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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翠浀惊愕地看看风汉,又瞅一眼祝梧,发现祝梧苍白的脸色之后,才发觉风汉那些话说中了。
“说隆王证明了雁国人能做到,那是雁国人对延王的期待,他们希望再出现一个隆王,但是他们心中隆王又是不可超越的,如果这思想太过浓厚,也许连每一代延王都会在潜意识中默认这一点,明明知道无法超越,又被自己的人民以及身边的人或者朋友……”风汉若有所指地瞄了翠浀一眼,“……一味地期待要超越隆王,至少可以和隆王持平,反差越明显,越容易产生反弹。”
风汉深深地吸口气,空气中酒香格外诱人,风汉苍白的脸开始带一丝红晕,显得更有人气。祝梧无法把眼神从风汉身上转开,他刚才为什么一直没发现风汉是如此厉害的人物,他重新打量着风汉,风汉微微一笑。
“也许对人民来说隆王是什么希望那种玩意没错,但对于延王,隆王是噩梦。”
祝梧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拳头,第一次,第一次他遇到了可以理解他的人。
“也许对人民来说隆王是什么希望那种玩意没错,但对于延王,隆王是噩梦。”
“胡……胡说……”翠浀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反抗,但心中一直在想,是这个吗?让祝梧如此疲倦的,让一向温和干净的祝梧带上阴沉气色的原因?
风汉笑而不语,轻松地岔开了话题。
“翠浀你有拿下酒菜吧?也分点。”
说着开始把下酒菜往陵墓前面摆,翠浀颤抖了一下,居然拿他们吃剩的下酒菜摆给隆王,他的心肝承受不了如此随便的举动。
“比起什么隆王不隆王,我反而对翠浀家的那些感兴趣。”风汉叹气。
“我家?”
“你不是说自己妻管严么,让我很意外,哈哈。”
翠浀沉默,他已经不知道风汉真的在抽风还是大智若愚。风汉有些怀念地望着远方,低低地喃喃自语。
“我以前有个……哦,朋友也是妻管严呐,看他在那里跳脚,最后却不得不听他妻子的样子,实在是太幸福了。”风汉收到翠浀和祝梧的眼神,冷哼,“别那么看我,我以前被那家伙奴役得很惨。”
风汉撑起了身子,对两个人说,“你们打算呆到什么时候,我不奉陪了。”
“且慢!”祝梧叫住风汉,看着风汉的眼睛认真地问。“如果是你,你觉得该怎么做?”
“什么?”风汉懒洋洋地回答。
“刚才我和翠浀讨论的,关于元州发洪水以及……”
风汉摆了摆手,表示没兴趣。
“我对现在雁国的政治完全不懂,也没兴趣知道,你不用问我的意见,延王大人。”
“但是……”
“不是有六官三公么,都空着?”
“不是……”
“他们不就是为了这个存在的吗?要不然雁国人民拼死拼活养活这帮人干嘛?”风汉理所当然地说着,祝梧更加无法说出什么,这人说的话都很像歪理,却最接近真相的本质。
翠浀已经冷静下来,他看风汉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他带着尊重的态度开口。
“现在我们需要了解最真实的情况,但是祝梧……王现在无法找出任何可信任的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风汉?”
风汉有些怜悯地看着祝梧。
“你这王做得挺累的。”
祝梧苦笑,对天发誓他可从未想当过王。
“台甫能用吗?”
“什么?”祝梧以为自己听错。
“就是台甫能力强不强?”
“延麒很优秀。”
“那让他推荐一下,你再下决定,延王大人,你主要是太没有自信,你那神情一点都不像王。”
“风汉!”翠浀厉声叫住。
祝梧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问风汉,“那你觉得王应该怎么样?”
“一副你最伟大你最强大的样子。”风汉笑着回答,夜风徐徐地飘过来,让风汉的长发随风飘摇。
翠浀叹口气,“祝梧不是这种性子。”
风汉摊开双手,“嗯,我看得出来,但是他是王,不是这种性子也得装!不仅要装还要装得逼真,王都相信不了自己,臣下会更加无法相信王,人民会更加不安。”
翠浀在旁边点点头。“的确,领导者是要装出一直都有自信的样子。”
“什么?”祝梧惊愕地瞪向翠浀,在他的心中翠浀一直是自信的,也在大多数情况下是正确的,而这个翠浀现在告诉他领导者需要的是装出自信的样子。
“祝梧,其实我过去也不是每次都知道自己对,”翠浀苦笑,“但是我要表现出我无所谓,我确信自己正确,这是对我也对我的部下双赢的做法。”
祝梧理解,他虽然没有到装作自己非常自信的样子,但至少知道他不能再臣下前露出脆弱的样子。
翠浀继续劝,“风汉说的没错,祝梧,我觉得你需要再自信一些。”
“我……”祝梧闭上眼睛,低低地说,“我一直都觉得我不是当上王的料。”
“你又……”翠浀有些气闷地哼了一声。
风汉微笑着接口,“但是延麒选了你不是吗,延王大人。”
“翠浀也这么说。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麒麟难道不会选错吗?的确他们是按天启选王,但有证据说天启一定是正确的吗?麒麟选了隆王,但麒麟也选了荒王,也选了妒王,从天帝开天辟地开始,有过很多贤王,但更多的,是昏君。被麒麟选上王,可是这并不说明当上的,就是贤君的料。”
出乎意外,面对祝梧的这些话,风汉只是哈哈大笑了一下,说。
“那关你什么事?”
“什么?”祝梧和翠浀再一次惊讶。
“我说,选上你的是麒麟,你只是被动地被选上而已,你是不是贤君关你什么事,错了,也是麒麟的错。”
“这是……这是推却责任……”祝梧简直要为眼前无畏的男人呻吟。
“呵呵,那又怎样,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反正黑锅由麒麟背着,大不了让麒麟问天帝去。”
祝梧简直无法相信,只不过一个守墓的侍卫,就大放厥词,麒麟王连天帝都说进去。
风汉耸耸肩膀,“这只是我的意见,到底怎么做,你自己想。”
“我就是因为……”
“你是王,你的问题你自己解决。”风汉冷漠地说。
翠浀拍拍祝梧的肩膀,跟他说。“祝梧,你不用太着急,慢慢地一步一步来,幸好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们?难道你……”
翠浀微微一笑,“嗯,我想留下来帮你,唉……之后怎么去说服我家那口子呢。”
看着翠浀伤脑筋的神情,祝梧不觉笑了出来。
“——谢谢,翠浀。”
然后祝梧转向了风汉。
“风汉,我想……你想不想,我是说,你要不要担任官职?不是在这里守墓的差事,而是国府的大官,我需要像你这样的人。”
风汉一愣,大张着嘴,好像完全没有想过这回事。祝梧耐心地等待,风汉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他不想错失,不想让这样的人才一辈子在隆王陵守墓,为了隆王陵,他已经损失了钟蔚这么优秀的官吏。
接着风汉突然疯狂地大笑,好不容易止住笑之后,他一边摸着挤出来的泪水,一边摇头。
“不了,我在这里守墓开心着呢。”
祝梧用力抓一下衣襟,苦涩地问。
“你不是不崇拜隆王的么?那你还……”
“哦?”风汉抓了抓头发,漫不经心地说,“我喜欢这里,风景大好,也挺安静,消磨时间刚刚好。”
风汉把头歪向右边,看失望的祝梧,开口。
“不要想把我带出去,你身边应该也有很多人才,你现在需要的,只是由你自己来确定,关于你们之前说的元州那边的事,大不了你自己可以去一趟。”
“说什么,我是王……”刚开口,祝梧就闭了嘴,他无法克制地想到了那鬼魂少年鄙视的目光,就是它促使自己第一次翘班到下界溜达。
“好,你有道理。”祝梧举起了两手。
翠浀默默地想着,皱着眉道,“不过你要确保你的安全,现在的州侯不一定顾及你。”
“我身边现在有一只使令。”
“一只够吗?我希望你的武艺没有退步。”
“饶了我吧,那还能叫做武艺吗?”
祝梧低低地呻吟。在他和翠浀领导崇隆时,因需要与官差斗争,主要干部的每人都练了些许的武艺,虽然在他自己看来只不过是锻炼,但对付普通的人,还是可以。
“延王大人会武?”风汉兴致勃勃地插话,祝梧有点头疼,风汉闪亮的双眼让他意识到这侍卫很有可能是那所谓的武痴,他最讨厌应付的人群。
“不。”祝梧断然否定,从风汉持剑的浑然天成以及精壮的身体不难看出这人会有至少算得过去的武艺。看到风汉听到答案之后扫兴的表情,祝梧非常佩服刚才自己的明智。
“那你至少带点侍卫……”翠浀担忧地说。
“大排场固然无法打听什么内容,但一定的人数反而会打草惊蛇。”祝梧摇摇头。
风汉再次开口,“试试宾满。”
“宾满?那个军用妖魔?”
“有那玩意,你护身应该没问题才对。”风汉的眼睛突然一亮,“要不,你有了宾满之后过来和我过过招?”
祝梧沉默一会儿,有点狡黠地笑,“如果你担任武官,我可以……”
风汉扬眉,“居然讲条件,真讨厌。”之后笑着摇头,“不了,我留这。”
“因为隆王?还是……”
风汉靠在一棵树上,慵懒地说,眼神有些飘忽。“为什么呢……我在等人……”
祝梧突然觉得风汉的一句中包含无尽的沧桑。
“在这里等人?”翠浀重重地说了这里两个字。
风汉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他用剑支起了身子,迈出了几步。
“我先走了。”扭头看了一眼祝梧,“延王大人,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帮助你,但我想说两句。”
声音变得郑重,“王由民而生,离开民,王不再为王。不要花费脑筋去想怎么当明君,当你为民而动时自然会成明君。”语罢,轻轻地离去,融入到黑暗中。
祝梧愣愣地看着风汉消失,根本来不及抓住,那个侍卫如他的名字,风一样地来到他们前,风一样地离去。
“他想说什么……”
翠浀上前拍拍祝梧的肩膀,说。“我猜想,他是建议你去为人民做事,真正地。”
“我一直都在……”祝梧猛地闭上嘴,深深地吸口气,“他是想让我真的去自己体验一次,体验人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真的想要什么……”
他伸出双手,祝梧不知道离开玉座,一个人走入下界之后,他的力量有多少,他的手中有什么权利。
脑中浮现出鬼魂少年的话语,“你对下界的事什么都不懂。”
翠浀默默地收拾完酒瓶和酒杯,开口。
“你想好了吗?”
“嗯,我想去一趟元州。”
“只身一人?”
“不。”祝梧摇摇头,“你说的对,现在的州侯不怕王权,他们不会顾及我,他们连愚王都可以反,没道理不反我,我不能以身冒险。”
祝梧抬头望云海上方,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但祝梧知道上方有无尽的海洋,和黝黑的玄英宫。
“而且,我能信任的人实在太少……”
“你说一下试试,虽然我不能给你什么意见,但是有些事,你说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