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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出府
房间里香气袅袅,是下午元宝才给我点上的西域蜜香,里面夹杂着一股甜味,但是却不会扰人心神,夺了气息。
我看着眼前这个凤盏盏的生母沈蕊洁,她应该有三十多一点年纪,可是这样看来也不过是二十八九而已,还是极有风致的女人,不同于董静若的哀弱与苍怜,她仿佛是个一个极有智慧的女人,神色始终镇定,安然恬静。
可是她却出手惩戒了语聆,哪怕背负了一个极恶的嫡母的身份。
我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有些异样,她并没有看向我,却像料知了我心中所想,说道,“你是觉得我出手太重了吗?或者说,秦嬷嬷已经原谅了语聆,我为什么还要去打那二十大板吗?”
我诧异了下,却没有应声。
“你以为秦嬷嬷答应不跟皇后禀告,皇后就不知道这件事了吗?多少人等着想看我们凤家的笑话,我们的府中又有多少人的眼线,不管是谁,在皇后面前嚼了舌根,你觉得语聆还能有命活下去?我只有在皇后前面帮她出了这口恶气,她才会放过语聆。我这不是在害她,我这是在救她呀,傻孩子!”
我本来觉得自己是聪明的,却没有料想到还有这一层利害,身下正冒着层层冷汗,想必沈蕊洁为了让人看得明白,把那二十板子打实了吧。
沈蕊洁此刻又仿佛看透我的内心,说道,“如果那二十大板是轻轻落在语聆身上,你信不信,明天早上等着语聆的就是皇后所赐的一杯毒鸠?”
我信,我自然信,还求什么侥幸?那二十大板与保住语聆的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沈蕊洁离开了,临走时我还在发呆,听见她留在身后的一声轻叹,却随着风吹散了。沈蕊洁离开后,元宝才敢进屋,又随着我去了语聆的房间,离得远远得就听见屋里的哭闹,走得近了才听得仔细,是董静若在低低哭泣。
而语聆却再也耐不住性子一般,喝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我从来就看见你整日介哭,你知不知道,我自小就恨你哭,整个凤府谁也没有对我好的,吃穿住虽少不了我的,和那边的大小姐是一个份子,不过那边那位做的菩萨心肠的样子罢了,对我可有一份真心?你呢,只顾着自己自怜自卑,可有顾上我一分?”
董静若还在哭着,似乎更伤心了,语聆惊叫了一声,似是碰到伤口触痛,大声说道,“你哭了这十几年,可哭回什么来?我告诉你,这个天下,只有权力才能改变一切,只有权力才能把人踩在脚下,这点你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不明白吗?”
“那你叫为娘怎么办?我只不过是个被废黜的妃子而已,能到凤府伺候着,已经是我的福分,我还能奢求什么?”董静若的声音像是幽魂发出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可是仔细听了又感觉是听错了?废黜的妃子?董静若?
我打消了进屋探望语聆的念头,随着元宝一起回自己院子,可巧在假山后面碰上了星蕴魂,像缕清风似的闪在我面前,云淡清风地笑着。
元宝看见他似乎很是高兴,马上说一句,“小姐,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回。”我知道她其实是急着见慕清寒来着,也好,我也正愁怎么支开她呢。
“慕公子的身体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老样子,半夜服食砒霜?”我问道。
星蕴魂点点头,算是应了,“其实这几日,我一直在研究该怎么解焰情毒,可是总是不得其法,那药里不知暗袭多放了一样什么药材,我冒冒然不敢去莽撞给慕公子用药,只是府上的药这几日也被我给糟践了许多,需要再进些药材才好。”
“那当然可以,你需要什么尽管跟管家开口,他知道你是我的客人,凡事总会应了的。”糟践点药材算得了什么,如果能保住慕清寒的性命,我也算对得起元宝了。
“我怕府上采购药材的人不识我要的那几味药,明日我亲自去买,不如你明日和我一起同去?”星蕴魂的眼睛还是那样纯净,没有一丝丝的杂念,我却仿佛是为了进入他纯净的世界而答应了他,莫名地点了点头,星蕴魂的眼睛闪了下,放出更耀人的神采来。
我和星蕴魂一直时断时续的说着些不相干的话,嘴里没有说的,心里却是暖的。等到元宝出来的时候,我分明看见她通红,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我的身后,我跟星蕴魂告了别,带着元宝回到自己院落里,看见元宝的脸上还是飞云两朵,便没叫她伺候着,让她回去歇着了。
次日,等秦嬷嬷教授过我些礼仪后,我便寻了个缘由溜了,元宝帮我扮成男装,我来到与星蕴魂相约的后院,星蕴魂一身月牙色白衣,静静地倚在树干,那双纯净的眸子在看到我后,闪了一下,把手伸过来递给我,我迟疑了下就拉住他的手,一个起身我们就跃过了院墙,出了凤府。
京城的街上异常繁华,我自从回到凤府后并未出来看过街貌,这下眼睛忙个不停,星蕴魂伴早身边,可能是我们装束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女,自是一直被人打量,我有些不好意思,这也回头率太高了吧,街上的姑娘们一直望着我们,这也难怪,想星蕴魂这样的男子美貌如此,本就是惊世骇俗的。
我竟然有些得意得看着星蕴魂笑了,这么美的男子就在我的身边,这是多么好的感觉呀?等到我们找了大一点药铺,星蕴魂仔细筛选着,面色凝重,似是在做一件顶重要的事情,我看着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副美妙的画卷,自己也会投入进去而不自知,我其实也不明白我会这样投入,等明白过来的时候,我就看见眼前这个黑漆漆地发怒的眸子,它的主人正黑着脸看我一脸陶醉的表情,是木易凌日,他怎么会出现在药铺当中?
我扫了一眼看向门口,看赵正舫和小环子把在门外,注视着来来往往行人以防不测。而星蕴魂仿佛没有感受到一起似的,还在仔细地筛选药材,连头都未抬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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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催情
木易凌日好整以暇地看着星蕴魂在低头摆弄药材不起身问安,眼神里逐渐有些凌厉。我心里却突然有一丝暗爽,可自己却说不出是为什么来。
木易凌日保持着自己的皇家风范,并不把星蕴魂的无礼施以震怒,转过头看着我,虽然眼神有些柔和,可是却丝毫不减那份居高临下的劲。我心里明白,他是在努力维持自己太子的尊严而已,恰在这时,星蕴魂却想突然发现木易凌日来到一样,马上惶恐地起身向他问安,木易凌日此刻脸色才柔和下来,不过是仅仅对我而已。
木易凌日带着我七绕八拐地到了他宫外的秘宅,这宅子真是别具匠心,虽然不是极大,但是如果没有人引导,却总是很难从这个院落走到另一个院落。院子里并不见人,许是躲在了暗处吧。
木易凌日欲与我单独说会子话,星蕴魂则被赵正舫请到另一间房喝茶,星蕴魂临走时突然发现什么似的,叫住我,“盏盏,这是你刚才问我要的小玉瓶,忘记给你了,拿去吧。”
木易凌日听见星蕴魂叫我盏盏时已冷下脸来,但是面对我的笑靥如花,脸色终是暖了起来。起先也只不过聊了几句秦嬷嬷给我教授地礼仪什么的,后来便扯到我与星蕴魂独自外出的事情,我没有立即应答,低头想来会,却还是没把慕清寒中了焰情毒,而这焰情毒竟是暗袭所下这件事告诉他,不是信不过他,只是对待暗袭上,我总会有一点点偏心,不想他多一分危险,多一分险境。
木易凌日眼睛里的火焰会渐渐灭了下来,或者他心里有些想多,可是我毕竟没有做错任何事,他既是我心中要托付的人,总要相信我才对。气氛有些尴尬,可是我还是憋着一股劲,愣是没有抬头与他对视,木易凌日走过来抬起我的下巴,我把视线转移到另一边,许久,他有些泄气地松开手,“本王当真不如他?”
听到这句话,我却好气又好笑,走到他面前笑着看他,这会子没有躲开他的视线,“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你不如他?你就是你。”我突然低下头,低声地说下去,“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
木易凌日那种惊喜似乎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一把抱紧了我,吻了下去,或者是太猛烈的原因,我总听见我俩牙齿碰撞地声音,这在幽静的房间里更是暧昧,他的手终于转移到别处,感觉头晕目眩时,闻到木易凌日的身上总有一股奇怪的香味,让自己飘飘然,抱着我移到了床榻,他终于抬起头,我才得以呼吸,他急迫地去解我的衣衫,试图推开他,他不为所动,我软语求他,他也并不理会,还是低头在解我的衣衫。
衣衫滑落的时候,他的眼睛里迸出了一丝火花,这不像是假的,可怎么……
我看着他冷不丁说道,“我如果不是完璧之身,是不是就进不了宫,哪怕进了宫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木易凌日惊愕地看我一眼,这份惊愕却叫我更奇怪,他随即讪讪地给我遮好衣衫,我没有避开他的目光,甚至连一点羞怯也没有,冷冷地扣好衣衫,整理了下乱发。心里不是没有彷徨,或者更多的是失落,难道真如星蕴魂所说?守宫砂不在,我是进不了宫的。看来他当晚察看我的守宫砂是否还在不是歹意,虽然唐突,可是毕竟是为我着想了。
难道木易凌日不想我进宫?用这种方式来阻止我进宫,会不会有些失太子的身份?难道我跟他还不是两情相悦?难道他的情意绵绵都是假的?
木易凌日已经走过来把我抱在怀里,低声说道,“原谅我盏盏,是我太心急了,谁叫你这么美,美的让我失去控制,我真恨这会子不是大婚之夜,那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厮守在一起了。”
我的心还是软了下来,或者真如他所说,他不过是情到深处难自控而已,世上又有几个男子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子时还能如柳下惠般自守?再怎么说,他也是经过人事的太子。虽然自己在劝服自己,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木易凌日拿着星蕴魂送我的小玉瓶把玩着,随口说道,“他可真是有心人。”脸上神色莫测,要回宫了,临走时看着星蕴魂,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好保护她,本王不要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
星蕴魂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那是自然,我肯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那声任何人咬得格外重,听得我胆战心惊。
等木易凌日走后,星蕴魂才对我笑了一下,那脸上的暖意如浴春风,我心里的阴霾一下如浮云散去。
我突然记起来,星蕴魂递给我的小玉瓶,拿出来捏在手里问他,“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会突然给我这个?我怎么不记得曾经跟你要过这个。”
星蕴魂随后伸手要拿回来,我把玉瓶藏在身后,不肯给他,娇笑地说道,“你不说是为什么,我就不还给你。”
星蕴魂拿我没办法,转过身去只好不再理会我,可是却引起了我更大的好奇心,我拉着他的胳膊晃呀晃,晃得他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才告诉我,原来这个瓶子里装的是解毒的良药,放在身上可以免除毒侵。
我好奇他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只见星蕴魂脸上现出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萧索,“如果我没有把小玉瓶放在你身上,此刻你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了。”
我大骇,难道木易凌日身上的香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