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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期望终究落空,袁淑微低了脑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并不知该如何开口,明知齐言的要求过分,可她……
似乎看穿她的想法,凌楚冷笑一声,转身欲离开。
他就不该对他抱有期望!
此时,沙发上一直缄默的齐言却忽然开口:“等一下。”
他走向凌楚,笑着说道:“我为我刚才的失礼道歉,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一时失手,希望你原谅。”
万幸的是他刚刚没有真的一时失手杀了她,否则恐怕即使袁淑出面,这交易也是谈不成的。
凌楚并未开口,淡淡的眼神让人猜不出情绪。
齐言察言观色道:“你年长我两岁,按理我该叫你一声哥才对。”
对于这个凌楚,他也是没用把握的,虽然他有袁淑这个招牌,可还是不能确定他会不会被自己掌控。
这一声哥,让凌楚的眉头轻皱。
凌楚并未答话,气氛陡然有些尴尬。
袁淑没有料到齐言愿这样屈尊降贵,只当他是真心想要帮助她与凌楚和好,才会这般低声下气。
笑着道:“是啊,楚,你年长你们该和睦相处的…”
袁淑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凌楚开口道:“不敢当,我想我也担待不起!”
闻言齐言的面色已然转冷,语气却依然平静:“凌大哥你太客气,我叫你一声哥也是应该,毕竟我们喊着同一个女人为母亲。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子欲养而亲不在,希望你不要留下遗憾才好!”
从他十八岁那年便没有再敢当面反驳他的话,凌楚这么直接的拒绝,显然让他的面子挂不住。
一时间忘了想要讨好的初衷,语气里有着轻微恐吓。
凌楚已然听清他话里的警告,只是多年的琐事早已练就了那副宠辱不惊的心性。
却也只是淡淡说了句:“感谢齐公子这么多年替我尽孝,未来恐还要麻烦您继续照顾了,毕竟她现在是你们王室中人。”
谈话陷入沉默,气氛僵持不下。
袁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化解这局面。
二楼,乐姗醒来并没有看见凌楚,便起身下床出去找。
那时凌楚也正转身,准备上来查看她的情况。
乐姗一下楼梯,便见走来的人,甜甜叫了声:“凌楚。”
凌楚握上她的手,目光停在她红痕未消的颈子上,微皱眉头。
“上楼吧。”牵起她的手,他淡淡的语气道。
乐姗转身看见站着的袁淑,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微一点头。
收回目光的时候,恰与齐言的目光在空中相撞,还是那股狠戾的眼神。
乐姗下意识一哆嗦,紧紧贴着凌楚的身体,不敢再看。
房间里——
凌楚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杂志,眉头深锁。
乐姗暗暗观察他许久,终是走过去拿下他手里的书道:“是不是我的事情让你为难了,其实我想那个人可能认错人了,也许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吧。”
尽管现在想起来当时徘徊在生死一线的情况,她还是心有余悸。可如果她的事情让他困扰,那不是她想看见的。
她不想因为她的事情,耽误他和袁阿姨相认。
只是她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懂,因为懂得,所以感动。
伸手将她扯进自己怀里,将她放置在自己腿上,下巴抵在她头顶,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失言,第一次不知该说什么。
乐姗小小的脑袋窝在他心口,伸手回抱住他。
郑重道:“我真的很好,真的。”
良久,他只是轻声道:“嗯,你好,我便好。”
“她是我目前。”他以为她不知道,所以解释了一句。
犹豫了一下,乐姗轻轻应了声:“嗯。”
之后便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她想此时的他,是需要冷静的吧。
命运也许并不公平,可他觉得唯一的幸运便是,他认识她如此适合。
客厅里——
袁淑看着那两个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即使多年未见,可她自信她的儿子她是了解的。
乐姗也许平凡,可现在只有她能给他温暖。她欠他太多,早已无法弥补,只盼那个女孩能够代替她给他,她给不了的温暖。
齐言坐在沙发上,阴沉着一张脸抽着烟。
袁淑转身准备回房,却终究还是好心提醒一句:“烟不是好东西,少抽点为好!你的身体,本来就不该沾染这些东西。”
齐言冷哼一声,为刚刚没有谈拢的事情很是恼火,眼睛斜视着她不屑道:“关心我?你有时间还是多多关心你那个病怏怏的儿子吧!母女相见该多相处相处,止不住那一天他忽然…”
“齐言!”袁淑怒叫着他的名字,以示对于他这段话的不满。
只是她的不满在齐言面前那般不值一提,他根本不会在乎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他和那个人一样,只会在乎目的有没有达到!
齐言伸手掐断手里的烟蒂,走向她,嘲笑的声音道:“袁女士我还以为你多大本事,却也只是骗骗我父亲的妖媚之术罢了,连你的亲身儿子你都摆不平!”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上楼。
袁淑唇角溢出一抹苦涩楞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可笑的狠!
转身问了服务员凌楚的房间号,起步去了二楼。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乐姗一下从他膝盖上起来,开了门。
看着门口的人她有些诧异的叫了声:“袁阿姨。”
袁淑扯了下嘴角道:“他…在吗?我想和他谈一谈。”
乐姗点了下头,冲着里面的凌楚道:“四少,是袁阿姨。”
凌楚并未接话,乐姗抿了下唇对着袁淑道:“请进,你们聊,我出去找杯水。”
乐姗说完,闪身出去,顺手关了门。
随着“嘎达”一声关门声。
房间里再度恢复安静,袁淑站在门后犹豫了许久,终是起步走向他面前。
“楚,我知道你很不能理解我,我没有想要得到你的原谅。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当初没有想要放弃你,真的重来没有!”
阔别十八年,尽管她一直觉得他不知道真相比较好,可现在这种相见不能认的情况,还是让她失控了!
她想解释,即使知道为时已晚,可还是想要解释!
静默良久,她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
她的勇气在他的沉默中一分分消失,再次鼓起勇气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在你父亲刚刚去世就让你独自面对那一切,可是…”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并听他讥笑道:“可是真爱无敌是吗?父亲去世不足三个月,你便遇见了你的真爱!八岁你抛弃我,我可以原谅!可十一岁那场劫持案,你为了讨好那个男人,便要亲手送你儿子去见上帝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真爱究竟可以无敌到什么地步呢?”
他淡淡的眼神看着她平静的说完,可起伏的胸口,揭示着他此刻的情绪并不平静!
袁淑被他这眼神看的发颤:“凌楚,我真的不是故意抛下你,你相信我!当年…当年确有隐情!”
凌楚冷笑一声,语气越发冷了下去:“隐情?我给过你机会为什么不解释?!要我帮你说出那些隐情吗?因为那场劫持案的幕后黑手就是,齐天佑!你消失三年突然回来,不过是要引我上钩?!袁女士,这才是真相,对吗?!”
“当年因为父亲过世,齐天佑看中了凌家的财势,所以设下这个圈套,想要诓骗爷爷是吗?”这些事当年的他想不通,现在却不代表不会懂。
这也是他最不愿提起的过往,可是再次见到她,却又不得不提起!因为这段让他心痛的往事,那不堪回首的童年,他一点都不想回忆!
没有猜到他一早知道这些事,袁淑的震惊的无以复加,颓然的失去所有想要解释的想法。
“我…对不起你。”千言万语终是化成这一句简单的对不起。
她知道这三个字早已无法弥补对他造成的伤害,可除了这些,她真的再也找不到其他。
他冰冷的双眸像要刺进她心里:“我不知道你们当时达成什么协议,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解释。是因为无话可说了吗?我倒宁愿你说一句,不是这样,真相不是这样。”
他曾无数次幻想这结局,有一天她会亲口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她不知,这世上他最不想听她说对不起…那么区区的三个字,却是在告诉他,事实就是如此残忍。
可现在,呵呵,她的沉默让他的心再一次沉入谷底。
“哈哈。”袁淑忽然自嘲的苦笑,满脸是泪。那一刻好像这么多年,心底的哀凉达到顶峰,却终是转身离开这房间。
果然,她不该来的,他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了…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不该抱有幻想的,真的不该…再一次去揭开这伤疤!
扶着墙壁她一路向外走去,开门,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多想开口求他原谅,可她知道,他不会了…
这是他心口的疤,也是她永远无法度过的劫!
乐姗在外面溜达了一圈,见天色已黑,估摸着应该谈的差不多了,转身回去。
房门是虚掩着的,微一皱眉,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去关了门,后背便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味,瞬间包裹着她,她知是他,所以并未挣扎。
昏暗的房间里,并没有开灯。
他双臂紧紧的圈在他腰间,脑袋埋在她颈间。
直觉告诉她,谈话结果并不好。
迟疑的叫了声:“凌楚?”
“嗯。”他应了声。
许是因为窝在她颈间的缘故,所以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她伸手握上他的手,想要转过身子,却听他道:“别动,就这样抱一会,好吗?”
淡淡的语气,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脆弱。
她放弃转过脸的想法,只是将小小的手掌贴在他的手背上,紧紧握住。
想说终究没有说,她不是他,不能体会他当时的心情,所以也就没资格替他做什么决定。
良久,他的脑袋从她颈间移开,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姗姗。”
“嗯。”她哼了声,表示有在听。
“若是你,你会如何做?会原谅吗?”他淡淡的语气问道。
乐姗微一抿唇,轻声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我不是你不能替你决定,因为我也不曾在那些痛苦里挣扎过。我对袁阿姨有种莫名的同情,但是我并不想说服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有些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知道,我只想你开心。”
彼时,这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今天所问的事情,有一天真的会真切的发生在她的身上。
那时她才切身体会到,原来这样的选择真的很难,她说了相同的答案,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凌楚原本是以为,她会试着说和他和袁淑,却没想到她开口说出了这番话。
他以为对她,他是足够了解的,可显然她再一次超乎他的预料了。
她对他的了解,超乎他的预估。
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这一刻他很满足,至少此刻身边有她。
掰了他的手,她转过脸与他面对面。
清亮的眼眸对上他的,语气透着股认真:“凌楚,我相信你,我会一直相信你。”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要说这句话,只是直觉告诉她,他是值得信赖的人。
那感觉,从未变过。
昏暗的光线下,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因为这句话柔和不少。
微微勾了唇,她踮起脚尖,递上一个浅浅的吻。
她软软的唇碰上他的那一刻,他不免心头一跳,显然没有想到她会主动吻他。
两唇相碰之际,她直觉羞的又要避开。
可不等她移开,他已然伸手长臂紧紧的再次搂她入怀。
眨眼间她已经落入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