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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域的猎人而言,除了活下去,其他都不重要。
第二天结束时,猎人知道他逐渐接近那群迷失的牲口了。他召唤关海法前来,在黑豹的协助下毫不费力地找到了那群洛斯兽。子安原本希望所有的牲畜还聚集在起,但显然他的希望落空了:只有六只留在那里。不过,聊胜于无。子安让关海法担任〃牧羊大〃,将那六只洛斯首赶回苔藓洞穴中。这个决定对他而言相当艰难,他知道有关海法在身边,寻找失落牲口的任务会容易且安全得多。当黑豹完成任务,筋疲力竭地回到它的家乡星界时,那几头洛斯兽已经安全而舒服地在熟悉的溪边吃草了。
黑暗精灵立即启程继续搜寻。这次他又抓了两只又穴鼠作为行粮。时间一允许,他便呼唤关海法前来,半日之后再让它回去,如此循环,日子在黑豹的来去之间悄悄流逝。尽管没有任何进展,猎人还是没放弃搜索。受到惊吓的洛斯兽可能到处逃窜,方向与距离实难以预料。他知道,这个复杂而巨大的地底迷宫会耗掉他更多搜索的时间。
子安尽可能就地竟食。他用匕首精确无比地刺死一只蝙蝠——事先掷了一把小石子声乐台西,混淆它的听力;也用一块大卵石砸毙一只的暗地域特有的巨蟹。最后,他终于对这漫无目标的冗长搜索厌倦了,只想回到他那安全的小洞穴。在这些缺水缺革的地洞中,那些盲目乱窜的港斯首怎么可能存活这么久?他终于接受了他的损失,决定回家。他选择了一条与来时路完全不同的地道返回答薛洞穴。
他下定决心,除非发现显然是那群迷失的洛斯兽留下的踪迹,他才改变既定的目标。然而,在半途中的一个转角处,一阵奇怪的声音吸弓吁他的注意,让他立时停下脚步。
子安将手掌压在岩石上,感受微弱却规律的震动。在不远处,有某个东西在规律地敲击着石头。
猎人拔出弯刀,顺着震动的来源方向在境蜒的通道中蹑足前进。
闪烁的火光让他立即蹲伏身子,但他没有退避。他明白这附近有智慧生物。很有可能是敌人——但子安的内心深处隐隐希望,不只是如此而已。
然后子安看见了〃他们〃:两个正用手工打造的鹤嘴锹敲打石块,有的正用手推车收集石砾,还有两个站着守卫。猎人立即明白,附近可能有更多的守卫,他可能闯入了他们的警戒区而毫不自知。
子安施展他的贵族身份所赋予的天生能力之一:他手扶着石壁缓缓漂浮了起来幸而他所处的这段坑道够高,可以将采矿者的活动一览无遗,又足以隐蔽踪影。
他们比子安矮,没有毛发覆于皮表。他们的肌肉与躯干十分适合采矿,似乎就是他们的天职。子安以前曾见过这个种族,而当他还在魔索布莱城学院受训时,对他们有相当深入的研究,他们是地底侏儒,又名〃斯里布力〃,是黑暗精灵在幽暗地域中的宿敌。
很久以前,子安曾率领一队黑暗精灵巡逻队与一群地底侏儒对战,他自己则击败了侏儒首领召唤出来的土元素。他现在全记起来了。一如所有的往事,这是个痛苦的回忆。地底侏儒俘虏了他,把他捆绑起来囚禁在处秘密地洞里。他身为俘虏,却未遭受虐待,不过,侏儒认为他终究难逃一死,也向他解释了这点。那队侏儒的首领则尽可能地善待他。
然而子安的同族在他的同胞兄弟子星领军之下狂暴无情地杀入地洞,对地底侏儒毫不容情。子安曾经试图向他哥哥为侏儒首领求情,但子星以他一贯的冷血作风,下令砍断地底侏儒的双手后才释放他逃回家园。
子安用力甩头,想把痛苦的记忆抛掉,并强迫自己回到现实。
地底侏儒会是非常难缠的对手,而他们也不会欢迎一个黑暗精灵打扰他们的采矿工程。他提醒自己,必须保持警戒。
采矿者开始以兴奋的语气交谈,显然他们挖掘到丰富的矿脉。
他们交谈的声音让子安听得津津有味。虽然他尚无法辨识这种古怪的侏儒语。微笑不自觉地浮上他的脸庞,这是多年来他第一次展现笑容,即使是战斗的胜利也未曾让他感到愉悦。他看着侏儒们一面忙乱地爬上岩石,将一块块巨大的矿石搬入手推车中,一面呼唤附近的同伴们前来分享快乐。大约有十二个侏儒突然从四而八方出现,他之前竟未发现。
子安凌空太久、浮空术的效力已过。他在墙上找一处突出的岩壁,靠在上面继续观赏采矿者的活动。当手推车都装满之后,地底珠儒便排成纵列,准备离开。照子安一贯的谨慎作风,他会默默等待侏儒远离后再悄悄溜回自己的家。
但是子安违抗了生存的简单逻辑。他无法任那些谈话声消逝于远方。他小心地跳下高墙,跟踪地底侏儒的队伍,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被引到哪里。
他跟踪了很多天,这段期间内他不断抗拒召唤关海法的诱惑。
他知道关海法能够利用这段时间充分休息,而无论多远,有地底侏儒嘈杂的说话声作伴也就足够了。一切的生存本能都在警告他停止跟踪,然而长久以来,这是子安第一次控制了他那原始自我的本能。
比起求生的简单需求,他更强烈地需要地底侏儒的声音。
地底的通道四周越来越有开发的痕迹,不再是天然的样貌。子安了解他越来越接近地底侏儒的家园。潜在的危机感再度出现,然而他依旧忽略不顾。他加快脚步,保持地底侏儒的身影在视线范围之内,同时揣度他们是否会在附近设置诡诈的陷讲。
侏儒们在此时开始估算步伐,小心翼翼地避开某些区域。尾随在后的子安会意到沿路设下了陷阶。他亦步亦趋地模拟他们的行为,也避开了那些区域,有时是一块松动的石头,有时是一条隐蔽的绊脚线等等。当一个新的声音加入了采矿的队伍时,子安迅速地躲到一块凸起的岩脉之后。
采矿队伍来到一道又宽又长、通往上方的石阶前,两旁的石壁光滑无根,一点裂缝都没有。石阶的一侧有条通道,宽度与高度正好容纳手推车,子安敬畏地看着侏儒将最前端的手推车用链子固定,接着在石头上拍打一连串讯号通知看不见的操作员,链子便吱吱嘎嘎地动起来,将手推车拉入洞中。只见推车一辆接着一辆被送入洞中消失无踪,地底侏儒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他们逐一步上阶梯,此处的人数越来越少。
当最后两个侏儒将最后一辆推车套上链子,在石头上拍打信号时,子安不顾一切地下了个赌注。他等侏儒一转过身去,便奔向推车,正好在它从通道口消失之际赶搭上车。子安马上明白自己行动的愚蠢:最后那位侏儒没有察觉到子安,他搬了块石头堵住了通道口,也堵住了子安的退路。
链子把推车往上拉,上升的坡度大约与石阶平行。子安看不见前方,因为推车设计得恰好符合整个通道的高与宽度。他发现推车的侧边还装了一个小轮子,以辅助通行。侏儒表现的智慧让他颇有好感,但四周的险境仍不容忽视。地底侏儒不可能对一个擅闯的黑暗精灵表示友善,他们可能会先用武器代替问题招呼他。
数分钟之后,通道的坡度转平,变得宽敞起来。只有一个侏儒在那里轻松地操作曲轴将推车拉下来。他过于投入工作,以致于完全没注意到一个黝黑的身影悄悄地从最后一辆推车后方溜出房间的侧门。
子安一出门就听到数种声音。他不知该往何处去,只好继续前进,向下跳到一块岩脉上并迅速伏低。在他底下是石阶顶端的平台,侏儒守卫与采矿者二十来人,正站在那儿聊天,谈论这次采矿的丰收。
在平台尽头处有两扇以金属装饰的巨大石门,从半启的门扉中,子安得以一窥地底侏儒建造的城市面貌。他所在的位置视野并不佳,看到的不过是城市的小角,然而他猜测藏在大门后面的空间其实并没有魔索布莱城所在的洞窟来得大。
子安想进去!他想一跃而起,奔入那两扇门中,将自己交付给地底株儒,不管他们会如何以自认公平的方式审判他!也许他们会接纳他,也许他们会发现真正的子安。杜至登。
在平台上谈笑的地底侏儒走入城市。
子安得现在跳起来跟着他们进人那两扇门中!
可是现在,这位在幽暗地域严酷的荒野中生存了十年的猎人却无法移动分毫;这位猎人击毙了凶恶的石化蜥蜴和横行幽暗地域中的无数怪物,现在却无法如自己所期望地把生命交给一个可能友善的陌生社会。猎人并不了解这类概念。
巨大的石门关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那一瞬间,子安黝暗的心中闪烁的火光也跟着熄灭了。
过了漫长难耐的一刻,子安。法尔跳下藏身的岩脉,落在平台上。当他步下台阶,远离身后那群热闹的生命时,他的视线突然朦胧起来。若不是凭着猎人原始的本能,他还没发现有更多侏儒守卫出现。他疯狂地跃过那些吃惊的伟儒,迅速逃出斯涅布力的世界,再次回到幽暗地域开放的怀抱,令人窒息的自由中。
当地底侏儒的城市已远远抛在身后时,他拿出口袋里的小雕像,想呼唤唯一的同伴;然而他迟疑了一会儿,又将雕像放回口袋中。他决意惩罚自己刚才的懦弱。如果他能再坚强些,他所受的折磨可能早已结束无论是以何种方式。
在返回苔藓洞穴的途中,猎人的本能重新掌控了子安。幽暗地域和无法抗拒的危机意识重新包围住他,原始的警觉系统开始运作,拒绝任何足以分心的念头,包括地底侏儒及他们的城市。
原始本能曾经拯救了子安,但也正将他推向毁灭之途。
第5章 家微
〃有多久了?〃子星双手比划着黑暗精灵专用的默语,无声地向布里莎询问:〃我们在这些地道中钻来钻去,搜猎背叛的弟弟,已过了多少个星期?〃
子星的表情透露着挖苦之意。布里莎怒目瞪着他,一言不发。
她比他更痛恨这件枯燥乏味的任务。她是罗丝的高阶女祭司,也曾是一族中的长女,拥有最高的荣耀,从未亲自执行这类搜猎任务。如今却由于不明的原因,席娜菲加入了家族,把她挤到次等的地位。
〃五周?〃子星继续比划。他的不快随着迅速挥动的手指而逐渐升高。〃六周?姐姐,〃他追问:〃自从席娜菲席奈安……随侍在玛烈丝主母身旁以来,到底过了多久?〃
布里莎松开她腰带上的蛇首鞭,愤怒地挥向弟弟。子星知道自己的嘲弄逾越分际,为求保命,他拔出创,试着闪避。布里莎的攻击快一步,轻易地格开子星徒劳的阻挡,六头蛇中的三头笔直命中法尔家长子的胸口与双肩。一阵刺痛穿透子星的身体,接着是阵冰冷的麻痹贯串全身。他握剑的手无力地垂下,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前倾倒。
布里莎随即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咽喉,毫不费力地把他整个人凌空抓起。她巡视四周,确定搜猎队伍中的其余五人并未企图支援子星之后,便将几近昏迷的弟弟粗暴地撞在墙上。高阶女祭司逼近子星的身躯,一只手仍紧抓住他的喉咙。
〃聪明的男性会更懂得分寸!〃尽管玛烈丝明白指示队伍的所有成员,出了魔索布莱城的边界之后,除了默语之外不准使用其他的通讯方式,布里莎仍大声咆哮。
子星过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自己的困境。即使麻痹感消逝后,他仍然无法吸气;尽管手上还握着剑,体重比他重约二十磅的布里莎却迫使他把剑尖抵着自己。更糟的是,