱之后,他挥挥手轻易就说要离开,他将她的心置于何地?将她的感情视为何物?无力的双手握拳不停捶打在他胸口,尽情发泄内心的不平。“你不可以,只有你绝对不可以!”他是唯一一个能令她动情的人哪!怎么能这样!
“那么告诉我——”
“什么?”
“告诉我在你心里,潼恩和我孰轻孰重?”他终于问出来了。
阴夺魂为之一楞。
“你开不了口?”果然,之前的拒食也只是因为对他的愧疚,根本与情爱无关。可笑!情字一路走来,他竟没一次有胜算。
“我……”她答不出来,若说潼恩重要,这段日子以来她脑子佳念的是天天见得到面、听得到声音的他,甚至为他的安危整日心神不宁;若说他重要——她却又会惦记潼恩的近况,进退维谷的她当真找不到一个较完美的答案。
“我知道了。”南宫适丧气地挥手,要她别再想这问题,从她的表情他已经找到答案——潼恩比他南宫适在她心里重要得多。
“不是的!”她拉住他,不让他带着误会离开。“不是这样的!”她怎知道自己犹豫不决的模样会让他如此消沉,但她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个意思啊!
不可以的!他不能误会她,不能再误会她。“听我说,请你听我说好吗?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不能误会我,不能……”急着想要解释的话在他的胸口埋没,口与鼻同时吸进属于他独有的男性麝香味,慌张的心情霎时烟消云散,只留下一片错愕。“你……”
“我不准潼恩横在你我之间,我不准她成为我接近你的屏障,我不准你惦记她,我更不准你担心她!我不准!”椎心的痛让他无心听进她的解释,失态地表明他对潼恩的嫉妒,可恶,他南宫适竟嫉妒一个女人!强烈的自尊心在些时全无用武之地。“你知道吗?那天你在黑暗中不断喊着她的名字,不断向她求救,我才想问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残酷?”
她……频频喊着潼恩的名字!
所以他才会满身酒味,对她若即若离!
“对不起……”她只能这么对他说,再度反圈在他腰上的手,固执地不肯让他退离自己,她必须留住他才能解释,才能说明自己和潼恩的关系。“潼恩在我最需要帮忙的时候出现,如果没有她,我今天不会在这里,对我来说她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不要说了!我不要从你口中再听到她的名字!”不知是第几次被嫉妒惹得心烦的南宫适竟也无理取闹了起来。
“我必须要说!”她一反平日好商量的柔顺执意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时悬着自己与潼恩在我心里孰轻孰重的疑问,无法明确告诉你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无法找出答案,潼恩很重要,你也很重要,你们是不一样的——对于我,你们的意义是如此极端的不同,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