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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堡身子滞了一滞,奇怪,它还没碰到那盘子啊!
怎么就碰掉了?
汉堡是个有洁癖的汉堡,掉在地上的东西不想再吃了……
刚刚那个喜娘忙忙走过来:“哎呀,摔了,这可不能吃了。老身这就收拾了吧。这些碎片在这里别扎到人。”
她动作迅速麻利,找来相应的东西,将盘子碎片和那只烤鸭都收拾出去。
洛青羽刚刚并没有注意到汉堡扑过去的动作,还以为是它太心急碰掉的。
看着汉堡眼巴巴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汉堡,你太心急了。”
又吩咐那个喜娘:“再给它弄一盘来吧。”
那喜娘答应一声,垂头去了。
洛青羽重新将汉堡抱在怀里,指点了一下它的小鼻子:“笨蛋,毛手毛脚的,你有这么饿?”小家伙简直就像是饿神投胎的。
汉堡委屈:“我明明还没碰到那盘子哩,那盘子就自己掉下来了。”
饿神投胎的……
“狡辩!那盘子原本放的很稳当的,并不靠边。你不碰到它怎么会掉下来?”洛青羽戳穿它的谎言。
汉堡郁闷了,它也有些纳闷的说。
难道是它冲过去的时候身上带的风太猛烈了,所以才?
“主人,我真的没碰到那盘子的,或许是风太大了吧?”汉堡有丝不确定。
洛青羽微一拧眉,那盘子刚才放在小几的里端,按道理说,不碰到它的话不应该掉下来——
被风刮下来?
哪得多大的风啊!
就凭汉堡这小身子,还制造不出这么大的风——
她心中忽然一动,猛然站起来。
有一位喜娘正在为她打理头发,一个不妨,手中一根簪子差点扎到她的头皮:“哎呀,我的好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头发还没弄好呢,不能站起来的……”
就要把她再按着坐下,洛青羽一挥手:“一会再弄。”
身形微微一闪,来到刚刚那烤鸭掉落的地方。
那里被打扫的很干净,但烤鸭的气味还在,水磨砖的砖缝里还有一点点碎屑在。
洛青羽用一根银簪将那点碎屑小心地挑起,靠近鼻端闻了一闻,倒也嗅不出什么异常,是这个年代正常烤鸭的味道——
难道是她多疑了?
洛青羽微微苦笑,将那点碎屑弹掉,又将银簪子收起来。
看来她还是做特工做久了,职业病发作,犯了多疑的毛病。
这里是大国师的地盘,谁敢在国师的地盘对她投毒?
再说她听达墨流说,这些喜娘是五位师兄分别找来的,是各国的喜娘翘楚,最稳妥不过,自然不会有什么毛病——
汉堡也跟着她蹦了过来,闻闻地板再看看她:“主人,怎么了?”
洛青羽自然不想说自己是犯了疑心病,揉了揉它的脑袋:“笨蛋汉堡,这里被你弄的油腻腻的。还是找个人来拖一下吧。”
又重新坐回梳妆镜旁:“嗯,你们再开始吧。”
为她梳头的喜娘笑了起来:“姑娘真干净。放心,老身再让人把那里用水擦洗一遍,保证一点味儿也不会留下。”
“嗯,这就好。”洛青羽将错就错,应了一句。
一场小风波就这样过去。
洛青羽头上戴上了高高的花冠,身上穿上了那身火红流光的嫁衣。
说来也怪,那花冠看上去挺沉重的,可戴在头上却丝毫感觉不到重量,而且接触皮肤的地方,像花瓣一样柔嫩光滑,十分舒服。
那身嫁衣看上去轻薄,飘飘欲仙,但穿在身上,却暖暖的如同一团云贴在身上,随着她一举手一投足,如同水波在流动,在日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那七位喜娘全部看呆了眼睛,交口称赞:“姑娘长的漂亮,再穿上这身喜服,简直就是天下无双的仙子,凤凰仙子一样。”
洛青羽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她们这么说有夸大的成分,但她也确实很喜欢这身别致的嫁衣。
情不自禁原地转了一圈,身上的红纱裙飘飘飞起,如流动的红霞:“汉堡,好看不好看?”
“好看……”汉堡回答的有气无力:“这嫁衣可是用碧落海中的鲛人丝再经过天上织女的巧手织出来的,天上地下也只有这么一件,当然漂亮!”
拜堂被雷劈
洛青羽一愣,汉堡是最识货的,它说的话自然无假。没想到这嫁衣也有这么牛叉的来历……
汉堡用爪子摸了摸肚子:“饿死了!怎么那个喜娘还不来啊?她被烤鸭吃了吗?”
洛青羽也挑了一下眉,说的也是,那喜娘这一趟怎么这么久?
她和汉堡的对话用的是兽语,这些人自然听不懂,洛青羽一挥手,只好又派了一位喜娘去拿。
这喜娘回来的倒快,片刻的功夫便端了一盘烤鸭过来,汉堡总算能大快朵颐,不再抱怨。
洛青羽看了眼低头闷吃的汉堡,又问那个回来的喜娘:“刚才那个喜娘呢?怎么一去就没回来?”
“这个老身不知,这一路也没碰到她,大概又被指派着去做别的事了罢。”那个喜娘回答。
洛青羽拧了一拧眉,总感觉哪里有些怪异。
如以她平日的性子,心里既然起疑,自然一查到底。
但她现在却是新娘子,眼看就要拜堂的新娘子,自然不方便跑出去查一个喜娘的下落了……
她抬头正想说什么,外面忽然锣鼓声喧天,原来是迎接她的花轿到了——
门一开,一个人飘飘走了进来。
洛青羽心中一跳,来人正是帝释音。
他此刻一身大红喜袍,喜袍样式繁复,看衣料像是和洛青羽身上这一件是一样的。
这样火烈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硬是让他穿出来一种玉树临风洒脱不群的味道。
他已经摘了面具,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在红衣的映照下,愈发显得不像是真人。
他的容貌,他的风仪,这天下无人可比。
那七个喜娘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大国师的真容,早已看呆了去,在那里站成七个泥胎木雕。
其中一个尚算是机灵些,拼命安抚了一下激跳的心,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你……您是国师大人?”
她问完这句话,却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今天的新郎官就是大国师,而眼前这人这身打扮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份,她这不是问的废话吗?
“国师……国师大人,您……您不能亲自来接新娘子……上轿,派……派个侍女……侍女来就行。”
喜娘牢记正常婚礼的程序,想提醒一下,但一颗心跳的太过剧烈,一番话说的磕磕绊绊。
“不必,我亲自送她上轿。”帝释音淡淡说了一句,并不看那位喜娘,墨黑如黑曜石的眼眸落在洛青羽身上——
这是他的新娘,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能打动他的心弦,只这么看着,便是满心欢喜……
洛青羽也没想到他会亲自进来接她上轿,心中一跳,一句师父又差点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是不是该改口了?可称呼他什么?
拜堂被雷劈
她是不是该改口了?可称呼他什么?他的名字?还是称呼郎君?
郎君貌似太酸,她叫不出来,但名字——
他的名字在她喉咙口一转,还是没有叫出来。
她总感觉无论叫他什么,也不如叫师父来的亲切,来的自然——
她一愣神的功夫,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再醒过神来,人已在他的怀抱之中。
虽然已经和他有了极亲密的关系,但此刻被他一抱,心依旧悠悠一荡,激跳不已。
手臂情不自禁攀上了他的脖子,那幸福的感觉几乎要满溢出来。
喜娘们几乎都看呆了,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
那样高高在上,多看一眼便感觉亵渎的男子居然就这样抱起了他的新娘,大步向门外走去。
门外是一顶花轿,那是名副其实的各类大红花儿编织出来的轿子,上万朵花上似乎都带了清晨的露珠,盈盈然开放,炫目的美丽……
抬轿子的居然是四大弟子——达墨流,莲玉,贺瑾御云隐连月。
子桑鹤晚则负责打开轿帘……
洛青羽眸光在子桑鹤晚面上一掠而过。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太过操劳,几日没见,子桑鹤晚瘦了不少,他微抿着唇,唇角虽然有些笑意,但眸底深处却有一丝黯然……
洛青羽转开眸子,对子桑鹤晚,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歉意——
帝释音手臂微微紧了一紧,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洛青羽安置在轿子中,在她手心里握了一握,便放下了轿帘……
鼓乐声再次响起,吹吹打打中,轿子被抬起来……
洛青羽化妆的地方是她的飞羽苑,而喜堂却在珞珈山的正殿之中,离这里有十多里山路。
当然这点山路在四大弟子的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洛青羽坐在轿中,丝毫感觉不到颠簸,身下的花儿软软的,整个人如同坐在云端里——
她的心也如同浮荡在云端里。
她这算是嫁给师父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总给她一种做梦的感觉,美好的不像是真的。
和大国师相识以来的场景如风般在脑海中掠过。
他见了她的第一句是‘杀了吧。”云淡风轻的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第二次见面却是在熔岩地底之中,她在石室内,他在石室外,她给了他一簪子,而他回给她的那一句话却是‘这是你的嫁妆?太寒酸了点……’
那时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爱上这个腹黑冷漠又强大的神——
那时的拜师也不过是权益之计,一为逃命,二为接近子桑鹤晚……
果然命运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在冥冥之中便似已经注定了一些东西。
他今天没有戴面具呢,不知道会不会惊爆外面所有人的眼球?
拜堂被雷劈
她忍不住掀开一线轿帘,向外观看。
外面是身着喜庆服饰的紫莲门弟子,吹打的吹打,撒花的撒花。
帝释音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被他们簇拥在正中,两边是三山五岳前来观礼的客人,密密麻麻,挤挤挨挨,人数极众。
这些人中自然也不乏女子,有江湖侠女打扮的,也有大家闺秀打扮的,也有道姑打扮的……
这些妙龄少女们相貌丑俊不一,但所有人的目光却无一例外地粘在大国师身上,人人一副如同被雷劈到的惊艳表情,更有的痴痴呆呆如同泥胎木雕——
洛青羽在自豪之余,心中又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好像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人觊觎……
大国师的面具是在她的要求下摘下来的,她当时也不过就这么一说,没想到他居然也这么做了——
他转世了这么多年都没让人看到他的真面目,没想到她不过玩笑似的一句话,便让他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唔,等婚礼过后,她还是让他再重新戴回面具吧。
他绝世的姿容她要一个人看,不再让其他女人肖想——
不知道何时,外面居然起了风,风越刮越大,连洛青羽也感觉到了轿子微微的摇摆——
“起风了,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