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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好好玩,哼,要是你每天都来一遍,再强的心脏也耐不住,到时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也不想想是谁害他的,若非突然在大街上瞧见她的身影,他也不会在没有充分伪装下,贸然出现。
当时他坐在助理的车上,刚结束一个杂志的拍摄工作,猛然在人群中捕捉到熟悉的芳影。
保守的套装,梳包头,戴眼镜,黑色公文包,这招牌的打扮,别家没有,仅此一家,他轻易就认出她了。
爱看她笑得如此开怀,峻抿的唇角,也不知不觉逸出浅笑。
“来,喝口水。”她将车上的宝特瓶递给他,算是赔礼。
他接过,打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我们有一个多月不见了呢。”她道。
“两个月。”
“咦?是吗?”
是,到今天为止,刚刚好两个月,为此,他心里很不爽,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她都没联络他,也没找他,而他,一直在等她联络。
在愉快的气氛下,她以为先前两人之间的疙瘩已经消失,径自认为他不生气了,两人还是像从前一样很好,因此没发现他眼底的不悦。
“你想去哪?我开车送你。”她笑道。
“不用。”
“没关系,我送你去,开车比较保险呀,比较不会遇到粉丝。”虽然她很少在上班时间做私人的事,但她可以为他破例。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他的笑容早已收起,面无表情的回答。
她终于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盯着他的神情,嗅到了疏离,有种无形的淡漠,像一道墙故意横在两人之间。
她小声地间∶“你还在生我的气?”
他转过头来,露出最绅士的微笑,而且是那种明显的皮笑肉不笑。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米安琳禁不住汗颜,百分之百的确定,他果然在生气。
她不喜欢他如此生疏,宁可他是那个对她耍赖、任性霸道的人,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仿佛隔了一道无法跨过的鸿沟。
他全身散发着要她哄的气息,而且她有预感,如果她不跟他道歉,或是好好哄他,这人一定会记仇一辈子。
她不晓得自己为何如此在乎,只知道,如果现在不和好,她一定没办法好好工作。
擦擦额角的汗,换上一张有话好说的笑脸,她清了清嗓子。“这个……上次我说了气话,不要介意好吗?”
俊脸上的笑容依然绅士儒雅,疑惑问∶“什么气话啊?我不记得了呢。”
言下之意,就是记得一清二楚。
明知他故意装傻,她也不生气,心下告诉自己,反正自己比他大三岁嘛,姊姊让弟弟是应该的,而且,身为一位优秀的业务人,能屈能伸是不可或缺的条件,所以,她一点都不介意他故意刁难,反而更加努力哄他。
“上回我说了气话,伤了你的自尊,是我不对,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好吗?”
“我才没生气,地方是你的,我本来就是不速之客,被赶走是应该的。”
“我没有要赶你走呀,还希望你有空,多来我家里坐坐。”
那张故意不看她的脸,偏了过来。“是吗?”
疏离感消失了。
她立刻用力点头,很诚心地道∶“是是是,很久没看到你,挺想念你的,煮的饭菜,一个人都吃不完,好浪费呢,看电视也没人跟我抢,好无聊呢。”
终于瞧见他眼角泄漏的笑意了,她感觉得到,他不生气了,其实,这家伙还挺好哄的。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原谅你吧。”
“谢谢。”
太好了,能再见到他的笑脸,她搁在心口上两个月的疙瘩,终于可以放下。
“你的脚还好吧?”
“还好。”
“我看看。”
在他的坚持下,她只好脱下高跟鞋,把脚放在他的膝盖上,让他检视,并且看见那道浓眉,因关心她脚上磨破皮而拧向眉心。
她知道,虽然他有时很霸道、很无赖,对她的关心却是那么实际,不会拐弯抹角。这人只是嘴巴不让人罢了,实际上,他常常用行动展现对她的好。
他会帮她洗碗,帮她检查热水器为何无法点火,帮她刷马桶,帮她换灯管,甚至帮她折被子。
以一个当红的艺人来说,他是没有架子的。
她想,这也是为什么当他离开时,她会这么想他的原因。
———
当天下了班,米安琳特意绕到超市去采买。
她心情很愉快,因为尚华骏说等傍晚收了工,会来找她,他们又可以像以前那样打打闹,一块吃饭,一块看电视。
车子驶进停车场,将车子停好后,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肉类和水果,往公寓大楼走去。
愉悦的心情,让她唇角不自觉的弯起笑容,却在靠近自家大门前,僵住了。
大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也瞧见了她。
米安琳苍白着脸,那熟悉的脸孔,以及令她着迷的风范,还是跟三年前一样,震撼她的心。
他为什么在这里?她已经搬家了不是吗?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心中一个声音,警告她应该立刻转身走开,但一双脚却仿佛生了根,扎进了地底,移不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修锋大步走来。
“我终于找到你了,安琳!”
熟悉的臂膀将她拥入怀里,那些尘封的往日情怀,像是一只记忆盒,打开了锁,掀开了一一浮现。
为了逃离这怀抱,她曾经痛苦得生不如死,心都碎了,好不容易抚平的伤痛,又扯疼了。
她僵硬的站着,昔日旧情人的出现,让她的心都乱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安琳……”
低哑的嗓音,曾是她的最爱,陪着她日夜入梦,耳语呢喃。
双手放在他胸膛上,将两具身子撑开。“找我,为什么?我们不该再见面的。”她不明白,因为两人注定没法在一起啊!
“你不告而别,消失了三年,完全没有跟我连络,你知道我有多伤心?”
他悲伤的眼神,乞求的语气,令她心儿揪紧。
“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没用的,我们不该在一起,你不属于我,而是属于你太太。”
当晓得自己爱上的,原来是个有妇之夫,她的心跌到了谷底,饱受良心和深爱一个人的折磨。
她为何不告而别?因为太清楚,这男人不会让她走,却也不会跟太太离婚,而她绝不肯当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
这段秘恋,让她饱尝心如刀割的痛苦,爱得越深,伤也越深。
不告而别,是最好的方式,可这男人居然不死心,找到了她,用有力的怀抱,将她拥进怀里,用可恶的温柔嘶哑,在她耳畔低语,把她的心给扯痛了。
“可是我爱你。”
“但你不离婚。”
“她需要我……”
“那就回去找她。”
太可恶了!为何男人如此贪心?无法给她承诺,就不该再来招惹她,被伤一次,够了!她不要再重蹈覆辙。
她想推开他,逃脱这缠人的网,她不要像只误闯蜘蛛网的蝴蝶,越挣扎,越是难以动弹。
“安琳,不要这样……”
“走开!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
“安琳,我爱你……”
不要叫她的名字,不要说爱,她不想听。
三年了,早该死心了才对,为何她的心还会痛?
不!她一点都不想这样。
谁来救救她?她薄弱可笑的意志力,正在动摇,她的天空,正逐渐被乌云笼罩,她的眼前,也被一张阴森的面孔给挡住——因为尚华骏,正一脸狰狞的瞪着她。
她浑身剧震,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把推开孟修锋,力道之大,足足让对方滚了三圈才停住。
“阿、阿骏?”
老天,他什么时候来的?好可怕的表情啊!
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心虚,阿骏的表情,没来由的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错。
尚华骏的脸,很臭很臭,仿佛有人欠他几亿似的想要杀人放火,声音更是冷得很威胁。
“他是谁?”
“朋友。”她屏住呼吸,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被训导主任给当场人赃俱获。
听也知道她在乱扯!朋友会如此亲密拥抱?还搂着她的腰?甚至把耳朵贴近她的耳,说他爱她?
他兴冲冲的赶来,为的就是见她,想不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如此亲密,霎时妒火中烧。
被推得满身狼狈的孟修锋,差点没闪到腰,忙又跑回来。
“你是谁?”他气恼的瞪着这个人高马大、戴着帽子和墨镜的男子。
墨镜后的利眸,在瞧清对方的长相后,恍然大悟,原本垮下的薄唇,缓缓逸出一丝了然的笑。
“原来是死去的舅舅回来了啊。”
米安琳真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孟修锋瞪着他,莫名其妙的皱眉。“什么死去的舅舅?胡说八道,我是她男友。”
“才不是!”她立刻否认。
孟修锋被无故推开,已经很糗了,现在女友又当着别的男人的面,否定两人的关系,更让他感到颜面无光。
“安琳——”
“我们早就分手了!”
“不,我不承认。”孟修锋不死心,他很清楚,安琳有多么爱他,他说东,她不会往西,只要他一句话,她便愿意为他守候到天明,痴痴的等待着,同样的,只要他强硬一点,她就会投降。
他伸出手,想抓住她,却连她一根毛发都碰不到,就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掌给牢牢握住。
“不准碰她。”墨镜后的目光,凌厉逼人,低沈的声音,诱出冷沈的警告。
高大挺拔的他,挡在她面前,没有疾言厉色,却散发着摄人的气势,俨然一名骑士,在保护他的公主。
孟修锋不自觉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住。
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挡住,心中已经很窝囊了,加上眼看自己的女人被挡在背后,想抓抓不着,心有不甘,他当然不肯就此罢休。
“你是谁!关你什么事?”突然冒出一个男人,以保护者自居,令他气恼不已。
尚华骏不慌不忙,蓦地大手一捞,将她揽进自己的臂弯里,一字一句的讲清楚,说明白。
“当然关我的事,因为我是她男朋友。”
第六章
现场最感到震撼的,莫过于米安琳。
瞠目结舌瞪着尚华骏,她心口因这句话而升起一股暖热,在煨烫着血液。
他说什么?他说……是她的男朋友?
有力的臂膀坚定的护卫她,撼动她的心弦,靠在这副胸膛上,感受到从来有过的力量,她禁不住感动得想哭。
想不到啊,她花了三年的时间去躲孟修锋,努力结束这段错误的感情,尚华骏却只说了一句话,便轻易让对方死心。
就见孟修锋一脸错愕,不甘、羞惭、畏怯,以及犹豫在他脸上交错着,头一回,她瞧见自己过去深爱的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被堵得无话可说,招架不住,最后抬不起头来。
“你要是敢再缠她,没关系,咱们法庭上见,我很乐意奉陪!我相信,你的妻子应该还不晓得自己的老公在外头偷吃吧?”
孟修锋一听到法庭,立即变脸。
有家室、有事业的他,承受不起外遇的丑闻,这会毁了他,当下改口∶“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找她了,也……请她不要再来找我。”说完,便挟着尾巴,逃之夭夭。
墨镜后的锐眸,眯出不屑。
“啧,没出息的家伙,逃得挺快的嘛!”
同样身为男人,最懂男人在想什么,稍一威胁,便原形毕露,根本不用花太多时间打发。
他低下头,望着怀中傻住的小女人。
“你还好吧?”
米安琳不敢置信。“他……走了?”
“当然,罩门被人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