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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我是说三十天之内。”我斩钉截铁。
“尽力而为,”他诉苦道,“天诚集团象防贼一样防着我,想打听到有价值的信息很难的,弄不好会被当做商业间谍事情就搞大了……”
我恍若未闻低头看他带来的报表,等他唠叨完了才说:“东西先放这儿吧,你回去自己想办法,今天算第一天。”
“那我昨天求少爷出马的事是不是排上日程了?”他退而求之道,“人家不买我的帐,我已经陷入绝境了。”
“行,”我爽快道,“你安排一下吧,最好放在周日晚上。”刚说完电话响了,我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他只好悻悻离开了。
事业拓展部孙经理在电话中说,周五就要进行收购*江市东方防暴器械厂的投标竞标,省里那头已经事先做了些工作,父亲原计划今天和他一起去拜访市政府有关领导,具体落实操作环节。如今父亲去了北京短期之内不能回来,他准备直接过去并请父亲与相关领导电话联系。
生产防暴器械是准入门槛很高的行业,国家对此控制相当严格,据说申报新建一个中等规模防暴器械厂,单北京就得跑十几趟,所有手续证件都办齐所花费用远远大于筹建工厂的总投资,显然没人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由于防暴器械属特殊商品利润丰厚,狭小的供货渠道和庞大的需求空间应该使企业稳坐钓鱼台。令人痛心的是这样一家资产优良丰衣足食的国有企业,竟被一伙只知往自己腰包捞钱,大肆铺张浪费的败家子搞得入不敷出资不抵债。一件简单的事就可说明这些企业领导有多么胆大妄为明目张胆侵吞国有资产,去年他们打着车辆改革的幌子,将公家折价卖给厂领导,一辆才开了不足二十个月的奥迪车只作价十六万被厂长买下,根据集体研究他还享受每年五万元的里程补贴。财政无力承担,银行敬而远之,巨大的债务包袱和被拖欠工资退休职工频频上访闹事,使当地政府不堪其扰,只得作价处理公开招标拍卖。
虽然只是一家总资产不足千万的小厂,而且背了近两千万的债务,父亲却十分重视,专门开董事会研究并让孙经理成立收购小组直接负责。他对我解释说并不是看重防暴器械的利润,将东方收购下来还得注资恢复生产,三年之内翻不了身,而是想建立与它客户群的密切联系形成长远合作关系。大多用防暴器械的都是资产优良、效益良好和注重安全的单位,如银行、保险、医院、铁道、宾馆,有哪个笨贼会打田丰化肥厂的主意?通过提供低价优质的防暴器械树立良好企业形象,加强与这些单位部门的沟通,然后逐步营销昊臣集团其它产品,拓宽销售渠道。
“到目前为止有几家参与招标?”我问道。
“刚开始报名的人很多,但现在只剩下两家,”他说,“还有一家是天诚集团,估计其它竞标者知道两家的实力主动放弃的,当然也不排除*江市主动邀请,希望我们之间相互抬杠获取最大收益。”
恐怕全中国都知道昊臣与天诚不合,只要有昊臣参加的商业活动,人们准得拉来天诚;只要有天诚欲收购兼并的影子,组织者必定会使昊臣出现。幸亏真正有隙的只是父亲与禹锡阳,其它人能缓就缓能和就和,相互克制保持均衡的局势。
“天诚方面谁去的?”
孙经理道:“暂时没有准确消息,不过听说天诚很重视这件事,和我们一样也有人长驻在*江搜集各种数据资料。”
我想了会儿果断说:“我和你一起去,上午就动身。”
不管是禹锡阳还是他的两个儿子,我总想与他们多多接触增加了解,说不定能打听到荆红花的情况呢。上次分手后第二天打她的手机再也没通过,看来与父亲的做法一样,禹锡阳将号码销掉了。原来约好通过QQ联系的,可她一直没有在网上出现过。禹锡阳将她带到哪儿去了?
已有四十六天没有见到荆红花了,白天可以用繁忙的工作充实自己,可每到晚上无边无际的思念和愁绪占据我全部脑海。相思可以使心痛得如此尖锐,直抵我心灵最深处最脆弱部分。与当年和纪雨容分手不同,那时只是伤心苦闷,而现在我明白什么叫牵挂什么叫失落。
这些日子我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深,努力不在父亲面前流露对荆红花的思念,因为那天夜里海誓山盟之后我和荆红花有共同的决心,一定要克服万难重新走到一起,不会让这段刻骨铭心的相爱变成水中月镜中花,这意味着我们要面对两大家族的反对和七十年血海深仇的事实。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必须在正式出手前小心谨慎,不让父亲看出一丝苗头。我只把握一条原则,坚决不同意父亲或家人为我介绍其它女孩,无论她多么优秀多么出色,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谁还能比得上我心爱的花儿?
将手边几件事布置好之后,我与父亲通了个电话,他赞成我积极参与此事并关照几个注意事项,反复叮嘱要控制好节奏和分寸,不能第一仗就输给人家。
当我走出总部大厦时,司机小冯早已发动好车子将空调打得暖暖的,唐卉梅提着包和孙经理在车边等候。
“少爷,”孙经理说,“刚才那边已经打听到了,天诚集团大公子禹伟杰将亲自参加招标。”
我心一震,禹伟杰的能力才干远远高于禹伟涛,实际上接管天诚集团主要事务,今年取得一系列骄人业绩,想不到我的出山之战竟碰到最强硬的对手。
第147节:第三章 漫天要价(1)
第三章 漫天要价
收购东方防暴器械厂的投标共分四个步骤,第一步是评估竞标者综合实力,由专家打分,这一点对昊臣和天诚来说绝无问题,也没有实际意义,第二步是审查企业改制方案,由于在此之前政府已经拿出一个较为详细的指导意见,我们要做的只是在文件上注明同意或不同意,如果两家对方案的认可出入较大,专家组可向条件较差的一家现场咨询协商,若不能达成一致则视同自动弃权;第三步根据政府招投标中心报的底价进行封闭投标,投标价最高者超过第二名5%以上即当场宣布中标,否则就进入第四个环节现场议标,有些近于举牌报价的味道,谁出的价钱高谁中标。
这是针对两家水火不容的特殊关系下的套,前年为了争得某意大利名牌西装亚洲总代理也是如此,双方互不相让将价格攀升至底价的30%,几乎无利可图,把总经销商的嘴都笑歪了。东方厂拖欠职工六个月工资,内部发行的企业债券四百多万到期无力兑付,工行、中行、建行、农行都有未偿还贷款,竞标成功后还得拿出启动资金恢复生产,林林总总累加起来需要一大笔钱,长远利益和发展趋势固然重要,但短期之内也不能把真金白银扔到水里听不到响。我与父亲在这个方面的观点始终有分歧。
一路上孙经理详细汇报了投标准备情况,尽管这些内容与马上要进行的工作无关,他在表明自己的努力和成绩,我必须做出感兴趣的样子认真倾听并询问某些细节,让他感觉到我对他说的内容很重视,激发起他更大的工作热情。
其实我更喜欢坐车时听听音乐,看看窗外的景色,闭目养神,可是这样做会让下属觉得不安,认为自己不受领导欢迎。有得必有失,当我拥有别人羡慕的权力和财富时,必然要丧失很多个人兴趣,就象父亲放弃钟爱的钢琴一样。
但我仍然认为我有权和荆红花在一起,这与事业无关。
突然我注意到孙经理提到一个问题,连忙止住道:“刚才谈到下周还有竞标项目?”
“是啊,”孙经理将话题拉回来道,“这是几个月前定下的,那时少爷还没有到总部。董事会决定将**市市郊三百亩土地收购下来兴建网球场,并配套盖些休闲式别墅,因为那块地方地理位置好,前面是江后面是山,三十公里外是高速公路,到附近几个发达城市的距离都在两小时之内,集团的大型连锁超市也在附近,可以方便接待客户、员工度假等……”
第148节:第三章 漫天要价(2)
唐卉梅插言道:“建网球场是个好主意,现在的年轻人对羽毛球、乒乓球几乎不感兴趣,将好奇的目光投到时尚而有品味的运动项目,包括壁球、滑雪、蹦极之类。”
孙经理暧昧地说:“唐小姐身材这么好,堪称标准体型,一定喜欢健身运动。”
唐卉梅笑道:“你平时就这么看部门里的女员工吗?不注意工作业绩只关心身材三围。”
孙经理笑呵呵道:“唐小姐到底没结婚,不明白‘家花哪有野花香’的道理。”
我暗暗嘀咕:近几年父亲明显加快扩张节奏和致力于混业经营,雄心勃勃要将昊臣做大做强,但经略方针却跳不出原有框架,总是围绕传统业务重复上马,有时形成自家人打成一团的格局,等父亲从北京回来要好好探讨一下。
“竞争对手是哪些?不会又有天诚吧。”我漫不经心问。
孙经理笑起来:“少爷猜测得真准,五家参与竞标,其中又有天诚。”说话间车子直驶入*江市*江宾馆,不消说,禹伟杰一定不会住在里面。按约定俗成的规矩,两个集团员工在外工作基本不住同一个宾馆。其实我很想会会他探问荆红花的情况,凭上次禹伟涛对我的态度可判断两个哥哥很尊重她的选择,直觉他们不会感冒我和荆红花的事。
年轻人之间毕竟容易沟通和理解。
稍加休息一下便到政府拜会市主要领导,书记外出开会了,吴市长和分管招标的魏市长热情地接待了我们。除了大谈城市规划、飞跃发展就是鼓动我们多投资实业实体,并许诺若干优惠政策和税收政策。我知道他们的态度很真诚,吸引投资的愿望也很迫切,可是如今在中国领导一句话未必能喊到底,根据经验书记市长的承诺十条能落实三条就算不错了,总有人出于各种目的在其中人为设置,或是僵化教条,或是经验主义,或是吃拿卡要,或是中饱私囊,这些天我从港商嘴里听到类似抱怨太多了。他们说许多政府官员尽管满脸微笑,其实心中却想:这头肥猪身上可以刮多少油水?
关于竞标事宜,他们倒惜言如金不肯多说什么,只反复表示这是一场公平的竞争,没有人会也没有人敢在里面搞鬼,不过笑到最后的胜利者只有一位,希望不论输赢昊臣集团都是*江市的朋友。我已听出语气中的微妙,与父亲所说大不相同,暗想莫非其间有什么变故?商界的名言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赚钱的伙伴,嘴上却笑道当然当然,买卖不成仁义在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我们不会计较一时得失。
告别时吴市长客套性挽留我们吃饭,我婉言谢绝。现在是敏感时期,不能给他们添麻烦,也不能让对手有攻讦的理由,否则即使胜利了也会生出闲话说什么幕后交易之类。
驱车开出政府大门,我问道:“集团捐给他们乡政府的三十套电脑全部到位了吗?”
“没有,”孙经理道,“开始准备一次性送过来,后来发现市里领导们态度不对劲,今天少爷也瞧出来了,他们分明想坐山观虎斗,我就使了个心眼让人先运了十套,借口还有二十套被货运公司寄错了我捏在手中。说实话几十台电脑并不值几个钱,关键是他们反反覆覆令我恼火,当初暗示这个项目直接给我们…。。”
我淡淡说:“你知道怎么做就好。”这年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若不是出于商业目的我有钱可以捐到西北给失学儿童,何必让乡政府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