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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玉堂?是不是你在这里?你应我好不好?你出声呀!鹿玉堂……」
明明就是有人在的地方,偏偏死寂得让人发毛。
「呃,如果不是鹿玉堂也出个声好不好?如果不是我要找的人,我马上就走,不打扰你……我也不会同任何人说这个山洞的事……你到底是不是鹿玉堂?」
天香从火堆中捡起一根枯木,就着上头燃烧的小小火焰寻找着,没发现暗处有道身影,紧抡着烧尽最后一丝火花的纸鹤灰,将自己藏得极好,不发声响。
她低叹,好失落。
「算了,至少我有下来找,这样也不会一颗心一直悬着,怕自己错过任何地方。」天香垂头丧气,却又鼓励自己,声音有些哽咽、有些鼻音,但是没有哭。
她又摸黑回到洞口,将那条垂藤绑回腰际,跨出单脚,踩出洞口,准备一步一步往上攀。
「唔?!」天香双脚都已经踩出洞口,却没觉得腰上的藤蔓支撑住她全身重量,她才纳闷想低头去看,腰前的粗结却蓦然松开!
换句话说,现在唯一能保住她的小命、不摔落崖底的,只剩下那一双抓住粗藤的纤手可是她根本无力撑太久,几乎是腰上的粗结一松,她人也跟着滑跌,纵然双手死握着藤蔓,却阻止不了身子像被人使劲往崖下拖的力量。她手掌磨破,又热又痛,预知自己死亡的寒意透骨蔓延开来……如果她有遗言,也只是那三个字——「鹿——玉——堂——」
终章
腰间被人捞住,在半空中失坠的身子有了撑力,像首被紧紧压按在传来沉稳心跳声的厚实胸膛,刮疼脸的风被温暖的吐纳所取代。
天香看着那方才和她以极快速度拉远的山洞,离她越来越近。
发现自己没有往下坠,她抬着小脸,干涩的眼眶蓄积了眼泪。
麻疼的手,忍不住去触碰现在近在咫尺,她寻寻觅买好久好久的容颜。
「鹿玉堂……」忘了自己还在空中,忘了他正全神贯注在崖壁上飞跃,天香高兴地抱住他。「鹿玉堂!」一双手像在回忆他脸颊的每一寸线条,她细细摸着,怕碰坏了他。
鹿玉堂双脚才点落在洞口,平安将两人带回安全地带,颈子就被攀下,软香的唇已经印在他唇上。
他还来不及开口训她,字字句句全在舌尖就被她堵回来——他不能开口,因为他只要说话,恐怕就会咬伤那撬开他牙关,登堂入室进占他唇齿的丁香小舌。
他想要推开她,可是大掌握着她的双臂,却不是远远将她扳离,而是禁不住收紧手臂,没有任何迟疑地,把那娇小的身子扯近自己,方便她对他的强吻「我好想你……好想你……」
她在他唇里含糊哭着。她总是这样,事情要一件一件来做,应该要先吻他,吻完再对他倾诉相思,可是心急的她,就是要将所有事情一块做完,又要哭又要吻又要说,不浪费任何时间。
鹿玉堂当然知道她想他,这半年来,她的一举一动,他没有半件遗漏。他知道她找上了他的弟弟妹妹、知道她跟着他们要找他、知道她挨了鹿玉倌多少掴掌、知道一个被人捧在手心的嫩姑娘老在荒郊野外钻是多辛苦的事,以为她顶多撑个十天半个月就会放弃、知道他料错了她的耐心、知道她……是真的追着他跑。
他会离开她,是希望她过得好,别因为他而陷入危险,可是看看她,她把自己弄成什么模样?
娇俏的脸蛋晒黑,执笔的小手不只有厚茧,更是磨粗磨厚,而且她放弃在曲府吃穿不愁的日子,跟着鹿玉搂他们一块踏上旅途上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当他发现有只着火的纸鹤跌撞飞向他时,本以为是曲无漪或是曲练找着了他,怎么也没料到是她,而且她还不顾生死,攀着粗藤就胆敢下崖来。他没打算见她,想让她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却没料到亲眼见她从藤上摔下,他一心急,无法深思,身子已经奔出洞|穴跃下,将她抱转—唔?她在做什么?!
鹿玉堂察觉腰带被人解开,衣袍被拉敞开来,袍里的儒袄绳结也被粗鲁扯掉,探进一双柔荑。
「天香——」他开口要斥喝,她踮高脚尖,用唇将他堵牢,不让他发一言,在他胸前忙碌的手几乎将他摸遍。
她再也不要问为什么他不吻她这类的蠢话,她追着他而来,可不是为了将时间浪费在那上头,她清楚明白自己要什么——他不吻她,那她主动总行了吧?
「住手——」他没办法严厉教训她的孟浪,他甚至觉得无法招架……虽然只消一掌,就可以将她打飞几尺之外,轻松拈除在他身上扇风点火的银荡小牡丹,不过他不可能对她出拳,只能她逼进一步他退一步,处处忍让。
孰知地得寸进尺,不因他的容忍而收敛,他退让多少她就霸占多少。
直到鹿玉堂忍耐到了极限,已经是天香将他压在身下,正努力和他的裤头绳结奋战。
她双颊绯红,鲜红的榴花衫滑褪到她的膀子,露出大片肚兜及琼玉般的纤润肩头,轻盈的身子坐在他腿上,凌乱的青丝因她低头而披散,落在她胸前,也长长地垂落他胸口。
鹿玉堂勉强捉住最后一丝理性,双指神速点着她的|穴道,将那个已经成功把绳结解开的小姑娘定身不动。
「你又玩这招?!」天香喘吁吁哇哇大叫,那种讨厌的无法动弹感又重新回来了!
鹿玉堂气息粗浓,甚至像兽狺般沉吟,他闭目顺气,好半晌才让浑身的燥热消失,只是他睁开双眸瞅着她时,黑瞳里隐隐约约还有未灭的星火。
「不是交代妳不准看淫书吗?」他的声音沉得吓人,将她大胆的行径全归咎于败坏风俗的淫书艳册。
「我没有看呀!」她只有写而已!
「一个好姑娘是不会对男人做这种事的!」鹿玉堂有些恼,他方才太急于阻止她,竟然挑了现下这种姿势点住她的|穴道——她手里握着他的裤头绳,俏臀坐在他腿上,反倒将他困住了。
「我刚刚让你觉得不舒坦吗?」她困惑地问。
「天香!」鹿玉堂手指拧着居心,觉得头好疼。「这不是重点——」她怎么会以为他说得出口舒不舒坦?他胡乱将自己的衣袍收拢,掩住赤裸的上半身,竟然还听到天香失望地沉吟。
他正准备也替她将半露香肩的榴花衫撩回原处,不让她春光外泄,没料到她在他手指触及她的衣料时认真地对他说:「兜儿的系绳在颈后一条,腰后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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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你如果要脱我兜儿的话,解开那两条红系绳就好。」她是告知他用什么方法可以最快剥光她。
鹿玉堂不知该按照她的教导,将那件小小的绣兜解下,还是为她好意的知会道谢,抑或是狠狠将她按在脚边,赏她几记臀巴掌。
末了,他连叹息都嫌懒,快手打理好她的衣裳。
「妳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是问些正事吧。
「因为你在这里呀。」
好理所当然的答案。
「我己经跟妳说清楚了,妳又何必——」
「我不要听你说的违心之言,什么你不是一个好人!什么对不起让我爱你!什么哇啦哇啦的浑话!你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说那些的!你根本就是揪着你的心在说那些话的!」如果不是现在不能动,她定要一拳一拳捶着他的心口,让他知道她有多生气。「我再也不要听你说什么!我只要用我自己的眼看!你口说无凭,我眼见为凭!你说你讨厌我,我看不到你讨厌我,那你就不讨厌我!你听懂了没?!你说你不是个好人,我看到你是个好人,你就是个好人!」她像个恶霸,要人全顺从她。
「妳……」好任性。
「我讨厌看到你这样!我讨厌看到你孤孤单单的!」她无法克制地流了满脸的眼泪鼻涕,「讨厌讨厌我好几个月都没哭的……」
鹿玉堂伸手替她抹泪。
「从我开始想通你会说那些话、会狠心抛下我是委屈你自己,我就不再哭了!被鹿玉倌欺负时我也不哭……被他们故意抛在林子里迷路,我也不哭,被毒蛇咬伤,我也不哭的……梦到你又点我|穴,不理我在后头叫你,你一直一直跑,我也不……呃,有哭,可是才没像现在……」呜呜呜……眼泪止不篆…看到他,她就想撒娇、想软弱。
「如果我现在又抛下妳,妳会怎么办?」
「天涯海角,我都会再把你找回来!」哭归哭,这句誓言她可是吼得字正腔圆。
天香眸儿坚定地与他相视,「你可以再跑,我就再追,无论要花掉几个半年,我都不会放弃。你可以试试我说真说假,也可以考验我是不是夸口而已。」
他见识过她的决心,也不怀疑她的认真。
「即使追着一个不爱妳的人?」他说了重话,想逼她放弃。
「假若你让我看到你不爱我的事实,我会放弃。」她不要再信他心口不一的话,她只信自己的双眼。但是她看不到,她只看到一个还关心着她、面对她时还会专注凝望着她的男人。
换言之,只要他能表现出对她再无感情、没有眷恋,她就会乖乖回曲府去?鹿玉堂这样解读她的话。
那很容易,收起心疼她的眼神,板起脸来吓走她就好「……」他在瞪她,试图把她假想成敌,将眼里的爱怜遮盖掉。
夭香看到他挤眉弄眼,将他那张总是没有太多表情的冷颜加添逗趣味道,噗哧一笑。可惜身子没办法动,否则她真想抱他。
「你在逗我开心吗?」好可爱的模样喔。
「……」他换了表情,在眉宇间染上杀气,仿佛一个被几百名敌人围攻妁孤军,视死如归的神情会让敌人胆战。
「噗!」又一声闷笑。干嘛皱眉嘟嘴?又不是小孩子。
「……」他抿起薄嘴,凝聚戾气,露出凶狠本性,犹如准备扑杀猎物的猛兽。
「哈哈哈哈——」闷笑已经不够用了,她干脆狂笑。
抿嘴快哭了喔?让人真想疼爱一番哩。
「……」他放弃。
想起来容易,做起来真难。
他也没勇气问她到底看到了怎生的他……会让她笑成这样,九成九不会是太威武严肃的嘴脸。
「帮我把|穴道解开,好不?」她不想看得到他,却碰不了他,那如同在她面前放了一只烤鸡,却将嘴馋的她绑着不许动一样残忍。
「不好。」
「我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静止不动的双手还握着他裤头的绳结,说出这种话真是自打嘴巴。
顺着他怀疑的目光,天香眼珠子跟着朝下转,发现指头正捉着让她百口莫辩妁铁证。
「这不能算坏事。」她还在狡赖,「我很早很早之前就决定遇到你的头一件事就是把你变成我的人。」就像她曾经想写的草莽大王,掳到良家妇女的头一夜就是对她伸出狼爪,将那种「占了妳的身子,妳就专属于我」的扭曲想法套用在他身上。
这种话,实在不该由一个年轻姑娘嘴里说出来,让他这个男人汗颜。
「如果我的身子可以留住你,我就用它留你。」
「还说妳没挑淫书看,都被教坏了。」他眼露无奈及苦笑。「若我只是想玩弄妳,就算占了妳的清白,我还是会走。」他分不出自己是在说着恫喝还是在告诫她。
天香弯了唇笑,「我一点也不意外你会说出这种话。我当然也懂这道理,可是呀,我在你身上下了注,而且我知道自己稳赢不输。」
她自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