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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地出门。
京中众说纷纭,但是陆府的事儿他们管不得,陆青岚的事儿他们管不起,于是这也就成了街头巷尾喝茶闲聊时众所周知的秘闻,谈起来各有各的说辞,却说不出个准确的头尾来。
魏北悠走进了醉红亭,趁着周围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先朝那微微眯眼对她微笑的陆青岚点了点头。重生再见前世执念一生的男人,竟是万种心酸苦涩的惆怅和一抹难以消解的恨意。
“青岚公子。”她守着聚会的规矩,没有称呼陆青岚的身份,也没有如之前那样亲亲热热地叫一声“青岚哥哥”。守礼而又适度,青岚公子,恰如好友,恰如同窗,又有那男女之防,再好不过。
这下连一直一脸不在意的三皇子长曜也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然而那惊讶之色只是一闪即逝,随即他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望着魏北悠的目光里含着一丝难以发现的嘲讽。
“悠悠,你来了。”陆青岚像一贯那样唇角含笑,眼睛像是要把她记住一样缓慢地眨一下,然后柔和地回应一声。
不等魏北悠有什么反应,锦华就挤眉弄眼地甚是作怪,语气里也透着几分尖酸:“倒不知魏二小姐何时如此有礼了,往日不都是叫青岚哥哥的么?”
魏北悠默默地垂着头,敛了眼睛,没有回答。她神色淡淡,似是没有听到一半,只是盯着脚尖有些怔忪。锦华嘲笑是有理由的,魏北悠心中酸涩地自嘲,她可不就是一直那么叫青岚哥哥青岚哥哥叫到死了么?
锦华只当魏北悠被她说的无话可说,一时竟忘了魏北悠那不肯吃亏的个性,自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再接再厉道:“您来了,却不知于灏兄在何处啊?”
锦玉是第一次见这京城著名的恶女,听锦华说话的空当啊,她难得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打量着魏北悠,神色里倒有些惧怕。不过看久了,脸上就露出了迷惑之色。
长芸一看锦玉的神色便觉几分怒气上头,自知魏北悠此刻的恭谨有礼只是做给陆青岚看的,而陆青岚必不会相信。但锦玉那副怀疑的样子仍旧证明了魏北悠迷惑了她,而这恰恰是长芸不希望看到的。当下粉脸一寒,冷哼一声道:“却不知魏二小姐何时这么有礼了,莫不是上次我命人教训的功劳?”
长曜立刻黑沉着脸训斥,“长芸!”转脸又笑着安抚魏北悠,把话题转了回去,“五公主一向是喜欢开玩笑的,魏二小姐不要介怀。不知令兄来了没有?”
那样子倒像是非常关心魏于灏。
魏北悠连忙微微抬头,恭敬地回答:“三皇子,大哥近日课业繁忙,父亲命他专心读书,怕是要下次才能赴约。”
“哦,原来是这样。”长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上次便说于灏可不像我们这么清闲,怎么样,说中了吧?”说罢,兀自哈哈大笑起来。
气愤到这样,似乎再挑衅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几个人都熄了火,安分了。
陆青岚从侧倚改为坐姿,那长椅便空出了大半,一边冲魏北悠眼神示意,一边道:“悠悠便坐到我这里来。”他手掌拍的位置离他是极近的,几乎是贴着他坐了。
魏北悠抬头看去,正对上青岚的双眼。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目光,温柔如水,带着引人想要深入的飘逸洒脱,仿佛藏着一个如梦似幻的仙境。他望着你,便纯然地全是你,整个黑的深邃的眼眸里全是你。而那狭长的眼睛,轻轻一闭一睁之间全是缱绻的笑意,像要把你吸入那柔情里,牢牢锁住一般。
他唤着她的名字,用从不曾对别人的宠溺和纵容的语气,用长芸嫉妒得眼红的语气。那字眼在他唇舌间滚动一次,便让她心头重重一跳,像被暖水细细地浇上去,全是幸福。
魏北悠感觉到两道灼灼的目光牢牢的锁住自己,回过神去看,就在近处的瞪着她的长芸,还有远处躲在一片竹林后的揉捏着衣角的丫鬟。
暗暗将手心攥紧,指甲全扣紧伤痕累累的掌心里去,才觉得从那种迷离中回过神来,不由苦笑。重活一世,竟然仍不能逃脱青岚眼神的捕捉,差点儿生生地送自己做了诱礼物的饵料。
口中泛苦,魏北悠突然想笑出声来。这京城之人都道魏北悠有什么勾引人的秘术,却不知如清风般儒雅温文的青岚公子才真正是玩弄秘术的高手。他挑选这亭中之人参加聚会,不是因为亭中之人皆是爱花之人,而是因为亭中之人给他带来的无穷乐趣。他喜欢做个旁观者,乐得看这些王公贵胄斗来斗去,当然他自己也不介意偶尔下场演出,因为好戏里总少不了女人争风吃醋。
魏北悠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道:“多谢青岚公子,我还是就近坐下吧。这位姐姐应是刚来的吧,北悠还不曾见过呢。”
说罢不再看他,却也不如自己说的挨着锦玉,只是在公主和锦玉之间捡了空位置坐下了,随即垂头低眼,闭口不语。
这应是青岚首次在魏北悠这里撞了南墙,只是他眼中分毫不见尴尬不郁之色,反倒是满怀兴味地打量着魏北悠,像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倒不知道魏家二小姐这么大的架子!”长芸见青岚吃了冷脸,自然护着。
魏北悠无语,她若是真坐在青岚身边,长芸必定妒恨;如今她不坐了,倒也招惹上她了。但谁让她是公主呢,惹不起的人便不惹,不能看不能挨着的人便不看不挨着,兴许能少些罪过了吧。
依旧无人反驳。
长芸对这个死人脸似的魏北悠也没了办法,若是这人跟她吵她还能寻得由头教训她,她若这番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到让她也不好在陆青岚面前寻事。
接着便有丫鬟送茶点来,陆府的每次聚会的茶点都是不重样的。有时候还能吃上从那番邦来的外族厨子做的奇怪小点,味道也是千奇八怪,五花八门,甚是有趣。
陪着吃了几块,魏北悠只觉得几道目光时不时地飘到她身上,伺候在旁的丫鬟也是意味不明,一时也觉得好笑。往日除了争吵挖苦时,这些人恨不得当她是透明的,有时她问话都没人回答,今日却一个两个都看着她,似乎都等着她说句话呢。
再坐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魏北悠干脆擦了手,站起身来,脸上带了几分歉意的笑,“抱歉了诸位,今日北悠要早些回去。母亲身子不好,北悠心里有些担忧,还望各位恕罪。”
“怎么?魏夫人生病了?请御医看过了么?”长曜急忙问道,一脸的忧色。
“诊过了,说是感染了风寒,却不知会不会加重。”北悠解释着,“谢三皇子挂怀。”
“这样啊,那悠悠就快些回去吧。”青岚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在魏北悠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笑。
魏北悠的眼神丝毫不停留地划过那张脸,然后盯住了地面。“谢青岚公子。”
转身的时候,魏北悠的背挺得很直。她想在这几双眼睛里,仪态端庄地走出去。
“南桥。”望见南桥的那一刹那,魏北悠的肩膀微微一松,眼神温柔下来。“回去了。”
南桥面无表情地扶了她上车,往驾车的地儿一坐,马鞭轻快地一挥,马儿就跑了起来。看他手中的动作,倒像是不想在这府门前多待一刻。
第9章 老夫人寿辰献礼
那之后再过十数天,便是魏府老夫人的五十岁寿辰。
京中做寿自有地方的一套规矩,首先十岁、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生日叫做生日,到了五十才叫过寿。且二十、三十、四十岁生日一般是不过的,俗谚“不三不四”,也就是不吉利的,只是到了日子桌上添一些荤菜。过寿从五十岁开始,五十岁称为大庆,六十岁以上为上寿。谚云“三十、四十无人得知,五十、六十打锣通知”。凡大办寿庆,多是富室且有社会地位之家,贫穷人家则不做寿。
魏府在京中算得上是大户人家,自然是要大办的,早有许多的官宦人家收到了魏府的请柬和寿桃。将之前的工作做好,确定有多少人家来参加寿礼,便开始准备工作了。
虽然老夫人对魏北悠的娘亲并不太过亲昵,但一方面她是府内正经的女主人,另一方面她又是越家老太君的嫡亲孙女儿,此番过寿,越家老太君不必来,但于情于理,越家老夫人自然是要来的。不消考虑,办寿辰的事儿也得着落在她身上。老夫人不过是有些不满自家的身份比之越家似是低上一头,就连魏北悠的娘亲只生了一个女儿她也说不得什么,三年只给长子抬了一个妾,却又生了个女儿,岂不让人憋气。
布置寿堂都是大夫人一手经办的,但多是春阳和冬年在一旁监管的。魏北悠老实地跟在春阳身后,看她布置寿堂,细致到每一处,脸上既是钦慕又是赞叹。
冬年见了,凑过来跟她低语,“小姐莫羡慕,以我们魏府的地位,以后小姐肯定也会替婆婆办寿的,因而小姐要好好看着,记在心里哦。”说完促狭地一笑,没等魏北悠去捏她,早躲到一边儿去了。
魏北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眼瞅着冬年溜进了大堂,装模作样地在那儿帮着府里的小厮挂金色的“寿”字,不时还偷偷跟她挤眼笑话她,却被春阳发现,拎了耳朵过去摆放花瓶,不由解气地一乐,这可真是恶有恶报了。
魏北悠站在正堂门口往里看,寿堂中间的“寿”字已经摆放稳妥,两边挂贺联“福如东海大,寿比南山高”。门梁上方悬挂着红色丝缎,鲜艳喜庆。堂前的门柱上也贴了大红的“寿”字,两边各一,对称显眼。
走进去,春阳迎过来,指着堂里的设置道:“这堂内的八盏红烛按八方摆放,有镇守八方,保人福寿永康之意。而正中的主座上也要摆两盏红烛,这两盏红烛要比别处的粗些。等晚上拜寿之时,红烛高照,寓意五十之寿可享两回,祈愿百岁之福。这些都是万万错不得的。”
“嗯。”魏北悠细细观察,才应了。
“几日前春阳问小姐送什么寿礼,小姐说还未想好。如今可想好了么?”春阳低眉问道,此时堂内人来人往,却也人声嘈杂,本不适合说话。只是春阳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况且大户人家做寿的布置十分麻烦,春阳估摸着要准备到晚上,但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儿不肯定,因而才叮嘱一句。
“春阳姑姑放心,北悠都准备好了。”魏北悠微微一笑,并不说准备了什么。
春阳倒是也不追问,转过身又去安排了。
魏北悠望着坐在堂里喝茶的娘亲,眼里含着一丝担忧和怜惜。尽管她一心一意地想要办好老夫人的寿辰,可这个寿辰对她来说却并没留下什么好的回忆。
转身离开,魏北悠回到自己的闺房。取出锁在箱子里的这几日的成果拿在手里,神思却不知飞到了哪里。有些事情还是如命定中那样发展,她或许不能阻止。但她既能重生,便一定要成为那个变数。
在房中孤坐,不知不觉便日落西山。初春的太阳总是落得早,未到申末,天已黑了。魏北悠从窗户往外看,月明星稀,天气大好的一个晚上。前院灯火通明,倒把那一片天都映得亮起来了。
忽闻得脚步声,有人在门上轻轻磕了三下,“小姐,该去前院了。”是冬年。
魏北悠应了,冬年推门进来,见魏北悠大开着窗户赶紧急步过去关上,嗔怪道:“小姐,你身上的伤刚刚好,又吹得什么风。别是这几日我们都在前院帮忙,小姐觉得没意思,吹风落病让奴婢们留下陪着你吧。”
魏北悠知道冬天一向就是这个脾性,嘴快心软。何况她浑身的脾气都遗落在前世了,便也毫不计较,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