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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一定。”杜杰点头哈腰地应承着。
夏冰涵坦然地迎视他的目光，清冷的声音很低，却也能让所有的人清楚地听到她的话。“一言为定。”
第九章
“Shit！”洛凡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便忍不住爆粗口，大手一挥，将办公桌上的一大摞文件通通扫落在地。像一头暴走的小狮子在地板上来来回回地走着。
“帮我查她的资料，从小到大，所有的一切，全部！包括她交过多少个男朋友，一年去几次医院，甚至她每天吃几顿饭，吃得是什么，也都要给我查得清清楚楚。”洛凡重重地跌在沙发上，指着Alex下命令。
“啊？”Ａlex疑惑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老板。
“啊什么啊，快去查啊！”洛凡不耐烦地朝他吼道。
“噢，是。”Ａlex立即应声，不敢再作辨解。偏偏手机又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起。Ａlex暗咒一声，慌忙接起。
洛凡双手揉着太阳穴，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Ａlex双手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侧，轻声试探地询问。他可不敢确定，他正处于火山爆发边缘的大老板会不会一气之下，把这个小巧的金属硬壳摔到他的脸上。
“洛总，是凌小姐。”
洛凡听到他的话，立即坐起身来，一把抢过Ａlex手中的电话，刚才还冷若冰霜的面容一瞬间变得犹如三月的暖阳。亮如星辰的眼眸笑弯成月牙形，眼中的浓情蜜意就快要流出来了。
“菲儿，你好久都没打电话给我了。最近还好吗？真的，哈哈哈……”
Ａlex瞠目结舌地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洛凡。对于老板与先前截然不同的表情语气，他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仔细想来，也就觉得没什么了，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凌小姐能让他的老板放下心防，无忧无虑地相处了。
看来，这通电话又得打几个小时了。Ａlex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出办公室。他还是抓紧时间去查夏冰涵的资料吧，他可不敢侈望他那反复无常的大老板可以把他当成凌大小姐那样对待。
夏冰涵站在岸边，静静地凝视着浩瀚无边的湛蓝色海洋。白色的巨浪不断涌来，冲刷着金色的沙滩，周而复始。海水翻滚时的巨大声响不断在她的耳边回想，辛咸潮湿的海风将她的黑发撩起，轻轻摩娑着她的粉腮。长而卷曲的睫毛像两只欲展翅而飞的蝴蝶，随着主人波动的思绪而微微颤动。
还是回来了。夏冰涵有些无奈地想道。十多年过去了，她竟然又一次站在了这儿。夏冰涵痛苦地闭上双眼，两滴清澈的泪珠随即滚落，连睫毛也变得晶莹闪耀起来。她一直在逃避，因为不愿回想起那段痛苦的回忆。自从那次之后，她就没有来过海边，甚至在十六岁那年选择独自一人去了美国，从此没有再回来。而她也决定不再回到这个伤心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
夏冰涵睁开双眸，大海还和她刚才看到的一样，那么蓝，那么波涛壮阔。只是海天相接的地方，落日的余晖好像又少了那么一点。就好像这次回家的感觉，家里的地址没变，就连家里的摆设也和她走之前一样，甚至连她现在站立的地方也和当年出事的时候一模一样，几乎没有改变。只是这种表面上的一致更让她惊觉一切己经物是人非。
这么多年来，她拒绝回上海，拒绝与上海有关的一切。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痛苦，走出回忆，重新开始。其实不然，这么多年，她没有一分钟放下，她无时无刻不在回放那天的场景，那天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第十章
“妈妈，为什么爸爸总不陪我玩啊？”六岁的小夏冰涵一边玩着手中的芭比娃娃，一边撅着嘴对正蹲下来给自己系鞋带的妈妈抱怨道。
“因为爸爸忙啊。”夏母仔细地给女儿系着鞋带，用一贯的说词哄着她。
“那爸爸为什么要忙啊？”小夏冰涵契而不舍地继续问道，嘴巴越厥越高，小小眼眸中的委屈越发明显。
“因为爸爸要赚钱啊。”夏母系完鞋带，抬起眼眸瞅着自家女儿，慈爱地笑着，摸摸她肉嘟嘟的小脸，又指了指她手中的娃娃，继续说道，“有了钱，才能给小涵买漂亮的娃娃啊。”
“我不要娃娃！我要爸爸，小涵只要爸爸，不要娃娃，呜呜…”小夏冰涵生气地把手中的娃娃扔到地上，趴到沙发上委屈地哭了。
“小涵～～”夏母看着哭泣的女儿，心中一疼，眼泪适时地涌出眼眶。不只女儿想爸爸，她也想丈夫啊！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是男人，她总不能让他一直留在家里啊。他有自己的野心和目标，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不行，她不能哭，她要坚强。想到这，夏母忙抹干泪痕，走到女儿身边，蹲下身，轻拍女儿的背，柔声哄道，“小涵～～”
“嗯嗯～～”小夏冰涵呜咽着抖着肩膀，排斥母亲的抚摸，不愿再接受她的哄骗。
夏母无奈地看着撒骄的女儿，宠溺地微笑，佯装伤心地说：“小涵连妈妈也不理了吗？”
“妈妈骗人，爸爸根本就不喜欢小涵，爸爸讨厌小涵。”小夏冰涵把头埋在手臂间，委屈地抽泣道。
“傻瓜，爸爸怎么会不喜欢小涵呢？”夏母好笑地看着女儿。
“那他为什么都不陪小涵呢？”小夏冰涵依然不放弃。
“那是因为爸爸忙啊，相信妈妈，爸爸很喜欢小涵，很爱小涵，很爱这个家。”夏母温柔地抚摸女儿柔软的头发。
“真的吗？”小夏冰涵露出哭得通红的小脸，满眼的怀疑。
“当然了。”夏母伸手抱起女儿坐在沙发上，一脸幸福地讲述，“爸爸还曾经许给妈妈一个愿望呢，是关***的，一个很美的愿望。”
“海～”小夏冰涵瞪大眼睛，满脸憧憬，不过小脸很快又黯淡下来，“那是给妈妈的，不是小涵的。”
听着女儿幽怨的声音，夏母好笑地摇头。她低下头，用自己的脸轻蹭女儿的，“以前是给妈妈的，现在是给小涵的，不，是给我们三个的，爸爸，妈妈，还有小涵。”
“我要去看，我要去看！”小夏冰涵听闻，立即从夏母膝上跳下，转着圈大叫。
“呵呵，现在不行，爸爸还没做好呢。”女儿的反复无常把她逗乐了。
“那我也要去！”小夏冰涵执拗起来，拉着妈妈的手撒娇，“我不管，妈咪带我去嘛～”
“好了好了，答应你了，先让妈咪换衣服好不好。”夏母实在拗不过女儿只能答应。
“太好喽！去看海喽！”小夏冰涵拍着手，在原地高兴地转圈。她到现在依然清楚地记得母亲那天穿的衣服。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下身穿着鹅黄色的裙子，脚上是舒适的平跟鞋。是那样简单的装束。印象中的母亲就是那样温婉的女子，不骄不躁，即使父亲很长时间不回来，她也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电话追踪，甚至大吵大闹。她会一直等着，等父亲开门的那一瞬间，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温柔地问候一声，“你回来了。”
那天，夏冰涵很开心。从很远的地方她就听到大海的声音，还没等车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下车往海边奔去。
“小涵，慢点儿。”夏母在她身后柔声叮咛。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经被眼前壮阔的海洋景观深深吸引住了，根本没有听到朝她疾驶而来汽车的鸣笛声，因为汽车的车鸣与大海拍打海浪的声音相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小涵！”
身后突然传来母亲的惊呼，然后她感觉到被人用力推了一把，接着就听到尖锐的刹车声。
吱～～呲～
记忆中的刹车声与现实中的重合。察觉到有人来了，夏冰涵慌忙抹净眼泪，调整思绪。
“夏小姐？”
一个不是很熟悉却也并不陌生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夏冰涵知道那是来自谁。她没有回头，语气冷漠生疏，“我想，我和你没什么需要单独谈的。”
虽然早就猜到她会是这样冰冷的态度，但身临其境的感觉却又有些不同，总而言之他很受伤。洛凡撇撇嘴，深呼吸，整整自己的衣装，挤出笑容，走上前。
“夏小姐，凡事好商量嘛。这块地又没什么实用价值，也无法让你们夏氏的股票回升，你为什么非要死咬着不放呢？这样吧，你开个价，只要你肯放手。”洛凡看着她的侧脸循循善诱，不得不说，这女人的侧脸长的，挺赏心悦目的。
夏冰涵终于转头看他，眼神冷漠鄙夷，语气更是不善，“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金钱机器一样，只能闻到人民币的铜臭味。”
她转过头的刹那，他真的有一瞬间呆滞。他如此近距离地看她的五官，发现她长的真的很好看。
披散下的黑发衬得她的脸愈发小巧，尖尖的下巴像能滴出水来。大而明亮的双眸，高挺的俏鼻，不驯紧抿的纤薄朱唇，比例得当地镶嵌在洁白如瓷的皮肤上，就像他买给凌诺菲的那些摆在玻璃橱窗里冷傲高贵的娃娃。而她怒视着他的眼神里还残留着收敛不及的哀伤，脸颊上末拭净的泪痕在黄昏的余韵里闪耀着光芒，让他的心猛然一抽。
夏冰涵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洛凡回神之后，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了一会儿，才掏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
“喂，是王会长吗？你上次说想邀请我参加的慈善晚会有夏氏集团的人吗？”
洛凡沉默着听着对方的话。
“哦，”洛凡玩味儿地挑眉，“你确定夏氏的大小姐夏冰涵也会参加？”
听到对方的肯定回答后，他立刻接话，“那，我参加。”
没有听完电话那头欣喜的感谢之词，洛凡啪得一声挂掉电话。他看着夏冰涵的身影隐匿停在到路边的银色法拉利中，然后迅速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夏冰涵，这是你逼我的！”洛凡咬牙挤出这几个字。
第十一章
这是凌诺菲学校附近惟一的一家酒吧。陈设简单，酒水低廉，却是闲来无事的大学学子们最好的休闲场所。
酒吧内，灯光昏暗，气氛暧昧。三尺见方的舞台上，一个长发女孩坐在红色的吧椅上，和着悠悠的电子琴音低吟浅唱。她的声音低沉而轻缓，夹杂着一丝庸懒的喑哑，很像阿桑的声音。
酒吧一角围坐着七八个男女，准确地说，应该是七八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从那个昏暗的角落中，时不时传来三三两两的嘻闹声，偶尔有那女子的几声娇笑。与歌声营造出的清冽寂寥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想知道这张恋人牌的意思？”坐沙发中间的女人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牌面华丽的塔罗牌，微倾着身子，把牌举到坐在自己右侧的男人面前。
虽然那张牌与男人已经够近了，但是显然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牌上。他的双眼色眯眯地眯起，目不转睛地瞅着面前的佳人。
黑色的长卷发散在裸露的肩头，柔软的发丝磨蹭着洁白的玉肌，一双电眼娇媚地微眯，勾魂摄魄地看着他，丰盈饱满的双唇吐出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媚人的娇吟。听得周围的人心痒难耐，血脉贲张。
“是啊，不过我更想知道我和你是不是可以成为恋人？”男人无耻地调笑。她微倾过来的身子，让他上涌的血脉愈发热烈，灼炙渴切的欲望让他的身体又紧绷了几分。余光瞄到她微露的酥胸，他的脑中不由自主地开始臆想各种豆腐渣画面。
周围的人因为他的调笑发出意味颇丰的哄笑。男人壮了胆，伸手欲揽她的肩，她却不着痕迹地抽身，靠上左边的沙发扶手，半躺的姿态更是撩人。
“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