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愁用力点头。“皇主子说,他最讨厌哭哭啼啼,无用的妇人之仁,我们好听的声音只能用来笑,否则他就不要我们了。”
“我们没有娘,道叔叔也不在了,不能没有皇主子。”
“所以皇主子要我们只能发出快乐的笑,我们就不能哭的。”
“无忧、无愁!”一丝难受揪紧心中某处,苏少初柔声道:“不在朱毓眼前,在我怀中哭就好了。”
她俩眸瞳一颤,眼眶微红泪光已浮动,却还是忍了回去,摇头继续强笑。
“不行,如果哭了,我们喜欢的人就会出事,以前嫣姨就是这样死的。”想起曾经呵护的照顾她们的嫣姨,无愁的眼更红,泪意更盛,只是恐惧的过往让她怎么样都不敢将眼泪流下。
“嫣姨?吕嫣娘吗?”记得曾有一位美艳的女子跟在朱毓身边多年。
无忧、无愁一同颔首。
“吕嫣娘对你们很好?”
苏少初还记得这位出身南城世家,极具才学,更因美艳过人而名噪一时的女子,在丈夫犯罪时,竟与三皇子朱毓私通,当丈夫被释放时,她也为夫家所弃,娘家更视她为无耻,此后竟沦落在朱毓身边,代为寻找一些貌美的少年、少女供朱毓取乐。
“嫣姨一直很温柔,很疼我们,有一天晚上她忽然问我们想不想认她当娘,跟她离开。”想到吕嫣娘,无忧早已忍不住啜泣起。
“我和无忧好喜欢她,嫣姨从来不会说不要我们,我们想,跟著嫣姨还可以有个娘疼我们,我和无忧高兴的抱著她哭,结果……”想起这些,无愁也难过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看到嫣姨的……尸体,躺在花园湖边!”
“皇主子还对我们说,不乖、不听话,就会是这样。”
“无忧、无愁。”苏少初伸臂将她们拥入怀中。
回想起那一幕,一早起来猛然惊见疼爱她们的人死了,愿意疼她们,当她们娘的女人不在了,她们终于埋在苏少初怀中痛哭失声!
“小时候哭,只有嫣姨和晏总管会理我们。”嫣姨会安慰她们,晏总管就拿些小甜食给她们。
“封言也还好,可是他很闷,只会站在旁边,看我们哭完。”所以平时她们最爱闹封言。
“嫣姨死后,皇主子说如果我们还只会哭,就不准再留在三皇府。”
“所以我们不能哭,不然连皇主子都不要我们。”
苏少初拍抚著啜泣哽咽的俩姊妹。
“苏公子,我们很怕这一哭,就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们很喜欢你。”
“对呀!我们不想离开皇主子身边,也不想见不到你。”
无忧、无愁抽噎的左右各抱住她,神情惶然。
“你们怕我被杀了。”苏少初哎地一声叹。“放心吧!短时间内是不会发生的。”还没虐玩够的玩具,朱毓还不会杀。
姊妹俩摇头。
“你和嫣姨不一样,在皇主子心中占的地位也不一样,我们怕和苏公子太好,你又不对皇主子好,皇主子会赶我们走的,我们不想见不到你。”
“对呀!跟了皇主子这么多年,我们看得出,皇主子对你真的不一样。”
两丫头对男女间的事与情感的互动,还有自家主子与苏少初之间的那种微妙,想不出妥切的形容,只能一再的强调不一样。
“我了解,和你们皇主子间的事,我自有应对。”苏少初笑著揉揉她们的头。“乖,我们一起埋你们手上的苏苏、初初,你俩清洗后,顺便替我取套衣服更换吧。”
两人这才发现她们手上的鸟尸,残糊的血印在自己和苏少初身上沾的到处都是,连忙吃惊的放手,不敢再抱住她。
苏少初拍拍她们,直接撕下一方袖袍,接过她们手上的鸟尸。
“你们早就知道皇主子是你们亲生父亲吗?”边包覆好两只鸟尸,她问。因为想起方才和朱毓对话时,她俩毫无讶色。
头一回无忧、无愁安静不回应,却也形同默认。
“什么时候知道的?”
又是一阵小小的沉默后,较年长的无忧才回答。
“进入皇府的第一年,皇主子亲口说的。”
“可是皇主子说,我们不能叫他爹,只能叫他主子。”无愁咕哝嘟嘴,“除非我们一直都很听话,很乖,将来才允许我们叫他爹。”她们一直都努力做到主子要的“乖”,可主子老是笑著不说话,只有愉快时会听她们说话,让她们撒娇。
看朱毓那派把乱伦下的孩子当刺激欣赏的态度,分明是拿这些当戏在看,苏少初彻底寒心。
“那么,他提过你们的亲生母亲吗?”
“皇主子说不需要。”无忧摇头。
“因为一出生就没有,所以不需要嘛!”
天真的回应,令苏少初切齿。
“好个朱毓。”
“苏公子,你别生气嘛!皇主子很在乎你的言行,他老说你喜欢对他玩假面具,不但性别是虚的、话也是假的、笑容更是假的。”虽然她和无愁都看不出苏公于哪里假,但皇主子老这么说。
“不止呀!皇主子还说苏公子只有肉体是真的,既然老爱跟他戴面具,那他就把这具唯一真实的肉体玩个够。”无愁补充的道。
淫魔鬼皇子果真不是叫假的!苏少初只想翻白眼冷嗤。
“皇主子还说,你只对我们有几分真,苏公子怎么不像对我们一样好的对皇主子嘛!”
“对呀!苏公子对皇主子好,皇主子就会对我们更好的,那我们就能常来找苏公于玩了。”
无忧、无愁连忙用力替自家主子求情,从第一天在寒冷的街头,苏少初拿给她们温暖的热茶和馒头后,她们就很喜欢这位潇洒逸雅的“苏公子”,因为自始至终苏少初对她们温柔关切,从来不曾改变,只要见到她们,总是会特别陪伴她们,听她们兴奋的说每一件快乐的事。
只是苏公子和自家主子不太对头的样子,只要有皇主子在,除非是出席的大场合有好多人同在,苏公子才会留下与她们相处,若只有她们陪著皇主子,那苏公子是极少会出现的,好不容易她们可以天天见到苏公子了,只是皇主子不许她们留太久,害她们有时都是趁皇主子不在偷偷跑来。
今天她们惹主子生气,好怕皇主子一怒就不许她们留在身边,不再认她们了!
“哎呀!那要朱毓有你们一样可爱,我才对他笑得出来。”只可惜朱毓在她从小到大的观念中,只和“可怕”有缘,和“可爱”绝缘。
尤其知道他怎么对待自己的女儿后,对朱毓,她更心寒。以朱毓的权位和个任,蹦出乱伦的私生女又如何,只要他有心的事,想怎么安排认女,还怕安排不出一场天衣无缝的渊由吗?以他平日的荒诞不经,有私生女,也不会有人讶异。
事实上,以他放浪形骸的作为,至今不曾立妃纳侧,也都不曾有过私生子女的出现,近年来已让一些好事的流言开始谣传,民间甚至开始质疑他的能力。
“苏公子,我们将苏苏和初初埋到梅树下。”
“我和无忧帮你裁做了一套新衣喔!就穿那套。”
发泄过情绪之后的无忧、无愁,心情好多了,边拉著苏少初往溪泉边的梅树下。
“好,都听你们的。”苏少初一笑,对这两个丫头,她总有一股不忍的心。
当年就是撞破朱毓和自己的亲阿姨,南源使女宋梅萼乱伦,同时还知道宋梅萼怀有身孕的消息而被追杀!
家人只知道她撞破朱毓丑事,并不了解真实情况,这件事至今都埋在她心底,没有一个人知道,宋梅萼有过身孕。
看著无愁随手拿个小竹片在梅树下挖土,无忧则去收集花办,要洒在她们爱鸟的小坟丘上。
不在朱毓身边,她们就像一般的女孩般,单纯又天真,只可惜跟在朱毓身边,她们内心的某一部分已经被扭曲了,苏少初并非不知道,无忧、无愁杀人时的模样,被杀的人一如她们捧在手中的鸟尸一样,血淋淋!
“继续让她们留在朱毓身边吗?”苏少初缓缓闭上眸。“萼妃娘娘,这样的‘父爱’是你想赌的吗?”
想起那温柔的声带著忧伤,苍白的面容,无奈的看著襁褓中的两个小女娃……
“苏家小公子,如果我厚著脸皮向你讨一年前的救命之情,你愿意吗?”
“只要少初能办到。”尚不满八岁的年纪,不解自己能做什么。
“在南源,明宗剑师地位非凡,你们姊弟是他唯一所收的弟子,将来定然成就过人,为我这两个女儿,我讨一个未来的人情。”
宋梅萼脱下手腕上的红色腕玉,剔亮透光的莹红,将它放到苏少初乎上。
“翡玉鈪为他所赠,将来你若再遇上他,危急时,总能拖上一时。”她忽凄然一笑。“毕竟我身亡后,看到故人之物,就算是他亲手解决,过往,总还能换得几分情面吧!”
“夫人……”知道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但为了安危,少初小小的脸庞踌躇片刻后,道:“让苏家保护你吧!”
“不,别让大多人卷进这件事,他权势过人,让更多人对上他,只有更挑起他嗜战以对的心态。”沉重的声,幽幽慨然。“为了赌他还有最后一丝残存的亲情,也为了我两个女儿的未来,希望真能为她们得到一个父亲该有的照顾,我以十五年为赌,这场赌若是我看错了,他当真冷血无情,自会有人收拾他!”
“夫人,你不怕……他真狠下心对您的女儿不利。”床上的两个小女娃,舞动著小手腕,两个人各有一掌的掌心内,有鲜明的小红点,似胎记般。
“当下,他还不会。”
看过他疼爱陆家小少主陆明朝的情况,宋梅萼神态幽凝,仰看著明月当空。
“什么都有,实际却什么都没有,真正的付出与得到,他不懂,找不到心中所要,也找不到心中所愿,过人的权位与地位,已经成了他拿来发泄的工具。”
当时的少初瞧著她异常沉重的哀伤面容,小小的年纪无法明白宋梅萼话中之意,只知第二晚再依约去见她时,却惊睹她被朱毓一掌击毙!
躲在草丛后的她,骇到发不出声,看著宋梅萼带著泪光的眼神,却抚著朱毓的面庞含笑而逝,她震撼至极,不懂为什么!
为什么她能对著杀她的人,逼她至此的人微笑,至死都那么温柔慈爱!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朱毓,你讨厌多余的人,我却讨厌可恨又可怜的人,毕竟这样的人,向来是为恶多端呀!”
苏少初睁开眼,像做下什么决定般,抿起的唇角眸瞳闪动毅然。
“你喜欢玩弄人性与人心是吗?让你经历一场‘人’的情感,以此之道回敬你,咀嚼起来的胜利该很美妙吧!”
“哇,好漂亮的叶子,金色的红叶子。”
“红色的叶片还带著金色的光芒。”
已埋好小鸟的无忧、无愁,跑到热气袅袅的溪泉边洗手时,看到了浮在水中的红叶,在水中摇曳的闪闪发亮,两人惊呼的捞起来拿到苏少初眼前献宝似的。
“还有一片耶!看起来就美的不像真的,这么寒冷的天气都不枯萎。”如果不是实际一摸,是真的叶片,还真让人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美的叶片。
“上游飘下来的吧!山上是不是有长这种奇特又漂亮的叶子呀?”无愁探头看著崖壁上千丈高的顶空,此刻彩霞已褪,暮色渐临.“以前怎么没看过?”
苏少初看著掌中奇叶,眸瞳清亮,勾扬起的笑,灿耀整张面容。
“你来了吗?雪初。”
一袭淡白浅紫为边的衣袍,站在梅树下,背手迎著由顶空灌入崖下的日夜寒风,刺骨凉意,很快又被淙淙奔下的温泉热意给消融。
由崖顶洒落的月辉,几许落于温热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