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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阿迪也并不担心,因为这么战斗,他和李克李消耗的体力大不相同,双脚站立远比四脚朝天来的节省力气。而且他还趁机召唤了一号,只要那个机械武士赶来,李克李死定了。
传授阿迪剑术的人,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的叔叔卡修力,这位浪荡公子在帝都素有毒舌剑士的美誉。卡修力·伦达克还在帝都军事学院求学的少年时代,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人决斗抢女人,每次大败对手之后,都会羞辱的对方再也没脸回来讨回公道。
“在剑术上击败一个人,远不如在言辞上击败他。前者会让对方苦练剑法回来报仇,后者却能让他每次见到你,都绕开路躲着走!”
这套比较阴损的理论,是阿迪跟自己的叔叔卡修力学习剑术的时候,那个帝都城最有名的花丛浪子教给他的。不过阿迪并不喜欢做恶人,兼之为人低调,极少使用过这种刺激敌人的手段。
阿迪原来一直都不赞同叔叔的看法,认为当你的剑术还逊色了对手一筹,这种做法等若是在给自己找羞辱,就算对手拙于言辞,但是把那些够伤人心的话,踢还回来却不是问题。
直到有一次,阿迪和一位高年级的学生比剑失败,还是惨败之后,他的叔叔卡修力狂笑着对他说了一句话,让心里极端不服气的少年豁然大悟。
第十一回 永远都追随您
当时卡修力说的是:“当你的剑术只及对方七成,信心却是他一倍的时候,胜利的天平往往在你这边。每一次我讽刺对手的时候,都会发现我的剑上,附有了一层无匹的自信,能够让我更潇洒的击败对手。”
阿迪在听了叔叔卡修力的这番话之后,第二天就和击败了自己的那个高年级同学狭路相逢,他不顾一切的出言讽刺了对方,然后在那人的愤然拔剑后,哈哈大笑,做出了极度傲慢举动,用剑尖指向地面,并且大喝,谁输了就从对方的裤裆下爬过去,那是非常侮辱人的举动。
也不知卡修力的理论是不是真的那么正确,当时的阿迪确实感觉到了自己长剑上附了一份无匹的自信,而他的对手却发挥的大失水准,十个照面不到就给阿迪挑飞了手中的长剑,最后不得不屈辱的跟阿迪道歉,才免去了胯下之辱。
虽然那次的决斗,因为发生的地点十分偏僻,并无第三人知晓结果,但还是让阿迪获益良多。他混迹盗贼团的那段时光,经常用这种招数跟人决斗,就从没有失败过。很多剑术比他高,战斗经验比他丰富的敌人,都因为心浮气躁败下阵来,以后也不敢再来讨回脸面。
此番重施故技,阿迪却碰上了罕见的厚脸皮,这一门特殊的技艺正是克制毒舌剑术专用,让阿迪白费了许多唇舌,除了让李克李脸色越来越红,神情越来越亢奋之外,并未起到打击敌人心理的作用。
“看来绝境可以让人挖掘出潜力,这句谚语真的不假,如果不是在这种输掉就必死无疑的战斗中,相信那种学院中的决斗,我这些话已经足够李克李队长掷剑掩面而去,说不定还会因为羞愧过度,跌上几个不体面的跟头。”
阿迪并没有因为占尽了上分,就松懈自己,他是另外一只手里,还握着一口普通的长剑,只不过一直都没有动用,在这种激烈的战斗中,这种做法很容易造成对手的错觉,就是他只有一把剑。这种小伎俩也是他叔叔卡修力教的,阿迪在奋力一晃,借着一招十分华丽,却没有多少杀伤力的花式吸引了李克李的注意力之后,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击发了出去。
他的这口长剑,也是百煅精钢打造的上好利刃,但是在魔法光剑面前肯定是不堪一击的,因此阿迪并没有打算冒险,以长剑对魔法光剑,而是脱手把这口武器飞掷了出去,当成了一口巨大的飞刀。
这一招,当初阿迪在练习的时候,能够一剑贯穿飞奔的战马,作为决斗时的杀手锏,他还真没机会用在任何一场决斗中。卡修力参加的决斗,都是贵族间为了名誉或者女人大打出手,那些疯红了眼的对手,根本就是想不计一切代价干掉这个无耻的混蛋,他创出来的一些独门剑术,自然也是阴损毒辣,杀人于无形。
在学院中学习的年轻人,都还有远大的前程,没有人会愿意和人拼死,阿迪学到的很多剑术,都只有在他参加盗贼团的那段时间才派上过用场,可是这一招飞剑术,因为太疯狂了,他连在盗贼团的时候都没有使用过,这还是第一次用。
绝招在用过很多次之后,就不再是绝招了,阿迪深深明白这一点。
李克李哪里想过世上会有卡修力那种帝都无赖,居然会想出来这么阴损的剑术?虽然仗着反应敏捷,勉强挑飞了阿迪射来的长剑,但是却露出了老大的破绽,阿迪来不及使用光剑,匆忙一记飞踢,正好命中的李克李的肩头,把这位皇家近卫军队长手中的唯一武器,踢得脱手飞了出去。
正当阿迪想要再补上一记豪快的劈斩,把这位追杀了他多日的大仇人击毙,李克李也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丑陋的人性在这一刻暴露,几乎是用小脑发力,以无可挑剔的姿势跪了下来,大声叫道:“不要杀我,我愿意做您的仆人,终生不渝,永远都追随您的身边……”
说到了最后一句,李克李的嗓音都颤抖了起来,想见是心底十分害怕,他连抬头都不敢,生怕眼光中映出的是魔法光剑的蓝白色剑芒。
骑士间的决斗,如果胜利者是一位“传说中”道德品性无可挑剔,剑术又出神入化的强者,在极为偶然的几率下,会有失败者跪在地上,愿意做追随者的热血桥段。
不过这种事儿多半发生在一些穷困潦倒的骑士中间,他们生活窘迫,只有一身不错的武艺,这才会去特意挑战那些身家富有的贵族骑士,并且在决斗中故意认输,从此成为衣食无忧的骑士侍从。
一般来说,有失败者恳求追随是大有面子的事情,胜利者如果心情好,十之八九会一口答应下来,从此多了一个白吃饭,但是忠诚度毋庸置疑的跟班。
不过这种事情对那些下跪的失败者来说,是非常屈辱的事儿,他们从此将会永远的失去骑士的身份,除非真的到了走投无路,是没有人肯这么干的。
在对手愿意誓死追随之后,胜利者还执意要干掉对方,在骑士中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跌入谷底。因此,也一些比较有不那么计较面子的男人,对苦苦相逼的大仇家,自忖无力相抗,就用这种无奈的手段,祈求苟延残喘。
爱名誉胜过一切的贵族们,就算他们十分痛恨对方,也只有拒绝对方的投靠,让失败者名誉扫地完事儿。
且不说李克李身为皇家近卫军的队长,并没有骑士的称号,就算他投诚的阿迪也是一个距离骑士这种尊荣,还有蛮远一段距离的少年,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并不适合发生这么激情的事儿。
就算是两个人的身份没差错,阿迪也不太可能接受这种投诚,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拘泥于贵族间陈腐礼仪的人,更何况此刻再无第三者在场,在这个迷宫里不会有人监视他们守不守骑士规则。
第十二回 单向传送魔法阵
阿迪心中暗骂道:“这位皇家近卫军的队长大人,竟然会出这种绝地反击的无耻招数。他难道是想骗的我大意之后,突然偷袭?这家伙尽可以在反扑得手之后,做一次祈祷来抹平良心,无需为此再付出其他的代价,名誉也一如月光,纯洁不染。可我就要永远长眠在这冰冷的迷宫里了。”
不过李克李的这一举动,虽然未能取得阿迪的信任,可还是给他争取了一个残喘的契机。阿迪担心对手有什么狗急跳墙的反击手段,在他跪下的时候,不但没有立刻进击,反而后退了一大步,这一大步让李克李至少能多活十个呼吸,就在这十个呼吸的时间内,发生了一件让阿迪也预想不到的事情。
阿迪后退的这一步,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突然间地面上发出了淡淡的银白色光辉,这股强烈的光芒,让阿迪和李克李立刻看清了他们所处地方,是一个颇为空荡的甬道尽头,两人之间的打斗已经转换了颇长的一段空间。
在这个甬道尽头的空间,是青石铺垫的地面,这个并不足为奇,让两人惊诧的是在这些青石上绘制的那幅魔法阵,正是这副魔法阵发出了光辉。
“是传送魔法阵!”
曾经在一本家族的藏书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阿迪惊讶的大叫了出来。李克李正是劫后余生,反应要慢过他一刻,不过也是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两人谁也来不及做出更进一步的反应,就消失在了传送魔法阵之中。
应阿迪的召唤,赶来战场的一号机械武士,在接近两人消失的地方的时候,失去了和阿迪身上操纵它的魔法契约卡的联系,就那么静止不动下来。
空荡荡的迷宫,再次恢复了宁静。
“该死的……竟然是单向传送魔法阵!”
“您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的脚下是普通的石板,不是另外一座魔法阵!”
态度略显恭谨的李克李和气急败坏的阿迪第一次对话发生之后,两人的敌对气息都减弱了下来,李克李是彻底承认失败,放弃了反抗,阿迪是想到了最恐怖的可能,再也没有兴趣杀掉这个仅存的“敌人”。
“单向传送魔法阵,会把东西往一个指定目的地传递,但是却不能把那个东西传送回来,就是说我们没法在这里寻找到出口,需要搜索一下了。”
“哈,那也没什么关系,只要能进得来,就一定会有出口……”
“闭嘴!”
李克李刚想缓和一下气氛,就被阿迪暴怒的呵斥,本来就算是敌对的时候,也风趣有加的伦达克家的少年,此时却显得暴躁非常。
“不是什么地方都会有出口的!”
“那他们怎么出去?我是说建造这个迷宫的那些大石王朝的人!”
“有几种地方,根本不需要出去。比如那些古代帝王的坟墓!”
被阿迪冷冷的一说,李克李顿时毛骨悚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阿迪冷冷的,用带有几分黑色戏谑的语气说道:“如果这里真是个坟墓,我们只能越来越深入,最后和它的主人碰面,根本不可能找到出口!”
“不会吧?这不可能……”刚刚从死亡的阴影下逃脱,李克李不太能接受这样的推断,激动的嘴唇都抖了起来。
“好了,仆人李克李跟我走吧。也许还能找到一点希望!”
如果大家都没法出去,杀死李克李就没什么价值了,阿迪手中的那张地图,也并未有标明这四层迷宫还有其他的出口,第二层迷宫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大厅,按照第一层的面积来推算,那个大厅应该有至少五百步见方,那足够容纳下数万人规模军队了。
正因为有了这个巨大的叫人吃惊大厅,第二层并没有第一层那么复杂的通道。阿迪也是抱了万一之想,希望能在这一层找到离开的方法,不至于才摆脱被皇家近卫军追击,就自陷死地,跟某位古代帝王做邻居。
受到了阿迪的影响,李克李稍微镇定了一些,虽然才刚刚卖身投靠,但是这位前皇家近卫军的队长,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忠诚度在无限的上升。“只要他能找到出口,我就终生也不背叛伦达克家族。”甚至,李克李都在心底发了这种誓言。
人生的际遇总是如此奇妙,刚才还势不两立的敌人,现在却成了互相间唯一的依靠。
当阿迪和李克李踏入了第二层迷宫大厅的正中央,两人的心底都发出了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