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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再不满,他也不能做什么——这不是在云国,也不是在大商,他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的是整个云国!他现在只能祈祷武润平安无事!最好醒来对临渊依旧是那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武润的话确实不多,临渊对她的紧张她也感觉到了,但她自动忽略不正常的部分,就当他是紧张两国关系:“谢谢。”
临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很想质问她为什么会有孩子!孩子是谁的!可话在喉咙里滚了一遍终于还是没出口:“太后娘娘在我临天出事,说起来,还是朕的疏忽。太后娘娘不必说谢,安心养伤就是。”
武润看见他的表情——不得不说,他比默默成熟了不知道多少倍,男子气概也自有迷人之处,可有些细微的表情习惯怕是永远也改不了的。他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和她不理默默时他脸上的郁闷如出一辙:“孩子没事吧?”
临渊一挑眉——她还敢主动提孩子!她还真是……他别扭地移开目光,不想看她明显关切的眼神:“无碍。”
武润这下放心了,勾唇笑了笑,真诚地道谢:“谢谢你——不是因为你给我解毒,而是因为这个孩子,他很好,我就放心了,也谢谢你替我保密!”
临渊猛地看向她:“谁说朕要保密!身为皇太后竟然做出如此——如此不守妇道之事,你——你还笑得出来!”
亦吉在一旁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守妇道四个字,他最没资格说!当初是谁死皮赖脸地在太后床上不下来!又是谁要死要活地缠着太后一起沐浴!又是谁不要脸地在马车上欺负太后!
武润觉得,再如何早熟,十七岁的年纪终究是容易冲动,自己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当我没说。”
“你!”临渊气结!如此关系名节的事在她嘴里就好像可有可无一般!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难道身为太后她没学过女德女戒!
武润不知道临渊在气什么,她怀孕是真,可即使被人知道,丢的也是大商的脸,他急什么!她扫了一眼过去,看到他急切又带着点郁闷的脸——等等!他郁闷什么!武润心思一转,再看向临渊,就多了几分深究:“本宫想回驿馆,还望临皇成全!”
临渊长袖一挥,气冲冲地在主位坐下:“哪里也不许去!”
看他这样子,武润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记起什么了:“再过几日,本宫该回大商了,临皇把本宫留在此处,也多有不便,不如——”
“不准走!”临渊就是觉得郁闷,为了她话里的从容,似乎她笃定了自己不会把她有孕的事情说出去!可她为什么如此淡定!她又凭什么如此了解他的想法!他不想去相信莫小艺的话,可千日醉是什么毒药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他中了毒,给他解毒的是谁!一个心底期待的答案呼之欲出,可他瞬间强迫自己忽视那份喜悦——她有孩子了!那孩子是谁的!他想知道!他迫切地想知道!甚至,他有想杀人的冲动——因为,他清楚地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
武润轻轻叹了一口气:“皇上,您这是何必呢!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本宫早晚要回大商的。”
临渊突然惊觉——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是大商皇太后!她虽然救过自己可那一切已经一笔勾销了!过去的记忆有那么重要吗?即便找回了又能怎样!他难道能——她的身份,是他可以要的人吗?即使他有这个能力,可父皇母后会同意他找这样的女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开口,语气已经平静许多:“这是自然,只是朕担心那些人会对太后不利,宫内戒备森严,相对安全一些。太后放心,等国事结束,朕自会派人一路护送太后回大商。”
亦吉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以前的默默就会撒泼耍赖,这会儿的临渊也是阴晴不定的,说到底,两者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得不到糖吃就要哭闹的小屁孩!
武润这会儿也觉得临渊有些亲切了,那倔强又带着点小委屈的模样,和默默也差不了多少:“如此,劳临皇费心了。”
临渊好大一会儿不说话,如何元所说,除了玉姑姑,武润真的是他近距离接触的第一个女子,记忆残缺,却也能从片段里知晓两人绝非她说的那么简单,但要让临渊相信莫小艺的话,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怀孕了——临渊知道,这是自己纠结的关键所在,即使他未经人事,可怀孕代表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是哪个男人与她缠绵?是谁——临渊觉得一股深沉的怒意再次从心底升腾,伴随着莫名的酸楚,来得那么突兀,却又那么自然!
他开口了,声音里多了几分刻意的冰冷:“你想要这个孩子!”
问完他又后悔了,他何必多此一举——从她紧张的语气,从她期待的表情,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何必再听她亲口承认一次?
武润闭了眸子,不管怎么说,这事的确上不了台面,她是皇太后,是这世上最不该有孕的女子,可她偏偏有了,现在又被人家知道——她觉得,这种事,干脆装哑巴,免得哪句话说错了又惹他跳起来。
亦吉福了福身子:“皇上,我家太后许是乏了,还请皇上体谅。”
临渊忽地站起来,拂袖而去。
亦吉小声地唤:“娘娘——”
武润睁眼,双手抚上小腹:“亦吉,去把木子风叫来。”
亦吉对木子风可没什么好感,尊卑观念一直在她心里成形,可她也做不来狗眼看人低,但木子风是什么东西,那日竟敢冲撞娘娘,还说娘娘是——但娘娘叫他来干什么!
武润知道她的心思,可一路行来,木子风的医术也是得到了大家的肯定的,特别是武润从大商带来的御医,更是不耻下问,一心向木子风请教:“去吧,他医术高明,本宫现在需要这样的人在身边——你放心,本宫自有办法让他守口如瓶。”
木子风的心情有点复杂,虽然一路之上他刻意回避武润,但身边接触的人,哪一个不是对武润心悦诚服尊敬崇拜?不经意间提到太后,立即肃然起敬,那股子尊崇的劲头,绝不是装出来的。
木子风很奇怪——如若她真的是人尽可夫荒淫无道,会得到这么多人的真心尊敬?
他留了心,有时会不经意地关注她,却发现无论何时,她都是一副淡定从容,高贵典雅的妆容,临近临天时,她下来马车的时间更多了,脸上总有些淡淡的笑,那般纯净,惹人心醉——木子风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生的这副模样,当真有媚乱众生的资本。
武润这次中毒之事,他也听说了,或许是受武润身边随行官员的影响,他觉得,他也隐隐有些担心,但听到武润让他进宫的事,他忍不住还是多想了。
他没有忘记自己当初是以一个如何耻辱的身份来到她身边的,虽然她一次也没让他按摩过,但他的职责的确就是供人消遣的医官——那武润宣他,难道是让他去伺候她?
亦吉看见他那脸色就有气,让他来是太后娘娘看得起他,可看他那张脸,谁欠了他银子是怎么的:“见了太后还不跪下!”
木子风面无表情地行礼:“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不管武润这个人怎么样,抛开其他的都不说,木子风清楚的是,如果不是武润,他断不会离开云国皇宫,即使不能和蕊儿朝相厮守,可毕竟在一个皇宫里,能听到她的消息——可现在呢!两个人的距离何止是千里!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武润没兴趣去研究他的心理活动:“起来吧,从今天起,本宫的身体调理,由你负责。”
木子风不客气地站起来,也不说话,也没领旨。
亦吉真不知道这男人有什么好拽的,能负责太后的身体康健,是多少学医之人梦寐以求的事,可你看他那样子!
武润扯了扯亦吉的衣袖,示意她别说话:“如此,过来给本宫诊脉吧。”
木子风目不斜视地走近,看也不看武润一眼,三指搭在脉间——
他瞬间跳起来,退了三尺开外,目光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你——”
亦吉真是有想打人的冲动:“你什么你!冲撞了太后你该当何罪!”
木子风看向亦吉:“她还知道她是太后——她竟然是喜脉!敢问是大商先皇死而复生了还是……”
“如果你想让云国蕊贵妃因你而受苦,你尽管喊。”武润不疾不徐地打断了他的话。
木子风果然安静了,他立即紧张地问:“蕊儿怎么了?蕊儿好不好——你告诉我!”
武润心底倒是对木子风有点小同情,女人被人抢了,他也夺不回来,现在好了,索性连面都见不上了:“你信不信本宫即使远在大商,也能掌控你的蕊儿的命运?”
“你说什么!”木子风一向温润的气质有了暴走的迹象,只要关联到他的蕊儿,他几乎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敢对蕊儿不利,我——”
武润轻轻地笑:“只要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并且懂规矩,本宫自会保你的蕊儿平安。”
木子风瞬间又想起这女人怀孕的事,他冷笑一声:“太后娘娘这是威胁我了?原来太后娘娘也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武润对他的态度不置可否,失恋的男人都很怪可以将他们的情绪忽略不计:“如果本宫将你的消息传到云国,就说云皇为了独占美人,设计害你,让你含恨而走,暴死他乡——你说,蕊贵妃听到这样的消息,她还会乖乖地做云皇的妃子?到时,她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云皇又会如何待她,本宫很期待呢!”
木子风踉跄后退,抬眸,目光里一片怨恨:“你——如此狠毒……”
武润不以为然地继续:“或许,传言可以更精彩一点——云皇早就知道本宫有豢养男宠的人,特意把你送了给本宫,可惜,你抵死不从——你说,蕊贵妃喜欢哪一个版本?”
木子风的脸色已经成了铁青色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不敢想象那个花一般娇嫩的蕊儿知道了他的遭遇之后会有怎样激烈的反应,但他知道,他的蕊儿说过,只要他活着,她受再大的委屈都值得——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太后娘娘想让微臣怎么做?”
武润知道自己的话对他起作用了,其实她还准备了更狠的,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妥协了,看来,他对那位蕊贵妃的感情,真的是一往情深:“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本宫生产,这一段时间,你要负责本宫和孩子的安全——当然,你要尽全力,还要对此事守口如瓶。事成之后,本宫自不会亏待你——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待此事告一段落,本宫便放你离开,到时,你想去哪里,再没人管你。”
木子风总算正眼看了武润,声音里有了惊喜:“此话当真?”
临渊看见木子风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一眼,不是他多心,他总觉得武润身边的男人为何都如此出色——那个忠心耿耿的铁甲将军,那个不怀好意的云国来使,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风云洞洞主!现在,又多了一个英俊潇洒的近身御医!
其中,最让他反感的就是炎如霄!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一看见炎如霄,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特别是炎如霄义正词严地要求探望武润的时候,明明说出的理由是那么冠冕堂皇,但临渊就是觉得他居心叵测!
说是只负责武润的身体,但因了她现在有孕在身,又不能让别人知晓,很多东西是要忌口的,圣心殿的熏香也是要换的——总之,几天忙下来,木子风已经全权负责了武润的吃穿住行,从一个小小的御医蹿升为武润身边的管事总监,连亦吉都不得不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