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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既然他能知道自己手中地印是假的,那么真印保不齐就会在他那里。
他略一思量。猛地转过身去,举起手中的假印,怒斥容毓飞道:“果然是假的!在下倒想问一问容公子,这印之真伪,我身为蒋盟主的亲生儿子,尚且不知其中奥妙。你一个常年于京城做生意的商人却如何知晓得如此详细?莫不是你早就惦记上盟主之位,表面上假作一位旁观者,不参与争夺,实则暗地里在我储英山庄偷梁换柱?早将真印窃于怀中?”
在场众人听容蒋二人各执一词,都是振振有理的样子。一时之间倒有些糊涂。按说依容毓飞的人品,大家不太相信他会做那等鸡鸣狗盗之事,可是话说回来,蒋英泽难道会将一枚假印交与自己地儿子。让他带到盟主选会上吗?似乎也说不通。
容毓飞冷笑了一下:“蒋公子颠倒是非的功夫还是一流呢!你怎么不给大家讲讲,你是如何诱骗蒋盟主服食芙蓉膏,待他成瘾难戒之后,便逼他做出杀害武林同道,挑起门派之间的仇怨,以为你窃居盟主之位铺路的事情?或者给大家讲讲,在蒋盟主不肯听从你的调遣,再做那些残害武林的事情时。你是如何将他幽闭在石室之中,逼他交出盟主之印,继而断了供他服食芙蓉膏,令他在瘾发之时痛楚万状,身心俱损的…”
“你血口喷人!”蒋令儒不待容毓飞说完,便在众人惊讶怔忡之际。先发制人。指着容毓飞怒驳道:“明明就是你属意盟主之位,窃取了我爹的印符!怪道我爹自群英会以来。病情每况愈下,搞不好就是你暗中投毒!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今日断不能饶你!”
虚张声势地喊过,却也不见他真的杀上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众人都有些糊涂,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谁真谁假。
容毓飞轻笑了一下,用手一指那条唯一通向校练场的黄土路,说道:“我们两个人空口白牙,说了也没用,总要有个证明人才好。你们看,那个证明人已经来了。”
大家顺着他地手指方向一瞧,那平坦的黄土路上走来一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后背上负着一把藤椅,藤椅上坐着一个人,已经离校练场很近了。
待蒋令儒看清来人面容后,狠狠地瞪了蒋生福一眼,吓得蒋生福低头缩肩,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原来那年轻人正是蒋生福的儿子蒋水天。
蒋水天在众人地关注目光中走进校练场,轻轻一蹲,将负在背上的人连带着藤椅一起放在地上。。。众人一瞧那坐在藤椅上的人,竟是失踪多日,遍寻不见的梅子平!
那梅子平面色苍白,神色萎顿,不复往日的狷狂傲慢。他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便不自然伸出手来,整了整衣袍的下摆。他这样一个掩饰的动作,反而更加引起了大家的留意………原来他地下肢已经不能动了,显然是被人挑断了脚筋。
“梅子平!”斜里冲出来一个段简鹏,怒斥一句:“你不顾江湖道义,杀害弦月门门主,事后又隐匿逃窜,实在是难见容于武林同道!我今日就替上官门主报仇!”
说完,举起双锏就往梅子平头上砸去。
可怜梅子平行动不便,只能吓得将身子使劲往藤椅靠背上缩。只听“当啷”一声响,离段简鹏最近的衡山派掌门岳伍阳出手如电,拔剑搪住了段简鹏的双锏。
“容公子都说梅子平是证人了,段谷主何故如此心急要杀人呢?难道还怕梅子平这残脚之人飞了不成?”有人质问。
梅子平被那样一吓,生怕自己再遭毒手,赶紧指着蒋令儒厉声争辩道:“上官门主不是我杀的!是他杀的!他先是偷取梅花山庄的镖杀死上官一月,然后再杀死我,准备抛尸于断崖之下。这样就造成了我激愤之下杀害上官门主,然后隐匿逃窜地假象!他没料到蒋盟主暗中救下我来,藏于一处山洞之中,只为等待今日之机,让我来指证这个心机阴险地小人!”
由于害怕,梅子平的语速很快。不过众人还是听明白了他地话,再加上刚才关于真假印一事,若说之前只是隐隐觉得蒋令儒的言行有问题,现在一个使阴耍诈,弑父篡位的小人形象顿时清晰地出现他们面前。为他一己之私,居然劳动这么多人千里迢迢地奔赴储英山庄,送上门来给他挑拨调戏,诸位英雄不禁心中恼火,一个个怒目而视,摸刀握拳,跃跃欲试。
事已至此,蒋令儒也明白如今大势已去,再辩已无益。面对着江湖英雄们虎视眈眈的目光,他的脸色有些灰败。不过他到底是历过许多事的人,心志还算坚韧,如此颓局之下,他仍然是镇定如常,不见慌张。
他估量了一下形势,以他手下这些储英山庄的人再加上段简鹏纠集的几个人,如果真动起手来,恐怕不是面前这些各派掌门的对手,更何况他如今不站在理上,难保手下这些人不会倒戈相向。
这样想着,他便将目标瞄准容毓飞一个:“容公子可要想清楚,你最好能保我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否则我出了事,你可就再也寻不到你要找的人了!”
容毓飞一听他又拿这事威胁自己,直恨得牙痒,刚想出声斥责,就听到常霜儿在一堆人的后面跳脚喊道:“打死这个小人,不用怕他!我知道冉公子在哪里!到时候我…”
她话音未落,一道银光斜刺里飞出,直奔着她的胸口而去。容毓飞看到那道银光,想要反应时,隔着几重人墙,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常霜儿一声痛哼,人便向地上瘫软下去。她的胸前,明晃晃地插着一把匕首,已经有血从那伤口处渗出来,洇湿了她水绿色的绸袄。
常天华一见女儿被刺中,如受伤的猛兽般发出一声嘶吼,人就向伤他女儿的段简鹏扑了过去。段简鹏慌忙举拳相迎,两人打在了一处。
容毓飞急忙拨开众人来到常霜儿面前。此时常霜儿已经被她的师兄抱了起来,正在紧急处理伤处。容毓飞看她面色青白,嘴唇乌紫,流出的血液黑黝黝的,便知匕首有毒。
他赶紧探手入怀,才想起来自己带在身上的几粒少林“大还丹”,已经在那晚被蒋令儒用毒气熏倒之后,被他搜拿走了。
焦急之下,他也顾不得男女忌讳,出手点住常霜儿身上的几处穴位,打算运功替她逼毒。却被常霜儿伸出手来摁在他的臂上。
“别费…我…撑不住了…”声音再也不似平时那般清脆动听,虚弱地象是一阵呼吸一般。她将手缩拢回袖内,再露出来时,指尖夹着一方水蓝色的丝帕,递给容毓飞:“我绣的…拜托交给冉…公子…要是有来生…”
容毓飞看着她发青的眼角处,有湿洇洇的水滴,心中不由地一阵痛惜,赶紧接住她的话:“来生一定让他娶你!”
常霜儿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往东…一直走出五里左右…有一处山洞…冉公子在那里…快去救他…”
“蒋令儒跑了!”
容毓飞听到这一声惊呼,赶紧转头拿眼扫视,却哪里还有蒋令儒的身影?
这家伙居然趁乱逃跑了!
第二百零七章幽禁深穴
一听蒋令儒跑了,容毓飞赶紧放眼望去,只见几百丈开外的半山坡上,有一个身影飞速蹿掠,衡山派岳伍阳并几位先发觉的掌门已经追随而去,可是距离尚远。
蒋令儒前方百十来丈,就是一处茂密松林,一旦让他钻进松林里,七拐八拐的,再想寻他可就难了。
身后追赶的几位意识到这一点,纷纷亮出各自兵器,甩手向蒋令儒后背袭去。
待蒋令儒听闻背后有风声“嗖嗖”,一转头,就见刀剑镖扇,各色兵器裹挟着强大的内力,已经近在眼前了。他“啊”地一声促喊,急急往横里纵去,欲躲闪开这一拨的进攻。
只听“噗”的一声,虽然他闪得够快,仍是被一枚飞镖刺中右臂。来不及停下细看伤情,他一咬牙,也不管那枚镖还扎在臂上,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松林的方向冲去,转瞬间就没入一片密盛的松树之间,不见踪影。
“快去追…”常霜儿虚弱地碰了碰容毓飞的胳膊,奄奄地说道,“去晚了…他会把冉公子转移了…快去…”
容毓飞回头望一眼这位投错情的痴心姑娘,心中不胜痛惜:“赶紧给常小姐运功逼毒,兴许还有救,着一人回庄里到蒋令儒的房间搜一搜,看看能否找到少林大还丹。”
他安排下这件事,起身便向常霜儿所说的方向奔去。紧随他身后的,有无天门邵子聪、五行宫司空玉及各自所带地门中弟子。
还有一位就是蒋水生,就是这个讷言寡语的小伙子明里装作顺从蒋令儒。暗地里却替蒋英泽做了很多事情,比如这次助容毓飞逃出石室,便是他从外接应。
容毓飞一路疾奔,心中却在怀疑:如果常霜儿所说不错的话,江月昭应该被藏于此处往东的方向。怎么刚才蒋令儒却是往北逃呢?难道他真是急中迷乱,慌不择路吗?
一行人转眼翻过几个山头,估摸着也赶出五里多路了,前方当真出现一处山谷,环抱在群山之间,谷内苍松翠柏盎然生机,竟毫无冬日里的败落之色。
容毓飞来到谷中站定,放眼往四下里望去。希望寻到常霜儿所说地那一处山洞。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让他大吃一惊。就他刚才约略扫上那么一眼,环绕这处山谷的群山之上,竟然就有十多处洞穴口是肉眼可见的。
同来的众人也有些迷茫,邵子聪说道:“常小姐只说藏在一处山洞里,却没有指明是哪一处山洞。这么多的洞口,我们钻进哪个洞里寻才好?”
其实那日晚间,常霜儿一路跟随蒋令儒到了此处山谷中,眼看着他抱着江月昭进了一处山洞里。她在洞口不远处藏匿起来。守了一个时辰左右,才等到蒋令儒从洞里出来,独自一个人往回去了。
她本打算进到山洞里,救出江月昭。可是她蹑手蹑脚地钻到洞里。于一团漆黑之中,摸进去几百丈的距离后………不要说人了,连一丝光亮都没见到。
常霜儿虽然出身武门,可从小就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到底是个娇柔小姐,黑漆漆的山洞里,“叮咚”地滴水之声都会吓得她肝儿颤,更别提偶尔有鼠虫蛇蚁从她脚下爬过了。
寻人不见。她实在是抵不住那透骨的恐惧感,抖抖地顺着原路摸出洞去,一路狂奔着回了储英山庄。
可以想见,那样的夜色之下,她一个没什么武功的小姑娘家,又被吓得心惊胆颤。怎么可能发现这四下里居然还会有那么多的洞口?
想当然的。她就告诉容毓飞是一处山洞了。
容毓飞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这到处是山洞的群山,坚定地说道:“麻烦邵门主派一位弟子回去问问常小姐。她所说的山洞可有何特征?再请司空宫主留几个弟子在此处守候。剩下的人,就挨个山洞寻吧,十几处山洞,总有一个会是蒋令儒藏身之所的。”
“这个方法不妥。”一旁蒋水生瓮声瓮气地说道,“容公子有所不知,此处名叫千洞山。你看到地只是在明处的十几处洞口,还有你看不到的,以及这群山的另一面坡上,大大小小地洞口算下来,怕也有百十来处。最要命的是,这些山洞相互贯通,从一处洞口进去,就能从另一处洞口出来。内里千回百绕,有如迷宫。但凭我们这几个人,进去后只会打草惊蛇,要寻人却是千难万难。”
容毓飞听了,只觉得一阵气闷,看着蒋水生愣头愣脑的样子,心想:你既然知道这些,刚才出发的时候怎么不说?
别看蒋水生长相木讷,心里头可是机灵着呢,他一看容毓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