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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京都那天,他坐在机场的客厅里。
手机屏幕上那一句:对不起。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上。
最终那条短信还是没有发出去,他想现在的乐姗应该根本不想看见任何他有关系的信息吧。
她对他应该除了恨,还是恨吧。
舒敏急匆匆的赶到的时候,他还没走。
她气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百里枫收了手机道:“不知道,也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回来,他还能有机会吗?他真的不敢确定。
机场响起检票的通知,他拎着行李箱走向安检。
“百里枫,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走!”
机场吵杂的声音将她声音淹没的彻底,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失落的转身回去,刚出了机场大门便见到何望等在那里。
看着他眼底真诚的关心,她真的很想笑着告诉他没事。
可是那一刻她真的再也没有勇气,只想找一个肩膀好好的发泄一番。
何望看着突然扑过来的人,看着她趴在他肩头哭的不能自己,他忽然就不知所措了。
这样的舒敏,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在他面上一直表现的坚强,勇敢,甚至是有些逞强的。
“和他说了吗?”
其实问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心底已经有答案了,如果说了她不会哭的这么厉害。那是他想,他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没有把握好,是命运将她继续留在她的身边!这一次,他真的不想也不愿再放开她了!
舒敏站直了身体,抬手擦了眼泪低头道:“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他就已经走了。不过我想就算我真的说了,最后他也还是要走。”
何望无奈的叹气:“你总是这样,那些事情你不说清楚,他又怎么会知道?”
在他看来那件事说不说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只是不让她试试她是很难死心的。
深呼吸她笑道:“其实真的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可以的,真的可以。”
做出那个决定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想过会是今天的局面。
其实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依然孤单的一个人。
起步她往车的方向去:“回去吧。”
何望扭头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这样也好,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会有机会走进他心里?
日子好像一下子恢复了平静了,乐姗的生活里好像再也没有齐言,再也百里枫。他们像一阵风,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只是后来她想想百里枫当时的选择,似乎也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她充其量只能算他的一个朋友,怎么能要求他在金钱和她面前抉择呢,根本就没资格的。
她对他没有恨,却也不再喜欢。他不再是她喜欢的枫哥哥,她曾经喜欢的那个枫哥哥,彻底掩埋在她的心底。
关于齐言,她已经不想去回忆。
凌楚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天的药量都在加重,却还是控制不住他心脏走向衰竭。
她知道他在她面前,一直尽量表现的和往常一样。每当看见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冲着她笑的时候,她就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边隐隐期待着三个月的到来,一边又不想时间过的这么快。时间过的越快,那就证明她和他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又到了检查的日子,向阳在书房里给他检查。
他同往常一样找了借口支走了她,而她也依旧如常去而复返站在门外偷听。
房间里传来向阳有些怅然的声音:“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我最难熬的时候,我总是很遗憾我为什么帮不了你。你让我觉得,我其实是个最没用的医生。”
然后她听见他的一声轻笑:“胡说什么,生老病死都很正常。”
“凌楚,姗姗最近一直在问我吃什么有助于怀孕。”
房间内沉默了片刻,好半天她都没听见他的声音。
过了半晌凌楚轻轻的叹息一声:“如果她再问,就给她一盒避孕药吧,换个瓶子,你懂我意思的。”
门外她死死咬着唇,捂着唇缓缓蹲在墙边。
房间传来向阳的声音:“可是我觉得,她的想法其实你是可以考虑的。如果你真的…留个孩子陪在她身边,她应该会坚强一些。”
叹息一声凌楚说道:“我曾经是很想让她早点生个孩子,可现在真的没必要了。我的结果已经如此鲜明,谁都改变不了。她还年轻,未来还有无数可能,我不能让孩子阻止了她迈向幸福的步伐。现在我甚至有些庆幸,那个孩子没了,否则要我亲口说弄掉他,我真的于心不忍。”
“凌楚…”向阳还打算说些什么。
却被他打断:“你别说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的。”
房间沉默了下去。
乐姗起身,扶着墙壁下去。
凌楚松了向阳出去,走去厨房她正围着围裙煲汤。
见他过来,她扭头笑着朝他走去问道:“凌楚,向阳都说什么了?你有没有问她,我们现在可以要孩子了吗?”
他目光一闪,撒谎道:“问了,他说不适合。你受伤元气大伤,这个时候怀孕对你身体不好。”
眼眶一酸怕他看出端倪,她倾身抱住他脑袋埋在他胸口:“是吗,可是他说三个月以后就可以了。已经要到三个月了,我觉得应该没事。”
她还在试着说服他,她还是希望他可以改变主意。
“向阳是医生,我们还是听他的吧。”他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她窝在他心口没在说话,没关系,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她会找到说服他的办法,一定会的。
三个月很快就到了,尽管这期间她一直过的很煎熬,可是时间毫不留情的转瞬即逝。
最近她越来越频繁的提起孩子这个问题,他心中越发焦虑,不得不再次提起离婚那个话题。
他已经很贪婪的将她又留在自己身边三个月,不能再这样贪心下去。
继续贪心下去,她的痛苦只会加倍。
她坐在餐桌边上,瞥了一眼桌上的离婚协议,故做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他背对着她站着,负手而立,语气超乎寻常的冷漠:“离婚吧,我真的已经厌倦了。财产我又给你加了一层,签字吧。”
他总是怕没有他的日子,她会过得不好。他总是怕下一个人没有他这么细心,没有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所以财产上给她加了又加,至少有足够的钱的话她可以过得有安全感一些。
这一次她没再哭,只是道:“好啊,离婚前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他转身淡淡语气问道:“哪里?”
她递出那两张机票,他接过看了一眼:“你想去拜佛?什么时候也信这些了?”
“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不离婚。”并没有告诉他,她忽然想去这个地方,是因为无意间听罗艾米说起她就是去了这里求子,后来就怀孕了。
她以前真的不信这个的,可惜现在情况特殊,她觉得还是去一趟比较好,顺便…替他祈福。
他瞥了她一眼道:“去。”
听见这个“去”字,她还是不免有些失落,为了和她顺利离婚他回答的如此干脆!
一同而行的还有烨伟还有向阳,因为老太太不放心所以让他们跟着。
“四面佛”那个极富盛名的地方,那一千零一层台阶面前。
她一步步跪上去,烈日炎炎下他站在伞下都觉得热。
他终究不忍走过去道:“回去吧。”
她额角的汗珠滴在坚硬的大理石台阶上,一张脸早已红的不像样,他真的怕她会随时热晕过去。
她固执的不肯起身:“你别跟着我,我自己来就好。你站回去,别这样暴晒。”
凌楚弯腰伸手去扯她,却被她吼住:“我说了你别跟着我,你站回去!都要离婚了,你管我那么多干嘛!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其实根本不想离婚!”
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却终是松了手。
向阳走过来拉住他道:“随她吧,难得出来一趟,她高兴就好。”
她一步一叩首,她想如果这个地方真的这么灵验的话,那么她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她的那些愿望真的很简单,就只是想要陪在他身边而已,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就只是这样而已。
身上的衬衫早已汗湿,紧紧贴在她后背上,每一层她跪过的台阶上都有一滩不小的水渍,他有些分不清那些到底是汗还是她的眼泪。
烨伟有些动容的声音说道:“她这么诚心,一定会灵的!”
不知道她到底跪了多久,她跪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她每跪一层台阶他便跟一层。
后来他看她起身的时候似乎都有些脚步不稳,可她依然坚持着。
再后来他脚踩上的那些台阶上,似乎有着一些隐隐的血迹。他目光一紧,强忍着拉她起来的冲动。
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跪完所有的台阶,走了进去。
他站在她身后,不知道她在佛祖面前许了什么愿。到底是什么样的愿望,让她执着至此呢?
彼时,那层层台阶下,站着的是百里枫。
从里面出去的时候,她脚步都有些不稳,嘴唇干裂。
膝盖的地方早已破皮,汗水沾湿在上面疼的她直皱眉。
他一弯腰抱起她离开,仰头她看着他的侧脸忽然笑了,喃喃的声音说了一句:“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你说对不对?”
莫名的他嗓子有些发涩,干干的应了声:“嗯。”
回到住的地方,他卷起她的裤腿,膝盖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他心口猛的一抽。
向阳拿着棉花球递去他手里,轻轻一碰她便疼的轻呼出声。
叫道:“你轻点,轻点。”
向阳拉了烨伟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尽管他已经极其小心,她还是疼的难以忍受。
抬眸他瞪了她一眼:“叫你任性!”
乐姗嘟着唇不高兴的嘀咕:“我高兴,我开心不行吗?!”
叹息一声他妥协:“行,你开心就好。”
彼时他们并不知道,在乐姗跪过的地方,百里枫也在重复着同样的举动。
他不知道她当时许下的是什么愿望,可他知道自己的愿望:这一生他唯愿她幸福,无忧。
清理了她的伤口,他扔了手里的棉花球从行李箱找出一件裙子递去她手里:“换了吧,穿这个比较好。”
她接过,却见他一转身欲出去。
“凌楚。”
他一转身问道:“怎么了?”
她一招手,示意他看自己的膝盖:“我这幅样子,到底要怎么换衣服?”
好像他最近避的她越来越厉害了,以前也没见他这幅样子!
他僵在那里不动,她皱眉:“怎么了,你最近好像越来越嫌弃我了,连帮我换个衣服都不情愿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没有。”他应了声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裙子。
伸手解着她衬衫的扣子,一颗颗…他神情淡定的解完。
正准备帮她套上裙子的时候,却听她说道:“我身上都是汗,你帮我擦一擦。”
“好。”他轻声应了声,走去卫生间打水。
端着水出来的时候,却见她解了内衣扔了过来。
她本就晒的很红的脸蛋,此刻更红了。
凌楚看着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内衣,眉头微皱,再瞥了一眼面前的女人。
怎么看她今天都有些刻意勾引的意思,心头冒出一丝异样的情愫,可很快被他控制了。
他拧干毛巾仔仔细细的帮她擦拭着,她却八爪鱼一般吊着她的脖子。
他目光不由自主有些游离,强作镇定道:“别闹。”
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她将他的脑袋往自己跟前拉了拉,递上自己的唇。
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这些事,可是她想她主动一点好了,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