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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说:“你知道怎么做就好。”这年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若不是出于商业目的我有钱可以捐到西北给失学儿童,何必让乡政府锦上添花?
到宾馆门口时父亲打来电话,说他与省里有关领导联系过,人家表示目前形势下不好办,国有资产流失是目前全国上下瞩目的热点问题,东方厂在短短三年内从利税大户口沦为资不抵债,早已被媒体搬上头条炒得沸沸扬扬,众多记者驻守在*江市关注它的命运,任何异常举动都有可能被曝光,闹到这等程度再顶风做文章就有些勉为其难了。
果然如此,难怪两位市长打起退堂鼓让我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他们的想法是反正没办法暗中运作,索性做得大气点表示大公无私,顺便卖个高价钱增加财政收入。
第149节:第三章 漫天要价(3)
“没关系,至少证明天诚方面也没能讨到便宜,两家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我说。
父亲难得笑出声道:“好,这才象白昇的儿子说的话,能这样想无论成败我都放心了,商界没有战无不胜的勇士,但要有永不言败的斗志!好好干吧,儿子!”
一直驻扎在*江市的竞标小组成员早已在宾馆会议室等候,顾不上吃饭直接汇报最新情况。一周来政府出台的企业改制指导意见修改了四次,条件越来越苛刻,大有皇帝女儿不愁嫁之意。主要焦点在四个方面,一是原来承诺三百四十万元财政借款由财政局补办手续,实行债转股,现修改为一百四十万转增股本金,还有两百万由东方厂出具报告财政局给予60%的比例冲销;二是与东方厂职工签订两年以上劳动合同,每签订一人按当地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线月标准的10倍折抵收购价格(扣除职工安置费后的收购价格),修改后的合同期限调整至五年;三是缴纳土地出让金,按照评估地价的8%缴纳,60天内一次付清的再给予减免应缴出让金30%的优惠,修改后按12%缴纳,一次性付款只优惠20%;四是原来承诺改制后的东方厂执行国家西部大开发税收优惠政策,即在2010年底前减按15%的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政府以上级主管部门不予批准为由取消该条款。
孙经理补充道:“董事长对最初的方案就不太满意,认为政府要价太高,当时吴市长答应其中部分内容可以协商。如今他们非但没有让步反而漫天要价,真是太过分了。”
竞标小组组长胡小姐道:“我们私下与天诚集团沟通过,当然是聊天时大家随便扯扯,只代表个人看法,他们也认为政府在利用两家集团的矛盾。其实东方厂财务危机引发停产后,政府本想就地解决,找了几家有实力的私营企业协议收购,以投资控股方式或承包、租赁、托管、委托经营等形式参与企业重组。那些个老板算盘划得比政府还精,乘机狮子大开口要税收政策、要土地政策、要市场保护,把吴市长吓得缩回去,这才主动邀请我们上门。”
“按照两家竞争的经验,你们估计这次想把东方吃下来要花多大的代价?”我问道。
孙经理道:“代价很大。自从政策允许私营企业采用收购、兼并、参股等多种形式参与国企改革后,我们和天诚已经硬碰硬干了七八次,每次都是胜利者付出惨重代价,失败者撞得鼻清眼肿。两个月前兼并*州市面粉厂,两家都投入庞大的人力物力,后来天诚以高出底价24%取得胜利,年初想控股收购华阳证券,打得不可开交,最后我们比计划多用了四百万才拿下来。”
“也就是说收购东方我们要有心理准备至少多用三百万。” 唐卉梅说。
“不对,”孙经理道,“事实上还不止这个数。”
第150节:第四章 另具蹊跷(1)
第四章 另具蹊跷
胡小姐接着孙经理的话说:“三百万是竞价比金额,由于政府修改承诺条款,我们的收购费用至少增加二百八十万。
“五百万可以另办一个防暴器械厂了。” 唐卉梅说。
孙经理道:“理论是这样,可实际上单跑相关手续和审核关卡起码要两三年,还有固定资产投入、开发研制、拓展市场、人员培训,最后没两三千万转不来,政府就是看准这一点才大胆出手。”
身边有助手就这个好处,她可以说出我想说但碍于身份不能出口的话。唐卉梅虽然跟在我后面时间不长,最让我欣赏的就是她懂得什么时间该说什么话,既维护我的威信又能将问题弄清楚。真理向旁边迈一小步就是谬误,要把握好这个火候很难,可她确实做得很好。
一个出身书香门第,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又是在历次考试中脱颖而出,没有一定实力和过人之处是达不到这一步的。有时我确实佩服父亲识人的眼光,客观而准确,本来对荆红花有偏见,通过那天在黄山接触后立刻改变对她的看法,若不是涉及白禹两家恩怨,现在她已和我在一起出入各种场合了。
我不喜欢集团上下叫我“少爷”,却很想大家叫荆红花“少奶奶”,真的。
该汇报的都说完了,大家将目光投向我,等待我发表意见。其实包括孙经理和唐卉梅,眼睛中都写着三个字“不能做”。五百万是大多数中小企业一年的利润,而我们只为争口气就要多花这笔冤枉钱似乎有些不值得。如果父亲在这边自然一切由他说了算,别人不敢提半句反对意见,因为这是他的心结。他们希望我处理得灵活一些开明一些。
我看看时间说都快一点了,会议就到这儿吧,大家先去吃饭,有什么事下午再说。他们应了一声都走出去,只有孙经理坐着没动,唐卉梅本来已走到门口见状又返回来。
“说吧,这里只有三个人,有什么想法不妨一吐为快。”我笑着说。
孙经理犹豫地朝唐卉梅望了一眼,我会意让她先出去。他这才舒展开眉头道:“少爷,收购方面的帐刚才算得清楚,不再啰嗦了。我想说的是,我们这批人都是跟随老爷重新创业打江山的,就象照顾孩子长大成人一样眼看着昊臣集团在手中一步步发展壮大。最近几年昊臣渐渐成了气候,原来与天诚磕磕碰碰的小冲突也随之升级,双方在各个领域明争暗斗,在人力物力财力方面不知用了多少冤枉钱。我们虽然只是为集团打工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可看着这么多钱用在无休止的争斗上也心疼啊。少爷,其实对集团来说,面粉厂也好,证券公司也罢,包括现在的东方厂和下周进行的三百亩,对集团来说都不值得用比预算超出30%以上的代价获得。我孙大权今年四十五岁,再干十年就退休了,可是还有那么多人在为昊臣的发展奋斗,我们都希望它更加强大更加兴旺。”
这是肺腑之言,若非真为企业前景忧心忡忡断不会在儿子面前说老子的不对,虽然他没有明说父亲的决策错误,但言下之意是反对这种争脸面赌气的做法,难怪要我将唐卉梅支出去。
“那你看东方厂这件事怎么处理呢?”我稳住谈话节奏道。
他胸有成竹说:“驳回政府修改后的意见,按我们核定的合理价位报价,不成功就撤,我们不做冤大头。”
“前两次收购都是董事长亲自坐阵指挥的吗?”
他明白我的意思,笑了笑道:“董事长对收购兼并工作向来很重视,每次都有参与或电话指示,几乎每个条件每个细节都经过他的认可才拿出去。”
“天诚方面呢,禹锡阳也披挂上阵?”
他略一思索:“差不多吧,每次都能看到他,正因为如此两家都铆足劲互不相让,员工们的弦也绷得紧紧的生怕出错。所以这次很奇怪,两位董事长双双缺席。”
“你认为董事长会接受失败的结果?”
“作为下属来说我们对他的命令只有不折不扣执行,但老爷会接受你的解释。”
这是事实,所以我更不能轻易表态。如果我随随便便说出与父亲相左的意见会让员工们不好做,一方面我不是公司法律意义上的决策人,可另一方面我将很快掌控整个权力。我必须深思熟虑之后才能形成自己的看法。
“下周竞标收购**市市郊三百亩土地,天诚也是被邀请过去跟我们作对吗?”
孙经理笑着说:“这倒不是,事实上是天诚先看中那块地方,想吃下来扩建一个技术附加型加工厂,与附近天诚集团旗下两个厂形成完整的产业链。本来悄悄协商之后就能搞定,不知怎么在进行的过程中出了岔子,市委高层出现分歧意见。为平息争议化解矛盾,只好对社会公开招标,所以邀请了昊臣。”
“老爷也一定要拿下这三百亩土地?”
“好象是,他指示说不能让天诚轻易得手。”
我点点头说:“好吧,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一切准备工作照常进行,不能有丝毫松懈。”
“是,少爷。”他恭恭敬敬地说。
关照唐卉梅点几样菜送到我房间里去,因为我在场员工们多少有些拘束。从内心讲我很想和他们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可实际上这样做会让大家都觉得别扭,没有人会傻乎乎和领导说心里话。以前在公司与小林、叶美眉边吃盒饭边聊天的悠闲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第151节:第四章 另具蹊跷(2)
酒店的饭菜味道还算不错,可总觉得没有荆红花亲手做出的好吃。唉,花儿呀花儿,你跑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和我联系?我甚至有些后悔一年后的黄山之约时间间隔太长了,自被人押着从永关大厦离开后,离愁、思念和愤恨象炽热的岩浆在内心翻腾滚沸,我一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担心自己随时可能失控爆发。
当我独自站在阳台上凭栏瞭望时,唐卉梅敲门进来让服务员收拾碗筷,然后走到我身后道:“休息一下吧少爷,我们预订了保龄球道,适当的运动有利于消除紧张减轻压力。”
我头也不回道:“你叫他们玩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她轻轻答应一声,并没有挪步。
起初没在意,过会儿我突然想起回身时,她还站在原地看着我。
“还有吗?”我诧异地问。
她低下头道:“少爷,你总是愁眉不展的好象有心思。”
到底朝夕相处,不管怎么掩饰还是瞒不过她细致入微的观察。突然间我有倾吐的欲望,想坐下来和她聊些知心话,以她的性格会象海绵一样将我的焦躁、烦恼和不安全部吸进去化为无形。但理智告诉我男女之情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从友谊发展至爱情的,我必须认清我们之间的界限,她是下级而不是朋友。
“喔,你看我有什么心思?”
“不象为工作上的事,”她抬头大胆看着我说,“大学校园里常常可看到你这样的表情,应该是为感情方面的事所苦。”说着她又笑起来。
除了钟胖子,整个集团没人知道我和荆红花的事,更不会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在永关大厦里发生的一幕。由此可以判断她真是自己猜测出来的,否则应该知道这件事对我打击程度,不会贸然提出来。
我摇头道:“你错了,至少这会儿我真是在考虑东方厂的麻烦。下午你和孙经理到招投标中心转转,了解最新情况,争取今晚将事情定下来。”
“最新情况?政府最后一稿修改方案出来后应该没有新动向了。”她没悟出我的意思。
“此时两家之间相互摸不着底,你们到中心去表示一下对政府要价太高的不满,禹伟杰如果听到风声,就会知道我们的态度。”
她恍然道:“是。”旋即转身出去并随手关好门。
在客厅里连续转了十几个圈,我重新站到阳台上,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仔细端详起来。这是几个月前从一位年轻人那儿得到的,上面写着: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