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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拉旦哼了哼。「所以你有了一个追随者,也没付出多少代价,只是得罪了伊岚翠的所有帮派而已。」
「这只是一个开始。」瑞欧汀带着微笑说道。然而,除了那些勇敢的话语之外,他并没有太大自信。他还是感觉他的脚趾痛得要命,然后他在推砖块的时候,刮到了自己的手。虽然不像脚趾那样疼痛,却依旧是某种持续的痛楚,威胁着要破坏他对计划的注意力。
我必须要持续前进,瑞欧汀对自己重复着。持续努力,不要让痛苦控制我。
◇◇◇◇
「我是个珠宝匠,」男子解释说道。「玛瑞西是我的名字。」
「一个珠宝匠。」瑞欧汀不太满意地说,看着玛瑞西,两手交叉在胸前。「这似乎没什么用处。你还会做些什么?」
玛瑞西忿忿不平地看着他,完全忘记没多久之前,他才因为害怕缩成一团。「珠宝制作可是一项非常有用的技能,先生。」
「在伊岚翠不是,稣雷。」迦拉旦说,并在楼梯口偷看一眼那些流氓是不是打算离开。显然他们还没有这样的打算,因此迦拉旦瞪了瑞欧汀一眼。
无视于杜拉人的眼神,瑞欧汀转身对着玛瑞西。「你还会做些什么?」
「任何事。」
「这样说得太广泛了,朋友。」瑞欧汀说。「你能说得具体一点吗?」
玛瑞西用一种非常戏剧性的姿态举起双手。「我是个工匠,一个艺术家。我什么事都会做。因为上神赋予我一个艺术家的灵魂。」
迦拉旦从他在楼梯口边的位置发出轻蔑的哼声。
「你会做鞋子吗?」瑞欧汀问。
「鞋子?」玛瑞西带着一点被冒犯的语气回答。
「是的,鞋子。」
「我想应该没问题,」玛瑞西说。「尽管这不需要高超艺术家的技巧。」
「一个高超的蠢……」迦拉旦还没开始就被瑞欧汀制止。
「艺术家玛瑞西,」瑞欧汀用他最标准的外交语调继续着。「伊岚翠人被送进这座城市时,只有一件亚瑞伦寿衣。会做鞋子的人将会非常有价值。」
「什么样的鞋子?」玛瑞西问。
「皮鞋,」瑞欧汀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玛瑞西。你知道,伊岚翠人没有什么试穿或错误这种奢侈的事情,如果第一双鞋不适合,他们就会起水泡,而水泡永远不会好。」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永远不会好?」玛瑞西不安地问。
「我们现在是伊岚翠人了,玛瑞西。」瑞欧汀解释。「我们所受的伤永远不会痊愈。」
「永远不会痊愈?」
「你需要一个示范吗?艺术家。」迦拉旦一副乐于帮助地问。「我可以立刻帮你做一个示范,可了?」
玛瑞西的脸整个吓白,他回头看着瑞欧汀。「他似乎不太喜欢我。」他小声地说。
「没这种事。」瑞欧汀说,他揽着玛瑞西的肩膀,把他转离迦拉旦可怕的微笑。「这只是他表示友善的方法。」
「如果你这么说,大人……」
瑞欧汀停下来。「叫我灵性就好。」他决定,使用艾欧·瑞欧的解释。
「灵性大人,」接着玛瑞西眯起眼。「不知道为什么你看起来有点面熟。」
「你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我。现在,关于那些鞋子……」
「他们必须要完美地合脚,绝对不能有一点摩擦或刮脚?」玛瑞西问。
「我知道这听起来不容易。也许这超过你的能力所及……」
「没有事情是在我的能力之外的。」玛瑞西说。「包在我身上,灵性大人。」
「太好了。」
「他们不肯走。」迦拉旦在他们身后说道。
瑞欧汀转身看着高大的杜拉人。「这很重要吗?我们似乎也没什么事情急着得做。我倒是觉得这上面还蛮不错的,你只需要坐下来,好好享受它。」
一个不祥的声响从乌云中传来,瑞欧汀感觉到一颗水滴落在他的头上。
「太好啦,」迦拉旦埋怨地说。「我已经开始在享受了。」
第八章
纱芮奈决定不要接受她叔叔的提议——住在他们家。虽然搬去跟他们住听起来实在太诱人了,但她担心她会在王宫里失去立足点。宫廷是资讯的命脉,而亚瑞伦贵族更是八卦跟阴谋的泉源。若是她决定要跟拉森一战的话,她必须待在宫廷里。
这天是她遇见凯胤之后的某天,纱芮奈找了一个画架跟一些颜料,把它们摆在艾敦的王座室正中央。
「在上神名下,你在做什么!女孩!」一早走进来的国王惊呼道,旁边跟着一群忧愁恐惧的官员。
纱芮奈把眼神从画布上移起,佯做惊讶。「我在画画呀,父亲。」她说,为了解释,她举起手上握着的刷子,在国防大臣的脸上洒下几滴红色颜料。
艾敦叹气。「我知道你在画画,我在问的是,你为什么在这里画画?」
「噢。」纱芮奈无辜的说。「我在画你的画作,父亲,我真的好喜欢它们。」
「你在画我的……」艾敦用一种目瞪口呆的表情说。「但是……」
纱芮奈把她的画布转过来,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让国王看到一幅依稀像是画花的作品。
「喔!我的老天爷呀!」艾敦喊着。「你爱画的话就去画,女孩。只是不要在我的王座厅中央画!」
纱芮奈把她的眼睛张得大大的,眨了几次,然后把她的画架跟椅子推到房里靠近柱子的一角,坐下,然后继续画。
艾敦呻吟着。「我是说……罢了,上神诅咒!你不值得我花力气。」国王转身,然后大步走向他的王座,命令他的秘书开始宣布今天的第一件公事——两个小贵族对于一些财产的争执。
艾希在纱芮奈的画布边盘旋着,对她悄悄地说:「我还以为他会把您永久的驱离,小姐。」
纱芮奈摇摇头,一个恭喜自己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唇上。「艾敦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然后之后就变成失望。我愈是让他相信我没有大脑,他给的指令就愈少。他知道我只会误解他的命令,最后只会让他更焦躁。」
「我开始在怀疑,他到底是怎么拿到王位的。」艾希提道。
「没错。」纱芮奈承认,轻轻地敲着脸颊想着。「虽然,也许是我们不够信任他。他即使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好国王,但他显然是个非常好的商人。对他来说,我是一个已经耗尽的资源——他已拥有了他的协约。所以我也无足轻重了。」
「我可没有被说服,小姐。」艾希提道。「他看起来太短视近利了,这样怎么可能在王位上坐得久呢。」
「所以他的王座大概也保不久了。」纱芮奈说道。「我怀疑这就是枢机主祭在这里的原因。」
「没错,小姐。」艾希以低沉的声音说道。他飘在她的画前片刻,研究着画上不规则的污点跟不太直的直线。「您画得比较好了,小姐。」
「别敷衍我。」
「不,是真的,殿下。您五年前开始画画的时候,我连您在画什么都看不出来。」
「所以这是一幅画着……」
艾希停顿了一下。「一碗水果?」他满怀希望地问着。
纱芮奈沮丧地叹气着。她总是擅长每一项她尝试的事情,但是绘画的奥秘她就是领受不到。一开始,她对于她完全没有绘画天分而吃惊,接下来她下定决心要证明她自己仍是可以。然而,绘画技巧完全拒绝屈服在她坚强的意志之下。她是操弄政治的高手,毋庸置疑的领袖,可以轻轻松松地了解金铎人的数学,但她也是一个糟糕的画家。不过这并不能浇熄她的决心——她可是无法否认的固执。
「总有一天,艾希,我会开窍,理解到如何把我脑袋中的影像画在画布上。」
「当然,小姐。」
纱芮奈微笑。「在那个时刻来临之前,我们就假装我是师出某个思弗丹的极端抽象主义学院吧。」
「啊,是的。创意误导学院。非常好,小姐。」
两个人走进了王座厅,准备把他们的案件陈述给国王听。很难去分辨这两个人:时髦的背心里都穿着颜色鲜艳的花边衬衫,和松垮、开口很大的长裤。不过纱芮奈比较有兴趣的是第三个人,一个被王宫侍卫带进来的人。他长得平凡无奇,有着标准艾欧人的金发,穿着简单的棕色罩衫。他看起来明显营养不良,而且纱芮奈发现他眼中充斥着一股绝望,一再揪扯住她的心神。
争执是有关于这个农民。看起来是他三年前从其中一个贵族家中逃出来,结果被另外一个抓到。但第二个贵族没有把农民还回去,反而把他留下来工作。争论的重点不是农民本身,而是他的孩子们。他在两年前结婚,然后在第二个贵族那里有了两个小孩。两个贵族都声称自己有小孩的拥有权。
「我还以为蓄奴在亚瑞伦是违法的。」纱芮奈悄悄地说。
「没错,小姐。」艾希用着困惑的声音说。「我不太明白。」
「他们说的是象征性的拥有权,堂妹。」有个声音从前方传来。纱芮奈惊讶地窥视了画布后方,发觉是路凯,凯胤的大儿子,站在她的画框后面微笑着。
「路凯!你在这里干嘛?」
「我是这城市里最成功的商人之一,堂妹。」他解释着,走到画布旁挑起眉看着这幅画。「我是可以自由进出宫廷的。我很惊讶你进来时没看见我。」
「你在哪儿?」
路凯点头。「我在后面那儿,正在重新跟一些老朋友们交换近况。我不在镇上好一阵子了。」
「那你为何什么都不说?」
「我只是太好奇你到底在干嘛,」他微笑地说。「我不知道有任何人曾经把艾敦王的王座厅当成绘画工作室来用。」
纱芮奈感到自己双颊绯红了。「不过还蛮有用的,不是吗?」
「很漂亮——不过我不能用同样的话来称赞你的画作。」他暂停了一会儿。「是匹马,对吧?」
纱芮奈沉下脸。
「一间房子?」他问。
「它也不是一碗水果,大人。」艾希说。「我试过了。」
「嗯,她说是这个房间里的其中一幅。」路凯说。「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猜到对的那一幅。」
「够了,你们两个。」纱芮奈皱眉。「是我们对面的那幅,我画的时候面对着它。」
「那一幅?」路凯问。「但是那是花的画耶。」
「所以呢?」
「你画里中央的黑点是怎么回事?」
「花。」纱芮奈防卫性地说。
「噢。」路凯再度仔细看了一次纱芮奈的画,然后抬头望向那幅原作。「随便你怎么说,堂妹。」
「也许你可以在我变得凶暴以前,跟我解释一下艾敦的法律问题,堂哥。」纱芮奈用着一种威胁性的甜美笑容说道。
「当然。你想要知道什么?」
「依照我之前的认识,在亚瑞伦蓄奴是不合法的。但是那些人一直用财产来描述那个农民。」
路凯皱眉,把他的目光转到那两个争执的贵族身上。「蓄奴是犯法的,但是我想不会持续太久了。十年前,亚瑞伦没有任何贵族或是农民,只有伊岚翠人,跟不是伊岚翠人的人。在过去十年里,平民从地主变成了封建领主下的农民,又变成受契约束缚的仆人,最后甚至变成像是古菲悠丹人的农奴那般。再过没多久,他们就会像财产一般了。」
纱芮奈皱了皱眉。国王居然会聆听这种案子,只为了一些贵族的荣誉,便考虑要从一个人身边抓走他的小孩,真的是荒唐至极了。社会应该早已进步到超过这个阶段了。农民用着呆滞的眼神看着这场诉讼,眼中原有的任何光彩早被有系统地、刻意地打灭。
「这比我原先担心的还要糟。」纱芮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