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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喜欢这样坐了吗?太好了。”菊香用她那一贯柔柔的嗓音向我表示肯定。
“我在说可恶,什么喜欢?怪不得日本人大多罗圈腿。”我捶了捶僵硬的小腿说道。
菊香蹙着眉头看着我。“可恶?可是、可是你刚才说喜欢啊。”
“我在说可恶!”我认真地纠正道,突然意识到上了龙须川进的当。
“八嘎!”我吼道,“太可恶了!这个死鬼子占我便宜!”
印象如此深刻,我再也不会弄错“苦嗦”(可恶)和“俗ki答哟”(可当做我喜欢你的用法)的区别。
这天傍晚,趁着晚餐前的空当,我分秒必争,在书房发“愤”学习日语。
小优菊香在厨房帮忙准备晚餐,老狐狸正在客厅招待他的一位学生访客——一个长相跟他一样狡猾、一样猥琐的年轻日本军官。
这个时间段是个令人放松的自习时间。我一边抄写日常用语,一边咒骂着:“什么破鸟语?不是呆死就是骂死,明明满口不文明的语言还让人挑不出毛病。狡猾的死鬼子!死死死!统统的死啦死啦算了!”
一边发泄一边奋笔疾书的我突然听到龙须川进的声音响起在门外:“扫屋一屋赛ki要哭太ki那托靠路挖,一卡你毛,挖卡毛喏拉稀一呆死奈。”似乎为了让我听懂,他故意拖长了音,用 VOA Special English(美国之音特别英语)的语速说完这一长句。
我一惊,双手下意识地摁在纸上。“什么扫屋要哭,一卡你毛就拉稀,恶不恶心?还让不让人吃晚饭了?”我用厌恶的目光瞪向龙须川进,心里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通常晚餐后才来看望他舅舅的。
龙须川进慢吞吞地走进来,双手背在身后。“让一个憎恶日本人的中国女人学习日语,是不是太困难了?”
“你看到了,我很勤奋,而且进步得很快。你舅舅也在夸我呢。”我对他原本就防范,他的话随时都会引起我的高度警惕。
看他的表情——似乎并无异常,我暗自分析道。
龙须川进没穿军服,穿着和服的样子让他看上去又像一个善良的平民百姓了。
我仍然警惕地盯着他,发现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异常之处。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fucking代表什么含义。如果我是你就踏实学习,不耍花样。”他说着话,人已经站在书桌旁了。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故作镇定,摁在纸条上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龙须川进突然摁住我的手,摁得紧紧的,眸中一丝嘲弄的神情忽现。
“干什么?”我有点心虚地喝道,难道被他看出端倪了?
我的手在他的手掌下挣扎着,但不敢用力顶开他的手。
“我刚才还在夸你这么积极学习,是个好青年呢。没想到夸早了。遮遮掩掩没用的,不如大方点承认了吧。”眸中的嘲讽之意更深。
“把你的手从我手上拿开。”我怒视着他,“请不要打扰我学习!”
他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洞穿一切。
我的脸微微红了。fuck!我心里骂道,看来真被他看穿了,可我不能就这样缴械投降。“把你的手拿开!”我红着脸又低声叫道——作弊总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我一向以好学生自诩,上学阶段一直保持着从不作弊的记录。可记录今日就要被打破了。
龙须川进总算撤回了手掌,我的手依旧摁在纸条上。“你来捣乱的是不是?想害我被惩罚吧。”我一拍桌子站起来。毕竟还是有点心虚,这句话的气势不够强大。
他冷嘲的目光顺着我的手臂看向地面,不动声色地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在手里抖了抖,“下次藏字条在袖子里记住粘牢一点,飘出来啦。”说罢朝桌上一拍,正是我作弊用的一张小纸条。
罪证确凿,抵赖无用。我的脸更红了。“你想怎么样?向你舅舅告状去吗?”
“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他一边说,一边蹙眉将那张纸条摊平,扫了几眼上面的内容,摇摇头。“我说你怎么这么聪明?短短几天进步神速。原来是靠投机取巧啊。”
我紧抿着唇开始反击:“你以为你们这种破语言很有魅力是吗?人人都争先恐后学习它是吗?你舅舅每天逼着我学习这些不是呆死就是骂死的句子,我烦都烦死了。我的聪明不是用在这种无聊透顶的语言上的。”
“不对,应该发‘苏’的音,很轻,而不是‘
151、好学生 。。。
死’。自己笨,又不肯勤奋学习,还侮辱我的国语。学不会就直接说出来好了,何必不懂装懂?”龙须川进很不满意我的态度,眼色严厉起来。
“可恶!”我怒道,“告诉你,我是笨,永远也学不会你们这种既高贵又高级的破语言。去吧,尽管去你舅舅那里告状吧!”我抓起纸条朝他身上拍去。沾过胶水的纸条粘在他和服上。“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你舅舅是个魔鬼,他威胁我不好好学日语就惩罚菊香。你很喜欢看别人被惩罚的样子是吗?告状去吧,死鬼子!”我越说越激动。
龙须川进将身上的纸条一一揭下,慢慢放到桌子上。沉默了片刻,他开口道:“就当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好了。”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么好说话?我怀疑地看着他。“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幼稚!”他露出厌恶的神情,“当然不是无偿的。为了报答我的好意,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果然不那么善意。我敌视的目光盯着他:“说!”催促他立即说出来。心里同时犯起嘀咕——这个死鬼子会提出什么条件?
他将我一把拉近他,凑近了我的耳朵,声音平缓而柔和:“对自己好一点罢。”说完,一个转身离去,留下惊愕的我在桌前发愣。那声音尽管低低的,却似拨动了我内心最深处的弦,眼前顷刻间浮起尔忠国的脸。
为什么会这样?
呆愣一分钟后,桌上所有看得见、拿得动的东西都于一瞬间挪了位置——飞散到房间的各个角落。
死鬼子,敢嘲讽我?你会跟你弟弟一个下场,身首异处!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吧,砸评语吧,
第一次求包养。
某蓝正在学习如何被更好地包养。
下面几章不会虐心虐肺,虐的是民族情绪。
亲们可以轻松一些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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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152、川进老师 。。。
晚餐格外丰盛,因为有老狐狸的外甥和一个姓石丸的鬼子少佐一道留下用餐。
听老狐狸介绍这位石丸少佐是他当年教授过的一个高材生。
从挨近这个石丸鬼子的第一刻起就强烈地感觉他参与了南京大屠杀——喜欢打造血腥的兽类一族。他身上的残暴、邪恶和狂傲气息毫无掩饰地散发开来,令人厌恶的同时情不自禁地产生心惊胆颤的感觉。
与老狐狸的虚伪和假正经所不同的是,这个鬼子的好色本性丝毫不加以掩饰。
当着其他人的面,石丸不安分的眼睛将我上下扫了好几个来回,继而朝龙须川进笑道:“阿诺hi托瓦托太毛ki来一呆(她非常漂亮)。”
龙须川进不为所动地漠然看了我一眼,礼节性地一笑。
“啊,哈那米塔一(如花似玉啊)。”石丸继续说着,淫。秽的神色掩藏在礼貌的发音下。
我本不打算参与这样的晚宴,但老狐狸让我作陪,让我像摆设一样放在龙须川进身边,看着他们大吃大喝,我只能坐在一旁吞咽口水。
席间,三个鬼子很斯文地吃饭,几乎听不见咀嚼的声音。晚餐与往常一样在十分“文明”的气氛中完成。
但饭后,老少鬼子们个个谈笑风生,眉飞色舞,也不知什么事情值得这么高兴?
我没被允许离开房间,只能继续活受罪。
老狐狸的这个学生不是一般的好色,这么多人在场,他也敢对伺候在一旁的菊香和惠子动手动脚,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菊香还是柔柔的,坐在一旁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任由那个色鬼胡作非为。
我低着头,玩弄自己的手指,心里将这个鬼子腹诽了无数遍,诅咒他一出门就被车撞死,或被抗日组织的人乱刀砍死,或者被炸弹炸死……
石丸大概担心这会儿走会被我咒到,对身边的两个女人动手动脚后,居然明目张胆地抱起菊香,将她带上楼去。
我已经站起身来打算阻止他,但龙须川进拉住我。“这不关你的事。”
“可是……”
“菊香一直是他的女人,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老狐狸眯着小眼睛笑呵呵地说。“她自己不反对,你何必激动啊?”
菊香是那个好色鬼的女人?绝对雷人的消息。
也许是吧,我想,但知道菊香并不愿意,她那牵强的笑容说明了一切。就算她是他的女人,也不该这样像女奴一样接受他的调戏吧,况且她不是属于老狐狸的人吗?难道我弄错了,老狐狸果真是个正派老头?
眼睁睁地看着菊香被带走,我的心一阵悲痛。她被那头猪带走,不就等于接受他的凌。辱吗?
我将头侧向窗外,眉头不知不觉地蹙在一起。
樱花开始走向衰败了,微微的风一起,花瓣哀怨地簌簌坠落,像下起一阵阵的花瓣雨。繁花似锦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爬满墙头的蔷薇,粉绿相间,香气馥郁。可惜,蔷薇也是经不起风雨的花朵,一旦一场雨来临,花瓣便落了满地,留下满目的凄婉哀绝。
老狐狸的色鬼学生告辞之后,菊香很久没从楼上下来,我终于忍不住要上去看她。
老狐狸拦在楼梯口,阻止我前去探望。“川进负责教你今天剩下的课程。”老狐狸说,打发我去学日语。
“我只是想上去看一眼。她可能需要帮助。”我克制住内心的悲愤,希望老狐狸放我过去。
“她只是累了。你放心,她明天就可以继续当你的老师。”
十分钟后,我等候在书房,一想到善良温顺的菊香还在楼上,是否吃了晚餐?情况是否正常都无从知晓,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我对菊香又怜又爱,感觉她就像我的姐姐。
我不再拿她当日本女人,在我心里,她只是一个名叫小优菊香的善良、温柔、谦顺的姐姐。
龙须川进踏进书房的一刹那,我迅速擦去了眼泪。“散嗯塞一,考恩帮恩挖。(老师,晚上好!)”说罢,毕恭毕敬朝他鞠了一躬。
龙须川进没说话,默默地走到书架旁,拿出一迭4K大小的宣纸放到桌面上摊开。“今天学书法。”他说,“以前学过吗?”
我点点头。“不过,写的不是很好。”我的书法的确上不了台面,不必自吹。
“日语今天就不用学了,我想以你目前的情绪学不了那么深奥的语言。”
“嗨伊!”我木讷地回道。
“帮我磨墨!”他将砚台推到我面前。
我机械地使劲研磨,砚台在我的暴力揉搓下融出可供使用的黑色浓汁。
龙须川进抬起手腕,拿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排工整的小楷,看着像是柳体。
“念一遍。”他让开位置,朝我吩咐道。
是《论语》里的一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我顺从地念了一遍。“送给你的座右铭。”龙须川进说道,“学习从来都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我小时候跟舅舅学中文时,也像你这样作弊打算糊弄老师,结果除了遭受严厉的惩罚外,还让颜面扫地。所以,你必须记住,糊弄别人等于糊弄自己。”
“你学习中文的目的是什么?”我问道,看着他那一副正儿八经的“先生”面孔。
“更好地为国家服务,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