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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真璟,如今你在皇城如何?是否已经娶了常子衿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我在这儿过得很好,不愁吃,不愁穿,还认识了很多质朴热情的邻居。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很想每个晚上都是窝在你怀里入睡。
爱情用来遗忘,感情用来摧毁,忠诚用来背叛,在时间洪流中起落,人心常常经不过世事熬煮,一切都存在变数。
猜得着故事的开头,却往往料不到故事的结局。我们躲不开,尘世后那只翻云覆雨的手。
留得住心花无涯的惊讶,才耐得住寂寞终老。
阿三说我嫁不出去,虽然我反驳他,但我的确也嫁不出去了。我的夫君只有你,但你的妻子却远远不止我。
太阳很快落山,对面的山峰沉寂于暮色中,屋前的草丛中不时传出蟋蟀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阿三迫不及待来到我屋里催我,生怕我将他的礼物遗落。
“孟姐,快点,快开始了。”
快开始你还特地来接我,可见得是多不放心我,担心我会失约啊。
被他拉拉扯扯走到一半路程,我下腹忽然一阵疼痛,下体有湿濡的感觉。
糟了,来大姨妈了!
阿三见我表情狰狞,吓得过来搀扶我,“孟姐,你怎么了?”
我苍白着脸,有气无力地说:“阿三,你的生日我是没法子帮你过了,我得马上回去。”
阿三拉住我的手臂不放,“不成,大哥也来我家,你不去就浪费一次机会!”
见我疑惑,他赶紧捂住嘴巴,眼神闪躲。
我半眯着眼,“好啊,你这场名为庆生会实为相亲会吧。”
阿三摇头,“没有,给你说媒那是顺便。你再不下手,大哥这朵红花就得载别人手上了!你要是嫁给大哥,绝对是你占便宜。”
我捂着肚子,懒得跟他计较,“行行行,他栽谁手上都不关我的事,谁爱占便宜谁去。我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不行,再难受也得忍着。大哥说了,来这只是找人,找了很久没找着,帮我庆生之后他又要去别的地方。只要他娶了你,他就不会走了。”
“他找人你拦着人家作什么。人家要是找妻子呢?你岂不是法海棒打鸳鸯?”
“孟姐,你都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给你物色了个好的,你怎么可以那么冷淡。”
底下又是一股热流,我赶紧涮开他的魔爪,“我先回去,一会儿就来,行没?”
阿三急了,“都走到这了,你还要回去干嘛!”
“我回去换最好看的衣裳,好诱惑你大哥对不对?你大哥那么优秀,肯定不是什么胭脂俗粉都看得上的,对不对?”
他终于被说动,“那好,你给我快点。”
小跑回家,快速换身干净的衣裳,再煮着红糖,舒服地靠在睡椅上。
阿三替我相亲,一个小孩子怎么知道看人,指不定就一个衣冠禽兽,我若真去,那真是自讨没趣。
好好睡上一觉,等到差不多散席了,我再过去,拿个小礼物哄哄。
这一睡下去,原本只是暗沉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打了个哈欠,料想应该也散了,我这才拿起一个我自制的飞机模型,往阿三家走去。
方到门口,听到纷沓的脚步声,我赶紧停下。
“大哥,您慢走,多谢你的礼物!”
对方淡淡嗯了声,如同漂浮在黑夜里的清香,使人为之清爽。
我的心猛地一颤,这个嗯多么熟悉。从前,韩真璟都喜欢这么回答。我自怜,自己竟还这般念他,听到类似的嗓音,还是会不由自主联想到他。
待脚步声起,进而远去,完全寂静下来,我走出去,看了看夜色中的拐角处,似乎有什么熟悉的香味残存。
松香味……
这个想法出来,吓了一跳,全世界都是他的影子啊,竟生出这种错觉。
正关门的阿三看到我,不满地嘟嘴,“孟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才来。我千方百计想法子把大哥挽留晚些,为你争取时间,你看你。”
他越说越心痛,宛若催促结婚的父母,絮絮叨叨,他身边的母亲都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我给你赔不是,我真是浪费了你的一片心意,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不知好歹的小女子一般见识。”
他夺过我手中的飞机模型,嘴上却还是穷追不舍,“活该你一辈子孤家寡人。”
“是是是,以后阿三一定能找个好媳妇。”
这么阿谀奉承一番,他的气才消了。
“孟姑娘,先进来说话吧。”
我们边走边聊天。阿三的母亲也感叹,“孟姑娘啊,贾公子是好啊,只可惜早已有了心上人。原本我也打算替你旁敲侧击一下,却发现他一心只为寻找到失散的爱人。”
我讪笑着,真是痴情,这种好男人我更不该横刀夺爱,从中作梗了。我好奇地问,“那位公子姓贾?”
“对啊,当时候还把我们给逗乐了,叫贾真璟。你说这么正经的一位佳公子,怎么就叫做贾正经呢?小岚?你怎么了?”
我大脑失控,冲出去,跑了没几步又跑回头,抓着阿三的双肩,“带我到他家,我要找他!”
阿三被我的气势吓坏了,“大姐,你今晚要对大哥霸王硬上弓吗?”
“闭上你的嘴,专心给我带路!”
阿三没被吓着反而一脸贼笑,“好。”
无暇考虑他乱想什么,一路跟着阿三奔跑着,没多久跑到一间小别院,屋内黑漆漆一片,想来参加生辰宴回来后累了,夜深便入睡。我犹豫良久,轻叹,“走吧。”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此刻又要再见他,那么之前所选择的一切又算怎么一回事。我和他,根本不再可能,是执念也好,自私也罢,都绝情到这般地步,便不可再回头。
如今,我只需要为他找到一个可以针对他身上怪疾的法子,方可见他。
阿三是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皱着眉头,“真搞不懂你在搞什么,深更半夜,紧张兮兮地跑来,又要神秘兮兮地离开。”
懒得跟这少年解释,埋头黯然走着,眼角边出现白衣一角。
阿三忽然停下,话里惊喜,“大哥!”
随着这声大哥,胸口猝然一滞。猛然抬头,跌入眼里的那修竹身姿,日日夜夜梦里萦绕不去的俊脸。
我不是在做梦,身子有些不稳,阿三扶住我,贼笑着:“大姐,你别太激动。我都跟你说了,大哥长得可好看了,街头巷尾的那些个姑娘见了大哥,也跟你一般模样。怎样?我的眼光没错吧。大哥是不是太迷人,你把持不住了?”
我恼怒地给阿三一个响当当的脆果,他呜哇一声双手捂住额头,“别这么凶,大哥看不上你就知错……”
尾音未来得及结束就开始颤抖,阿三已经吓呆了韩真璟疾步走到我跟前,发命似的把我拥入怀中,“岚儿,我越是迁就你,你便越是放肆。”
果然是他身上遗留下来的味道,世上还有谁的味道让我如此深刻,“主人……”
阿三小声惊呼一声,赶紧捂住眼,悄悄往回走,吃了摇头丸一般不住摇头嘀咕:“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又问,“你怎么会跑来这儿?”
他还是没把我松开,仿佛只要把我松开,我就会马上消失一般。
“主人,你先,先把我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我的脖子以及胸膛被他压得快要跟他合为一体,待会真闹出人命了。
“你可总算明白这种感受?”
“啊?”
随后我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一种想死的感受,这个男人……
我放不下他,他又何曾会放得下我。
“咳咳……”
听见我难受地咳嗽,他紧搂着我的手终于松开,将我推到身前,低头看着我,明眸流转。
我也凝望着他,将这一年多以来的所有思念全都诠释在我的眼中。
“我说过,你是我的人,无论你在哪,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我噗嗤一笑,眼里却閃着泪花,“这还不是过了一年多才找到这儿。”
他眼里漂浮着些许情绪,我没看清,他却已将我的手拉过:“今后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南国……”
“岚儿,没了你,赢了天下又如何……”他的声音穿透我的胸腔,涌进澎湃的心脏,与心跳达成共鸣,形成难以遏制的震动,“我们不谈国事,只谈家事,可好?”
最终话:没有人能在爱面前君临天下
雨城小镇开始不安静了。
街头巷尾到处纷飞着各种话题,皆是环绕在韩真璟身上。
诸如:“什么?!刚来的那位说书先生竟然已有意中人,而且就是那个脸上皱成老太婆的女人!”
“对啊,真是,给那丑女捡了个大便宜。”
最后,还听说,阿三理直气壮对着说我是丑女的女子大喊:“孟姐即使像老太婆也比你好看一百倍!你们家是穷还是怎么着,买不起镜子照照啊!”
再最后,听说那名女子被阿三骂得痛苦而去,痛哭流涕三日不敢出家门。
说到底,还是韩真璟这*裸的美貌荼害生灵。
这日,雨城的雨难得停了,天微微放晴,斜炒还有个朦胧的彩虹带,小镇里漂浮着甘甜的空气。
韩真璟依旧跑到街头唯一一家酒楼讲书,我一人在家偷偷研究新买来的医书,眼睛疲惫了,改为编花篮。
花篮的竹编在我手中一根根编织在一起,逐渐成型。
门外打上一片阴影,看阴影面积,阿三无误。他闷声不坑跨进门口,端来小矮凳坐我面前。
我编,他看。
就这样,阿三一本正经地坐在我面前,一脸怨妇模样已经很久,至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我很淡定地继续编着手中的花篮,小屁孩,还想用眼神把我杀死。
他终于憋不住:“孟姐,我弱小的心灵被你和大哥欺骗了!”
“然后。”
他痛心疾首地大呼:“你得给我补偿!”
“哦?这个问题啊,你跟你大哥商量商量,也许会有余地。”
“你们两个都一个样!我就是从他那边过来,他也这么说,说家里的大小事务都由你管着,他作出决定没用,最后还是得经过你的同意!”
他使劲的跺脚,狠狠皱着脸。
“他真是这样说的?”我停下,花篮已经编好。
“我骗你干嘛?”
我点点头,回头,将身后新摘下的玫瑰花放在花篮里,然后递给阿三:“抚慰你弱小的心灵。”
“这是什么嘛,不要!”
“这可是我送给你的成婚礼物。”
“啊,成婚礼物你都提前拿出来,还是那么寒酸的!”
“恩,要不要?”我诱哄。
“哼,”他一把夺过,然后起身,跑往屋外,“我去跟其他姑娘说你跟大哥没成亲,坚决拆散!”
呵。这死家伙,竟然如此恶毒,拆散我和韩真璟,除非你比南国如今皇帝这个宝座更为厉害。
说起皇帝宝座,我倒没来得及问他跑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真没事么?还有常家呢,常子衿如今是否已经如愿嫁给了韩真璟,而如今却只能空守闺房。
昨晚他说只谈家事,那今儿个可以问起国事了吧。
伸了个五大三粗的懒腰,今早提前收工,听得阿三说的那些姑娘那么花痴,即使听到韩真璟是有妻之妇,难保会换花样动手动脚。
既然要宣布领土主权,那必须得秀恩爱。这恩爱应该怎么秀,还是有讲究的。
就在我做好第一百种绝杀小三的法子准备出门,韩真璟从屋外匆忙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古琴。
我疑惑:“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一般时候,他都会在临晚,日落黄昏后才会归来。
他将琴夹着,空出一只手拉住我的小手,“雨停了,忽然想起一件事。”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