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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寝室这段路因为不想被人认出来,周子黎走得很匆忙,而且只顾埋着头,没有看清面前的人。因为她走得太快,这一冲击,乔言差点被她抱着的那一摞书给撞到,乔言忍着手臂的疼痛拦腰将她抱住:“小梨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周子黎连忙扶着乔言,“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儿吧?”
乔言揉了揉被撞疼的手臂,皱着眉,一脸痛苦的看着她:“有事~~”
“那去医务室看看。”
“不要去医务室,只要你跟我走我就会没事。”不等周子黎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乔言拉着手快速奔向自己座驾。
“你带我去哪儿说清楚,我怎么有种被拐卖的感觉……”
上车,乔言侧过来帮她系好安全带,边系边说:“等会儿就知道了,小梨子,这次不要再拒绝我了。”乔言看着她,这话说得极为认真。
周子黎和乔言靠得极近,她屏住呼吸,缓缓回答,“好。”
乔言替周子黎系好安全带,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好了,不要紧张。我又不会拐卖你。”
“嗯,我知道,你是一大好人。”
莫薇安的心理诊疗室,周子黎已经进去了将近一小时,乔言在外面等候。
会诊室内部被装修成了咖啡馆的模样,暖色系的墙面让人放松了些。坐在一张实木桌边,此时会诊差不多已经到了尾声,关于周子黎的人群恐惧症,莫薇安也了解得差不多,由于不断的心理暗示导致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莫薇安对症下药,选择了系统脱敏疗法。
莫薇安在纸上写出了大致方向,初期目标,在课堂上多多发言,中期目标,在学校礼堂参加演讲,后期目标,在本市最大的胜利广场当众唱歌。
莫薇安扶了扶黑框眼镜,放下咖啡杯,摆出加油pose:“我们的终极目标是!学校百年校庆万人演唱会!”
“啥?”周子黎显然受到惊吓,竟然要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要知道在以前去领奖台领个奖学金什么的都是能不去就不去的,现在竟然要在上万人面前表演,这对她来说,这挑战太tm大了,简直比登天还难。
看到周子黎这犯难的样,莫薇安提醒她,“校庆在元旦,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周子黎同学,可不要让你的乔言失望哟!”
周子黎沉思着,“我会努力的,我一定要努力!”是啊,不能坏了乔言的一番好心,更不能让自己失望。
从莫薇安的心理诊疗室出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周子黎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晕,教室,学校礼堂,胜利广场,学校万人体育场……关卡太多,她这个超级马里奥还没做好准备,显得有点信心不足。
乔言一直都陪着她,看到她这副失神的样子,乔言凝视她的眼睛说:“看到了你眼中的不确定,现在,看着我的眼睛,你是不是看到了那个不自信的自己?”
乔言的眼睛很美丽,是清澈的琥珀色,但周子黎却在那双美丽的眼眸中看到了真实的自己,一个软弱,胆小,内向不够自信的自己。她点了点头:“嗯。但,我想改变。乔言,谢谢你帮我这么多!”
乔言微笑,眼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幅度,“都说了不用谢了。”她忍不住摸了摸小梨子光滑的小脸蛋说道:“那就笑一笑!要自信!整天板着脸可是会长皱纹的。”
周子黎微笑着,但面前的乔言让她破了工,她不禁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的笑声回荡在大街上,害得其他人都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笑得莫名其妙的女人。真是的,乔言你突然做什么鬼脸!
“嗯!乔言,我会的!”周子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终于肯直面那个胆小的自己了。
“听见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还有不要忘了每周四去薇安的心理诊疗室。”乔言扶着她的肩膀,如此语重心长。
周子黎点头,“嗯,我知道,不过,现在几点了?我手机没电了。”
“现在晚上7点过,有什么事么?”
“七月酒吧那两个小时兼职还没做,我得马上过去。”
“等等,一起去吧。”
走进酒吧,这里正值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男人衣冠楚楚女人巧笑嫣然,或许在渴望着以皮囊来获取艳遇。有的男人在看到乔言进来的时候,明显地,喉结动了动,猎艳的神态了然。她没有理会这些东西,酒吧果然是太乱了,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周子黎去换上了酒吧服务生的服装,乔言在酒吧找了个位置坐下,她四处看了一圈,隔着拥挤的人群,她并没有看见周子黎。一种不安在心头上涌,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大吼:“你这个小婊…子怎么拿错了我的酒!”
“对不起,我马上换掉!”周子黎蹙眉,拿着东西转身就走。
但她被那个大吼的秃头男人一把抓住手腕,那个男人还顺手在她身上揩油:“别跑!谁让你去换酒了,小妞长得真不错,来,今晚陪陪爷。”
周子黎一把推开那个男人,她阴沉着脸,厌恶着怒吼道,“滚开!”
“老子找你你还拒绝,你知道我是谁吗雷爷就是我!老子叫雷洪!”雷洪叫嚣道,这让在旁边打算英雄救美的男青年们听到雷洪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明显退缩了,谁不知道这雷爷是混道上的,手底下管了一个小帮派,无恶不作。今儿算是那女孩倒霉,竟然招惹了这么号人物。
小牧听到周子黎有难,他忙着跑去搬救兵,谨遵他家少爷的命令,随时保护那个周小姐的安全顺便汇报她一天的行踪,以及时刻了解有没有男的追她,要是有男的追她,小牧还负责棒打鸳鸯或者干强拆的活。
酒吧的安保力量做得很足,不一会儿十几个彪形大汉出现了。
秃头男人粗暴地拉过周子黎,刚想要动手,却冷不防的被人踢了一脚,接着又是一脚踢中裤裆,雷洪大怒,捂着裤裆朝他的那些手下喊:“他妈的还不给老子动手,愣在这里干什么?”
乔言护着周子黎并在她耳边说,“你先走,这儿有我。”周子黎一把被乔言推开,她看见那个雷洪也加入到了打斗。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在一旁紧张地观战。
他的那些手下们见状都朝着乔言围攻过去,乔言虽然学过几年的功夫,但这人多了也招架不过来。旁边的男青年们都被这个突然冲上来的女人震惊到了,没想到她竟然敢去招惹雷洪这个地痞,见乔言势单力薄,有几人也想上场帮忙。
还未出手,十几个带着黑超的保镖出现,一手放倒几个,唰唰地,几分钟之后,这群人就被摆平了。乔言和那几个热血的男青年也不得不感慨,还是专业的好!
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的雷洪临走时还不忘放言,“MLGB的!惹了老子以后有你们好看的!”
领头人小牧在他旁边蹲下,特轻蔑地补上一脚,“像你这种小喽啰也敢说这种话,信不信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雷洪吐了一口唾沫,起身想要给小牧一击,但却被保镖摁住,他只好破口大骂:“看老子不整死你丫的小酒保!”
不知小牧在雷洪耳边说了什么,那个秃瓢家伙竟然噤声了,乔言只是感到奇怪,但她更关心的是周子黎无暇兼顾其他。周子黎在一旁显然是受到惊吓了,她一言不发,那沉默而倔强的眼神让乔言看得心疼。她拥着周子黎不停地安慰她,“现在没事了,走吧,先回去。”
雷洪灰溜溜地跑了,小牧拦住要离开的乔言,“等等,刚才看这位小姐身手不凡,想必是练过的,作为梨子姐的朋友,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以前在咱酒吧可没发生过什么大事。”
“嗯,知道。”乔言点了点头就带着周子黎离开了。
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周子黎才觉得自己与这个浮华的世界是多么格格不入。九月的夜晚正凉,风吹过来,真的好凉……
乔言一直握着周子黎的手,手感冰凉,乔言想把她捂热。问她,“现在去哪里?”
“不知道。”
“看了你的那组照片,安生那个孩子可是把咱们小梨子拍得很漂亮!”
“哦,谢谢。”
“不过,对于后来的那个被吓哭了怎么解释?有点人已经开始对你进行人肉搜索了。”乔言点出了当下的问题。
周子黎晃了晃自己近乎缺氧的脑袋,“我不知道……真是很麻烦!”今天发生的一连串恶性事件让她回不过神来,被围堵被被道歉被骚扰被搭救,她始终是最可怜的那个。到现在,已欲哭无泪。
乔言这才发现周子黎的不对劲,她始终在安慰周子黎,“好了,我知道那些东西对你来说很麻烦,那这样好了,把后续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现在先不要想这些事,好吗?”
周子黎拉着她的手,点头。说:“谢谢你,今天一天好像都在麻烦你,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乔言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为了你的安全,不行。但我会带你去一个让人安静的地方。跟我来就是了。”
周子黎被乔言乖乖地拉走。她无法再去拒绝乔言了。乔言的温柔攻势,让那颗看似顽固坚韧的钻石心快要出现裂痕,原来,她一直都很脆弱。
坐在车上,乔言打开了音乐,是一首治愈系音乐,现在听刚刚好。至少,周子黎的心情不若先前那样糟糕。
车子逐渐远离城市,周子黎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儿,等她醒来之后才发现车子早已停下,而自己身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件盖着的大衣。睁开眼时,驾驶座上没有人,她下车,看到乔言坐在海边的堤岸上。
她在乔言的身边坐下,远眺大海,海边长长的堤岸在夜色中没有尽头,一弯浅蓝的海水在月光下分外安静,大海睡着了。静谧的天空偶尔掠过一丝清凉的风,这就像是为她们吟唱的安眠曲,两个人在月色下相互依靠,这里的一切暂时属于她们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一首好歌《where dream go to die》
☆、调戏
“冷吗?”周子黎拿着那件大衣问乔言。
“你来了啊,快把衣服披上吧,我不冷。”乔言很贴心地周子黎披好衣服,坐下,继续盯着宽广的海面。
“看到大海我会变得很沉默。它很广袤也很宽容,我有时在想,要是它是一个收容箱就好了。我想把我的那些很不愉快的过去都丢进去。”周子黎一改沉默的样子,开始絮絮叨叨,“但它会不喜欢我的,因为我的那些东西可能会污染了它。我记得小时候去看了一次海潮,它生气的样子真可怕,海浪翻涌,我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被它吞没。”
“不管你经历了什么,那些不都是过去了么?把今天发生的那些也当做一个过去式,好么?”乔言拥抱着她,安慰到。
周子黎把头埋在乔言的肩膀上,“嗯,好。”
她双手也拥抱着乔言,感受到乔言后背的冰凉,她才觉得乔言也在死撑。“还说不冷,我感觉你的身体都凉悠悠的。”周子黎脱下大衣,然后把乔言也包住,两个人贴得很近,也很温暖。她抬起头看着乔言,笑着说,“你说的一切,我都记得。”
乔言看着这样的周子黎,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中生根发芽,我就想这样看着你的笑容,无时无刻。她很快打消了这种念头,所谓的无时无刻,也不过是在等一个未知的期限将这个点崩碎,她做不到这样,现在就好。
她笑望周子黎,然后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