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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要上楼,物管叫住她:“小姐,你的车?”
这是提醒温沫菀还未把车停入车库。
地下车场就在一千米远外,但温沫菀觉得现在做这些事纯粹是浪费时间,她留下钥匙和钱,对物管说:“我赶时间,麻烦你代劳。”
“……急什么呢,还没见过这么急的。”
物管嘟囔着,温沫菀只把声音留在身后,踩着高跟鞋推开了入口处的大门。
高级公寓电梯很给力,二十楼半分钟就到了,温沫菀找到黎非烟的住处,先敲了门,意料之中的没动静,温沫菀说了声:“黎非烟,我进来了。”随后就拿钥匙开了门。
房间里黑漆漆的,温沫菀走了几步,估摸着开关的位置打开了电灯,客厅里没有人,温沫菀转入卧室,刚推开门就看到趴在地上的黎非烟。
她背朝上伏在地毯上,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身子,手里捏着手机,不断闪着电量耗光的告警音。
一瞬间,温沫菀只觉得有点懵,她并不确定黎非烟是怎么了,可能只是睡着,也有可能是晕了,但是在做出任何一个判断之前,温沫菀却清清楚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狠狠地疼了一下,她宁可看到嚣张跋扈的黎非烟在她眼皮子底下闹她,逗她,也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形同崩溃,面容枯槁的黎非烟。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烟烟好可怜噢~~~~~~~~~
☆、第42章
黎非烟近乎休克的状态让温沫菀措不及防;温沫菀不明白的不仅是黎非烟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子,她不明白的还有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儿,心里为什么会有一丝紧张和心悸。
也许比一丝还要多。
“黎非烟。”温沫菀走近了蹲下,刚抚起黎非烟的头发就感觉到黎非烟体温很高,额头的温度甚至烫到了手心。
应该是发烧了,温沫菀转身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没有找到预想中的冰袋,其实不止冰袋;就连普通的生活用品都没有,这哪是冰箱啊;活生生一个冰窟窿,温沫菀返回到洗漱间找了条毛巾蘸好凉水,这才回到卧室;把黎非烟翻过来平放在地毯上,给她敷上毛巾。
黎非烟像是动了一下,轻轻地哼出声来,温沫菀低下头又喊了一声:“黎非烟?”没有动静。黎非烟睡得很安稳,额上毛巾有一溜儿水流出来,温沫菀想找纸巾擦,在房间里环顾一周居然也没看到纸巾在哪儿,眼看着水滴儿就要越过眉梢钻进衣领,温沫菀很快伸手直接把水珠儿从黎非烟的眉间擦掉。
黎非烟的脸是烫的,原本冰凉的水,现在也变得微温了。
然而黎非烟开始蜷缩身子,微微发着抖,嘴唇也变得青紫,温沫菀没办法把黎非烟转移到床上去,只能找了条厚毯子给黎非烟裹着,看她稍微平静了一点,温沫菀这才穿好外衣,下楼给黎非烟买药。
所幸小区里的药店还没有关门,温沫菀选了退烧药便重新上楼,临近电梯的时候,叶南诚打了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温沫菀只淡淡地说:“我还有事没有忙完。”
叶南诚语气变冷:“你知道现在几点?九点了,你究竟在做什么?你还当我是你老公么?”
温沫菀看着电梯上的红字跳到二十,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冷静一点,大晚上这样莫名其妙很难看。”
叶南诚说:“沫菀,难道你觉得没什么?白天临时取消结婚纪念典礼,晚上出家门整晚不回,你觉得这没什么?”
温沫菀已经打开了门,临走前她留了一盏灯,房间里安静又昏暗,叶南诚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道听起来特别刺耳。
“沫菀,”叶南诚继续说,“为什么你这么不在乎呢?我并没有要求要怎样,我只是……”
温沫菀现在心思根本就不在叶南诚身上,她自动过滤掉叶南诚的咆哮,只淡淡地说:“如果你一直抱持这
种态度,我想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你冷静一下。”
没等叶南诚回话,温沫菀在进门的一瞬间已经挂掉了电话,她觉得叶南诚的声音在这间屋子里非常突兀,她一点也不想听到叶南诚的声音,尤其是同时要面对黎非烟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兑好热水,温沫菀回到房间,找了药喂给黎非烟吃,黎非烟一点不安分,吐出来好几次,等到终于把几粒白色小药品吞下去的时候,黎非烟穿着的睡衣已经一片狼藉,根本就不能再看了。
温沫菀皱皱眉,她有轻微的洁癖,眼前的人儿这幅尊容让她实在不能接受。
怎么办呢?帮黎非烟换干净衣服?
脑海中才冒出这个念头随即就被温沫菀否决,若是黎非烟中途醒来她该怎么解释?说我接了你的电话没听到声音很担心所以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中途去买了药喂你,顺便帮了你换了身干净衣服。
这一连串解释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问题是,温沫菀和黎非烟为何要有这么多牵绊?早就说好为了各自省心不再见面,温沫菀以为做不到的人是黎非烟,没想到,今日违反约定的是她自己。
而且违约违到人家里来了。
一向最能自持自律的温沫菀,何时变得这么心口不一,优柔寡断了?
温沫菀对表现出种种弱点的自己并不满意,但她却无法解释会这样做的原因,她甚至无法预料接下来她还会做出些什么让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情,为了避免这种失控感,温沫菀决定离开。
药喂过了,毯子好好的盖着,接下来只要黎非烟睡到第二天早上就没问题了。
温沫菀站起身找到包,简单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刚走出卧室,忽听到睡在地上的黎非烟好像说了点什么,温沫菀停住脚步,却没听到任何声音。
也许是幻觉,温沫菀抬表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窗外的夜早就黑透,下午的乌云散去之后,天空像被洗过一样澄澈,这会儿满天的星星亮晶晶的,没有了城市霓虹灯的累赘,格外美。
温沫菀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和黎非烟兜风时候一起看夜景,黎非烟为了证明她已经是个大人,便捧着奶茶向温沫菀讲她的经历。这在温沫菀看来着实像是自白似地交待自己的过往,偏偏黎非烟还很细致,连一件小事都能讲上半天。说实话,在此之前温沫菀从来没觉得黎非烟是个这么婆妈的女人,但
是那个时候的黎非烟纯真又可爱,一如既往地骄傲得像只白天鹅,然而又带着点倔强的认真,就像普普通通的邻家女孩。
到今天为止,她和黎非烟也算是你来我往,过了好几招了,有输赢么?
温沫菀再清楚不过,就算叶南诚真的从此与黎非烟断了关系,她与叶南诚之间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种平淡而真诚的日子了,一朝失足,万劫不复,对婚姻来说更是如此。温沫菀之所以隐忍到现在不提这件事,是因为在她看来,这种事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实际性的损害,婚姻,财产,对温沫菀来说都是浮云,她只不过不想捅破这层纸让原本简单的局面变得复杂而难堪。
只是,叶南诚不再是那风度翩翩温柔体贴的好丈夫,温沫菀也不再是居于幕后悠然自得的叶太太,他们的婚姻,从今之后,也只有一个名不副实的空壳了。
都是因为黎非烟么?
温沫菀停下脚步,转身慢慢回到卧室门边,黎非烟仍然好好躺着,但刚才似乎是翻了个身,裹好的毯子已经从身上滑下来了,露出了单薄的睡衣,领口边缘还沾着吐出来已经慢慢干掉的药末。
自从认识黎非烟还没有见她这么狼狈过。
如果说温沫菀输了婚姻,那黎非烟又赢了什么呢?她这个样子,是个赢家该有的样子么?
人都说成王败寇,然而对于女人来说,也许在感情中从来都无所谓赢,只要在乎了,就输了。
黎非烟在乎什么呢,她也输了?
温沫菀蹲下来,把毯子捡起来重新给黎非烟盖上,没想到黎非烟紧紧抓住滑下来的毯子边缘怎么也不肯松开,温沫菀拽了一下,黎非烟反而攥得更紧,还特委屈地哼了几声。温沫菀只好停止和黎非烟拉锯,她小心翼翼地掰开黎非烟的手指,等到全部松开才趁机把毯子抢过来,谁知道黎非烟这边刚松手,下一刻马上就抓着温沫菀的手不肯放开了。
温沫菀想用同样的办法让黎非烟屈服,她刚动了动黎非烟的手指,蓦地发现黎非烟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俯□一看,黎非烟的眼角竟然流出眼泪来了,一颗一颗的很快滚落下来连接成串,顺着脸颊滑过鼻梁,嘴角,最后沿着下巴的线条滚到地毯上。
晶亮的液体在灰色的地毯上很快消失不见,然而黎非烟小脸上的泪痕却清晰可见。
温沫菀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再下手挪开黎非烟,她反手攥
着黎非烟的手坐了下来,想了想,又把黎非烟挪过来,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入眠。
黎非烟在温沫菀屈腿形成的弧度里翻了翻身,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终于安静下来,看样子是准备乖乖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烟烟继续卖萌,要吃下女王需要耗费不少功力呀,O(∩_∩)O~
☆、第43章
黎非烟睡得很沉;她的梦里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亲切地唤着她的名字,问着:“黎非烟,你有没有事?”
虽然努力想说话,但是黎非烟的喉咙滚烫滚烫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那人不停不停温柔地问候她,让她好想醒过来说句不要担心;但她又舍不得从梦境中醒来离开那个人,她好喜欢听那人唤自己的名字;静静地,定定地,不带有丝毫功利和猥…亵;洁净温和得犹如雪山上倾泻而来的涓涓溪流,一尘不染,玉洁冰清。
可是,如果醒过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在梦里,那人才会毫无芥蒂地对她温柔,才会如初见时那般清宁和蔼,她们之间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相处起来就如行云流水般舒适宜人。
那人在呼唤她名字的时候,平素冷冷清清的眼眸中,柔光满溢,仿佛有说不尽道不完的情愫,一点点,一丝丝,均由那双眼眸,传到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似乎那份欲说还修,那丝若有若无,那深深压抑的担忧和不放心,都还萦绕在心头;伸出手,掌心似乎还留有那人握过的余温,身体似乎还记得和那人相拥,触手就可及的,柔软温暖却格外可靠的怀抱。
那个人,是温沫菀。
一切都是梦吗,抑或根本没有发生过,统统只是她内心深处的渴望。
如果仅仅是欲念演化成了这个梦,就让梦永远不要醒好了。
黎非烟打定主意之后,却突然觉得好冷,身体冷得受不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伸手抓被子,但是在极冷中短短挣扎一会儿过后,身体竟然渐渐觉得温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之她被紧紧地包裹起来,寒意很快烟消云散。
这让人感觉安全的热源,来自哪里呢?
在梦里是没有答案的吧?
当黎非烟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两点了,她惯性地伸手想要开床头灯,但是摩挲了半天只摸出四周都是平的,她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原来她躺在地上。
怎么会在地上?
黎非烟开始回想昨晚,她回家的时候收拾睡觉,后来实在无法入眠就想找人唠嗑,然后到这边的抽屉找备用手机,再然后……
再然后的事情就记不得了,黎非烟挪了挪身子,脑袋里昏沉沉的,她坐起来想喝点水,却蓦地发现身边靠着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