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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点钟的时候,巧玲刚刚给一个工人打完针。这时,场部主任急急忙忙来到医务室,叫巧玲到场部去接电话,而且很急。巧玲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自己在场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打电话找她,是谁呢?除了自己爸妈知道自己在果园工作,没有其他人知道呀?带着疑问,巧玲急忙到场部办公室。
场办没有其他人,只有主任一个人在上班。巧玲拿起电话,就说:“喂,请问你是谁?”
“玲儿,我是妈妈呀。”是巧玲妈妈的声音,还是那样宏亮。
“是妈妈,您好吗!”巧玲很激动,握电话的手在微微发抖。主任搬来一张椅子给巧玲,示意她坐下来说。
“玲儿,你还好吧!王明和琳子也好吧!我很想念你们!”
“妈,我们都好,你过得还好吧!工作的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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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就是为这事才给你打电话的。我的事已经解决了,解决了。”
“那好呀,妈,单位怎么说?”
“给我平反了,恢复原职。我已经回单位上班了。”
“真的呀!妈,您已经上班了。”
“我现在就在办公室给你打电话的。我的岗位组织上给我调整了,我不再是办公室的主任,现在安排在工会办公室任工会主席兼妇联主任,组织上主要考虑到我的家庭情况,才作调整的。对这职务我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能为国家工作,我就心满意足啦!还有,几年的工资都补发给了我,我们家现在搬到县社住了,昨天搬的。房子很大很好,你肯定喜欢。”
“妈,我好高兴,您让我可以放心了,还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过年不回来,您干脆到我这里来过年吧。初八,我结婚,您能来吗?”
“我年底还很忙,要到老干部和离退休职工家里去慰问,估计不能来,你结婚,我一定要来的。还有,玲儿,你爸有消息了,他写信回来了,昨天我收到的,他在新疆建设兵团做事,他很想念你。他打算回来,向组织自首,将自己的问题说清楚。他再三说他很想你,很想回家。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商业局领导,他们也欢迎他回来,组织上会实事求是地对待这件事,我想也是,该怎样就怎样,态度诚恳,组织上也会考虑的,只要人好好的,能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我都得尊重事实,遵守国家的法律。”
“妈,说实话我也想爸爸,他能回来,说明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组织上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们一家可以团圆就是最好的事。”巧玲没有预测到今天是什么好事都一块来到了,她内心很激动,仿佛眼前的一切布是真的一样。但现实中,这些事真真切切地发生了,而且就在这一刻。
“玲儿,你还在上班,我就不多说了,反正要说的都说了,你不用担心我,你自己结婚的事,好好办一下,妈妈没时间帮你,对不起你。钱够不够用,妈这里有。”
“妈,您忙吧!我结婚的事,我会安排好的。钱,我和王明还有点,就不用了,多钱多用,少钱少用。您注意身体,还有初八一定要来。”
“好,你们也要注意身体,天气冷,多穿点衣服,妈妈还有事,就挂线了。”
“好,妈妈,再见!”
“玲儿再见!”
巧玲放下电话,蹦地跳了起来,看见场办主任还在上班,伸伸舌头,笑着对主任说:“打搅您了主任,谢谢您!”
“巧玲,你刚才和谁在通话,说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妈妈。”
“你妈妈,她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对,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什么主席?”
“哦,我妈是工会主席。”
“在哪个部门?”主任很感兴趣,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走到巧玲的身边,好奇地问。
“在县供销社工作。”
“怎么以前没有听你说呢?”
“你也没有问啦。”
“那你爸爸在什么部门工作呢?”
“我爸以前是商业局的局长,不过现在不是。主任,我还要去打针,我先走了,再见!”
巧玲迅速离开场办,她也觉得自己家的事,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自己爸爸的事也很快会有结论的。巧玲也是个明白的女孩,她深深感到现在不同以前,以前什么也不能说,也不敢说,能说的永远是带有样板的话语,人们之间没有交流,相互戒备,精神是高度地紧张。而现在一切都变了,人们之间的紧张气氛消失了,多了很多交流,多了很多笑容,多了很多信任,多了很多帮助。处处充满着生机,充满着希望。
晚上,巧玲将妈妈和爸爸的事对王明和琳子说了,三个人都很高兴。笼罩在巧玲心灵上的阴霾已经消失了,她现在可以伸直腰身,大大方方地工作和生活,不再怕别人在背后指责她,唾骂她。她和王明的生活又有更好的起点,身上的包袱轻了,前进的步伐会更轻松,更自如!
第八章 春天的故事 (30)
2月2日,腊月二十八。
二队今天吃团年饭。巧玲也是今天开始放年假,受队长的邀请,巧玲参加队里的吃团年饭。场部领导也会出席各队每年举行的团年饭,其热闹场面是相当壮观的。
天完全放晴了,雪基本都已融化,早晚还有点冷,渠道里还结了薄薄的冰,在阳光的照射下,又会很快地消失。队里的大人和小孩都起得很早,大人都要到食堂帮忙,小孩子们在一旁焦急地等待,偶尔有小孩会在人群中点燃一个鞭炮,吓得大人们丢掉手中的活,去追捣乱的孩子。队长看到了又训斥大人,在腊时腊月的打孩子,队长对生产队的孩子都看得很重,无论是谁家的孩子,他都喜欢,可能是他的孩子生得太晚的缘故,他觉得孩子是果园的未来,他们这一代人终究会老,果园这么大的产业也需要人来延续。平时哪家打骂孩子他都要去看看是为什么,所以孩子们见了队长都有一种亲切感,是孩子们的保护神。更何况马上要过年,他更不容许大人们打骂孩子。
团年饭是将各种菜分开炒,分别装在一个个大盆子里,再等到开席时,各家各户拿着自己家脸盆之类的餐具排队打菜,没有什么汤菜,全是一个个很硬的炒菜,主要是猪肉菜最多。全队工人和小孩子一年就等着这一天,可以松开裤腰带,放开肚皮吃。哪怕肚皮涨得不得了,眼睛依然是还没有饱,恨不得要将所有的肉都吃进肚里。因为这一餐是免费的,再平时也吃不到这么多的好菜,有这样机会,谁都不会放过。
临近中午,队长通知各家,将自己家的饭桌都搬到食堂的门口,一字排开,椅子都要摆好。特别是小孩不要再乱跑,都坐在自家的饭桌边,等下场部的领导来了,要检查的。大家一听场部领导要来,都变得很规矩,小孩子们最怕领导,一听说领导要来,都老实很多,一个个趴在桌子边,眼睛都朝同一个方向,就是食堂的出菜口。最忙碌的是大人们,天气又冷,又是洗菜又是切肉的,女工人主要是洗菜切菜,收拾食堂内部的事,男工人们主要是挑水,劈柴,帮助搬桌子,协助厨师炒菜。
每年年底,队里就会把生产队养的猪,杀掉五头,一头用在吃团年饭上,另外四头,分给工人们过年吃。场部有通知,每个生产队养猪的规定不能废除,虽说现在已经责任到人,公与私的问题很明显,但养猪的事完全是为了全体工人们,也是场部的一种福利方式。喂猪的事平时就由厨师负责,每家每户轮流负责猪舍的卫生。不过这事工人们都没有任何怨言,都愿意做,大家愿意做的事才是大家认为好的事。
团年饭在十二点整的时候准时开始,场部领导讲了一番话,大意是大家一年辛苦了,今年场部的收成不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希望大家在来年再接再厉,让我们的生活更加美好!激动人心的话语,赢得全队工人和小孩的热烈掌声。队长随即宣布团年饭开始,话音一落,鞭炮齐鸣,此时比任何时候都热闹,让人激动不已。
接下来就是排队打菜,工人们很自觉地排好队,个个拿着一个脸盆,小孩们坐在桌边等着不耐烦,大胆的男孩就用筷子敲着碗,声音铛铛地响,极为悦耳,接着孩子们都敲了起来。有大孩子就建议,一个桌子派一个代表出来唱一首歌。
建议得到场部领导的支持,由队长组织,挨个桌子选定唱歌的孩子,任务是必须唱,不管会不会唱,都得唱,不唱可以,从桌子底下钻过去。我们这些小孩,都知道钻桌子是狗的专长,我们是人不能做这事。很快每桌的代表选了出来,按照桌子排列的顺序开始唱。队长还强调一个要求,就是必须全部唱完,才能动筷子,他自己负责监督。
首先唱的是王明这一桌,因为这一桌没有小孩,但为了活跃气氛,也必须唱。后来有工人建议由王明和巧玲来个二人对唱,就唱天仙配里《夫妻双双把家还》。全队所有的人都拍手叫好,大家都知道王明很会唱黄梅戏,巧玲平时在王明的带领下,也唱得不错,队里很多工人都听过他们俩唱的戏,应该是最佳搭配。
在热烈地掌声中,王明和巧玲唱起了黄梅戏。那声调,那每一个动作,那每一个眼神,都有板有眼的。队长说秀才就是秀才,做什么都好,做什么都像,队长像是一个临时的司仪一样,在各个桌子间穿梭着,号召大家鼓掌。气氛极为高昂。
接下来的唱歌就顺着往下进行,有的唱《洪湖水浪打浪》、有的唱《东方红》、有的唱《南泥湾》、有的干脆就背毛主席语录。这场简单地歌会,是建场以来,第一次举行,而且是在吃团年饭的时候举行。场长说这个饭前节目,要到各个生产队去推广,让每一个生产队的工人在饭前活跃气氛,破除以前沉闷,死气沉沉的场面,过年嘛就应该喜气洋洋,忘掉一年的辛苦,只有这个时候才是工人们最轻松、最开心的时刻,谁也不谈工作,谁也不许说破口的话,平时的磕磕绊绊在今天吃完年饭后,一笔勾销,任何人不得计较。
领导的作用就不一样,话一出,就赢得全体工人的热烈掌声。大家认为一切事本来就是这样,大家多沟通,多交流,相互包容,相互宽容,多大的沟壑也会填平。平时邻居间的一句半句话的不和,只要一个笑脸,什么问题都会解决。在这团年饭上,邻里之间相互一举杯,彼此的祝福、问候,又是一家人,多少年来,果园人最让人值得称赞的就是,不论你来自什么地方,不论你的成分如何,也不能你是背多大的罪来到果园,没有任何人欺负你,排斥你,作践你,大家彼此平等,大家是一条船上的船员,任波涛多么汹涌,风浪多么猛烈,任船身多么摇晃,大家都会彼此照顾,没有一个人会将你推下船。多少年的风风雨雨,果园人都走过来了,再大的风雨都经历过,生活中的一些小的波折,没有谁顶不过的。
团年饭在热闹的气氛中进行,又在热闹的气氛中结束。今年最让工人们不爽的是,没有纯正的高粱酒喝,虽说队里也买了不少高粱酒,但大家都说这酒不纯,没有陈秀的酒好喝。说者无心,可这深深刺痛了队长的心,更加唤起他对陈秀的思念,似乎他对陈秀的好感有点刻骨铭心,平时只要一拿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