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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又如何?你又不能带走她。所以还是放心地把她留在这里……难道你看一眼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牧师平静地分析,“还是跟我来吧。拿到你的酬金,去北方,永远不要再回来。”
塞文没有反驳,默然地跟着牧师。他们很快就远离依然喧闹的大礼堂,甚至连那拱形的尖顶都看不到了。皇家园林被照料得非常好,高耸入云、年代久远的乔木错落有序,其中点缀着不知名的奇花异草,细石小路恰到好处地延伸在人工森林中,石子路两侧长着毛茸茸的可爱绿草,中间则铺着洁白的细沙。
路的尽头已经在望,前面是一座在树林映衬下阴暗深沉的大房子,坐落在树林中间。房子的墙壁被染黑——不祥的黑色。
“我们要到哪里?”塞文问道。
“到了。”牧师回答。伴随着这个声音,一张金属的网从天而降,把塞文罩个正着。躲藏在树木阴影里的伏兵冲了出来。
两个武装的男人,一左一右,每个人都一手拉着网绳,另外一手拿着利刃。这是完美的陷阱,任何人都无法在被网罩住的时候还能进行抵抗。当眼角余光看到金属的光泽从天而落,而且准确无误地笼罩住目标的时候,牧师就知道没有回头的必要了。剩下的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甚至没有他过问的必要。
鲜血溅洒在石子小路上,殷红如葡萄佳酿。洁白的细沙饥渴地痛饮着鲜血,小路迅速地被染成红色。
两声人体仆倒的浊响,似乎有些不合常理。牧师转过头,看到塞文静静地站在石子路上,两具被切断喉咙的尸体躺在他脚下。
“不可思议,你是怎么做到的?”牧师惊讶地问道。因为他已经看到塞文手里拿着一根骨质的小法杖,“传送法杖!我倒真的忽略了这个。不过,”他看了一眼那已经毫无光泽的骨棍补充道,“也已经用完了。”
“为什么要杀我?”塞文问道。他丢开无用的魔法杖,拔出另外一把匕首,而牧师赤手空拳。但是从牧师镇定的神色来看,仿佛情况正好相反。
“当然是为陛下除去一些可能的麻烦。”牧师若无其事地踢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头。
塞文听到从森林深处传来的沙沙声。一个,两个,三个……
“你确实相当强,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死以前能打倒几个?”牧师冷笑着。他英俊的面孔流露出一股杀气,“这算是个有趣的数学实验。”他手里出现了一把魔力汇聚而成的锤子。
“至少能先杀了你!”
匕首与灵锤在空中相遇,魔法塑造成的锤子比真的锤子更坚固,更难对付。两人错身而过,牧师身体侧肋部分的衣服被切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露出里面那件值得赞叹的精美铠甲——那件铠甲完整无恙。塞文的宣言并未成为现实。
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冲出了树林,塞文放弃了继续攻击并杀死牧师的念头,继续向前跑。沙沙声似乎响遍了整个林子,牧师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人。该死的,那些守卫不是都去看守礼堂了吗?
塞文向前跑。突然间,他觉得很可笑。霍尔曼许诺不会要他的命,可是牧师如果杀了他,霍尔曼估计也绝对不会怪罪,也许还会高兴地称赞呢。黑色的大房子已经在眼前,但那光滑的墙壁根本无法攀登。牧师一定是这么想的。他前面是无法攀登的高墙,后面是数量惊人的追兵,他除了像掉进陷阱的野兽一样拼死一搏外别无选择。墙的顶端有序地排列着一块块突出的、看起来很结实的木桩,如果能抓住这些桩子的话也许就能爬上去。但要达到那个高度,除非塞文脚上踩了高跷。
塞文想也不想地扯下那件华丽而碍事的丝绸绣金长袍。他把那件织物拉紧,甩上墙头钩住木桩,然后拉住这根临时绳索爬了上去。这房子里不知道会有什么,但是塞文却很清楚,一栋建筑物被独立地建造在花园深处,而且围以高墙绝对不会没有原因的。但这里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
塞文跳下墙,外面的追兵为高墙所隔,但那只是暂时现象。他们可以搭人梯过来,就算真的蠢得想不到这一招,他们也可以选择走大门。
墙里是个空荡荡的院子,只有黑色的房子开着暗红色的大门,似乎不怀好意地等着他自投罗网。塞文闻到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气味——肉体腐烂许久以后留下的气味。那些贵族城堡的地牢里,总是有这种味道的。而地牢总是一个容易潜入的地方。
牧师可以瞒着霍尔曼杀了他,那么罗宾……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噤。随后塞文立刻告诉自己这不会发生。毕竟他死了,霍尔曼也许不会知道,但罗宾死了,霍尔曼绝对不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几个人头从塞文身后的高墙顶端冒了出来,另外一队急促的脚步声则说明大队人马的行动。塞文看着前面,如果他能翻越那段墙壁的话,也许他就能摆脱追兵。但塞文不敢保证那墙后面是否还有另外一张金属网在等待着他。
塞文看着这栋阴森森的房子。一瞬间,一个念头跳上心来。这是地下通道的入口,罗莫曾经和他提及的地下油矿。他还记得罗莫说过,这个油矿里有条通到外面的秘密通道。
塞文冲向房子大开的门,在进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猜测十分正确。这栋房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个用石头和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木头组成的矿洞入口,这栋房子本身就是为了遮盖这个矿洞而存在的。几个人影冲了出来。
手快如电。塞文低声默念着这四个字,同时把右手的匕首顺势刺进第一个人的胸口。一把斧头劈向他的腰部,塞文注意到挥舞斧头的是个矮人,在人类国度里,这个种族并不常见。身轻如燕。他再次念诵着,然后高高跃起,闪过这一斧,左手匕首刺进矮人的脖子。
第三个人居然穿一身重装铠甲,在狭窄的矿洞口简直如同一尊门神。滑溜如蛇。塞文继续念诵,在巨剑砍过来之前先一步矮身滑步前冲,从那双粗壮得如同石柱一样的双腿间钻了过去。剑只砍中了他的残影,他把匕首埋进后背那些铠甲防护不到的地方(奇*书*网^。^整*理*提*供)。然后塞文迅速地冲进了矿坑。留下三具尸体以及追兵们绝望的叫骂。没有人敢进入这个漆黑的矿穴里去追逐“剑刃”塞文。
塞文靠着冰冷的岩壁停了下来,静听追赶的声音。没有人追过来,杀手告诉自己。他静听自己的心跳,同时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突然有些想笑起来。也许这样的风格才适合他,保镖的工作他并不拿手。他喜欢这种没有牵挂,只为自己而战,生死悬于一线转瞬间分出胜负的战斗,他过去所有的战技都是为了这种战斗而锻炼的。一旦他成为保镖,把主人的安全高悬在自己之上的时候,他的实力就大打折扣了,就很容易陷入苦战。
不过现在他的保镖工作已经结束了。塞文听见远处的滴水声,同时感觉到空气的细微流动。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里的黑暗,这里居然是个分岔路口,有五个方向。这让他想起过去听到的一个传说:皇宫地底还有一个复杂的迷宫,某个皇帝想建造一个和地上宫殿同等规模的迷宫,可惜工程未完他就先完了。
塞文闭上眼睛,用身体去感受空气的流动。风是从这里吹进来的。他走向其中一条通道。黑暗中很平静的他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当他停下脚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来到一个石造的大厅。大厅空无一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
“这里倒是不错。”塞文低声自言自语。空气十分清新,这里应该很接近地面,起码有和地面相连的通风口。但是一路走来,塞文都记得自己是在向下走,所以他肯定这里有个通到地面的通风口。
另一个通风口是个方形的小洞,笔直通向上方,从通风口流进来的新鲜空气清楚地告诉塞文上面是通的。塞文走上前,试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很容易就能撑着通风洞向上爬。
“……天杀的……”塞文听到一个声音,不是从通风口外传来,而是透过石壁传来的。他把耳朵贴到石壁上,想听个仔细。
“该死的,他们居然在我眼皮底下作乱!要不是罗莫王子放弃了皇冠,现在我已经是阶下囚了。”塞文立刻明白声音的主人是谁,那是霍尔曼。说实话,塞文从来没想到霍尔曼居然可以这么大喊大叫的。
“但是陛下,”塞文注意到“陛下”这个称呼,“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不是吗?诸侯们没有推翻你的理由。你现在是名正言顺地登上了皇帝之位……没有人能反对你拥有这个权力的。”
“是目前没有人。那些该死的家伙已经开始怀疑罗莫王子的声明是否有其他原因,有人向我提出要求见见罗宾……真他妈的该死!那个白痴牧师,他怎么还不回来,还不拿回徽章!”
“可是,那个咒语的最后几个字……”
“罗宾他死不放口,不管怎么样她都说自己不知道。所以我现在还没有完整的歌诀。该死的,只要有这个东西,我就可以什么都不怕,就算那些诸侯吃了豹子胆也决不敢乱来!……我不能看清你最后模糊的笑容,我是如此的无足轻重,但我全心全意地守护着你,你要知道你并非孤独的唯一,即使消失也会再次孕育……该死的,就差最后一个词,那个老头只把关键字交给那个死婆娘,那个婆娘又只教给她的儿子女儿。世界上除了死掉的罗莫外,只有罗宾知道这个关键词是什么。也只有她能启动徽章的力量。”
“我不能看清你最后模糊的笑容,我是如此的无足轻重,但我全心全意地守护着你,你要知道你并非孤独的唯一,即使消失也会再次孕育……”塞文轻声重复着霍尔曼的话,他突然发现四周亮起来。他寻找光源,却发现发光的居然是他胸口悬挂的那枚徽章。罗莫所说的拥有毁灭整个城市威力的魔法的关键。
启动这个魔法的居然是这么一首诗?明显这诗歌并不完整,缺少最后部分,所以徽章的光急速黯淡下去。塞文再次把耳朵贴到石壁上。
“可是,陛下,臣以为,无需真正得到口诀。”
“什么意思?”
“臣的意思是,反正口诀只有万不得已玉石俱焚之际方会使用,而只要未到这种情况,天下无人知晓陛下您不能使用这个毁灭法术。而一旦真的到这种地步……您认为毁灭不毁灭对您自己而言,有区别吗?”
“哦……”
“何况只需要您佩带徽章在身,同时又有皇家血统,哪个诸侯会冒险发动无法成功的叛乱呢?要知道,他们并不知道您没有掌握这个法术。所以他们认为背叛的最好结果就是和您一起同归于尽。换句话说,您并不需要‘真的知道’这个歌诀,只需要让‘别人以为您知道’就可以了。”
“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拷问必须继续,好,告诉那些人,”塞文听见霍尔曼加大了嗓门,“把罗宾带过来,我要最后亲自审问她,她必须说出那个关键词是什么。还有,牧师怎么还不回来?他早应该打发掉塞文,同时把徽章拿回来了。”
塞文的手一松,整个身体差点滑了下去,幸好两手及时同时用力,猛地撑住岩壁才没有掉下去。手掌拍在石壁上,发出清楚的声音。即使是石壁的另外一端也可以听得很清楚。
“谁?!”一阵暴喝传来。一股能量猛烈地在塞文身边爆炸,碎石纷飞。塞文感到一侧突然失去借力的东西,这让他失去平衡,向侧面摔去。一块较大的石头砸中了他的头,让他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