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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馨冷淡地道：“我今天小日子来了，不能伺候太子殿下，请殿下恕罪！”眼光便看向了东暖阁门。叶敏舒也是天之骄子，虽然平庸昏聩，但是自尊心一样很强，见此情形，冷哼了一声转头便出了东暖阁。
成奉跟他身后，一头冷汗。“太子殿下，您可不能……”洞房之夜太子和太子妃竟然没能圆房，这要是让太后和皇后知道了，谁也吃罪不起呀！“太子妃年纪尚小，不懂礼数，您就多担待着点吧……”
叶敏舒猛地站住了脚步，冷声道：“你若是再敢啰嗦一句，便乱棍打死！”成奉吓得一哆嗦，立刻紧紧把嘴闭上。
叶敏舒心中一阵冷笑，他这毓庆宫中搜罗来美女可不少。前几日一位苏州官员敬献给他江南女子，容貌虽不及雨馨，可床上功夫十分了得，他尝过滋味之后竟是回味无穷，便叫成奉前头引着向那女子住着院子行去！想起美女那滑腻温暖胴体，什么皇图霸业就全被叶敏舒抛到脑后了！
大嬷嬷很得到了消息。她是整个毓庆宫里头希望太子好人，连她也觉得太子这样做十分不妥。就算是太子妃小日子来了不能圆房，太子殿下也该陪着她不是吗？要知道这桩婚事可是太后一力促成，您洞房之夜跑去临幸一个任何名分没有女子，把太后和杨首辅脸放哪了？
太子殿下大了，大嬷嬷也不敢过多劝谏，只好将嬷嬷宫女们全都召集起来，又和成奉通了气，将宫内所有太监宫女集合到一起，眼里警告他们：今天晚上事，谁也不许出去说一个字！
雨馨带来四个丫鬟都发愁，入宫第一天就和太子殿下闹了意气，是连房都没圆成，这以后日子，太子妃还如何宫中立足？
初过了，东暖阁中雨馨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披上衣服慢慢踱出那个让她窒息洞房，站四四方方院子中，抬头望着黑漆漆天空，一轮明月大如冰盘。一阵风吹来，她感到彻骨寒冷。不管有没有圆房，今天以后，她就是太子正妃。那个人已经成了她小叔，往后路，应该怎么走呢？
悄无声息地，两颗大大泪滴滴落尘埃！
第88章 太后薨后宫争斗起
这一日；杨府也是大宴宾客。虽然老太爷一再强调低调低调；可太子妃成婚是多么大喜事，杨家缩减再缩减还是摆下内外一百二十席；府里大大小小；从大姑娘到九姑娘；成婚未成婚；全都拉出来招呼客人。
雨澜和雨晴负责招呼公侯官宦之家小姐们。前头忙活了一天；雨澜回到绿静斋累得都散架子了。钱妈妈早备好了解酒酸汤和热水毛巾，两个大丫鬟服侍她除去衣服，换好中衣。雨澜躺用汤婆子焐热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担心雨馨。想想雨馨过了年也才刚刚十三岁，就要远离父母，一个人波诡云谲太子宫里讨生活；心里又心心念念想着赵王叶敏瑜，也不知道她洞房花烛夜过得怎么样？可千万别闹出点别事情出来！
辗转反侧了半天，一忽又想到雨馨都已经嫁人了，五太太前几天就悄悄透了底给她，待雨馨婚事一忙完，谢家人就要上门提亲了，连大媒都已经找好了。自己出嫁日子，恐怕是不远了！
两世为人，她都还未曾嫁过人。上一世错把渣男当真爱，这一世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都是悲哀。
一时之间，前世今生无数人影眼前交错，模糊清晰拉拉杂杂画面弄得她头疼不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三天梆子敲过了，雨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睡得十分不踏实，梦境接踵而至。梦里，她看见自己穿着大红喜服，被一群人欢欢喜喜地送上了轿子，洞房里，谢之远满脸温柔地揭开她盖头，她端详着郎，单间他剑眉星眸，鼻若悬胆，线条冷峻，俊极艳极，哪里是谢之远，竟是晋王叶邑辰。
雨澜吃了一惊，正欲惊问，眼前郎复又换成了谢之远，不知怎地，谢之远竟和她二姨家表妹好上了，表妹捧着怀了孕肚子到她面前哭诉：“表姐，我们是真心相爱，你就把之远哥让我吧！”
“你这个狐狸精！”雨澜想要大声喝骂，倏忽间表妹不见了踪影，她婆婆小姑化作猛鬼凶魂一般，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雨澜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只觉额头冒出冷汗出来。她揉揉眼睛，原来是南柯一梦。梦中情景还历历目，自打穿到古代世界以来，已经多久没有想起那个时空事情了？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了！
雨澜怅然片刻，觉得口干舌燥，便叫了一声：“水！”昨晚值夜是晓玉。她急忙端了热水过来服侍雨澜喝了水。道：“天还早着呢，昨个儿姑娘累坏了，还是再多睡一会儿吧！”
雨澜这时候早都清醒了，也不想再睡。便叫晓玉服侍着她起身穿衣，不片刻晓月也来了，两个大丫鬟帮她收拾妥当，看看时辰还早，雨澜便叫晓玉拿过一本话本，翻了半天，竟然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绿静斋渐渐热闹起来，钱妈妈声音率先响了起来。这一年多来，经过雨澜治理整顿，随着她杨家地位逐渐提高，绿静斋用度供应也渐渐提高了档次，丫头妈妈们做事也渐渐上心，现小院已经是井井有条了。
不一会小丫鬟从厨房里提了早膳回来，钱妈妈指挥着小丫头摆了饭，过来请雨澜吃饭。雨澜坐到饭桌前面，见桌上粥饭、点心、凉菜、热菜，牛奶，鸡蛋，摆了小半桌子，雨澜叫丫鬟盛了一碗粥，小口地喝着，心里还想着心事。
钱妈妈看见雨澜秀气地喝着粥，别一筷子都不动，伺候了这么长时间，一看便知自己姑娘有心事了。便温和地劝道：“姑娘多吃些罢，还长身体时候，吃这么少可不成！”
她这么一劝，雨澜反而吃不下了。她干脆放下碗筷：“不吃了！”
钱妈妈大吃一惊：“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雨澜偏着头想了半天，她也奇怪自己纠结什么。“我……我不想嫁人！”
“啊？”钱妈妈外加两个大丫头全都楞了。
钱妈妈立刻以一个过来人口气笑着对雨澜说道：“姑娘大了，现您大了，杨家不能养您一辈子，您也不能当一个老姑娘，总是要嫁人。姑娘家到了这个田地，总是有些怕，待嫁过去也就好了，谁家姑娘也都是像您这样过过来！”
俩大丫鬟也一旁帮腔道“是啊是啊！”钱妈妈又道：“谢家家风清正，人口简单，谢之远人品端方前程远大，耿太太温和宽厚，又有五太太面子里头，您嫁过去就是享福……”
雨澜叹了一口气道；“这些我都知道！”都做了多久心理建设了，这门亲事想来想去性价比都挺高，可怎么就是一点不想嫁过去呢！
雨澜也不想再纠缠这件事了，道：“晓玉晓月你们也赶紧吃两口，看时辰差不多了，陪我一块儿去正院给太太请安去！”
雨馨也是一夜没睡好。刚换了一个地方，她有些认床，天刚蒙蒙亮她就醒了。这次嫁到东宫来，陪嫁除了四个大丫鬟，还有两个杨府妈妈，要不是吴妈妈刚死了老伴不吉利，大太太差点儿就把吴妈妈给了雨馨。饶是如此，这两个妈妈也是左挑右选，不但能干而且精明，雨馨嫁到东宫是要接手东宫宫务，这两个妈妈再加上四个大丫鬟，就是雨馨掌控宫务班底，她左膀右臂。
这时其中一个姓郑妈妈和绿枝领着一大群宫女捧着盆桶水帕等物鱼贯入内，服侍雨馨穿好了里裳中衣。收拾得差不多了，绿蕊进了暖阁，来到雨馨身边，悄悄说道：“我打听过了，太子昨夜歇西偏殿里……听说里头住了不少女子！也不知是哪个狐狸精？没名没分，竟然勾引太子……”太子尚未娶正妃按正理低等妃嫔自然一个不应该有。绿蕊心中自然忿忿不平。
雨馨心里也是一阵厌恶，不过想想毕竟是自己将太子逐出门去，这时候也没什么好说。她干脆也就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雨馨收拾完毕，早有小太监奉上了膳房精制茶点，不过这并不是早餐。按制，太子大婚次日要依次拜见太后、皇上和皇后，太后很有可能赐宴太子和太子妃，因此这一顿只是叫雨馨垫垫肚子。宫内糕点点心做得既精致花样又多，雨馨却没有什么食欲，吃了两口也就罢了。
大嬷嬷已经遣人送来了太子妃冠服，有人专门服侍着雨馨穿好了太子妃冠服。那里三层外三层一整套礼服穿起来极为繁复，如果没人侍奉着，一个人是根本穿不起来，就是绿枝绿蕊也不大会穿，只能一旁小心看着，认真学习。
这一身衣服也不知道有多沉，雨馨也是锦衣玉食长大，可从没穿过这么复杂衣裳，穿好之后差点把雨馨给压趴下了。
刚穿好冠服，门口便有太监扯着公鸭嗓子喊了一句：“太子殿下驾到！”太子叶敏舒便走了进来。他昨夜那江南美人身上厮混了一整夜，早上醒来，脑子清醒了，也觉自己这事情办得不妥当。
太子妃身后连着太后和首辅，这事被太后知道了，少不得要教训自己一顿，尤其昨夜临幸女子无名无分，是不好交代。杨元辅若是知道了，表面应该不会说什么，可心中必定不痛，以后自己依仗他日子还长，断不能这样罪了他。想着也就没有美人那里换衣服，也没那里吃东西，稍一收拾就回到了雨馨这里。
“参见太子殿下！”叶敏舒一进来，屋子里就话来跪倒了一大片。雨馨虽不用跪，也要行礼。
太子看了她一眼道；“起来吧！”又对一众下人道：“都起来吧！”
太子主动问：“昨夜睡得可好？”
雨馨答：“还好！”
太子叫人取了礼服换上，雨馨见他自己面前换衣服有些尴尬，也不上前帮忙也不上前侍奉。太子怕她太后面前告状，这时也不敢怪她。
太子换好衣服，吃了几块点心，吩咐一声：“摆驾慈宁宫！”
銮舆和依仗早就准备好了。婚后程序一早就知道，而且宫里嬷嬷老早就到了杨府上，教了雨馨好久宫内规矩。雨馨便跟着太子一块儿出东暖阁，上肩舆。临行之前，太子低声嘱咐道：“昨夜之事，不要告诉别人！”
雨馨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太子并未圆房，便点头道：“殿下放心，我不会告诉旁人！”
太子仪仗很到了慈宁宫门口。太子和雨馨下了肩舆，还没步入宫门就觉得里头气氛不对，大大小小太监宫女慌乱地跑进跑出，叶敏舒心头升起一股不好预感，紧走两步进了慈宁宫，雨馨也疾步跟进。
只见院子里一排太医站那里，太医院太医似乎都来了，只少了医正和一位医术较好太医，人人面如死灰。叶敏舒心中不好预感强烈了。那群太医看见太子驾到，乱纷纷上前行礼，叶敏舒拉起一个副医正急急问道：“太后怎么样了？可是病症又发作了？”
那名太医擦了擦额头冷汗，语不成声道；“半个时辰前太后咳血不止，孙医正和王太医正里头为太后施针，太后，太后情况十分不好，恐怕……”
正说着，里头突然传出一阵哭声：“太后娘娘……”
叶敏舒像是被一个惊雷劈到，失魂落魄地放开了那个太医。第一个感觉不是伤心，而是想，若是太后没了，他太子之位还能坐安稳吗？
那太医哆哆嗦嗦重跪了回去。太子没发话叫他们起来，他们谁也不敢起来。
门帘一挑，孙医正和王太医提着药箱失魂落魄走了出来。
叶敏舒还不死心又问了一句：“怎样？”
孙医正缓缓跪下，低声道：“太后娘娘……薨了！”
第一声哭声响起来时候，雨馨就一屁股坐了地上。人就是这样奇怪，太后这一死，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