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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瞬安静下来,安逸尘觉得荒谬的笑了:“义父您在说什么,我是安逸尘啊。”
“你不是安逸尘,你是文世倾。”
“不是的。”安逸尘急了,“义父您忘了吗……小时候家乡闹饥荒,我生了重病,爹娘便将我遗弃自己北上了,是您捡到我,替我治病,又给我吃的,将我养大!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文世倾呢?”
“都是骗你的!”安秋生闭了闭眼,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当年我在槐林找到你,认出你是文靖昌的长子文世倾,便起了邪念将你掳走,想带到南方去。只是你还太小,一路上难忍奔波生了重病,高烧了三天三夜,烧退之后,我又发现你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便顺水推舟……”
文老爷闻言先是震惊,然后心疼,最后露出欣喜的神情。他老泪纵横的看向安逸尘,伸出手去,颤抖着声音呼唤:“世倾……”
安逸尘却避开他,退后两步不信道:“不,不是的……义父您一直对我很好,给我食物,教我做人的道理,您把我养这么大,您不会这么对我……”
“少自作多情了!”安秋生吼他,“我没教过你什么,我把你跟狗关在一起,让你去跟狗抢食物,不过是想要毁了你!你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觉得我对你好,还认我做义父,哈哈哈哈哈……”
安逸尘看着他,不寒而栗。
原来都是假的。这些年来,唯一感受到的温暖。难怪,义父从不肯带他离开那个恐怖的宅院,不管他怎么哀求怎么哭泣。不论他表现得有多乖,取得多好的成绩,义父也总是冷冷冰冰,不对他露出一点笑容。他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义父的性格就是那样,自己应该更懂事点,更理解他点。可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义父对他的不好,原来不是他的错觉。
他看着安秋生,眼前变得模糊起来,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一声不吭的转身,扒开人群跑了出去。
“安……”宁致远来不及拉住他,看着他冲出去的背影很是担心,咬了咬牙,也不顾还在气头上的父亲和周围一干看热闹的人,喊着安逸尘名字追了过去。
戏楼外安逸尘就停了下来,宁致远追上他,看着他萧索的背影,张了张口,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为难,安逸尘却转过身来,表情非常平静,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震惊和悲痛都消失了。
“你……”宁致远拍了拍安逸尘臂膀,安慰的话却有些说不出口。
“没事,别担心。”安逸尘笑笑。
“你怎么……”
安逸尘仰头望了望顶楼,说:“其实义父只是因为报仇未遂,心中不甘而已。虽然不知道他跟文老爷过去有什么恩怨,但肯定不是真的想杀他,不然文老爷也不会只受点皮外伤了。他将我是文世倾的事说出来,无非想看我伤心欲绝的样子,宣泄一下他心中的仇恨罢了,我不过是顺着他的意,希望他心里能好受点。”
宁致远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低下头嘟哝:“演的啊……”
安逸尘也歪了头,认真研究了下他的表情,想了想,喊他:“宁致远。”
“什么?”
“其实我还是有点难过的,毕竟是我的义父啊。你……安慰下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槐林
安逸尘记起之前文世轩有给他提起过文世倾失踪的事,如果自己真是文世倾,岂不是从小就与宁致远认识?两人相约槐林一起玩耍,因宁致远失约自己才被义父带走。
虽说不是什么好事,但他心里反而有些愉快,试探性的对宁致远说:“刚刚义父说在槐林将我掳走,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宁致远稍加思索:“桃花源槐林不多,总共也就那么几处,城内的话只有宁府外不远一个废园子,墙被拆了种的槐树。”
“反正今天我也不打算再上班,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吧。”
宁致远自然一口应下,两人等了半天黄包车,最后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安逸尘本来说再等一辆来,宁致远觉得挤挤无妨,两人就挤上去了。那座位不算小,但两个大男人挤在上面难免挨着肩膀手臂和腿,平时抱在一起睡的时候也不少,可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缩手缩脚挤在一起竟然觉得有点别扭。
好不容易到了槐林,宁致远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步子加快走到前面去,他脸颊发烫,连耳朵都是红的。安逸尘跟着他一路进到林子里,那是一片许久无人打理的树林,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踩上去普擦普擦响。
如今已是深秋,槐林的树叶都变黄了,大部分掉到了地上,只有少数几片还挂在枝头随风摇曳。两人在林子里走了一圈,在外围发现了一个高地,爬上去视野非常不错,上面寥寥几根槐树挡不住什么,哪怕坐下也能看到半个桃花源的景色。
两人席地而坐,秋风徐徐吹过来,有点凉意,并不冷。
说是来安慰他,宁致远却迟迟没有开口,只静静陪在他身侧,跟他一起吹风看风景,仿佛刚刚什么事的都没发生。安逸尘想,他一定是在等自己先开口吧。
于是坐了会儿,安逸尘就慢慢说道:“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怀疑过义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告诉我什么我就信,让我做什么我就做。大约正是因为他对我并不算好,所以我才特别感激他吧,人就是这么奇怪。现在他说我是文世倾,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其实也没什么,我并不觉得特别惊讶或是难过。”
宁致远看他:“你不难过是因为你并不怪你义父。”
安逸尘一愣,随即莞尔:“是啊,我能理解他。他心里一定也不好受,这么多年也苦过来了,没有杀我没有毁掉我,送我念书让我从军,他是真的养大了我,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而且文老爷,他也并非真下的了手去杀,只是嘴上闹闹而已,他不是个坏人,只是放不下别扭。”
宁致远没有再说话,只是又扭过头去看林外,建筑层层叠叠,街道纵横交错,平时活在那里面喜怒哀乐,现在远离了,反而觉得很多事情其实没必要那么计较,抓着不放痛苦一世也是活,洒脱放开也是活。像安逸尘那样,其实没什么不好。
说是来开导安逸尘,现在坐在这里,宁致远却觉得自己被开导了。
太多时候,他都活得太糊涂了,安逸尘是明白的,可那种明白和什么都看得开却让宁致远觉得有些怕,所有人都怕这种过于明白的人,跟他们在一起,会显得自己太情绪化了。
“情绪化”……宁致远皱眉,这个词语很陌生,但他却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也不知道是哪里看到过或者学会的。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扭头去看却发现安逸尘已经靠着树干睡着,眼眶下有些发青,很累的模样。他昨晚忙着安排香会跟两大香业见面的事应该很忙,说不定觉都没睡好,今天却出了这么一件事,把一切搅得一团糟。
……虽然自己也是搞乱现场的罪魁祸首之一。
他突然又觉得安逸尘可怜起来,他年纪也不大,却挑起了那么多重担,工作还是家里都不给他一口气喘,比起他来,自己真的幸运许多了。
看着他沉睡的样子,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嘴角,他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俯身轻轻吻了吻他,在他的嘴角。他的嘴碰到他的,火热而柔软,鼻息扑打在他鼻尖像是温暖的挑逗。宁致远忍不住探出舌头想去捕捉那道气息,舌尖刚触碰到安逸尘的嘴唇,他就猛然惊醒的直起身退开些,他面红耳赤的看着仍然沉睡的安逸尘,脑子里乱哄哄的。
他在做什么?竟然情不自禁的去吻了一个男人!
虽然这个男人是安逸尘……可就算是安逸尘,他又怎能怀揣那种孟浪的情感去轻薄他?不,或许并不孟浪,也并不是轻薄,但不管是什么心态,这都是不应该的。
他脸灼烫,用手冰着任是无济于事,站起来按着胸口走远一点,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喜欢上安逸尘了?
这些天来,他确实时常过度关心安逸尘的一些事情,来福也开过他的玩笑,可他并未当真过,安逸尘是朋友,是兄弟,怎么都扯不到情人上面去。可刚才自己的举动,却早已超过了兄弟的范畴,那么自己长久以来自以为是的朋友,其实一直都是喜欢?
想通了这一点,其他的种种情感似乎都有了解答,看到安逸尘跟那个日本女子在一起时的失落,听他讲自己对前情人情深不悔时的愤恨,还有总想和他呆在一块儿的私心。
低着头走着走着,突然有人从后面拉住他的手,他猛地回头看到安逸尘一脸担心的模样:“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我找你半天,刚喊你你也不应。”
“没事,想点事情。”
“想什么?”
“……我在想待会儿回去,爹肯定得揍我一顿。”
安逸尘笑了,拍拍他肩膀:“没事,回去我替你挡着。”
宁致远看着他,突然垂下头,皱眉闭上眼满是疲惫:“安逸尘,我觉得累了。我知道这样说很不好,明明出事的是你,我却喊累。”
“你累什么呢?”
“不知道,太闹腾,想太多,都会觉得累。”他咬了咬牙,“刚刚我在想,或许我喜欢上你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想明白的时候我不觉得开心,也不紧张,只是累。”
安逸尘愣了愣,好一会儿才说:“你喜欢我?喜欢我什么?”
“……”
“或许你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感觉到喜欢我,才觉得累?”
“不是。”宁致远抬起头,直视安逸尘,“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这世上好人已经不多了。你很善良很坚韧,经历那么多事也从没想过要去报复谁,对人也总是好。”
“你喜欢我是个好人?”
“不止这些,我总是在替你惋惜替你不值,觉得这世上谁都配不上你,想替你找个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来爱护你。”宁致远看着他,“很奇怪我从不觉得那个人会是我。”
安逸尘一时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很久才问:“为什么?”
“我也在想为什么,越想越累,越想越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要再想了。或者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安逸尘也低下头:“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彼此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彼此喜欢?”宁致远不明白,“你也喜欢我吗?”
“……显而易见。”
宁致远瞪大眼,一时间就那样看着他,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牵缠
“还觉得累吗?”安逸尘问。
宁致远就那样愣愣的看着他,好半晌之后,傻乎乎的摇了摇头。
安逸尘摇摇头笑了,将人圈进怀里,亲了亲他的脸颊,鼻尖,再到嘴唇,一步步攻陷城池据为己有,辗转绵绕纠缠不休。
“这样不太好。”宁致远推开他,眼眸亮得像藏了一潭水。他长睫湿漉漉的垂下,皱着眉,有点局促道,“安逸尘,这样太快了。”
“……”安逸尘的手又覆上他腰际。
宁致远再次推开:“不行,哪有说着说着就做这种事的?”
安逸尘声音有些沙哑:“气氛到了情绪到了,当然要做。再说……”他带着些诱惑的意味,“你也想要的……”
宁致远挣扎着从安逸尘掌控中逃出去,提着裤子往后退了退,摆手道,“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