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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一拍即合,就那么在一起了,他不知道我有妻室,我也有意瞒着不说。我知道在你看来很卑鄙,但当时我真的觉得没什么,两个男人本来就不可能有什么未来,可有时候我又觉得,能跟他在一起,世俗的眼光也不那么重要了,那段时间我曾觉得我的家对于我而言,是个累赘。”
“可你说从没有喜欢过他。”
“……怎么可能,我爱他啊,爱到也想过要放弃一切跟他在一起,只是现在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因为我的马虎大意,家族曾经差点破产,是我妻子不计前嫌回娘家借钱替我渡过难关,文家才不至于毁在我手上。有妻如此,我怎么能再次辜负她?”
安逸尘闻言愣了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那个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管是天意也好,人为也罢,一步差池,就谬以千里。
误会太久解不开,不如永远都不要去解开了。就让它变成心结,在来世化作心口的一颗浅痣,生生世世陪他轮回下去。
安逸尘按住他的颤抖的手,微微用力,安抚他:“不是你的错,只是天意弄人。有缘的人无分,有分的人无缘。”
他扭头看茶楼外的街道,人来人往,叹了口气道,“这么多人,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人,可那个人就在身边的又有几个呢?就算在身边,能够长相厮守的又有几个呢。”
“或许可以迷信点,把他锁在心里一直不忘记,等着下辈子再遇见。欠他的,下辈子再连本带利的还了。”
安逸尘笑了:“义父要是听到你这句话,大约死也瞑目了。”
“你不要告诉他,就让他恨我吧,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在解释什么。事实就是这样,我选择了文家,选择离开他。”
回到宁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别苑还没吃饭等着他。院子里石桌上,宁致远跟义父一人坐一方下围棋对弈,乐颜站在一旁替义父出谋划策,来福跟柳绿则在不远处的秋千上坐着,凑着头不知在说什么。
安逸尘停了脚步,突然有些不忍心去打破这些美好。
要是时间就这么凝固该多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雪
很快过了冬至,天气越来越冷,天亮得晚黑的早,冬忙之后政府开始陷入临近年末的无聊季。安逸尘每天等不及下班时间就跑回宁府学着给宁致远针灸,义父在旁指点提示,不到两周时间,宁致远鼻子就有了明显的气色。
虽说还没恢复到最初那么灵敏的状态,但特别浓郁的味道已经可以闻到。
有时候三更半夜还会勾着安逸尘的脖子,将鼻子埋进去说:“我喜欢你汗水的味道。”安逸尘自己闻了闻:“是什么味道?”宁致远沿着他的颈线舔舐道:“……你的味道。”
呃……好吧,调香人的鼻子他不懂。
他只能将身下不安分的男人牢牢按住,从头到脚做个淋漓尽致。
日子过得还算平静,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也不觉得无趣。只是偶尔宁致远背疼发作,被大夫们团团围住,他站在人圈外,心里还是会空落落的。
宁府外仍能碰到李氏绣坊的老板钟原,常常讷讷的候在门口,不声不响的,只有宁厅进出门的时候他才会猛然上前几步,但也没有其他动作了,只是眼睁睁看着那个拄着拐杖却依旧嚣张跋扈的人声势浩大的出现又声势浩大的消失在他眼前。
安逸尘招呼过他两次,也想过带他进府内找宁厅,毕竟人是代表人民前来感谢的,宁厅再骄傲也是个人民公仆,不可能故意拒之不见。只是问他话他总是一副郁郁的模样,说带他进去,他也只是兴致不高的摇摇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入冬之后他消失过一段时间,没多久又来了,而且是每天都来。
安逸尘觉得纳闷,听说李氏绣坊生意不错,怎么做老板的整天这么闲?
不过也不关他多少事,他这人就是喜欢管闲事,吃了不少亏,如今身边多了个身体不好还爱闯祸的大活宝天天给他找事,忙自己都忙不过来了,别人的他还是少管为妙。
天气越来越冷,终于下了第一场大雪,路上积雪很厚走路不方便,车也不好叫,下班的时候宁厅出门正好看到安逸尘,竟抬了抬下巴,让安逸尘搭他便车回去。安逸尘简直受宠若惊,毕竟这位大哥从他住进宁府起,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过。
车开到宁府门口,不例外又看到了钟老板,他身材高大,穿着件黑色大衣在皑皑白雪里很扎眼,头发衣领里都落满了雪。
宁厅看着他皱了皱眉,犹豫了下,终于推开车门,拄着拐杖朝他走过去。
钟原站在雪地里,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一身军装的男人朝自己走过来。立领披风,利落的长皮靴,跟过去的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手上的拐杖,和走起路来无法隐藏的微跛的腿,都让他觉得刺目到眼睛疼。
宁致成走到钟原面前两米的地方停下,长眉紧皱着,沉默了会儿,他问道:“你还来做什么?”
钟原看着他,许久垂下眸去,却一句话都没说。
宁致成就那样皱眉直视他,好一会儿突然笑起来:“钟原,你是在歉疚么?”
钟原抬头,眼眶有些发红。
“不用了,这是常事,你知道的。”
钟原还是不说话,宁致成看了他一会儿,慢慢转过身往回走。钟原终于上前一步:“宁致成……”宁致成回过头:“嗯?”
“我……”他声音沙哑,“我只是,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什么?”
“……”
“我的腿?”没得到他的回答,宁致成自顾自笑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有的是医生替我医治,你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
见他还是不走,宁致成又笑道:“你妻子快生了吧,不用在家照顾吗?还是……已经生了?”
“……秀莲?”钟原点点头,“她生了,一个男孩。”
“男孩儿好……有时间带他们回钟家一趟吧,前阵子碰到你哥,你家里人还不知道你的下落,看得出他们很担心你,不过既然你自己没联系他们,我就没提。”
“我哥……”
“嗯?”
钟原低头苦笑:“你还想着我哥吗?”
宁致成皱了眉:“你这是什么话。”
“你肯与我说话,也是因为我哥问起我的原因吧……刚刚我还在想,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来跟我说话,原来是怕我哥担心……”
“……”
“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不会回去的,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就让他们觉得我已经死在拜月……”他话没说完,一记拳头便打断了他。宁致成一把揪住他衣领,好半天才恶狠狠挤出一句:“你这个混蛋……”
“我是个混蛋……”钟原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他,“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宁致成拳头一僵,慢慢放下:“是啊,我早就知道……明知道你是这种人,还跟你说这么多,实在是执迷不悟……你这种人,根本不会在意别人怎么想。”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不然呢?”
钟原没有答话,只是低头惨烈一笑。
宁致成看着他,良久之后,终于叹了口气。他解开披风递给他:“钟原,你回去吧,别再来了。回去……照顾好你的妻儿,至于我,就不劳你费心了。钟原,这辈子我大概都没办法原谅你,你的道歉再怎么诚恳都没用,所以,别来了……”
“……”
“你欠我的,还不清,所以……不用还了。”
钟原看着披风,慢慢伸手接住:“宁致成,对不起,当初不该那样强迫你……但我并不后悔,就算你恨我。”他抬头看他,“你不知道你有多目中无人,如果不那样做,我一辈子都没办法接近你。”
宁致成点点头:“你接近了,然后发现宁致成也不过如此。”
“……什么?”
“你想摆脱我,正好我给了你一个机会,不是吗?”
钟原摇摇头:“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想摆脱你?是你想摆脱我,你让我一个人去拜月教,不就是想除掉我?”
宁致成皱眉:“放屁,那是给你立功的机会,你不是说想升上将?”
“……可你没来找我。”
“我怎么没找你,你一离开军区就失踪了,我他妈从江宁一直找到魔王岭,要不是因为找你耽搁了时间,致远也不至于在拜月教被折磨成那么久!”
钟原整个愣住,看着宁致成气得发红的脸,他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突然,他上前一把抢过宁致成的拐杖,宁致成一时失去重心,差点摔到地上,他怒道:“你做什么!”“跟我走。”钟原弯腰搂住宁致成双腿,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他倒着扛起来。
宁致成一身近战格斗功夫在这种形式下也难有用武之地,两人以这样滑稽的姿势缠斗了一阵,竟然让钟原跑出了近百米,两人才一起滚倒在雪地里。不远处的司机觉得不对头,赶紧下了车喊道:“宁市长,您没事儿吧?”
宁致成一把推开钟原,回道:“……没事!”
钟原仍是一脸兴奋的样子,眼眸发亮,脸颊都微红起来。他又重新扑上去:“宁致成你跟我走。”
“去哪儿?”
“随便什么地方!”
宁致成皱眉,兴趣欠缺的模样:“我不会去的,把我的拐杖还我,你走吧,不然我叫人了。”钟原却摇头,飞快的凑上来,张嘴在他下唇吸了一口,他头皮几乎炸开,直接一拳砸出去:“你做什么!”
钟原揉了揉肿胀的脸,不死心的又凑上去:“我,我爱你……”
宁致成脸“唰”的白了,他不可思议的盯着钟原,气得嘴唇发抖,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你这个混蛋,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已经娶妻生子,以为我还会巴着你不放吗?”
钟原连连摆手:“不是……我是成亲了,但那也是没办法!”
“……!”
“别打别打,先听我说完!秀莲她已经走了,带着孩子走的,跟孩子的亲生父亲一起!”
宁致成有些懵:“……什么意思?”
见他不再随时准备要动粗,钟原松下口气,解释道:“两年前我从拜月教逃出来,差点丢了性命,幸好遇到上山砍柴的李叔,也就是秀莲的父亲,是他救了我。醒来之后我腿脚……很不灵活,又以为你是有意让我送死的,心灰意冷,就绝了回去找你的念头。这两年来我一直住在李叔家,秀莲很懂得绣花,我之前学过美术,闲着没事就替她画些绣样,卖得还不错,后来还开了绣楼。秀莲是有定亲对象的,只是绣楼开起来后,小伙子便觉得自己家境贫寒不再配得上她,说也不说一声就出门闯荡去了,他刚走不久,秀莲就发现自己怀了孩子,左等右等没等回他来,肚子越来越大,眼看着瞒不下去,李叔没办法,才求我帮他这个忙。”
“孩子……是那个人的?”
“是啊,他上个月才回来,一回来就带着秀莲和孩子离开了!”
“哦。”
钟原伸手想去搂宁致成的腰,却被反拧住。他着急道:“怎么,致成,你不相信我吗?你可以去绣楼问问李叔,我跟秀莲是真的没什么的!”
“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扭着我的手啊?”
“钟原,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已经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