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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
“是。”子伯悲伤地微笑,“好像武王和隆王相继过世之后,阳子就那么倒了。”
“昭王最后的治世很慌乱。”
子伯长长地叹气。
“阳子刚当上王开始,隆王和武王就在旁边,三国互相扶持,对阳子来说雁国和戴国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果然,还是你懂昭王。”
子伯微微一笑,“我最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庆国倒下。”
贤伯同情地望着子伯,“这和隆王和六太又不同。”
“是的。隆王……他非常清楚他要的一切,和他在做的事,就连失道,也是精确计算过那样。”子伯放下茶杯,握住双手。
“我有时候想,隆王也许,是给阳子失道的理由。”
贤伯一愣,“怎么会?”
子伯悲哀地微笑,“阳子……她是坚韧的女性,但她和这里不是很合适,有隆王的时候,六太和隆王算是在缓冲她和这个世界间的矛盾,但是……”子伯顿了顿,贤伯理解地并没有打断子伯的沉默。
“阳子最多只能撑三百年,隆王应该知道,而隆王的离去,就是阳子失道的契机。”
“这样的吗?”贤伯皱眉,“你这么说,仿佛像是……”
“不,虽然很像,但我知道不是。”子伯摇摇头,“当时关于那三位王,有各种传闻,但我知道不是。”
贤伯稍稍睁大眼睛,“你知道?”
“我知道。隆王对阳子很重要,但不是传闻的那种,比起隆王本人,对阳子重要的是,隆王和六太,以及其他人代表的那股雁国势力。”
“阳子因为强势,所以很多人都会忘记她其实只有十六岁。即使过三百年,她的心还是停留在当年无助徘徊的年龄里,好像蓬莱那边有研究说,人的身体构造和心态是有关的,停留在一个年纪,也许真的停留在那时候的心态。”子伯的眼睛非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阳子有些迟钝,但这并不说明她的感情缺乏,武王的台甫逝去的时候,她痛哭了很久,武王真正离开后,她仿佛空了一些,而没等她缓过气,隆王的雁国也走了。”
“但是隆王死后,昭王立刻着手准备接管雁国的难民。”
“是,那是阳子和隆王的约定。其实,当时雁国的情况不严重吧?”子伯询问。
“嗯,几乎想象不到那是王不在的国家。但很多人还是被吓到了,仓惶地逃离雁国。”
子伯忍不住叹气,“因为八百年治世的影响太深厚了。”
“是啊,当时不乏埋怨为何到他们的时候雁国会失道的人们。”贤伯有些不满地说,但也知道这种事没办法控制。
“我可以理解。”子伯了解地点点头。
“……但是,等到昭王失道了,他们才开始感激隆王。”
贤伯带着讽刺的口气说,子伯温和地望着贤伯。
“隆王走得很温和。”
“是……但是他,我最后看到他的时候,他带着很危险的气氛。”贤伯微微皱了眉。
子伯讶异地睁大双眼,“隆王?”
“是。他想毁灭一切。”
“六太。”子伯了然地说出这个名字。
“嗯。六太的死,他应该料想到过,他走那一步的时候,就早该知道六太会死,但他应该没有想到会如此绝望。”
子伯深深地叹了长气,苦涩地看着手中的茶杯。
“绝望吗,那个隆王。”
“六太的死,只有雁国国府知道。六太的丧礼,他连昭王都没有邀请。”
“原来如此……”子伯低低地说着,温柔地摩挲茶杯上的印花。
“所以昭王直到隆王驾崩才知道隆王失道。”
子伯点点头,眼睛温柔地看向空中,因为身处在云海上方,天空上一朵云都没有,只有温暖得想要哭出来的太阳。
“所以阳子更加悲痛,她没能见到六太和隆王的最后一面。”
贤伯苦笑,“隆王最后,可是谁都不想见。因为台甫死了,隆王的逝去只是时间问题,他静静地安排好一切之后,在那里等,什么都不做。”
子伯重新把眼神放到贤伯身上,看到贤伯失神地盯着一根柱子。
“他甚至都没有到下界,从回宫的那一刻开始,直到他驾崩,他再也没有到下界过。隆王当时……在克制自己。”
“他真的想毁灭一切。”子伯静静地说,他想起过去有时候隆王眼中闪过的阴霾。
“是,只要晚一步,他会忍不住毁掉雁国。”
贤伯悲哀地说。“隆王太能干,他既然可以从废墟扶起雁国,他同样可以把雁国踏为废墟,隆王一旦这么做了,将会是常世最恐怖的失道。”
“是的,而那是六太最害怕的。”
两个人默默地喝茶,吕安细心地给两个人的茶杯倒满热茶。子伯向吕安点点头表示谢意。贤伯给子伯夹了几道菜。
“尝尝吧。”
子伯尝了一下,微笑着点头,“很好吃。”
贤伯低低地笑,“如果有六太在,这些菜真的不够吃。”
子伯也摇摇头,笑出声。
“哎,六太呀。”
他拨着碗中美味的菜肴,沉声说,“以前不知道……但是后来才知道,因为有六太,所以才有了雁国的五百年,甚至到后面的八百年。”
“是啊……”贤伯叹气,突然笑了几下,“我听说了,说如果没有六太做缓冲剂,隆王和昭王早就反目了。”
子伯张了张嘴,无奈道,“应该也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阳子事后也说过,很多时候她的想法太天真了。不过的确,如果没有六太,东北三国的关系,也不会像之后那么融洽。”
“隆王真的很宠六太。”贤伯感叹道。
子伯微微眯起双眼,伸手挠了挠嘴边,贤伯知道这是子伯老鼠的习惯。
“隆王和其台甫,他们的关系很复杂,又很简单。彼此是对方的唯一,但不知该怎么定义他们的感情,君臣,朋友,恋人,知己,同伴……”
“半身。”贤伯说,“最简单的,也是最合适的。”
子伯和贤伯相视而笑。贤伯吃了几口菜之后,重新开口。
“现在主上下令造了很多隆王祠。”
子伯微微皱了眉,“我不觉得隆王会开心。”
“不,这貌似是给隆王建的,以后他和六太可以住那。主上说,给他们一个家。”
子伯讶异地看了一会儿贤伯,欣慰地微笑,“延王是仁主。”
“是。”
“隆王也功德圆满了。”
“是啊。”贤伯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他们现在在一起?”
“是啊,居然还在一起,潇潇洒洒地。哎,都千年了,还不腻?”贤伯摊开双手,夸张地叹气。
“因为刻骨铭心地分开过,所以更加珍惜吧。”
贤伯缓缓地点了点头,用筷子戳了戳碗中的食物。
“六太还叫我菊花脸。”
“哈哈。”子伯窃笑。
“主上也很喜欢六太,很神奇,好像是延王的魔咒之类的。”
“六太是神奇的麒麟,自主意识很强。也许和雁国的王特别合得来。”子伯说。
贤伯点点头,“也许吧,六太的性格可是在雁国相当地吃香。”
“当时在大学可是人气高涨啊。”
“没错没错。”贤伯笑着说了之后,笑容慢慢地变得悲哀。“我们那一届……真是人才辈出啊……”
“隆王失道的时候,很多人都留着吧?”子伯问。
贤伯苦笑,“是啊,通常一个官吏顶多做几十年的官,但我们那一届的人,大家都舍不得辞官。”
“我不知道我们那一届的学生,算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子伯怅然地说。
贤伯的手微微颤抖,他紧紧地握着茶杯,杯子里的茶水被贤伯的颤抖摇荡。
“荒王的时候……荒王的时候,我去闭关,对外界的事不闻不顾,所以……”贤伯痛苦地闭上双眼,带着几乎听不出来的呜咽低声说。
“荒王……他对珋书用了极刑。珋书在那里痛苦地死去,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荒王在那里涂炭生灵,珋书站起来,陆颉站起来,我却,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居然在愚蠢地闭关。”
子伯站起来,紧紧地握住贤伯苍老的双手,用悲怜的眼神望着贤伯。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鸣贤……”
“但是我什么都没做……珋书死的时候,听说博余痛哭着去收尸,结果也被惨害。我……”
“鸣贤。那是荒王的错,不要归咎于自己,珋书明白,博余也明白,他们冒着生命贯彻的是他们的理念,他们不会后悔,鸣贤,你也不要因为这个感到愧疚。”
贤伯睁开眼睛,看子伯担心的表情,苦笑。
“让你见笑了。”
子伯微笑着摇摇头,“没有,我很理解,毕竟我也当时受了他们不少照顾,对他们……”子伯长长地叹气。
“礼王的失道,林熹也贡献了一部分。”
“礼王……难道当时的传闻是真的?”子伯迟疑地问。
贤伯叹气,“连你们也知道了?礼王爱着一名隆王时期的重臣?”
“那是林熹?”
贤伯颔首。
“林熹在隆王底下做了三百年的官,对林熹来说,延王代表的,首先是隆王,其次才是礼王。林熹的忠诚,首先是对隆王,之后才是对礼王。”
“难怪礼王最后的遗言是那样的。”
“‘如果隆王从来都不存在就好了。’,是吧?”贤伯苦笑,“真是害人不浅啊,隆王。”
“鸣贤,你知道青彰是怎么……”
贤伯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青彰……我不知道怎么去的。青彰当时担任冢宰,假朝的假王,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被新王给一声令下斩杀。”
贤伯和子伯两个人一起叹气。
吕安和世吉两个人饭都不敢吃,瞅着贤伯和子伯的脸色,子伯微微一笑,问世吉。
“世吉,你知道隆王吗?”
世吉有些委屈地大声说,“当然知道,雁国以前的王,常世治世最久的王不是吗?”
子伯带着淡淡的苦楚笑着,“是啊……大家都知道隆王。常世只记得隆王,却不记得昭王。”
“昭王是……”世吉歪着脑袋疑惑地问出声。
“昭王是隆王后三百年的时候治理庆国的景女王。”吕安答。
子伯点点头,“在庆国,昭王比别的国家要受到推崇,但也只是作为普通的明君。在昭王之前,治世达到三百年的,也有达王。昭王比达王有名是更是因为昭王的统治期是坚固东北三国时期,昭王在庆国的推崇受到很多隆王的影响。”
“但那也是没办法吧,昭王登基的时候,也是隆王帮助的,之后庆国的崛起也大部分是隆王……”吕安激动地阐述自己的意见。
“大部分人的确这么想。”子伯静静地说。
子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悲哀地说,“有谁还会记得阳子,那个有着火一般红发的女王,坚韧不拔却又温和谦逊的昭王。当年常世所有王所有麒麟都在,没有战争没有纷乱的近百年荣盛,大家都只道是雁国隆王和奏国睿王的操控。但他们都忘了,当年是年轻的昭王提出了这个主意,是她促动了一切。正是那个十六岁的女孩面对这个世界铁硬的法则提出质疑。”
子伯仿佛看到那个火红长发的女王在雷厉风行地处理国家大事之后,卸下帝王的面妆,温和地对别人微笑,带着一份羞涩两份淡然三分自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