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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孟瑶浑身一震，颤抖地转过身，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哼，你以为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吗？想得美，”孟正德看到孟瑶脸上的表情，得意地说着，“你妈当年勾搭了一个有妇之夫，还怀了人家的孩子，后来那个男人不要她了，她身无分文连打胎的钱都没有，是老子收留了她，是老子给了她和你一个完整的家。”
孟瑶摇着头，不相信地呢喃，“不，不是的，这不是真的。”
这一突发的状况让王明也吃惊不小，他指着孟正德威胁道，“你别为了让孟瑶保释你就编出这种谎话。”
孟正德无赖地说道，“我孟正德一生说过无数谎话，但是这次例外。如果我说的有半个字儿是假的，天打五雷轰。”
孟瑶依然处在巨大震惊中。她忽然有些了解母亲临死前那句话的意思了。当年，母亲拼尽力气在她耳边说，“瑶瑶，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的父亲，你不能亏待他。”
孟瑶也曾质疑过，也曾埋怨过。她亲眼目睹了母亲这么多年所遭受的一切，不明白为什么在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刻依然要维护那个杀死她的罪魁祸首。她以为母亲之所以那样隐忍是因为她曾经爱过父亲，不要自己亏待父亲是因为不管怎么样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不能做大逆不道的事情。现在看来，母亲之所以会说那样的话，是因为她曾经欠了父亲的。在她最难的时候是父亲帮了她，也是因为父亲，她才有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家。母亲是要她报答父亲。
孟瑶失魂落魄地从看守所出来，刺目的阳光让她有些眩晕。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却又好像装满了沉甸甸的东西，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王明望着她，心中有些不忍，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解决的。他斟酌了一会，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会救他出来的。”孟瑶努力维持着平静，缓慢但坚定地说道。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王明皱起眉头，显然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嗯。”孟瑶肯定道。
“孟瑶。其实，”王明顿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其实，你就让他呆在里面也没有人会怪你的。像他这样的人本来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的。”
孟瑶抬头，感激地对他笑笑，“谢谢你，王明。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不能这么做。否则我妈妈在下面会怪我的。”
提到母亲，孟瑶的脸上出现了哀伤的表情。王明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一阵心疼。这么多年，他亲眼见证了压在她瘦弱肩膀上的种种包袱，也目睹了她是如何坚强地承受了这一切。
第一次见到孟瑶的时候，他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初入律师这一行，跟着师父处理一件家暴的案子。
第六十四章
他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如小猫般蜷缩在公安局办公室的木椅上。瘦弱单薄的身子上披着一件不知是哪个好心的警官脱下的制服。等他走近之后，她缓慢地抬起头来看他。一双漆黑的眸子漠然地望着他，明明是十多岁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却比成年人还要淡定从容。她发丝凌乱，洁白的面庞上布满了各种伤痕，有的已经结了暗红色的痂，有的还泛着红色的鲜血。
王明轻皱眉头，伸出手想去触摸她脸上的伤痕。她立刻别过脸，戒备地瞪着他，眼神也如受到威胁的小兽般变得凌厉凶狠。
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微笑着对她说道，“你别怕，我是律师，是来帮你的。”
孟瑶满目的怀疑，但可以看得出对他已经不似方才那般充满敌意了。他望了她一会，才随着师父一起走进审讯室。
这不是什么大案子，没一会儿他们便从审讯室出来，签了几份文件，这件案子也就算告一段落了。他跟着师父离开后，一直没有办法忘记孟瑶那双眼睛，清澈如泉，却满目荒凉，藏在里面的全是对世态炎凉的漠然与嘲弄。所以他又折了回去，把自己的名片小心翼翼地放到她手中，笑着嘱咐，“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给我，任何事都可以。”
那次之后，他很久都没有接到孟瑶的电话。有一次，大概半夜两点多钟的时候，他加完班正准备睡觉，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端是一个青涩的女声，踟蹰的声音带着些忐忑，“我爸爸被抓了，你能帮我把他弄出来吗？”
王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应允，“好的。我会帮你。”
他这一帮，就是八年。八年来，他帮孟瑶处理孟正德的事，大大小小不下百件。所幸，孟正德虽然不济，但犯得都是偷鸡摸狗的小事，也无需费什么精力，最多也就是需要缴纳些保释金和罚款什么的。但是，这些钱都是孟瑶辛辛苦苦赚来的，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半工半读了，只要是她可以承受的她都不会要求王明帮他。就算他帮了，她也一定会还给他。
有时候，他都在想，让孟正德犯点大事吧，大到必须让他蹲监牢的地步，这样他就不会再拖累孟瑶了。但是每次看到孟瑶神色哀伤地说，“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父亲，我不能不管他。”的时候，他的心就软下来了。
“对不起啊，孟瑶，这次我可能帮不了你了，我最近刚买了一套房子，结婚也差不多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现在手头可以挪动的钱真的没多少了，这次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王明抱歉地说道。
“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么多年，你帮我的已经很多了。”孟瑶连忙说道。这么多年，因为有他在，她才觉得这个世界没有那么黑暗。
“那你去哪弄这么多钱啊，据我所知，你现在也没什么积蓄了吧。”王明担忧地问道。
“我自有办法。”孟瑶说得云淡风轻，但双眸不自觉地染上悲伤。办法是有，但是她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第六十五章
凌诺菲火急火燎地冲进“梦之幻”，寻到沐维的身影便飞快地奔过去。
沐维正在给客人做造型，旁边的阿木正在为另一位客人吹头发。呼呼的吹风机声淹没了凌诺菲着急的话语。沐维只看到凌诺菲的小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却听不到一个音。他大声地问，“你说什么？”
凌诺菲懊恼地叹了一声，又快速地说了一遍。可是沐维依然听不到，他侧过身子，再次大声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你大声一点。”
“我说，”凌诺菲深吸一口气，再次加大音量，“我月经两个月没来了。”
就在她说这句话的同时，阿木的吹风机适时得停止。所以不止是沐维，整个理发店的人都听到凌诺菲这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咆哮了。众人都回过头，神情暧昧地望着他们。凌诺菲面色一红，很快地低下头。沐维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顾不得还在等他做造型的客人，沐维急忙拉着凌诺菲躲到一旁的角落。客人也知道他现在是有紧急情况，也没有多说什么，笑着让阿木过去接替他的工作。
“你说什么？”虽然已经听到了那句话，但他还是再次问了一遍。
“我两个月没来了，我都快急死了。”凌诺菲神色紧张地飞快说道。
“怎么会这样的？”沐维懊丧地抓着脑袋。
“不会是怀孕了吧？”凌诺菲咬牙问出这句萦绕在心头好久的疑问。
“怀孕！”沐维惊叫出声，“你测了吗？”
“还没有，我都快吓死了，再说我哪敢去买啊。”凌诺菲又急又气，撅着嘴既慌张又无助。
“没关系，别紧张，我去买啊。”沐维见到凌诺菲害怕惶恐的样子，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都怪你，你怎么不注意点儿啊。”凌诺菲羞愤交加，举起粉拳一下一下捶在他的胸膛上。
“我这不是一见你就什么都忘了嘛。”沐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讨厌。”凌诺菲柔声嗔怪。
沐维的公寓里。两人紧张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茶几上的白色小棒。五分钟过去了，白色的小棒上依然只有一条红色线条。
凌诺菲拿过验孕棒，仔细看了又看，确定只有一条线，才兴奋地跳起来大喊，“太好了，太好了，我没怀孕，我没怀孕。”
本来高悬着的一颗心看到测试结果应该平安落地的。但是看到凌诺菲那么兴奋没有怀孕的样子，他的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沐维酸溜溜地问她，“没有怀我的孩子，你就那么高兴吗？”
凌诺菲听到，又见他一脸阴郁的表情，心里感到好笑。她坐下来，柔声说道，“你怎么了？我没有怀孕不是很好吗？”
沐维依然面色不善，沉默不语。
“你自己也应该知道现在不是怀孕的好时机吧？”凌诺菲凑到他面前，逼他正视自己，“我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要现在，你明白吗？”
沐维渐渐浮出笑意，伸手揉乱她的发，“我逗你的，小傻瓜。”
看着她灿烂明媚的笑容，他的心里又起了小小的骚动。他不自主地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放倒在沙发上。
“不行，不行，我下午还要上课呢？”凌诺菲连忙出声阻止。
可是沐维根本不听，火热的唇落在她的额头，她的眉间，她的鼻尖，她的唇角，甚至因她高昂着头儿而暴露在外的雪白颈项也难逃一劫。他缓慢地浅吻着她，诱惑她，最后在她的唇上停留，持续加深。
凌诺菲被他吻得意乱神迷，努力大睁着想维持清醒的双眼也慢慢闭上。好吧，下午那节课可以逃掉。她在心里这样说道。没办法，谁叫她已经被他教坏了呢。
第六十六章
洛凡的办公室里，他正在办公桌前埋头翻阅文件。忽然，电话铃声响起。修长的食指伸过去，在电话机上按下一个键。悦耳动听的女声传来，“洛先生，有位叫孟瑶的小姐找您，她说是凌小姐的朋友。”
书写的笔顿了一下，又继续挥洒。深沉的嗓音冷静地开口，“让她进来。”
“好的。”女声轻快地应答。
不一会儿，双门式的办公室大门开启，孟瑶在秘书小姐的指引下缓缓步入。她点头向秘书表达谢意，那扇沉重的大门在她的身后又缓缓关上了。
洛凡抬起头注视着凌诺菲这位美丽的同学。她穿着一身火红的细肩带长裙，裙摆因为她的走动而随意摆动，更加显示出她的性感妩媚。也只有她才能把红色穿得这么风情万种吧。
洛凡往后一仰，靠在皮椅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孟瑶，等着她出下文。他已经想到孟瑶的突然空降绝对不是心血来潮。
孟瑶走到办公桌前，骄傲地回敬他的目光，但她说出的话却叫洛凡大跌眼镜。
“包yǎng我。”孟瑶平静地说道。
洛凡不禁挑眉，虽说他已经料到孟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是这么劲爆的答案却还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洛凡轻皱眉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我需要钱。”孟瑶波澜不惊地回答。说得如同向他问安一般平静。
即使是现在，她也依然高傲得如同公主一般。仿佛她现在并不是在和一个男人谈论着肉tǐ交易而是在代表国家签署什么重要的政议。
“你应该知道我和凌诺菲的关系吧。”洛凡淡淡地说道，对于这个女人，他真的有些搞不懂。
“知道。”想到凌诺菲，孟瑶的心口一紧，但是依然毫不犹豫地说出肯定的答案。
“那你执意要这么做？”洛凡再次问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对于游戏的规则彼此心照不宣。这个游戏如果你愿意玩，我们就继续。如果你不愿，我还可以找其他的人。”
洛凡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