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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脖子得到解脱的我,立刻捂住胸口,止不住地咳嗽着。
李诗如何会在此刻进来,我已无从思考。
她只看了还在咳嗽的我一眼,脸上平静,依旧高傲站着,话里却异常妩媚,“既然陛下不愿意被臣妾打扰,臣妾退下便是。”
“过来。”韩真骞脸色缓和了些,见李诗犹豫着望向我,怕是被打扰,没有过来之意。他不顾我的难受,一把将我推下床,“给朕滚!”
我滚下那柔软舒适的大床,额头撞在床边的茶桌上,被嗑得一阵辣疼,一条温热的液体从额上缓慢留下,韩真骞手指动了动,眼里飘过一丝忧色,一闪即逝。
慢吞吞爬起来,并不是我还想赖在这,而是我真的已经一丝力气也抽不出,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看也没看韩真骞一眼,踉踉跄跄往门外走去。
经过李诗旁边,她媚眼轻轻一瞥,迈出了步伐,朝殿内的韩真骞走去。
李诗,我对于韩真骞能做的煽风点火工作,都已经做尽,剩下的就看你了。
如果李诗并不是真心想配合我,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若这一切都是她与韩真骞导演的一场戏,那么我是否会被五马分尸而没人管?
这一次的遭遇真是让我惊魂未定。
心有余悸地回到房间,全身酸痛散架一般,额头上的伤也在作祟,使我不得安宁。
痛,这里痛,那里痛,全身痛!
我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那个面色憔悴,左脸颊上一条新伤疤,如同树叶中间的那条梗,从白皙的脸上划开。
看来真要从一位美人儿变成一个丑八怪了!自找苦吃的苦可真是难以下咽得很,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额头上新添的伤口还有血迹,我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条干净的布带,正关上木抽屉,门打开,我转头看向来人。
原来是小寒,心不禁暖意涌上,同时又有些慌张。
“我……这伤只是走路不小心摔倒,撞到的台阶。”
我说话有些闪躲,不想再让公厘夏替我担心。可我感觉这种话,只有本身智商七十五或者烧坏脑子的人才会相信。
他拿着一瓶药水走进来,冷冷地不说话。
坐在床边,我明显感到床褥下沉一些。
记起今早他提醒我的话,我强颜欢笑道:“你看,我都说了我不会出事的,现在不是就平安回来了吗?”
他依旧不作声,幽幽看我额上的淤青,好像那淤青是牛粪中的一朵鲜花般让他离不开视线。
我被他幽怨的眼神盯得慎得慌,赶紧伸手遮住我额上的淤青,“这伤又不是你仇人,你别这样盯了。”
他拿下我的手,这只手粗糙,温暖,在我的惊愕中,他小心替我用棉团擦拭肿包。
我小心翼翼抬眸看他专注的脸,表情刻板,不近人情,但是额上的力度却是极轻,极温柔。
他怎么了……
怎么给我的感觉有些不对,看来是我的神志还处于不清不楚状态。
我小声说道:“公厘夏,真是谢谢你。”
他手停了下来,可还是没说话,停顿的手又开始动作。
还是依旧不领情?对我来说,别人要是跟你说声谢谢,即使是不爽,你也得回声不用谢。
“谢谢你,公厘夏。”我又重复一遍,语气比上一次更加虔诚庄重了些。谁曾想,额上的力度加重,淤青忽然一疼,我龇牙咧嘴道:“哎哟,轻点。”
我皱眉,他手上的力度是故意加大的吧,今儿个公厘夏是怎么了,闷声不吭,还要已这种残暴方式表示他听见我说的话了。
不解地抬头看去,一道天雷滚滚而知,直接打在我心尖上。
那双凌厉的眼,幽黑如深潭,明亮若星辰,清晰地映着我的脸庞。
是我眼花了吗?为何这双眼如此熟悉,熟悉得我根本移不开视线。
替我擦好药酒,他扶我躺下去,又冷冷看了我一眼,起身,头也不回往门外走去。
背影,也如此熟悉。
眼花了吧……一定是公厘夏今早的气还没消罢,偏又心疼我,专门一程来替我上药。又碍于还气着我不听话,不愿意跟他离开皇宫,因此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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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呢呜呜~写了那么久,没见几条留言安慰呢,写得是好是坏呢,坏的可以给些意见,好的给些鼓励呗~
103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浑浑噩噩睡了两个夜晚,忽然听到门外经过的丫鬟们低声交谈。
“听说皇上那晚大发雷霆,娘娘也牵连着受罪。”
“娘娘一向不是最得宠吗,皇上怎么舍得处罚娘娘。”
“怎么个处罚?”
“那晚上,只听到皇上寝宫里传来娘娘的哭声。”
“也不知是闹了啥事,不过啊,那个山风来了以后,娘娘宠她,皇上也单独面见她,真不知是不是下了蛊。”
这些歌闲言碎语,在宫中早已是见惯不怪。只是那晚上我被韩真骞赶出来后,李诗为何会哭,坚强如她,绝不会是一个脆弱的女子。
草草地替自己画了个淡雅的妆容,试图尽量掩盖住脸上那道新伤。
窗外,闪过一道人影,接着,那道身影破窗而入。
“小岚。”
我从梳妆镜前起身,一把将他拉过,望了望门外,“流止,你怎敢独自从外面偷溜进来!”
看他这还算敏捷的破窗而入,伤在这几日还是好了些。
“我担心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韩真骞已经下达命令,将沈耳关押入大牢,择日处刑。”
沈耳已经被关押入大牢了么,想不到韩真骞的行动那么快,看来他果然还是气得不轻。
“沈耳怎么辩解?”
“沈耳根本无法辩解。”
“怎么说?”
“妖妃李诗受行刺,而那刺客招供,派他行刺的人竟是沈耳。”
昏君便是昏君,听不得苦口良言。李诗再下些猛药,他便一脑子浆糊了。
我笑,李诗啊,你果然还是最狠的那位。
努力这么久,终于有成果,不枉我又是花脸又是肿包。
流止摸着我额上的淤青,紧紧皱着眉,“任务已算结束,小岚,我该将你带出皇宫了。”
我摇摇头,坐下,“我如今离开,皇上便不会再相信李诗。”
“你再继续待在这,还不知会有何危险。”
“流止,事情不能半途而废,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们不能前功尽弃。”
我从木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和一个信封,快速写上之后的计划。
写完后交给流止道:“流止,你如今马上混出宫外,将信交给主人。”顿了顿,想起韩真骞还在边境,“若是他不在,交给常小姐也行。”
既然常子衿想要为韩真璟分忧,这点事也不会不做。
“哎。”
“还有,此次你混出去,便不要进来了。”
“小岚……”
“这是命令,作为阁主吩咐的第一个命令。”
“你总是这样……”
“相信我,流止,你在宫外等着接应我。”
信上内容:沈耳已经被韩真骞怀疑,并沈耳抓进大牢,折后问斩,届时你去救下沈耳,他是一个不甘于看到百姓受苦的人,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会投靠你。
ps:若是可以,让公主也一同去劫刑场。
我怎么感觉我一直在顺带着做拆散情侣再牵红线的工作。
沈耳被问罪,这一次在劫难逃。
待流止混出去后,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还应该做些什么准备,为自己作的后路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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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厚重的铁门被打开,我跟在李诗身后走了进去。
牢房内,阴冷,腐臭,肮脏。
这么一个令人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无比绝望的地方,沈耳却依旧衣冠整齐,不失风采,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落魄无神。
“贵妃娘娘。”守在牢门外的牢头恭敬地行礼。
李诗示意牢头将牢房门打开,牢头犹豫着,不敢有何动作。
李诗道:“出了事本宫负责。”
牢头不敢有异议,只好开锁,然后退到了一边。
我看向李诗,她明了,又淡淡说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待所有的人都退下,只剩下我与李诗两人。
我握紧手中装饭菜的篮子,缓步走进去,挨着床上的沈耳坐下。
一股腐臭味,馊味混杂的气体漂浮在狭小的空间,令我不禁皱了皱眉,忍住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沈耳静静坐着,没受我们进来的打扰,没看我,也没看我手中的饭菜。丝毫不疑惑为何我这么一个陌生人会出现在这儿,不,他应该认识我是秦家三小姐。
“我与你无冤无仇。”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却不能为他洗脱罪名。
我放下手中饭篮子,一只一只碗拿出来,“正因为没仇。”
我也在陈述着一个冷酷无情的事实。
“若是有仇,我如今早已不在这,可是?”他冷哼一声,话里全是嘲讽。
“没错,”我盛好饭菜,递到他面前,“若是有仇,你早就不在这人世。”
“哈哈……”他还是喜爱这么豪阔的笑法,此刻却略显苍凉,“我为南国付出了大半心血,皇上竟听信李诗与你的谗言,而将我冠上这莫须有的罪名,效忠于此等昏君,还不如一死。”
手用力一拍,将我手中的碗摔破在地,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我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片,“沈耳,你有抱负,却助错了人,你宁可负天下人,却不负一个昏君,这边是你的仁,你的义?”
他狠狠盯着我,“休得在这胡言乱语,你与李诗这妖妃同样是在祸国,有何颜面跟我谈仁义!”
李诗站在牢房外,身姿妖娆,国色天香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个你大可随意骂的淡然笑容。
我笑,“你可以指责我与李诗,唯独不会指责你效忠的人,对吗?”我凑到他耳边,“即使没有李诗,以后还是会有其他女子,自古以来一国破灭,总是怪红颜祸水,若是没有昏君,那么又怎会给红颜祸的机会?”
“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这些谗言!”
“你可以不听,但是你最好想想,是你效忠的人重要,还是你理想下的那些人重要?”
他一怔,失神地呢喃,“那是叛国之罪……”
“叛国?那又如何,谁言国只能是已经坐在了龙椅上的皇帝坐拥,只有得到百姓爱戴,那才又资格。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忠,只有从对了主!”
他有刹那的闪动。
他动摇了。
在他眼中,他的理想果然是比较重要的。他的生平,父母在乱世动荡中双亡,一心致力于治国,打造一个国富民强的国家。
我留下那盒饭,走出牢房,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仍旧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韩真璟的行动。
“你真当这沈耳会背叛韩真骞?”回去的路上,李诗悠然地笑道。
“人,总逃不过心里的某一份执着。”
正如你所说的,李诗,你的心里若不是有着执着,又怎还会存活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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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止也不再有消息带来,看来是真的听话混出宫外了。
自那日被韩真骞推开撞伤了额头,他也没在对我动过什么心,也由于李诗的庇护,我并未被问罪。
今日,阳光初好,万里无云。
华清宫的后花园里,李诗拿着把剪刀在园子里修剪盛开的花朵,微凉的阳光下,满园的春色将她本就美丽的容颜衬得更灵动。
见我走来,她也不回头。
“这些花是本宫托人从离国带回来的品种,种下没多久,便枯萎了。原本以为再也不会长出来,没想到今年的春天,竟然还会重新开花。”
一株一株小小的花,几丝银白色细细的花束向外舒展,好似美人儿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