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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才抬起头,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一咬牙发狠在心里对自己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这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
稍微冷静了下来,子杉转脸看那搁在副驾驶座上的分居文件,她俩的婚姻也就剩下赌气撑着的这口气了,要是最后一口气也缓不过来,或许就气绝而亡了吧?
听见大门重重被甩上的声音,六月心想一切终于结束了,无力抓紧背靠着的厚重木门,扬起脸想要给自己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掏空了全身力气。
手心里紧捏着的手机率先跌落,身子缓缓地自门上滑落,最终跌坐在地毯上,启唇无声重复心心念念的那人的名字,似乎这样就能抓住一丝专属于她的气息温度,阻止她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子杉…子杉…子杉…”
但一切还是如她所愿地结束了。
87
87、Runaway 。。。
六月的快乐再不会回来了,周围的人都悲哀地认同这点。
自两人摊牌之后,她已有许久不曾绽露笑容,哪怕是最浅的微笑她都吝于给予。即使是一直在她眼前晃荡,恳求她收回决定的子杉,她曾经的挚爱,她也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眼中看见的除了工作,还是无尽的工作。
晚上十点,在老板办公室里忙得晚饭还没吃的人,此时终能喘口气,拿起手机拨出号码,与自己曾经随她一起亲密唤作小姨的人通电话,语调平淡冷漠得让人不寒而栗。
“请问您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签下文件?我说过我不要你们家一分钱,如果她想分我的身家,那请她尽快开出条件,只要在做得到的范围内我都会答应,但必须尽快。”说出冰冷的话语,六月的表情依旧淡漠,仿佛事不关己。
“你也知道她的倔脾气,说不签字就不签。”小姨无奈地说,“六月,别这样,什么事不能好好坐下来谈呢?子杉她爱…”
“对不起我很忙。”略微顿了顿,六月还是万分冷漠地说,“您纵使用骗的让她签下文件,我也不会过问的,只要签了就好。”小姨深深叹口气,“傻孩子,你还爱着她所以没法当面和她谈离婚不是吗?你再和她好好谈谈吧!”
结束被扩音的通话后,坐在她身旁的外公幽幽叹了口气,那天早上律师把文件送到家里时说六月同意无条件分居,直到时机成熟即刻离婚,要说真有条件,那就是「快」,似乎再耽搁她多一秒都是个折磨,打电话找来她俩想用长辈的身份让她们好好谈一谈,六月却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难解一直幸福美满的这俩孩子为何会搞成这样,这一切似乎和李家的小女儿有关吧?但子杉严正否认她出轨,大家当然都相信她,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她父亲对母亲的背叛,她不可能做出同样的事伤害她爱的人,只不知为何孙媳妇偏偏不相信她的话。
而且根据多方消息,这回连亲家都被通风报讯的小思请回国出面介入调停了,但平常最听妈妈话的孙媳妇还是一言不发地坚决摇头,拒绝协商。
离婚这件事已箭在弦上,没有任何能转圜的余地了。
醉后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子杉在接下来的天里过着透明人般的生活,不管她喝醉了发酒疯狂拍老婆的房门,还是多次守在房门口一整夜不愿离开,甚至有次硬闯酒吧却被保镖堵死,她居然还咬紧牙关冲上前单挑六名彪形大汉,无论宇洛、Caleb和Jean怎么拉劝都不走,最后与她相熟的保镖们真的没办法,只好用手刀砍在她后颈,把她打昏送回家。
她都没法再在老婆眼里看到哪怕是一丁点在乎,更别说是她的身影。
她不晓得自己到底错在哪儿,还在想那天晚上老婆不是答应说给她个信念吗?但那似乎是个离婚的信念,连分居文件都寄到外公家了,存心故意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好向她施压。
可这下求也求过了,闹也闹够了,颜面全丢尽了,全世界都知道她留不住她老婆的心了,小思与璇的怜悯眼神她不需要,她也没法感激Caleb的同仇敌忾,以及Jean不停为她做的离婚心理准备,这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她是人,她也有自尊心的,自然也有累得想放弃的时候,而她心里很清楚,或许压死小绵羊的稻草,很快就会落下。
苦恼地边收拾行李边打电话向小姨请教,被她一大早就烦透的人毫不客气挂了电话,加上前晚昨晚还分别被岳母小思狠狠训了顿,她似乎得罪了全世界的女人。
终于大功告成,关上行李的盖子拉上拉链,弄乱了密码锁,转头拿起公事包就欲扣上,却在无意间瞥见那份她很想烧了的文件,每次拿起来看子杉都觉得心脏在淌血,闭上眼想象老婆签下签名时的表情,是毫不犹豫呢,还是泪流满面?
照看她目前的态度,应该是毫不犹豫地吧?我这人真没什么好,她当然能够毫不留恋地离开,呵呵…
心头一窒,子杉觉得没法呼吸了,全身一软跌坐在行李箱上,把公事包紧紧抱在胸前,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落。
她不想离婚,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法真就耍赖般把这份文件给丢了、烧了或撕了,有些事不是轻易就能下得了决定的,有些抉择不是一朝一夕的,有些签名是必须经过深思熟虑的。
或许我这辈子真不值得别人爱吧,如果我有那么一点好,就那么一丁点好,或许还能留住身边的人。可别人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肯,因为…完全看透了我是吗?大失所望了?
所以老婆她用了最决绝的方式和我说清楚了…是吗?
把脸深深埋进手臂里,心口好疼,好疼,老婆你不知道吗?我最爱的是你,you are my everything,失去你,我这辈子恐怕就完了。
当六月见到她摆在客厅里的行李后,像是终于想起她这个人,却是毫不留情地说,“你终于舍得搬走了。”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还带着欣喜的语气。
心蓦然一疼,子杉无奈叹口气幽幽地说,“我只是到新加坡出差,大概要两个星期,我会尽快赶回来。”
“不需要,真的,你不需要和我交代,等你再回来时这里已不是你的家。”没有什么事能够让这工作狂停下来,即使她老婆给了她一份签好了的离婚文件也办不到,六月对自己嘲讽一笑,自己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眼眶有些酸涩,垂下头冷下了脸,再抬头时又是一脸淡然,她示意宇洛坐下一起吃早餐,最近忙着夜店交接的事,她俩依旧在早上一起回来吃子杉做的早饭,在内心默默感受与老公之间的最后温情。
只是,三天后交接工作就会完成,离开的机票也买好了,离婚文件老公不签也没关系,只要我俩两年不住在一起不履行婚姻的义务,法官就能判离婚有效。
三人想着各自的心事,无言地吃着早饭,过了一会儿,子杉又像刚才什么都没听见般,在脸上挂着笑容好脾气地问,“把夜店交给宇洛打理后,老婆你有什么打算?”为了挽回老婆,已把自己放到低如尘埃之境地,某人就快成了死缠烂打的泼皮无赖。
想着公文包里那让人抓狂的分居文件,为了挽救一切,自傲的子杉已摒弃了所有傲气尊严,这在以前让人根本没法想象,六月也是那么想的,所以这些天在心底十分讶异她竟还会继续主动关心自己,纵使自己表面上一点都不领情。
“和你办妥分居,然后环游世界。”平静说完,语气和谈论再平常不过的事没啥两样。
子杉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被逼到墙角的小绵羊终于流露出骨子里的野狼特性,沉声道,“我说过我不同意!你的律师应该提过我们结婚还未满一年,在英国法律上没法申请立即离婚,所以才出了个烂主意让你先分居,你若继续单方面执意要离婚那你听清楚了:我不同意文件上的任何条款。”
“即使一年期满后,我也不会让你或你的律师好过的,我没有第三者也没有不合理的行为,你这样的情况没法让法官立即判离婚,顶多只会劝导我们分居,我若坚持不同意离婚,你就必须妥协分居五年,还有,五年后若再不行,那我就和你诉讼离婚争财产再拖上一段时间,总之一句话,你没法摆脱我的,我说到做到!”
该是沦落到如何悲哀的境地,身为律师的某人必须压抑噬心的悲痛,亲自去研究他国的婚姻法?此刻在绝望中上了威胁的人,用尽一切方法只求能留住心中挚爱,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单方面的努力并没法阻止老婆执意结束她俩的婚姻。
好一阵沉默后,六月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陈大律师,你这是在警告我吗?”跟着居然还状似好心情地笑了, “请教一下,即使不离婚不分居,结婚时我要上哪儿你也管不着吧?还有,我爱和谁上了床自己告自己不忠不行吗?呵…”
话音一落,两人心头一震,不晓得自什么时候起,应该是离婚这话题正式被摆上桌面开始讨论细节后,她俩不免俗地渐渐成了因对方的话语挑拨,而在心中充满愤怒的怨偶了。。。
“姐!”宇洛即刻打断六月,不能让她说出那么伤姐夫心的话,可看姐夫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似乎刚才那句话已直插心窝,来不及了。
“呵呵。。。”在极度愤怒中,子杉却突然笑了,姐弟俩面面相觑,只见子杉咬牙切齿地说,“我说过,我不在乎你身体的历史,我要的只是你的心你的爱!”
想起小姨的话,六月尽力掩饰懦弱,尝试平静无波看着竭力控制怒火的老公,“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听起来这才不会像是我在指责你…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你还爱着她,和我耳鬓厮磨的时候你会想着她,在把我当成你老婆介绍给其他人的时候你在心底希望她才是你老婆。”
说出了一直以来心里所害怕的,宣泄了心底最大的不安并没出现预期中的如释重负,反倒是空落落的感觉让人无比难受,终于是走到了无可挽回的一步,心被狠狠一窒,六月不自觉地抬手按住抽搐疼痛的心脏。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我多疑了,说我不信任你,可你想过我为什么没法信任你吗?猜疑让我也很累,我没法再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不想继续在心里质疑你说的每一个字,既然我俩已失去夫妻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夫妻做到这样没意思,倒不如成陌生人好些,我们这辈子真不可能了,你放手吧。”
这些话是真心的,六月累了,这回真的无以为继。像她那天晚上顿悟的,自己这辈子倾其所有的爱对子杉来说始终不够,远远的不足。她就像个爱情黑洞,只要靠近她,六月的时空相对其它就是静止的,能为她改变自己的一切,为她无止尽伸展自身去碰触够不着的爱情高度,最终换来的是暗无天日的不可动弹,漫长的黑夜永不会出现一丝曙光,被囚禁的心就犹如死寂般存在。
六年前是这样,六年后还是这样,她的心经不起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