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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走过的情侣了。走到公园中央的池塘边,豆花花停住了,状似不意的问,“你刚才一直在看什么呢?那样很没礼貌你不懂吗?”
陈楠低着头,别着手,还是踢着脚下的石子。难得看到她这样的别扭劲,豆花花的心底顿时敞亮了大片。
“他们都挽着手呢。”
“废话!是恋人嘛。有什么奇怪的。”
陈楠终于抬起头,脸红得像要烧起来,眼睛倒是晶亮的。豆花花正觉得奇怪,突然自己的右手臂被勾住了,一点粉色的颜色。
“姐姐,我们也挽手……”
陈楠没有说完,“噗通”一声掉池里去了,水花溅起很高,有零星几点打在豆花花脸上,火辣辣的。周围已经开始聚集人群,窃窃私语的低声议论。豆花花看着在水中拼命挣扎的陈楠,神情恍惚到麻木的程度。她看着自己的右手,想不明白,怎么那么轻易的就把她推下去了呢?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一瞬间的恐惧,一瞬间的厌恶,反射性的一伸手,竟就真的把她推下去了。河面上,脱落的帽子和围巾漂浮在水面上,已经被浸染出了更深的颜色。豆花花觉得那样的深粉红得让人害怕,心脏都不规律的跳动起来,“扑通扑通”的像要跳出胸口,眼前一片黑暗,脑袋涨得厉害。她后退了许多步,周围的人声越来越嘈杂,她也越来越害怕。慢慢的拥挤的人群像潮水一样挤过来,有人踩着了她的脚,有人撞到了她的肩,她都不觉得疼。恍惚中听到有人叫,“会游泳的快去救人啊!小姑娘不行了!”然后就是“噗通、噗通”入水的声音。
豆花花被挤出了人群,她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左转右转的,竟想到了逃开。于是拔腿拼命往前跑,也不怕会因为心率不齐而死掉。
第 13 章
豆花花沿着公园里蜿蜒的小道一路跑下去,等到全身脱力才肯停下脚步喘息。跪坐在堤岸的草坪上,两眼直冒金星,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都麻得厉害。视线也模糊,五光十色的,突然很害怕会不会就这样瞎掉。直到摸上了眼睛,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是满脸泪水。连豆花花自己看见这种液体都很茫然,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受到惊吓,还是因为内疚。凝望着这平静如镜的河面,豆花花想得渐渐出神。到底自己为什么要推开她呢?好像她也没犯什么错吧,既没打她也没骂她,只是说要挽她的手而已……豆花花看着自己的右手,怔怔发愣。慢慢伸出左手,摩挲着右臂弯上的那一块,似乎还能看到那块粉红,似乎还能体会到当时的温度,似乎……那个拉着她飞舞的女孩就在那里。
豆花花跪坐在河边,想着该回去吧,该回去看看的吧,外一……那她怎么办?匆忙中起身,不想跪麻了的双腿不停使唤,软得使不上力气。可是心里越想越害怕,只是低头的功夫脑海里就转了千万种可能,心里越来越虚,腿也越来越软,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豆花花急得直掉眼泪,想着真要站不起来,爬也要爬过去。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完全是农村人豁出去的鲁莽。
不过老天爷倒也开了眼,并没有让她杀身成仁的想法成真。正当她踉踉跄跄的准备往回走,迎面走来一对年迈的夫妻,老人的腿脚不灵便,拄着拐杖。她听见老人叹息的声音,“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真是作孽!”豆花花听到这话,耳边像炸了雷似的,耳鸣得厉害。她渐渐站不稳,急忙扶住身旁的那颗梧桐,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它跨下来。
老太太拍拍老人的背,不想让他太激动,“别气啦,气坏了身子怎么办。再说,那孩子不是没事了吗,只是多呛了几口水而已。”
“那也是被人推的!那个瞎了眼的这么狠心哪,良心被狗吃了吧!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毒手!”
老人气极,拄着拐杖的手直颤抖。“再说呛着水了,要运气不好引发肺炎了怎么办?真是!”
“你呀!当了一辈子中医,现在退了也该省省心了吧!”
直到老夫妇远走,弯腰靠在梧桐树下的豆花花才喘出了一口气,才又觉得活了过来。她狼狈的跌坐在树下,背靠着那颗壮实的梧桐,看着水中映出的自己那苍白的脸色,抱膝而泣。在活了那么多年的生命里,从没像今天这样,庆幸自己没有酿成大错。
但做错了事,终究是要受到惩罚的。豆花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里准备,自认为差不多了准备起身,却因为河面上突然浮出的那些色彩分了神。五彩缤纷的信纸不知被哪双纤纤玉手撕成了碎片,充斥着整条个池塘,很有恢宏的气势。也许是当粉红信差当久了,都养成了职业病,发现类似情书的东西都会特意扫上几眼。这么多碎片,多像心碎人的心啊。又想起了赵萌,她的偶像,那坎坷难耐的暗恋。有一粉色的小碎片正好飘到了豆花花脚下,也许是今天被粉色刺激得多了,对这种颜色的东西格外关注起来。她俯下身,随手捡起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情澎湃到难以形容。她抓着那湿漉漉的纸张,飞快的沿着河面上碎片的痕迹寻去。在真正看到池边站着的人后,豆花花还是很难相信竟然真会有这样的巧合。
赵萌站在河边,脸上全是倔强的哀切。旁边站了个男生,豆花花用膝盖想都猜得到肯定是宋成。豆花花正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插进去帮赵萌壮声势,两人的谈话就已经结束了。宋成转过身准备先行离开,跟豆花花撞个正着。宋成大概也认出了这个专职红娘,惊愕的脸上也挂上了尴尬。反应倒还算灵敏,他礼貌的向豆花花低个头,算是打招呼,之后擦过身走了。豆花花转头望望他,眼睛都看酸了,也没见他再回头。再转过来,看见赵萌红着眼睛,凄然的看着河面漂浮的碎片,哪还有平日那恃才傲物嚣张狂放的样子。
豆花花一脚踢掉了脚边的石子,在心里狠狠的说了句,他妈的!
赵萌发现了豆花花,什么都没说,给了她一个惨笑,拉着她就往回走。豆花花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能清晰的感到颤抖的频率,于是她反手握住了赵萌的手,想要给她依偎和勇气。豆花花抬头看见公园里渐渐凋零的枝叶,想着秋冬果然不是什么好时节,满地都是心碎的人。
待到把赵萌送回家,临进门豆花花停住了,说要回去。赵萌说进来玩玩再走。豆花花说不行,她要赶回去认错,接受惩罚。赵萌问怎么回事,豆花花就笼统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赵萌说:“豆花,你到底哪根神经抽了?”
豆花花苦笑,拢紧外套就往外冲。那时太阳已经早早下班了,星星月亮都尽职的出来报到。秋风瑟瑟的夜里,华灯初上,豆花花在路上跑得直冒汗。宽敞的马路上,计程车南来北往,豆花花却一辆都拦不到。她想自己还真是衰到不行了,以后但凡星期天还是少出门的好。
拼了一口气冲到家门口,累得两腿发软,弯着腰直喘气。本来只想停在那里休息一下,直到浸满了汗水的秋衣贴在背上渐渐发冷,豆花花还是没胆量踏进家门一步,好像所有的勇气都在路上耗光了似的。
第 14 章
还是出来打扫庭院的佣人看见了她,惊叫着像遇到了鬼。豆花花抽得额上挂满了黑线。不过她也什么底气抗议,就想从放行的佣人眼里看出个端倪,她好有个心理准备。不然心里不停打鼓,这样下去,不用等到父母责罚,自己就先因为心力衰竭而死。
可是那天老天爷特别爱逗她玩,她眼睛像瞎了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真不是一般的郁闷。
她特意跟在佣人后面,小心翼翼的出声,“陈楠,她……在家吗?”
“是的,小姐已经从医院回来了。”
“是、是吗?”
后面的话自动消音,豆花花脸上突然烧了起来,抓心挠肺的,恨不得就在地上开个窟窿钻到地底下去。
“楠小姐还在休息,就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哦,哦。”
过了玄关,豆花花和佣人走不同的方向。突然那佣人转过身,用略闲尖锐的嗓音说:“刚刚已经给过夫人电话,他们今晚会回来。”
豆花花没有错过她在转过身时,那眼中的森冷。
心凭空就漏跳了一拍,接着就像被压了千斤,仿佛失去跳动的力气。
她直接走到了陈楠的房间,手搭在门把上停留了很久,转动的时候都能听到齿轮相绞的声音。水蓝的色调,很有梦幻的色彩,连随风起舞的窗帘都像海面上泛滥的浪花,擦过干净透明的窗玻璃,看起来声势浩大,实际却温柔无比。因为拉着窗帘的缘故,房间里的光线昏暗。隐约能看见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卷曲得像还在子宫里的胚胎。枕头上只有散落的长发,那人把整个人都埋在了被窝里。以前跟她一起睡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总是不厌其烦的在她耳边说:“姐姐,头埋在被窝里睡觉对呼吸不好。”念得她耳朵都生茧了,最终妥协,渐渐养成了习惯。结果现在那个她耳边念叨的人,却缩回去了。
晚饭时,难得父母也赶回来一起吃,陈楠因为还在睡觉就没用饭。三个人在饭桌上沉默的用餐,可能觉得气氛尴尬,豆爸提议开瓶朋友送的红酒尝尝。紫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入漂亮的玻璃杯中,沉淀出深沉的暗红。
豆花花摇摇玻璃杯,笑得嘲讽。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花花,今天你妹妹的事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说说?”
豆爸两手交握放在桌上,笑得和蔼,神情内敛,活脱脱一个谈判专家的姿态。豆妈也放下了酒杯,用从未有过的认真眼神看着她。
“是我不小心推的。”豆花花无所谓的摊摊手,笑得无赖。
“花花,你不觉得还应该说点别的吗?”豆妈开了口,语气明显要比平时来得严厉。
豆花花看他们俩端正的坐在那里,穿着职业套装,紧抿着嘴唇,皱着眉头,眼里射出的光像要穿透她的身体。豆花花觉得自己就像警局里接受审问的犯人。本来她就是有罪,接受惩罚无可厚非,但是她讨厌这样的压迫过程,宁愿被痛痛快快的打一顿。
“有什么好说的?她不是没事嘛。”
豆花花听见自己说这样的话,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不过堵在胸口的那股气在鸣叫,尖锐得快要让她失去理智。
豆妈面前的红酒被打翻了,红色顷刻印染了半片纯白的桌布。豆妈气得直发抖,指着豆花花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实在让我们太失望了!”
扔下这句,豆妈飞快转身离席,沉重的椅角与地板发出专属于木质的摩擦声。豆爸深深的看了豆花花一眼,叹息,“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是陈桦了,不是从前的豆花花了,你明白吗?”
不明白!豆花花歪着头梗着脖子死瞧着豆爸,像要跟他拼个高下。豆爸没力气和她较劲,拍拍她的头就走了。最后只剩下豆花花一个人面对一桌凉掉的饭菜。佣人也没有给她热菜的意思,豆花花像疯了一样抓着筷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菜,眼眶红得就像被浸染的那半片桌布。
半夜十分,豆花花突然惊醒了,扭过头一看,有个披头散发的人坐在她床前,像演恐怖片一样。豆花花非常冷静,她没有尖叫,她看见自己正紧紧抓着那人的手。乌云散去,月光从窗口透了进来,洒在那人的脸上,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冰冷表情。
“你疯啦!还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