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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寒气可以杀人了。
“再离远一些,快点!”
天啊,这个时候的铁皮冰箱一定很恐怖,否则方圆十里之内的生灵怎么全部不见了!
公厘夏忽然搂住我的腰,我轻呼了声,身子已经腾空而起。他直接弃船而飞,足尖点在水面上,往岸的另一边飞去,“这样够快了吧?”
虽然腰间有些不舒服,我还是欣然地点头。的确好快,一下就看不到那寒人的铁皮冰箱,这下总算安全。
“我们去哪儿?”
“等会儿你便知晓。”他朝我微微一笑,天啊,美腻了!我仿佛看到他身上的帅哥光环,无时无刻不闪烁。
公厘夏将我带到郊外竹林的一个亭子里,竹林密密,因着初春,还未苍翠。
亭子在竹林中特别显眼,我走过去,打量了一遍,亭中柱子上刻着一副对联:出门一笑无拘束,云在清湖月在天。
亭中央石桌上摆着一面古琴,古琴上雕刻着精致的刻纹,我回头,笑道:“这是你平日来怡情的地方?”
他走过来,“恩。”
“不知我今日是否有幸听蓝颜一曲?”
公厘夏不解,“蓝颜?”
“既然你说我是红颜,你自然就是我蓝颜。”
他微微一笑,坐到古琴前,还未开演,那意境已经立即显现出来,唯美,风华绝代。
“岚儿想听何曲?”他手已经搭在琴弦上,征询我的意见。
我想起在贾府时,贾馨怡提起过的一首曲子《念谁,谁念》。她说这首曲子是她娘所作,可惜她弹琴水平太差,弹不出当年娘亲的韵味。不过,她说她倒是听大哥弹奏过一小段,实在美妙。
“你可听过念谁,谁念?”试探性问了句。
他俊颜微动,谦和地摇头,“我并不会这曲子。这并非一首曲子。”
难道贾馨怡搞错了?“我以为……”
他解释:“而是两首。”言语惋惜,轻叹,很是心伤,他很少露出这种表情。
“原来如此,莫非这两首曲子还大有故事?”所谓名曲都有一段辛酸史。
“曲子是当年曦和妃所作,一首她弹奏,一首本应是给文真帝所演奏,只不过……”
“只不过还未等到,却身已先死。”羲和妃的死我倒是懂。
曦和妃的生平并未有过多的记载,至少并未记载入曲子这段。
只知她死于十八年前,永和年春。传言她虽是文真帝的第三个妃子,却是最早认识的文真帝并相恋。至于什么原因导致她后来没有成为皇后而成为一名小小的妃子,宫中锁了太多怨,不是谁都解得开。
这么一想,我对于铁皮冰箱的感情更为复杂。
他是文真帝与曦和妃的儿子,他能否感受他娘亲的挣扎。即使有朝一日他爱上我,他会如同我一般,坚定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096 她是我的人
“此情此景,还需更为应景的曲子。”公厘夏道一句,十指微动。
不多时,琴声悠悠,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你我,让我暂时抛却一切烦忧。
靠在石柱上,静静地放飞自己的思想,洗涤那颗尘蒙污浊的内心,忍不住感叹:“如初唱歌去,月明抚掌归。何人得似尔,无是亦无非。不是樽前爱惜身,佯狂难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鞍名马,生怕情多累美。”
念完,感觉自己文艺了一把。公厘夏面带笑意,眼里满满喜色。
我伸展身子,迎风叹道:“真想就此抛却一切,奋不顾身远离尘世喧嚣,将大江南北走遍。”
他抚琴,笑道:“在下正有此意,你可要个伴儿?”
忽然想起铁皮冰箱,我沉默下来。
琴音断,他抬头看来,“你有顾虑?”
垂眸,忧愁涌上心头,“若是我们再早一刻相遇,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离开这里。”
曾经的我,想方设法摆脱铁皮冰箱的束缚,也想过要借助公厘夏的力量。如今,只要一句话,我便能完成这个心愿,我却在迟疑。
“如今也不迟……”
公厘夏抬头,忽然一阵风掀起,掀起地上的落叶,待我望定,亭子外已站了个人。
我站起身来,欣喜,“铁皮……主人。”
随后又懊恼,我已经在湖边躲开他,他怎么又找到这来了?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你果真是越发放肆了。”他指的是我擅自离开云非谷跑出来一事,只是他眼神好冷,我有些难受。
“我已经留信给你。”
“我有同意么。”
让你同意那还不得太阳打西边出来。
公厘夏从古琴前站起,缓缓踱到我身边,笑道:“难得反被你找上门一次,特意为岚儿来的么?”
公厘夏笑得清雅,我不知他为何会在铁皮冰箱面前这么问。但铁皮冰箱的答案让我有所期待。
他是担心我而跑出来找我的么?若果真如此,被他骂骂又何妨。
铁皮冰箱俊逸的脸毫无颜色,“为解药。”
我难过的轻咬嘴唇。不是没想过他是为着解药,找我也只是顺便,可由他自己这么冷淡说出来,心里还是难受得要命。
公厘夏朝失落的我看来,“既然你是为解药而来。解药我可以给你,岚儿留下。”
铁皮冰箱斜眼看来:“公厘夏,她是我的人。”
他的人,若我不是他的仆人,听到这一句话的我一定会高兴得整晚睡不着觉,多么霸道的爱意。
“我可以杀了你。”
就连威胁的话,公厘夏都可以说的风轻云淡,且不论先前两人的武力值如何,如今铁皮冰箱定然比不过公厘夏,即使比得过,我自然也不希望公厘夏受伤。
看这情势有些不对,担心一旦起冲突,铁皮冰箱决然不是公厘夏的对手,我赶紧跑出亭子,抓过铁皮冰箱搭在腰间剑上的手,“你身上有伤。”不顾他冷冷的淡意,又回头,“公厘夏……”
“我忽然不想把解药给你了。”公厘夏看着我抓着铁皮冰箱的手笑道,笑得风姿绰约,“不,不是不想给你,而是不想给他。”
铁皮冰箱的眸色加深加重,我无奈地按着他的手摇头,这公厘夏怎地也忽然闹气脾气。
“这有区别么?”
公厘夏坐回到古琴前,继续悠然自得地弹奏起来,“当然有,先前我可以把解药给你,是因为我觉得这对我没影响,可如今看来,影响甚大。”
我已经被公厘夏搞糊涂了,“哪来的影响,他就是一个得依仗你给的解药才能活的人。”
铁皮冰箱朝我看来,糟了,竟然在人前直接博掉他的面子。
我讪笑,改口,“君子一言,驷马难……”
没等我说完话,按住铁皮冰箱的手被他反拉过,“走。”
走?他不是来拿解药,怎么这会儿连解药都没拿到就要走?
我踉跄跌了两步,刷下他紧捁住我手臂的那只大手,“主人,你要问罪等会,可现在你的毒必须得解!”
“我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
“你。”我还想继续说服,他一把搂过我的腰,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便飞走,远离公厘夏所在的亭子。
“岚儿,今晚我在这儿等你。”身后传来公厘夏清幽的笑声。
穿林跃草中,他脸色都不好看,我也不敢挑这种情况说话拉大仇恨。
不就是没经过他的同意偷偷从云非谷跑出来找解药么,我不都是为了解他身上的毒。绞尽脑汁终于把公厘夏吸引出来,又得到他的信任可以拿到解药,我做这些就不累,不糟心么!
可恶的铁皮冰箱!
“你与他早就认识?”他兀自发问。
不认识就不能来找解药了么!
我糟心地回答:“不算认识,有过一面之缘。”
我明白了,他定是想起在云城小酒楼我传布条给公厘夏一事,至今还在怪罪于我。
真是比我还记仇!
他又没再开口说话。不知被他紧紧搂着多久,在一片压压林子下方的空地上,他终于放我下来。
放得特别随意,以至于我站不稳,崴了一下,他伸手将我扶住后又快速抽开。
至于么,我又不是瘟鸡!
正在休息的流止见着我们,迎上来,原来不光是铁皮冰箱从云非谷出来,流止也跟了出来。
“流止,看住她,别让她离你三步之外。”铁皮冰箱这么放下一句话后,便走开,没正眼瞧我一下。
流止愣神地望着铁皮冰箱远去的背影,不知所以。面对着我,他眼神闪躲,欲说还休。
他一定是因为得知我是秦老贼的女儿之后,不知要如何面对我。
罢了,他没持以仇视的态度,我已经笑开花,也不奢求他能对我态度如何。
“小岚……”
“流止,你不用勉强自己跟我说话,我知道你对我还是心存芥蒂。”
“不是。”流止着急地拉过我的手,眼神慌张,“我是怕你讨厌我解开你的伤疤。”
这个傻瓜,竟是担心会不会给我留下阴影。
“我怎么会讨厌你。”你可是孟非啊。
他终于笑开,脸上漾着浅浅的笑意。
“小岚,殿下怎么了?”
怎么了?提起这个我就来气。
“吃火药了。”我也没好气,踢走脚边的一块石子。
好,他是主人他可以随意使唤我,他不爽可以没好脸色。我就不行。我还要惦记着他身上的毒,他这皇帝不急,我这倒像太监一样先急了,谁欠谁啊!
“小岚?”他似乎不解。
我冷笑,停下,拍拍流止的肩:“流止,方才主人只是说不能离你三步之外吧。”
“恩。”
不要以为我就没法子,三步不离,那我就把自己跟流止捆绑在一起随处去!
“流止,我要去找公厘夏要解药。”
“小岚,殿下交代了不得放你随意离开。”
“他只是说不能离你三步之远。”
我要钻字眼。
“会有人去拿下解药。”
第一招失效。
“流止,我好像中毒了。”死命拽着我的肚子,作出无比痛苦的模样。
流止惨白了脸,跑来替我检查,“小岚,你忍忍,我替你将毒逼出来。”
我摇头,“这毒只有公厘夏能解……”
刚说完,流止放下我的手立刻走开,很是绝情。
一旁的葫芦悠闲地舔着爪子看好戏,仿佛笑我的白痴招数。
不带这样的啊,要我真中毒了怎么办!
软磨硬泡不成功,最后我生着闷气半天不说话,不理会流止,终于逼得他同意我去亭子找公厘夏拿解药。
亭子现场有些狼藉,像是有人打斗过。
皱眉,难道在我来之前还有人来过?蹲下身子看去,泥面上还有几滴血,这血还未干透,想是刚留下没多久?是公厘夏的么,他已经到了亭子,被人袭击?
我忽然紧张起来,公厘夏呢?究竟有没有受伤?
他功夫了得,应该不会轻易被敌人伤到。
会不会是铁皮冰箱,独自前来讨解药,敌不过公厘夏……
应该不会,流止他们不会让这个尊贵的四皇子殿下前来冒险,这时候还不忘讽刺讽刺。
“岚儿。”
四处找寻中,公厘夏从林子出来,看他气色极佳,身上的白衣干净整洁,并没有受伤的痕迹,我松口气,上前道:“公厘夏。”
地上的血迹不是他的,“这里有打斗过的痕迹,我以为……”
他抬头,温雅一笑,“你以为是谁的?”
没想到被他反问,我反而不知怎么回答。
他转开视线,“岚儿,你身边这位?”
流止面无表情站在我身后,对于公厘夏的质问无动于衷。
我苦着脸叹气,“我不能离他三步之外,所以只好把他一起带来了。”
流止一本正经站在我身边,不插话,只是静静守着。
公厘夏也未在意。坐回到亭子内,桌上那张古琴已经换走,取而代之的摆上了一壶好酒,几碟下酒小菜。
他替我小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