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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再少一点。”
对此,我很想大喊,你他妈是在逗我!这是不夜之城吗!我压抑着心里的澎湃,低声说了句:“阳光真刺眼。”
不仅身边走着的花花绿绿的少年少女们停下来看我,贾馨怡也很古怪地瞅了我一眼,才无奈说道:“如今已将近二更,哪来的日头。”她又指着头顶上散发出柔和光晕的大圆盘,“瞧,那是月亮,不是日。”
不知为何,我很有冲动提醒她,一个姑娘家,别老是日啊日的挂在嘴边,粗俗。可是我想是我龌龊了,于是忍住了那心痒难耐的冲动。我从贾馨怡的话里也确定了我眼没花,眼前那喧哗热闹的场面的确是真实发生的情景。
015 狐狸男子独领风骚
贾馨怡一直保持着膨胀的热情,我不懂她为何如此,可我想这与少女的叛逆期以及公主梦期有关系,譬如她看到了一家超豪华赌场后便迫不及待将我拉扯进去,我能知道的一点就是这儿血气方刚的男子真是多,五花八门任你挑选,妖魅的,粗犷的,冷峻的,风流的,清雅的,恩,我唯独想不通为何清雅人士也会在这乌烟瘴气之地,概括来说就是人面兽心。
贾馨怡与我的到来无疑是雪上开梅,万绿丛中两点红,因此整个场子的气氛就像皇帝老儿的驾临,屁大的声音都听得见。
贾馨怡完全不理会这黑压压的目光,自顾自瞄着,眼前忽然闪过一瞥精光,大义凛然说道:“秦呆子,我们走!”拉上我朝最里面一桌位上坐着的一位相貌堂堂的公子哥走去,我顿生出一种跟着黑道大哥打群架的错觉。
看着那俊美的公子,我只想说,人妖年年有,古时特别多,女子美那叫美,男子美,那叫娘炮,若是跟这么一个比美人儿还美的男人走在一块儿,很快这世界的男人都有变弯的苗头。
那位即将被宰割的公子悠哉悠哉搖着把折扇,正目光慵懒的盯着桌上的小黑盖儿思量,接着他垫在桌前的指头轻轻一点,慢条斯理道:“小。”
那小黑盖儿还没开,贾馨怡就两手拿着银两拍在台子上,恶狠狠盯着俊公子,我原以为会很拽的从她嘴里挤出一个字,“大!”字,可是她却是说道:“秦呆子,你说,是大是小!”
那俊公子抬眸,一双明眸潋滟极其柔和地看向贾馨怡:“馨怡啊,一个女孩子怎的在这夜里独自乱跑出来,万一出事了我可如何向你爹交代。”他说的是独自,可见得我的存在感因着我那两眼无神和呆滞降低了许多。
说罢他又极其阴险地望向我,前后对比,差别待遇差别待遇啊。贾馨怡这敢情是让我必须得罪一个人,我对贾馨怡那两个耳光很是后怕,然而我还是义不容辞阻止了她的败家行为,木然说道:“小。”
果不其然,贾馨怡回头鼓着嘴瞪我,眼神里暗骂我吃里爬外,我指着她手掌下的银两道:“它说的。”
众人先是一阵沉默,随之爆发出悦耳的一阵憨笑,那俊公子微微斜睨着我,带着一丝戏谑。贾馨怡似乎也被逗乐了,香肩颤动却不发声。她像只小天鹅一般高昂脑袋,将俊公子压在小上的银两拨开,撂到了“大”字上,这才清脆地喊道:“好了,开!”
虽说贾馨怡是喊开了,可庄家似乎不怎么买她的面子,怯怯地看向那俊公子征求意见。
“啪”一声,俊公子展开折扇,摇出了济公味道,对于贾馨怡的胡作非为也没恼,悠然笑着:“开吧。”
“好咧。”庄家这才意气风发一个漂亮的开盖,“小!”
周围顿时怨声,欢呼声混杂,贾馨怡欢欣鼓舞捞过自己赢得的银两,扯着我那只被她弄脱臼过的手臂,“呆子,你真厉害!”
我点头敷衍:“恩,厉害。”
贾馨怡捞起袖子重重把银两放下,豪迈吼道:“本小姐接着来!”意思也就是我得接着得罪某人。
这一把俊公子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缓缓道:“还是小。”他旁边的一个高大上的跟班掏出了一锭银子按照他的指示又放在了小字上面,贾馨怡哼叽一声:“秦呆子,你说什么我就押什么!”
我继续指着那个小字,“阿银说想要生财,就点它。”贾馨怡丝毫不敢马虎,一丝不苟地把俊公子的那锭银子又挪到了“大”字上,再将赢来的银两尽数放下,一句废话也不多说:“开!”
那个高大上的跟班有些看不下去了,嗫嚅了一会儿:“公子这……”俊公子嘴角含笑:“开吧。”
最后的结果便是贾馨怡大爽特爽赢了几把,而那些银两又都送到了我的手上。
她慷慨大方昂着胸膛:“拿着,呆子,明儿给自己买几套穿上看起来不呆的衣裳,再买上几盒藏掉呆气的胭脂水粉。”
我厚道地在心底给她点了三十二个赞,很顺从地将那些不义之财塞到了袖口内,对得起自己就不要对钱那么冷淡,人心和关系还得靠着它买通。俊公子终于开口道:“馨怡,玩得可尽兴?”
我可以很客观地觉得她一定还没尽兴。贾馨怡道:“远远不够。”
俊公子很淡定:“那你先押如何?”他的眼明明是在看着“贾馨怡”,然而我却总感觉到一道高辐射放射性光线从他眼角向我扫来。我心里小小忐忑了一番,佛说,不知者无罪。
贾馨怡毫不犹豫,“先押就先押!”接着我看到贾馨怡那信心满满的双眼朝我眨着,“呆子,让他瞧瞧我们的厉害!”
我们一点都不厉害,真的。我只是直觉性认为这男子身上有着狐狸的风骚味,这味道告诉我他一定非常狡猾,他押的注一定是不会有错的。只是我没想到贾馨怡的手段更加高超,简直把敌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我看了看那暗黑的小盖子,“换个玩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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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要玩就玩脱衣秀或剁手指
在座的人包括贾馨怡和俊公子无不好奇地向我投来期待的目光,顿时让我感到任重而道远。我走上前,一手盖在那生硬的盖子上,想必常去嗨歌的人都该知道投子的其中一个玩法,我什么不会,偏偏对于赌玩小把戏啥的颇有心得。
俊公子的狐狸腰似乎有些累,靠在椅子上斜着狐狸眼勾过来,其他人的瞳孔皆聚焦向我。
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我们每人手持六颗投子,然后一点可以代表任何一个点,但是一旦你叫了一点,就不能把它当作其他点数使用,而我们怎么叫点呢,根据自己手上摇出来的叫点数以及猜测对方手中的点数来喊,对方可以喊开,也可以继续往上加,可以的方式有两种,譬如我若是喊四个三,你若是觉得可以有五个三就加,也可以喊四个四。依次上推不封顶。值得注意的一点,你若是一开始喊了一点,就必须翻倍喊。”
难得一长串从我口里出来,顿时感到口干舌燥,我终于抬眸:“明白?”
从他们的表情看来,他们一个个听得晕头转向,不懂那俊公子听懂了没有,只是他们都没有开口询问不懂的地方,又或者他们并不打算同意我的换个玩法。我才意识到,这是赌坊,我似乎有点胡作非为。
贾馨怡使劲抓脑袋:“呆子,你那是什么玩法,绕来绕去的我怎么没听懂啊。”
我谁也没看,也没再作解释,握着盖子的手正欲松开,那俊公子一边嘴角饶有趣味地勾起,一边用折扇打了打桌角:“拿一副骰子与我,我与你玩。”
我哀叹了一口,原本觉得要是他们碍于脸面不敢出来挑战,那么我好脱身。一桌子的人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神经绷得更紧了,灼热的目光紧锁在我和对面俊公子的身上。
我的手正欲开摇,他笑道:“慢。”
贾馨怡看得痒痒,这么一个打断,她不满地冲俊公子道:“甄无缺,慢什么慢,不敢来就直接认输,别在这儿装模作样。”
我暗笑,真无缺?真的没缺,难怪敢混迹赌场,取名果然是个大学问。他也不恼,又是慢条斯理说道:“赌注为什么?”还没等我作答,贾馨怡又冒失先开口了:“赌注?我有的是银两!”
我知道这狐狸家底雄厚,不然他爹娘也不敢给他取这么高调的名字,因此他言语所指,自然也不是银两。我没发表意见,打算看他有何意图,他见我似乎很呆,便缓缓开口,眼神戏谑,“输一局要么剁一根手指,要么脱一件衣裳,如何?”
我心一凛,他何来的自信,竟敢下此赌注。他是在故意设套让我没胆量选择断指只能选择脱衣,还是他只是觉得好玩。身旁围观上来的群众也在交头接耳讨论,不过他们似乎更乐意的是看脱衣秀,因为那一道道目光若是激光,我身上怕是早已千穿百孔。
恩,果然好玩。贾馨怡拉过我的手,冲无缺公子道:“我们不玩了,我也不想赌了。”
这多少让我有些感动,这看似神经有些大条的少女倒多少有点良心。甄无缺不乐意了,他靠在椅子上,笑得不亦乐乎:“馨怡,你可是怕输了?”
我深觉得这激将法对贾馨怡有效,果不其然,她不甘心地站定,但又百般为难,于是嗫嚅:“换个赌注……”
我很不争气地答道:“就脱衣吧。”
016 不就是剁手指有何不可
贾馨怡张着牛眼望我:“秦呆子,这可是关乎名声……”她没把话说完就闭嘴了,我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想起了我如今的身份,只是楼里的一名妓女,即将用名声接待许多有钱有权的客人。所以,这名声之于我,确实不算大事。
我原本不想玩,可此时我却玩心大起,或许是这甄无缺的挑衅激发了我的好斗心理,又或者只是我感觉人生难得几回狂,既然要沦为他人玩偶,还不如纵我轻狂。狐狸甄无缺合上手中的折扇,手指轻捻盖儿,优雅地晃了几下压住,眼里戏谑加深。
我也没落下,压着盖子上下晃了几圈,所谓人比人气死人,人家天生是属狐狸来着,摇个骰子都能风骚一把。
周身围着的人伸长了脖子眼也不敢眨,就那么屏神凝息等着看结果。贾馨怡左瞧瞧,右看看,很好的渲染了现场紧张的氛围。我掀开盖子瞄了一眼,笑道:“四个三。”
别看我一副呆然可欺的样子,其实我一个三点都没有,新手肯定会小心看着自己手上的骰子,斟酌良久自己有几颗,再相加。
“五个三。”甄无缺这狐狸细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盖子内的骰子,轻声说道。
果不出所料,他跟着我喊的加上去了,可见得他手上的确是有几个三点。
“开吧。”我没有再往上加,而是选择直接打开,除非他真有五个三点,然而事实上,他那只有两个三点,一个一点。
第一局我以一个谎报骗了他,他轻瞟了我一眼,轻捻慢拢,褪掉了最外头的长衫,交给旁边的跟班:“继续。”
……
其实这个赌博很讲究心理战术,就看你怎么想,所谓兵不厌诈,真亦是假,假亦是真。世上真假本就不是绝对对立,不过是相对罢了,与善恶同样的道理。
我打开,再数了数他那边的,遗憾说道:“刚好,不多不少。”他又瞥了我一眼,才不失优雅地慢慢脱掉里衫,已经只剩下件里衣,隐隐透着那诱人的肌肤。旁边已有人议论纷纷:“幸亏不是赌剁手指头,不然这位公子岂不是要少了几根指头。”
又有人惋惜:“原本以为看的是这妞儿脱的呢。”
贾馨怡已经别过了脸,不去看甄无缺那狐狸身子,小心扯着我的袖子:“秦呆子,给他点颜色就成了没必要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