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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明日大概家中会有来客，若是他和你说什么的话，绝对不要相信。”上官凤夙看着李潇潇，郑重其事。
“为什么？他会说你在外面养小？还是说他会告诉我其实你是个女人？”李潇潇难得的开着男子的玩笑。
上官凤夙闻言，面色古怪：“不是，总之，不管他说了什么，不要相信就是了。那个人的嘴里，不会有实话。”
“看心情。”李潇潇脸上挂着笑，嘴上却嘴硬的没哟应下。说完将茶杯扔给了上官凤夙自己先回去了。
上官凤夙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只能无奈摇着头。如果宠溺是毒的话，那么他正在给他最爱的人，种下无药可解的毒。
夜半，李家一如一潭沉寂的死水，让人觉得发闷。
在李家家主的书房内，秦月娥站在他的身边，为他研磨。
秦月娥今日衣衫青色，难得的去了艳妆，看着自己身边眉目依旧如当年般温柔的男人，秦月娥的心中泛起复杂的涟漪。嫁给他多年，这个男人从未变过，可是自己，却已经在大家族的漩涡之中挣扎的不再是她了。
当年的一见倾心，便是因为这双眼的坚定。不管他在做什么，不管别人说什么，他眼中的神色从未变过。一切都是戏，他知是戏，从不沉迷。
看着他，总会觉得也许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站在他身边，和他对等的位置。嫁给了他，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同样也是最不幸的事情。
在嫁过来的那一日，娘亲曾告诉过她，不要相信李家的人，这个家族的人，会给你一切，但是不会给你爱情，很多的男人都是如此，他会给你一切，却不会给你自己想要的，你只需要作为秦家和李家的纽带，不可逾越。
从此，在两家的争斗中，她不断攀爬着，只为了保全地位，为了在他回来的时候，会叫她一声夫人。
也许，她不是他最喜欢的人，可是她却是最爱他的人。
“夫人，您今日似乎格外安静，是有什么心事吗？秦家的人又来为难你了？”李家家主看着自己身边为自己研磨的秦月娥，稍稍意外。
她已经多少年没如此安静的在自己身侧了？犹记得新婚夜的时候，他不愿同房，她便是如此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那时候他觉得，或许这个女人会是一位好夫人。但是事与愿违，她变了，变得越来越聒噪，越来越像是当年李家那群利欲熏心的女人。
而此刻，她竟然又重新恢复了那时候的恬静，有些不真实。
秦月娥听到李家家主的话，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夫君这是什么话？在你的心中，我便是那般聒噪的人吗？眼下，夫君忙碌，我身为你的夫人，怎能不为你分忧？安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若是连这都不成的话，那还不如主动离去。、”
没有平日里的傲慢，秦月娥乖巧的样子，让李家家主尤为满意。“秦家和李家，这些年年来难为你了。”
“没有。”大义颠覆却不可灭亲，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唯一的出路。秦月娥的心中默默的说着，手上研磨的动作未停下，看着男人在账簿上的圈圈点点，看着他在各种帖子上的回复，记在了心中。
“月娥，若是给你选择，秦家和李家，你会选择哪一个？”李家家主看着秦月娥，好似随意的问道。
“秦家，妾身不想灭亲。”秦月娥轻声说着，也只当做玩笑。在说完话之后，和李家家主相视一笑。
两个人，都是狐狸，为了自己的家族而选择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反间计与反反间计，夫妻之间，早没了当年的情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算计。
秦月娥看着李家家主，纵然心中有千万般的爱，最终也这能埋在了心底。
“之前你见潇潇和凤夙出府，为何不拦住？”李家家主写着手中的信件，佯装无意的问道。
“两个孩子出去走走也是应该。”
“走去上官家吗？”李家家主冷笑。
“……妾身不知。”
“秦家最近和上官家交好。”李家家主继续说着，看着秦月娥，眼底多了一丝考究，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秦月娥了，再也无法在她的眼里看到破绽。
“夫君，墨研好了。”秦月娥含笑，人已经离去。
两个人的话题到此却是结束，李家家主冷冷的望着桌案上的砚台，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戏已经开场，不管如何，都无法重新来过。
这是一条覆灭之路，无法回头的覆灭之路。
夜深人不静。
清晨的阳光，总是让人更加的慵懒，李潇潇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却不愿意起来。
“小姐，该吃早饭了。”门外，小桃恭敬的声音响起，似乎很开心，想来应该是袁子栩对她说了什么。
李潇潇听到门外小桃的声音之后，有些无力的看着身边的上官凤夙道：“你去。”
上官凤夙听李潇潇吩咐，便起了身，朝着外面走去。
打开门，只见到小桃正挂着笑脸，见是上官凤夙，小桃恭敬的行了个礼：“奴婢给姑爷请安。、”
“免了，娘子她在睡，早饭端来吧。”上官凤夙没好气。
小桃闻言，则是犹豫道：“公子，今日袁子栩公子也来一同吃早饭，说是一会儿有事要说，所以，可否让小姐起来？”
小桃如是要求，上官凤夙闻言，目光一冷：“你的意思是，为了别人的事情让自家小姐受苦？”
“……只是起床，哪里会受苦嘛。”小桃反驳。
上官凤夙的神色越发的冷了，正当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到李潇潇的声音响起：“小桃，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一会儿我便过去。”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小桃满意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了耀武扬威的看了眼上官凤夙。
上官凤夙回到房间，面色阴沉，看着床上躺着的李潇潇：“何时，你才会也为我着想？那个女人，和那个老女人真的有那么重要？纵然重要，你也不需要如此为难自己啊。”
上官凤夙的话，让李潇潇只是一笑，打量着上官凤夙，对他道：“上官凤夙，你知道当一个人想要脱离别人的时候，该怎么做吗？”
“嗯？”
“不顾一切的对那群人好，然后让她们主动的愧疚，选择离去。只有这样，脱离了的人才是最干净，才是最无牵挂的，因为没有欠了什么人的。”李潇潇说着，眼里划过一丝感慨。前任的债务，不还完是不成的。
“是这样？”上官凤夙半信半疑，却没继续问下去，只道：“那么，娘子，当你真正脱离了之后，便跟我走。”
“自然。”李潇潇看着他，如是保证道。
在李潇潇保证之后，上官凤夙的表情，才真正意义上的缓和下来，为她拿来了需要穿的衣服，温柔道：“娘子，请。”
第七十三章 决定
也许，人生来是为了还清前世的债，在自己身边陪伴自己一生的，上辈子或许欠了自己。伤害自己最深却让自己最无法忘记的，那是上辈子自己欠了人家。袁子栩不相信什么宿命论，在他的眼里，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前世更无今生。所以，他在做坏事的时候，从来都是无所畏惧。然而，今日他莫名的想要相信了。
不算亮堂的屋子中，李家家主，秦月娥，兰才月，还有李潇潇和上官凤夙，以及那正郁闷中的袁子栩，几个人齐聚一堂。坐在饭桌前，都没了吃下去的心情。
“子栩，你刚刚说什么？”李家家主脸上笑容僵硬询问着袁子栩，完全不敢相信刚刚那句不成熟的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比起李家家主的不愿意相信，袁子栩倒是很淡定：“我说，我要娶小桃，我要让她回到京城袁家，让她做我的夫人。”袁子栩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安静的饭桌前，稍稍显得有些唐突了。李家家主在听到袁子栩将这话说的如此直白后，面色更差了。
娶小桃，他怎么不去死啊！李家给他方便这么多年，在这种节骨眼儿上，他竟然还要戳我的脊梁骨！真是岂有此理！“小桃的事情，不可以。”李家家主严肃，看着袁子栩，态度决然。绝对不能让李家的秘密暴露出去，小桃很危险，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危害到李家。
“小桃的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就算是你说不行也没有用。家中在年前便催促过我要快些找个女人回去，不管什么样的，只要能生养就好。我难得的有了喜欢的女人，家主您如果不愿意行方便的话，那我就只能让父亲来处理这件事了。”
袁子栩很淡定，将袁家人说到了台面上，这让李家家主的面色更差了。袁子栩性格一向阴晴不定，他做了决定的事情如果不依着他的话，那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可是如果依着他的话，小桃不就逃出李家了吗？进退两难，李家家主将矛头指向了李潇潇。
“子栩啊，你看不如这样，小桃呢就算了，我把潇潇嫁给你可好？”李家家主商量着，这一句话，在众人的中心仿若是投掷了一块大石头。
“岳父大人，当着我的面您说这种话是否太过分了？”上官凤夙看着李家家主，语气中尽是不满。
“没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成亲了还可以休妻不是？在我李家，女儿从来都没有自我选择的权利。”李家家主霸道的说着，而袁子栩闻言，则是轻笑了起来：“没有自我选择的权利吗？家主好家规。不过，比起一个被逼着嫁给我的大家小姐，我更倾向于这小丫鬟。”袁子栩说完，将站在不远处中规中矩的小桃拉了过来，当众将人抱在了怀里：“家主，女人就要找乖巧些的，我看她就很好。”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李家家主惆怅了，纠结的看着小桃，再看看一旁面色不好的李潇潇夫妇两人，彻底陷入尴尬。
“小桃嫁给袁子栩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虽然算不上什么闺秀，可是从小在我娘身边长大，我娘对她简直如亲生女，也算是李家的半个女儿了，没有身份可是规矩什么的，还是懂的。规矩是父亲订的，小桃是什么人也是父亲说了算。父亲若是有心成全，何不收她为养女，然后将她嫁给袁子栩，也算是美事一桩。”
李潇潇笑的无害，看着李家家主，淡定的开始捣乱。
“你！怎敢这般胡闹！我李家的血脉岂容别热玷污？”李家家主盛怒，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潇潇，咬牙切齿道：“今天你是算计好了的吧？”
“算计什么？算计你想着怎么将我送给别人？”李潇潇冷笑，看着这个身为她父亲的男人，只有失望。
“……我，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啊。”李家家主自知自己有错，可又奈何心中多种苦楚无处说。李潇潇不是李家家主肚子里的蛔虫，也对他的心思不感兴趣，一心只想快些还了该还的。
“小桃嫁给谁是她的自由，她的卖身契也已经还给她了。父亲，不管于情于理，你都不该继续为难人家。”李潇潇继续为小桃说话，李家家主被李潇潇这话说的无言以对，只能道：“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办？”
“我希望尽快。”袁子栩笑的灿烂，已经不动声色的将小桃从自己的身边推开：“这种事情总是迟则生变，在家主反悔之前办好最好。”袁子栩的话，让李家家主脸又黑了几分：“终身大事岂能儿戏？”
“在我的眼里，一切都是玩物。”袁子栩笑容张狂，只是这张狂中，却有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悲凉。对，一切都是玩物，可是，在这些玩物中，也包括了我自己。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为了喜欢的人抱着别的女人，明明喜欢的女人就在身边，却不能用双手去拥抱。何时，他袁子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