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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餐厅外面墙上的人,双手插在裤兜里,仰起的脸上没有了以往漫不经心的微笑,有些人,有些事,原本以为不重要,直到最後失去了,才知道那些温暖的笑容早已刻进了心底,成了此生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疼痛。
然後每想起一次,都是一场生不如死。
吃饱了饭,戴小芦正不知该何去何从,沈安琪也不知去了哪里,这麽久都没有下楼来,有她在还能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正想著,对面的人站起来,戴小芦顿时有些紧张,怕他又恢复那个冷冰冰的样子。
还好,他没有不管她,而是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吃完别坐著,到屋外散散步。”
“哦,可是你……”他刚受了伤,应该静养。
“不碍事。”他表面看起来真的好像没事,可是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他,戴小芦的心都揪到一块儿去了。
“我自己去吧!不然随便找个人陪我,你还是回去歇著吧!”
身边慢慢走著的人停住脚步,戴小芦侧过脸看他,心惊地看到他脸色悲伤的神情。
“是不是……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好?可以自己生下孩子,可以自己照顾他……有我最好,没有我也无所谓,是不是?”
戴小芦心惊地看著他,心口涌上说不出的慌乱,双手紧张地抓紧他的手臂:“不是的,沈城,我很想你,你不要这样说,不是那样的……”
沈城的眼睛看著她抓住他的手,身影有著说不出的颓然:“可是我感觉不到,自己对你有多重要,你不会为我吃醋,不知道我会吃醋,不在乎我的担心害怕,有时候我在想,你究竟是不是真的爱我……”
泪水一瞬间冲出眼眶,戴小芦什麽也顾不得了,一下子冲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不,不是那样的,沈城,不是那样的……”
沈城双手捧起她的脸,轻声问:“那你爱我吗?跟我一样吗?”
戴小芦拼命点头。
“以後,不要再做这麽危险的事,好不好?”
戴小芦更加用力点头,生怕他不信,“好,生下这个孩子,以後我什麽都听你的,我再也不惹你生气,再也不离家出走了,你说什麽就是什麽,我会很听话很听话!”
男人哀伤的表情终於生出几分柔和,嘴角也露出多日不见的笑容,戴小芦看得痴了,直到他的唇贴上她的唇瓣,长舌侵入小小温暖口腔里,她才反应过来。
闭上眼睛,张开嘴,顺从地让他吻得更深。
男女主角都没有注意的角落里,有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呆”小芦啊!沈城那番狗屁不通的话她竟然也相信,什麽叫做“不知道你究竟爱不爱我”?她为了给他生个孩子,连命都不要了,她爱他这件事情,还需要质疑麽?沈城这腹黑混账的一出苦肉计,一场哀情戏,也就戴小芦这种呆傻单纯的笨蛋才会上当受骗,口口声声发誓要永远听他的话……
姓沈的,你丫真缺德啊!
不过他也懒得管这麽多,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陷在里面乐此不疲,他只不过是个外人,才懒得去插手,还是想想将来怎麽讨好他未出生的儿子比较重要。
三天之後。
愤怒的咆哮声从一家私人医院的医生办公室传出来。
“什麽?女孩?!!!!”
沈城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紫眸怒得要喷火。
在场得其他人也惊讶得说不出话。
一直以为的儿子突然变成了女儿,任谁听了都受不了,暴躁的男人一把揪过某医生的白大褂:“明明是个儿子,怎麽突然变成女儿了?你他妈的会不会诊?一群废物!老子要拆了你的破医院!”
Ryan无奈翻白眼,单子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著胎儿的性别女,他家的器材都是世界顶尖的,不可能出错,所以到底是哪个废物告诉他,他媳妇儿怀的是儿子的?!
“是……是Demon,那天我们去镇上的医院检查,他跟医生说了一会儿话,出来告诉我,是个男孩子……”嘤嘤嘤,她女儿会不会怪她啊,每天对著肚子喊“儿子”不说,家里买的全部都是男孩子的衣物玩具。
“天杀的混蛋,老子要剁了他喂狗!”准爸爸的咆哮声飞出英国、穿过英吉利海峡,越过法国上空,直达意大利某著名岛屿。
刚刚回到西西里的某人,大门还没跨进去,突然浑身打了个冷战,接著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老教父远远看到儿子,笑著问:“感冒了?”
“嘶,可能吧……”望了望天空,男人喃喃自语,“怪想我儿子的……”
好吧,其实“罪魁祸首”自己也不知道,他找的那名小镇医生,那天将另一名孕妇的检查报告当成了戴小芦的,以至於最後所有人把她肚子里那个小家夥的性别搞错了。作家的话:一群笨蛋啊啊啊啊!!!
(49鲜币)67 一生一世,我属於你 【慎哦~】
戴小芦生产这一天,医院被真枪实弹的保镖们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身份确认之後,田甜才扶著戴妈妈跌跌撞撞往里跑,戴妈妈浑身都在打哆嗦:“不是……不是做心脏手术吗?怎……怎麽变成剖腹产了啊?”
这一天,也是戴小芦作为英国交换生的的最後一天,旷课半年,前几天在家收到学校邮来的成绩单,上面赫然写著“不合格”几个大字,她却头一回没有因为成绩不好而失落,反而捧著薄薄的纸,笑得一脸满足。回头对正给自己按摩手脚的人说,“我以後还可以上学吧?”沈城“哼”了一声当做回答。
田甜是事先知道戴小芦怀孕这件事的,但是为了不让戴妈妈戴爸爸的玻璃心碎得更加彻底,是以她也装作不知道,到了病房门口,见到一个背对著他们的高瘦身影,她三步两步就冲了过去。
“沈城你个王八蛋龟儿子,你不是说要好好照顾她吗?有你这麽照顾得吗?你个臭不要脸的混蛋、无耻流氓、色胚,戴小芦跟了你真是瞎了眼,丫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你这个……”
身後响起阴森森的嗓音:“吵什麽?这是医院!”
田甜头皮一阵发麻,以电影里的慢动作缓缓回头,就看到沈城一张阴沈略又带紧张的脸出现在面前……
他他他……怎麽会在她身後?那前面这个背对她的人是……
那人终於动了动,慢慢转过身,深邃的轮廓,琥珀色的瞳孔,带著笑意的嘴角……
妈妈呀,这……这是谁啊?!
那人一手搭上田甜的肩膀,嬉笑道:“亲爱的,骂得真好听!”
生产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手术室内气氛紧张,手术室外众人也都焦急不已。
沈净雅夫妇面对戴家父母有些惭愧,不断道歉,好在戴爸戴妈都是明白事理的人,对自己女儿柔弱但又倔强无比的性子非常清楚,是以也没有太责怪沈城,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沈城本来是想进去陪著,在外面总觉得不踏实不放心,但是全家上下加上医院所有医生护士都不赞同,一群平日怕他怕得要命的心腹手下竟然胆大包天守在手术室前拦著他,打死也不让他进去,搞得他现在烦躁得几乎要抓狂。
所幸,几个小时下来,里面一直风平浪静,也没有护士突然开门,对家属下达病危通知书。
被这漫长等待折腾得快要去了半条命的准爸爸整个人都颓废了,像个活死人一样坐在地上,背靠著墙角。
又不知过了多久,明亮的指示灯突然熄灭,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
四个护士小心翼翼推著病床走出来,病床上的女子还在昏睡,脸色苍白如纸。沈城手脚并用爬到了床前,眼神死死盯著女人憔悴的容颜。
头发花白的女教授摘了口罩,挑重点对众人说:“母子平安。夫人身子弱,回家要多养一段时间。孩子血型正常,不幸的是心脏病遗传下来了。不过没关系,等长大一些,就能帮她进行手术了,以後会跟正常孩子一样。”
戴爸爸听完Fred的翻译後,颤抖地问:“那孩子呢?”他们在外面只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心里的著急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慈祥的教授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说:“护士在给她吸氧,还是需要在保温箱观察一段时间,但是请放心,真的没有大问题。”
众人这才安下心来。
而跪在床边的男人,紫眸惊恐不已地盯著女人眨都不眨,沈安琪要去拉他,他一把挥开她的手,继续盯著。
终於,女人像是感觉到他热切的目光,慢慢睁开了眼,露出一个虚弱却安心的笑容:“城……”
坚强如铁的硬汉,此时颤抖惊慌得像个小兽,眼眶越来越红,最後终於落下两滴液体。
戴小芦也红了眼,咬著唇强行逼退泪意,无力的小手轻轻搭上男人揪紧被单的手背,喃喃细语:“以後我不会任性了。”
而沈城,在定定看了她许久之後,突然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轰隆”一声沈闷响声,吸引到了原本正围著医生们问东问西的众人,此时大家同时回过头,顿时瞪大了眼睛。
戴小芦嘴张了半晌,也是不可思议,“晕……晕过去了。”她都还没晕呢,这家夥突然晕倒是怎麽回事啊?
“快,快抬床上去。”医生大喊。
伴随著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声音,反应过来的众人啼笑皆非,不过心里同样大大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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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戴小芦就醒了,虽然浑身是说不出的疲惫,动动手指都觉得费力,可她还是睡不著,心里挂念著昨天昏倒的人,和那个小小的宝贝。
微微侧过头,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病床旁边,不知何时添了一张单人床,眉目英俊的男子安然睡在上面,沈静的面容少了平日的凌厉张狂,多了一丝柔和。
傻瓜!
戴小芦看著看著,唇角忍不住弯了起来,眼睛里尽是暖意。幸亏有心脏病的不是他,不然昨天指不定就吓得心跳停止,一命呜呼了。
过了不久,安静的病房突然响起些许杂音,房门被轻轻旋开,几张关切的脸露出来。
小女人脸上一红,惭愧又羞怯地叫了声:“阿姨,妈……”
两位妈妈提著东西轻手轻脚走进来,沈净雅瞥了仍在熟睡的自家儿子一眼,对戴妈妈说:“亲家,真不好意思啊,都是我们教子无方,让小芦受委屈了。我们该死,真该死!”
戴妈妈和善地笑笑,轻轻扯扯懊恼女人的衣服:“您不要这麽说,您跟大哥都是好人,是我们高攀了……”
“不不不,小芦是好姑娘,是我这混蛋儿子配不上她……”
“哪里哪里?您客气了,是我们配不上您家……”
“……”
“……”
两个女人互相谦让,叽叽喳喳了大半天,床上终於有人被吵醒了。
“你们不是来送饭的吗?”沈城坐起身,不高兴地瞪著两个家庭妇女瞧。
“哦,对对,”戴妈妈急忙走过来,倒出保温桶里的小米粥,对戴小芦说,“现在得吃些清淡又有营养的,你先垫垫肚子,沈城妈妈还让人做了别的,待会儿就送来了。”
用勺子舀了一小勺,放在唇边吹了吹,这才喂到戴小芦嘴边,“乖,张嘴。”
看著这样的母亲,心里酸涩不已,眼眶也微微潮湿了,“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床的另一侧塌陷下来,脑袋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戴妈妈的声音也有些哽咽,轻声责怪道:“坐月子不能哭,你乖乖吃饭,养好身子爸爸妈妈就不怪你!”
沈净雅也凑过来,“是啊是啊,小芦你快吃,吃完我们抱小宝宝给你看,嗷嗷,长得真漂亮!”
她是特意活跃气氛,两母女都会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