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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对冯家来说,只是一个工具罢了,到最后还不是看丞相府对冯家的助力有多大?
可皇后娘娘这般愁眉不展,是为了哪般?
冯皇后听了寒玉的话,眉心再是紧了紧,沉默片刻,赫然起身,“寒玉,准备些贺礼,本宫要亲自走一趟丞相府,以后,咱们就成亲家了,是该好好走动走动。”
寒玉小心翼翼的看了冯皇后一眼,察觉到她微眯着的眸子中迸发的光芒,心中明白过来,娘娘此番去丞相府,怕不仅仅是为了走动走动吧。
寒玉明白这点,也没有多说什么,福了福身,领命下去。
冯皇后眼睛里的光亮依旧迸发着,寒玉猜测得不错,冯皇后又怎会仅仅是因为她口中说的这些原因而亲自莅临丞相府,她要去丞相府,自然有她的算计。
婚事同时定了下来又如何?同一日成亲又如何?
这次婚礼的排场,可不能输给了青岚,这婚礼,她可要好好替裕儿,替冯家谋划谋划,她要利用这次婚礼,来挑拨雍侯府和大皇子府的关系!
做了这个决定,冯皇后的心里暗暗谋划了起来,渐渐的,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走到窗前的一株盛放花束前,毫不留情的伸手摘下一朵,肆意揉得粉碎,就凭青岚,休想和她斗!
冯皇后到访丞相府,这事情冯皇后没有丝毫避讳,几乎是在冯皇后进丞相府大门的那一刻,这个事情就已经传到了好些人的耳朵里,其中之一,便是明德帝。
御书房内,明德帝正坐在榻上,面前一方棋盘上遍布了黑子白子,贴身太监秦公公看着这个九五之尊,左手执白棋,右手执黑棋,一个人下了一整盘,似很享受的样子。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明德帝将手中的白子落下,似不经意的问道。
秦公公微怔,想到皇上先前的交代,忙禀告刚才得到的消息,“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刚才亲自去了丞相府,带了不少贺礼。”
从两道圣旨下达开始,皇上就吩咐他,暗中留意各方的动静,目前,也就只有皇后娘娘有了动作。
执着黑子的手微微顿了顿,稳稳的落在棋盘上,明德帝眸子眯了眯,嘴角的笑意越发诡异了些,“以后,丞相府和冯家就是亲家了,她自然要去多走动走动。”
秦公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明德帝的每一个神色,见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依旧专注的下着棋,似乎没有要继续说什么的意思,秦公公不敢揣测圣意,只能默默的候在一旁,等待着明德帝的吩咐。
突然,明德帝的脸色一变,手中执着的黑子,久久没有落下,秦公公心里一紧,忙警惕起来,“皇上……”
明德帝突然起身,手中的黑子重重的落在棋盘上,打乱了一盘的棋子,甚至吓得秦公公身体一颤,连大气都不再敢出一声。
气氛压抑至极,明德帝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替朕密诏云山进京。”
云山?
秦公公听到这个许久不曾听见的名字,心中一怔,云山是谁?当年皇上年轻时的至交好友,文治武功样样精通,当年,在对南疆的战事上,屡次立功,曾经名盛一时,就连先帝都亲自夸赞当年的年轻男子,为当世第一英才,可后来,明德帝即位,他在朝中依旧盛名不减,可在让南疆战败之后,这个云山,被人举报,贪污大量军饷,最终被明德帝削去了职位,又念在对大金朝做过贡献,且是皇上至交,明德帝这才准许他全家迁往一个偏僻小城边城。
谁都知道,云山罪不至斯,可终究是功高盖主,兔死狗亨,明德帝容不得这么一个人在京城继续待下去。
据说,那之后,云山就在边城做了一个小财主,一家人不问世事,再也没有回京。
皇上这个时候突然召云山进京,还是密诏?又是为了什么?
莫不是和眼下这局势有关?秦公公心中揣测着,摸不透明德帝的心思,领命下去,只知道,眼下这局面,怕是暴风雨降临的前兆啊。
大皇子和二皇子身后的冯家,对帝位的心思,便是他都看得出来,皇上又怎会不明白?
可对于皇位传给谁,皇上的心思,谁也摸不透。
而此时,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其他人的耳里,一辆马车出了大皇子府,刚到半道就被人拦了下来,拦下马车的人待马车停稳,就自顾自的上了马车,马车里,青岚看到来人,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青岚压低了声音,面上有些急切,纳兰珏太大胆了些,光天化日之下,他这样公然的进了他的马车,他该是知道,他的周围一定少不了别人的耳目,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亦或是传到了父皇那里,对谁都没有好处。
纳兰珏呵呵一笑,“很好,你现在能担心这点,咱们的大计,我倒是放心多了,不过,你也要相信你的舅舅,舅舅能这么和你见面,当然是确保了没人会看到。”
青岚敛了敛眉,脸色这才舒展开来,可声音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有事快说。”
纳兰珏却没有将青岚冰冷的态度放在心上,反倒是更加热络了起来,“想必你也听说了冯皇后亲自到丞相府的事情了吧。”
青岚没有回答,但纳兰珏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答案,嘴角一扬,纳兰珏继续开口道,“那你不知道,她此番去丞相府都谋划了些什么?”
青岚蹙眉,看纳兰珏那张妖娆的脸上满是诡谲,当下就明白,纳兰珏手中的消息,似乎比他多。
果不其然,纳兰珏没等青岚开口问,便得意的道,“你们两家的大婚定在同一天,你的排场若是弱于冯裕的,那雍侯府就怕要不高兴了。”
丞相府和雍侯府两家的关系,看似平和,但是,暗地里的汹涌,却是不小。
如今,这两家人的亲事定在同一天,这其中较劲儿的地方,定不会少了去,冯皇后那么一算计,算得上是不错的挑拨,冯裕的身份,本就比不得大皇子尊贵,可是,有着冯皇后撑腰,他的婚事便是办得比青岚的隆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是,大皇子府的婚事,办得没有冯裕风光,雍侯府势必心里会不悦,这到头来……
纳兰珏如是想着,原先连上的得意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满脸然,冷冷的哼了一声,“那女人算计得未免也太精了,可再是精明,到最后能不能如她所愿还不一定呢!”
“青岚,这一次你和司马小姐的婚事,一定要好好操办,至于冯裕……”纳兰珏眸子眯了眯,似在算计着什么,眼里迸发出的光芒,让人有些不寒而栗,顿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计策,“到时候,舅舅替你送一份大礼,青岚,你说……”
纳兰珏刚说到此,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抬眼看向青岚,青岚已经起身准备下马车,纳兰珏皱了皱眉,心中正疑惑青岚的举动,独留在马车里的他,迅速的掀开帘子,却是看到青岚大步朝着盛世烈焰走了进去。
纳兰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青岚来盛世烈焰是冲着谁来,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安谧,在青岚心里的分量果然是不小。
纳兰珏想到即将到来的大婚,眉心皱了皱,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青岚可千万不能闹出什么乱子才好啊。
想到此,纳兰珏再也无法在马车里待下去,跳下马车,跟着走进了盛世烈焰。
今日的盛世烈焰尤为热闹,安谧刚进了门,就到近日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两桩婚事的主角之一,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妍。
安谧看到司马妍出现在这里,微微愣了愣,心里暗道,距离她和青岚的婚事已经不远,她这个时候理应在家里,等着嫁人,怎的有时间到盛世烈焰来?
“谧儿……你可终于来了。”司马妍看到安谧进门,热情的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难言兴奋。
安谧敛眉,心中明白,这个司马家的小姐来盛世烈焰,是来找她的吧。
安谧抬眼之际,司马妍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热络的拉着安谧的手,安谧扯了扯嘴角,“姐姐可是看上了什么绣品?若是喜欢,跟店里的伙计说一声便行,这般等着我,平白浪费了姐姐的时间。”
“谧儿啊,这次是真看上些东西了,不过,不等你来,可不行。”司马妍温柔的笑着,拉着安谧继续往里走。
“哦?竟这么神秘,姐姐看上什么了?”安谧心中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司马妍看上的东西,哪能有那么简单。
司马妍停了下来,面对着安谧,专注的看着她,“谧儿,我们可是姐妹?”
姐妹?
安谧扯了扯嘴角?能怎么回答?她不是口口声声叫着她姐姐么?现在改口司马小姐,也着实晚了点,索性安谧点了点头,“姐姐这是什么话?姐姐可是有事要让谧儿做?姐姐不妨说来,只要是安谧能做到的,就决不推辞。”
安谧应对得从容,也给自己留足了后路,司马妍当然明白安谧的心思,嘴角扬起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谧儿,其实这事儿对你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罢了,可对我,却是意义重大。”
安谧心中一顿,好一个司马妍!
“姐姐什么事,但说无妨。”安谧淡淡的开口,倒是很想知道,司马妍这么挖空心思的和她周旋,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司马妍目光紧锁着安谧,一字一句的道,“谧儿,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和青岚的大婚之日已经定下了,按理说,新娘的嫁衣,本该是我自己来缝制,可是,要论这天下的刺绣,谁能第一,那自然是谧儿你了,所以,我倒是大胆的想着,能否将我的嫁衣交给谧儿你来绣,琢磨了半响,我还是来向你开口了,谧儿,不会拒绝我吧?”
司马妍紧盯着安谧,一瞬不转,那眼神之中的期待浓得化不开,好似若是从安谧的口中吐出一个不字,她就会因为失望而哭出来一般。
安谧怔了怔,原来如此,就是这件事情么?
“这恐怕不妥吧!那毕竟是姐姐嫁衣,怎能假她人之手?”安谧敛眉,按照规矩,女子的嫁衣尤为重要,自己亲手缝制才更吉利,司马妍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可是,她却让她来做这件事情……
“怎么不妥?我知道,嫁衣本该是我自己来做,可咱们是姐妹,你做,好我做,不都一样吗?再说,在我心里,谧儿你的祝福,对姐姐来说尤为重要,谧儿,难道你不愿意给姐姐祝福吗?”司马妍眉心紧皱着,抓着安谧的手也紧了紧。
安谧被她这样看着,心中突然生出一丝讽刺,聪明的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祝福吗?她的祝福算得了什么?司马妍竟这么看中!看来,司马妍还是没有放下对她的戒备啊!
安谧扯了扯嘴角,呵呵的道,“既然姐姐不嫌弃安谧的手艺,安谧自然愿意为姐姐效劳!”
她要祝福么?她给她便是!
司马妍心里一喜,可有人却不愿意了!
“不行!”门口,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店里的人听到这声音,都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口看去,看到来人,都是一惊,那不是大皇子殿下又是谁?
众人看到司马妍也在这来,当下有些人便明白,大皇子殿下该是为了未婚妻司马小姐而来的吧!
看他这般怒气冲冲,众人留意到和司马妍站得极近的女子,都不由得投去了同情的眼光,这怒气该是冲着那女子而去的吧!
安谧和司马妍在听到这声音之时,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安谧皱了皱眉,司马妍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她比谁都知道,青岚那一声“不行”是为了那般!
不行?凭什么不行?她让安谧给她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