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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任何语言在她面前,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才平复了情绪,她抬手擦着有些哭红的眼睛说道:“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只想知道我的身体什么时候可以准备怀孕。”
“最少三个月以后。”向阳叹息一声又道:“我只怕到时候,他的情况更糟了…”
乐姗深呼吸道:“没关系,这段时间我会照顾好他的,我一定会的。”
向阳又叹息一声,这两人还真都固执的厉害。一个执意推开,一个却死都不肯走。凌楚以为自己瞒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她早就知道。
“别告诉他,我已经知道,我不想造成他的负担。”
向阳点了点头,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那扇门,他的心情忽然很沉重。
自从他们这次回来,凌家无形中变得沉闷了。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着,没有人敢在乐姗或凌楚面前提起那些事。
有时候乐姗看着她们强颜欢笑的脸,真的觉得她们太辛苦了。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她辞职专心在家照顾他。
原先她最讨厌的厨房,最近她跑的越发勤快了。
每周固定去两次医院,询问医生吃什么好,注意些什么。
他有时候偶尔躲在角落里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小身影,忽然想起之前他说的那句:以后这些都交给他就好。
现在的他真的很想一直帮她做那些事,可惜他想他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再后来他想让她学会这些也好,这样如果她暂时找不到那个照顾她的人,至少不用吃那些没营养的泡面。
她学的很认真,也很快。
只花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她已经能够做出一桌像样子的菜。
吃着她做的那些菜,他忽然苦涩无比,其实没有他,她真的可以活的很好的…
晚上回了房间,她帮他拿好衣服,照旧帮他放好了热水。
这些他曾经一直帮她做的事情,此刻他却看着她为他在做。
他忽然一把抓住她试着水温的手,平静的语气说道:“姗姗,你真的不用这样。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我们离婚吧?”
她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他第几次向她提出离婚,她唯一知道的是她的答案依旧如初。
“我不离婚,在我怀孕以前我是不会离婚的。”
他抓着她手腕的手不由一紧,强忍着扯她入怀的冲动,他有些苦涩的声音问道:“为什么非要怀孕?”
仰头她平静的眼神看向他:“不为什么,我就是想生个孩子。其实真的和你无关的,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说完她低头道:“我在想我们最近要不要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最近家里气氛太沉闷了,她觉得这样下去不利于他的病情。
他眸光一紧叹息道:“这就是你最近拼命学做菜的目的?”
她惦着脚尖去帮他解衬衫的扣子,撇嘴道:“算是吧。”
说着她忽然笑了:“还有就是,希望让你吃的好点,我不想让你觉得你娶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老婆。我正在努力做一个,贤妻良母。”
她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让他心口莫名一跳。
低头他的脸便凑去了她面前,她微抬着脑袋,等着他靠近。
自从洛克回来以后,他似乎一直刻意躲着她,像这样主动的靠近好像很久没有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动作僵住,一偏头道:“你出去吧。”
“哦。”她有些沮丧的应了声,失落的转身离开。
后来没几天他果然安排了一个住处,带着简单的行李他们从武夷路那处别墅搬了出去。
老太太本来是很不放心的,可是凌正然和向阳一直劝着,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他们一走,整个屋子都显得空荡荡的。
老太太本来心心念念的重孙子,最近也很少听她提起。
原以为有生之年她还能看见凌楚的孩子出世,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乐姗是毕业了,也是有时间了,可惜凌楚的身体却…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叹气,凌正然剥了一只橘子塞去她手里:“您别操心了,我相信姗姗会照顾好凌楚的。”
最近这段时间乐姗成长的很快,其实她这样的成长都不是他们想看见的。
人只有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才会突飞猛进。
现在的状况,对于她和凌楚来说,确实可以算绝境了。
老太太叹息道:“我知道。”
烨伟给安排的一栋临海别墅,乐姗对这个地方十分满意。
只是高兴之余她忽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这里会有菜场那些东西吗?每天买菜岂不是要跑很远?
似乎看穿她的烦恼,他轻笑道:“每天的菜会有专门的人送过来。”
笑了笑,她没再说话。他还是这样,什么都替她考虑到了。
做晚饭的时候,乐姗看着那些鲫鱼有些惆怅。虽然她最近厨艺大增,可到底还是个半吊子啊,并不是什么菜都会烧的…
她拿着锅铲站在厨房的门边,探着脑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叫道:“凌楚。”
有些后悔自己刚刚逞强将他推出了厨房。
他一扭头笑道:“怎么了,做不来了吧?”
轻笑一声他走过去,看着水池了那条依旧活蹦乱跳的鱼,他伸手解了她身上的围裙围在自己身上。
然后熟稔的清理了那条鱼,她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做。
鱼放进锅里那一刻,有油贱到她手上。
她当即疼的龇牙咧嘴,跑去他身后躲着。
后来他那条鱼煮好了,她还躲在他身后。
伸手环住他的腰,她的脑袋贴在他后背,无比向往的语气说道:“我想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不撒手。”
这样的话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一僵,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也很想就这样被她抱一辈子。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她一辈子都躲在他身后,他一辈子都保护她。
时光明明那么漫长,可留给他的却很短很短。
松开了她,她拿出盘子洗干净准备装鱼。
吃了饭他被她硬拉去海边,他跟在她身后,左手拎着她脱下的鞋子。
看着她光着脚丫子踩在沙滩上,看着她时不时调皮的低头踢着咯到她脚心的贝壳。
她白色的纱裙被海风吹起,夕阳的余晖下她笑颜如花的看着他,真的美极了。
耳边尽是她清脆如铃的笑声,好不真实。
他贪恋这样的时光,真的非常贪恋。
后来她似乎玩的有些累,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靠在他身旁。
凌楚低头,看见他们步伐一致的脚步忽然笑了。
她有些疲惫的声音说道:“回去吧,好累。”
低头他将手里的鞋子放去她脚边,她楞了一下将沾着沙粒的脚抬起。
隐约的似乎听见他的一声轻笑,然后他伸手拍了黏在她脚上的那些沙粒。
穿好鞋子,他起身的瞬间却忽然被她抱住。
她的脑袋埋在她胸口,紧紧的贴着。
耳边传来他的心跳声,那么真实那么清晰。
真的很想哭,可她到底忍住了。
深呼吸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我真的不想…”就这样失去你。
他伸手理着她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带着笑意的语气问道:“不想什么?”
“不想,不想走路。”慌乱中她随口扯了一个借口。
话刚说完,便见他一转身蹲在她面前:“我背你。”
仰头她看着蔚蓝的天空,仿佛那样就能控制那些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他等了半天,还不见她上来,不由问道:“怎么了,上来啊。”
担心他的身体,她拒绝道:“不用了,我还是自己走回去。”
扭头他看着她叹息道:“上不上来,你不上来我们今天就都不回去了,你想留在这里喂鲨鱼吗?”
闻言她抿唇笑道:“你威胁我也没用!你的恐吓没用的,我认识回去的路。”
刚刚来的时候,她可是特意记了呢!
“快点上来,就这一次!”凌楚依旧蹲在那里。
他态度坚决,她忽然不想拒绝了。
挪着步子走近他,他背着她漫步在沙滩上,脚步极慢。
耳边是她一遍又一遍的唠叨:“你要是觉得累,就放我下来。”
“知道了。”
他淡淡的应了声,没再说话,之后她也没有再说话。
这样躲在他身后,她再也不用假装坚强,假装快乐。更加不用担心,他会发现她眼底那些伤痛。
眼角有温热的液体一滴滴落在他的背上,浸湿了他的衬衫。
怕他多想,她连忙解释:“我流口水了。”
他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她在哭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一颗颗眼泪仿佛带着炽热的温度,滴在他的背上,烫的他心口发疼。
再后来她似乎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他原本走的很慢的步伐不得不加快,因为怕她吹感冒了。
开了门他一路背着她回了卧室,她最近也许真的是太累了,翻了身就睡着了。
简单给她擦洗一番,他在她身侧躺下。
她娇小的脸隐藏在枕头下,他一伸手轻轻掰正了她的脑袋,侧着身子看着她的睡颜。
可谁知她一翻身彻底挂在了他的身上,他伸手去扯了下,可她却粘的更紧了,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贴着他。
小脑袋埋在他下巴处,他眼底尽是无奈笑意。
轻声叫了声:“姗姗?”
她这样让他怎么睡觉?
她皱着眉应了声,贴的更紧了。
凌楚无奈,只好伸手抱住她。罢了,就这样睡吧。
只是这样的寂静的也夜晚,让人的思绪越发清晰,他怎么都睡不着。
怀抱里她的身体软软的,带着他熟悉的味道,什么时候开始像这样抱着她,竟然也变成了一种奢望。
第二天一早乐姗醒来的时候他并不在房间,她惊的一咕噜从床上坐起。
跑出去叫道:“凌楚,你在哪里?”
找遍了整栋房子,她还是没有找到他。
她缩在客厅大门的角落忍不住抽泣了,她以为他抛弃了她,一个人离开了…
凌楚拿着浇花的水壶走进来的时候,她就那样将自己抱成一团缩在角落里。
放下手里的东西,他走近她身边蹲下问道:“怎么了?”
她最近好像时常哭,这样真的不好,他一点也不想看见这样的她。
听见他的声音,她抬头看向他,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哭腔正浓的声音说道:“你没走啊。”
他抬手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着气:“我能去哪?”
松开他,她起身道:“我去做早饭。”
“做好了。”他抬手一指餐桌的方向。
她看了一眼,嘟着嘴巴道:“不是说了,等我起来再弄。”
他没有说话,好像现在她眼里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
说实话他一点不喜欢她这样的坚强,当她一点点变得独立的时候,就越发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离她越来越远,远到总有一天再也看不见她…
彼时,百里枫最终还是顺利成功从齐言手里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那些东西再次回到手上的时候他却不觉得丝毫快乐,甚至连满足都没有,只觉得空虚,莫大的空虚一瞬间袭漫全身。它们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一瞬间入侵了身体的每个毛孔,浑身都冷了…
公司能够照常运转起来,最开心莫过于百里连城。
舒敏又回到了公司,还是之前的职位。
只是明明做着相同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却大不相同。
也许真的是时过境迁吧,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她。
公司一切正常之后,百里枫却请辞了!
为此百里连城训斥了他好久,可还是阻止不了他想要离开的想法。
离开京都那天,他坐在机场的客厅里。
手机屏幕上那一句:对不起。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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